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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二月春节与三月春祭


(1月29日)日记:

  第二天醒来后,已经近十点了,毕竟昨天晚