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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0章 婚礼。


事到如今,我才晓得,如果没有灵魂互换,我跟夏衍根本没有任何交集。

  原来自己的缘分竟然是裴垣阴差阳错促成的。正因为这样,裴垣改动了我的命运,导致又一次逆天而行。

  “天谴随时会来,我没有裴垣的本事,看不透未来之事。”柳池无奈的苦笑道。

  我细细一想:“不对啊,若阎青青就是裴垣轮回了很多次的爱人,可为何在阎国这段时间,裴垣没有什么动作呢?”

  柳池被我问住了,他思索了良久,微微叹了一口气道:“或许是累了吧。”

  我与他一同沉默了,对裴垣来说,等待一个人轮回或许并没有多累,最累的是享受过爱情的滋味之后,爱人离去,却将伤心与痛苦留给他一人承担。

  再矫健的心脏也经不起这般折腾。

  现在我终于晓得,裴垣为什么从来不笑了。

  ……

  夜晚来临,夏衍带着一身酒气回来了。

  待他洗完澡,我与他相拥在一起的时候,我忽然好害怕。

  我不晓得自己会不会有裴垣那样的耐心,等一个人轮回,一等几十年,然后在对方死去之后继续等待。

  一辈子那么长,每一刻都要生生的捱着。

  突然憎恨起来,为什么上天要我活那么久。

  淅沥沥的雨点突如其来的坠落,打在窗棂上,发出清脆而又冰冷的回音。

  “怎么了?”夏衍扳过我的脸,亲昵的用鼻头蹭着我的额头。

  我吸了吸鼻子:“夏衍,我忽然好害怕,怕失去你。”

  虽然有句话是这样说的,没有哪个人失去了谁便不能活,可如果失去夏衍,即便能活,那活下来的滋味恐怕也是生不如死了,我不想变成那个样子。

  “寡人又没有废掉你。”夏衍淡淡道。

  我把脑袋往他怀里拱了拱,像猫儿般蹭着他:“不是这个……其实比你废掉我还要严重。”

  “寡人不会纳妃。”

  我咦了一声,慌忙从他怀里抬头:“你说什么?”

  黑暗中,夏衍的轮廓模糊不已,但他的声音却字字清晰:“寡人已经与裴垣签订了生死契约,今生绝不会纳妃,也不会再要其他女子充裕后宫。有违此誓,寡人不得好死。”

  “大臣们不会有非议吗?”他好不好死还都是后话,其实我最担心的还是这个。

  夏衍一只手枕在脑后,一只手搂着我的肩膀:“一切有寡人你怕什么。”

  我有什么好怕的,他只娶我一个,我开心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怕?我只是比较担心他的处境。

  自古帝王皆有后宫,倒不是全然为了满足帝王的欲望,其中一点便是维持朝中势力,还有一部分是为了多子多福。女人多了,孩子自然多,到时候选择性也多。

  可他现在只要我一个,那岂不是说,我们的孩子会当大王。

  而夏衍的确也是这个意思:“待回夏国以后,你帮寡人生个小皇子出来,好不好?”

  “这个帮我肯定会帮的,但是……但是万一生不出小皇子怎么办?”

  夏衍语气一沉,觉得我有点‘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不悦道:“那就一直生,直到你生出小皇子为止。”

  卧槽,感情孩子不是你来生,说的那么轻巧。

  夏衍满怀憧憬道:“待我们的孩子长大,寡人教他如何当好一个大王,待他能独当一面的时候,寡人便退位于他,带你游山玩水周游列国。”

  我一下子从悲伤中跳了出来,什么死啊,生的,全都被我抛之脑后,现在我满脑子就是夏衍退位的事。

  “那我们都要去哪里玩?”

  “这可多了,五国地方那么大,名胜古迹数不胜数,光是夏国玩一趟起码要两年的时间,更别说其他国家了。”话匣子打开,夏衍竟然开始滔滔不绝的说起了玩。

  不光有玩的,还有吃的,每个国家都有特色的吃食,真要说完,恐怕一夜时间根本不够。

  我听的食欲大动,咽了咽口水道:“那你打算多少岁退位哇。”

  “如果你想寡人早些退位,这里便多努力些,你生的越早,寡人就退的越早。”说着,他的手居然开始不规矩起来,在我衣服底下四处游弋,最后摁在了我的肚子上。

  缓缓的,他呼吸变得急促起来,猛地翻身将我压在身下,黑暗中,那一双眸子射出的柔情几乎要将我融化。

  为了日后的幸福日子,我定然要加把劲。

  “来吧。”我搂着他的脖子,激动的邀请道。

  这一夜,我耗尽所有的力气去讨好他,迎合他,也不晓得过了多久,

  激情过后,夏衍果然这么干了。

  ……

  我是被饿醒的,睁开酸涩的眼睛一看,竟然已经是傍晚了。

  我的天,我的天,我居然错过了阎啸卿与阎昔瞳的婚礼,现在应该是晚宴了,夏衍竟独自一人去参加了,更可恶的是,他宁愿带多桐与梁涛都不带我。

  柳池笑言道:“怕是夏王觉得你睡的太沉,不忍心叫你吧。”

  这种事不忍心也得忍心啊,待我收拾妥当,准备过去的时候,柳池拦住我道:“公主,还是不要去了吧。”

  “呃?为什么?”

  “有些事,有些人还是看不见为好,不然徒增烦恼。”

  柳池的意思我忽然明白了,阎啸卿今日大婚,若我出现在人前,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而且前段时间,这两兄弟都在极力的找我。

  阎啸卿找我或许情有可原,但不晓得阎昔瞳找我干什么?忽然我想到原因了,阎昔瞳每回跟师傅学成归来都会将师傅杀掉,如此一看我彻底想明白了,没错,不去还是好的,万一婚宴上被阎昔瞳一刀抹了脖子,太不值得了。

  喜殿离行宫并不远,柳池怕我无聊,便带着我上了屋顶,昨夜下了一夜的雨,屋顶有些湿滑。

  柳池弄了个软垫给我坐着,他就立在我身边安静的看着远处的喧哗。

  我想阎啸卿跟阎昔瞳肯定不会想到,在这一夜,我站在不远的地方看着他们。

  鼓乐很欢快,每一个音符都充斥着喜悦,隐隐也有笑声传递过来,可我不禁在想,在这场婚礼中真正快乐的有几个?

  阎昔瞳吗?阎啸卿吗?

  我甩了甩脑袋,将这些与我无关的事抛诸脑后,开始幻想与夏衍的未来。

  “柳池,夏衍说待我有了孩子之后,便立他为太子,等太子独当一面了,立刻退位带我一起游山玩水。”我喜滋滋的说道。

  本以为柳池会欣慰的回答说,你老公对你真好这类的话。却不想柳池一口回绝:“万万不可。”

  我诧异的侧头,却看见柳池脸上的表情带着胆战心惊,不由得紧张起来:“为何?”

  “公主,你忘记了,你以后生下的孩儿拥有长生不老之身,一个国家的大王永远不死,那会是怎样的情景?”

  我眨了眨眼睛,开始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可随后一想,顿时冷汗直冒。

  “巫族是怎么被灭亡的,公主忘记了吗?”柳池补充问道。

  当然记得,其中最主要的原因是,巫族人拥有长生之术,五国帝王都希望长生不老,所以寻求长生,却遭到巫族的拒绝,之后五国帝王害怕巫族颠覆他们,便联合起来灭了我们。

  “虽说长生不老是好事,但也未必全是好事,一个国家的成长,自然要不断更新,所以,公主的子嗣一定不能当大王。”柳池义正言辞说道。

  我眨了眨眼,忽然纠结不已:“可……可是夏衍怎么办?他说不会娶别的女人为妻子的。”

  柳池笑起来:“公主的福气果然不小,连夏衍这般男子都为你一人倾倒,他既然不愿意纳妃,便由着他去好了。”

  “那夏国不是绝后了?”我的孩子又不能当大王,而夏衍又不娶旁人为妻子,这可怎么是好呢?

  柳池笑容扩大:“一切皆有定数,公主不用担心这点,裴垣已经算过夏国的命运,所以公主不用担心没有继承人。”

  我抽了抽嘴角:“那怎么行,我已经是夏衍的妻子了,自然要为他的一切考虑的。”

  柳池见我不依不饶,缓缓解释道:“不知公主可还记得夏焕之?”

  我一愣,怎么着?要夏衍退位,把皇位让给夏焕之吗?如果这样,恐怕日后上朝的时候,庞修第一件事就是对着夏焕之的脸猛抽一顿,一直抽到庞修死为止。

  仿佛看出我所想的,柳池淡然一笑:“公主,天机不可泄露,你再问也是没有答案的。何必为一些摸不着的烦恼而发恼呢?不如安静的看一场烟花。”

  说着,天空忽然升起一道明亮的银线。

  紧跟着在高空炸开。

  烟花骤然绽放璀璨了整个天际,流星般的火花从天空缓慢坠落下来,好像银河落入人间,五颜六色的烟火妖娆的争先恐后的映入眼帘,与漆黑的夜相映成辉。

  而当所有烟火降落的时候,砰砰砰,一连串的响声,三朵与之前不一样的烟火腾空而起。

  荼蘼至极的烟火散尽,心中竟有种淡淡的失落。

  我蹲坐在屋檐上:“柳池,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呢。”

  “公主不开心吗?”

  “不是不开心,是有点郁闷。”

  “那好,我就不打扰公主了。”柳池很有礼貌的跟我告别,飞身跳下屋檐,一会便不见了。

  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但我晓得,柳池一定没有离开太远。

  空中忽然传来一阵熟悉的鸣叫声,我连忙抬头,竟看见巨大的翅膀在滚圆的月亮前面盘旋,我眼前一亮:“鹌鹑。”

  鹌鹑在空中盘旋几周后,翩然落在我身旁。

  不晓得为什么,看见它就想到了阎啸卿。

  “嗨。”

  ——丑女人,你怎么在这里?

  鹌鹑开口闭口就是丑女人,我动手戳着它的脊背一字一句道:“你只是一只鸟唉,我美也好,丑也好,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以为自己长的很好看吗?”

  说实在的,跟一只鸟计较容貌根本在浪费时间,但这家伙三番四次的用‘丑女人’形容我,以前说说也就罢了,现在姐姐已经改头换面,还这么叫,着实让人很不顺。

  鹌鹑啾啾叫了两声,脑袋蹭过来,这是它第一次这样亲昵的对待我,瞬间受宠若惊的说不出话来。

  ——丑女人,我要无家可归了。

  “啊?什么意思?”我暂时忘记它刚才诽谤我的事,开始好奇这只鸟究竟怎么会无家可归。

  虽然很不看好它的德行,以及傲慢无礼的性格,但从它自身的价值来看,一万只老鹰里头只能出一只海冬青,可谓是稀有品种了,阎啸卿怎么可能不要它?

  ——新王妃不喜欢鸟,尤其不喜欢大鸟,她不让我落在王府的屋檐上,说我以后会伤人,万一主人有了小孩子,被我伤到了可怎么办。

  它说的很是心酸,但我关注的重点却是——原来它晓得自己是鸟这件事啊。

  ——我如今没有地方可去,他们连架子都撤掉了。

  “这么惨?呃?架子?什么架子?”

  ——我平时站的地方。

  好惨,连站的地方都没有了。

  我不禁为它掬一把辛酸泪。

  鹌鹑用翅膀拍拍我,鹰眼望着我,望的我有些不知所措。

  试想一下,一只鸟可怜巴巴的望着你,前提是,它是一只老鹰。

  “你别说跟着我啊,我不会养鸟的,万一把你养死了怎么办?”我连忙道。

  ——我很好养的,就算不给我吃的,我自己也会抓,老鼠啊、蛇啊、还有兔子,这些都会的,不需要你来供给。

  卧槽,这究竟是什么鸟啊,连‘供给’都晓得。看来经常与阎啸卿行军打仗啊。

  见我不吭声,鹌鹑又继续蹭我,我往后移一点,它跟着向前蹦一下,最后我被逼得没有办法,只好说:“那个鹌鹑,呃,不,是骤风,你看啊,你是阎啸卿的鸟是不是?夏衍也认得你对不对?我要把你带回去了,夏衍问我这鸟从哪里来的,我怎么说呢?”

  鹌鹑歪了歪头,义正言辞的回答。

  ——你养只鸟关夏衍鸟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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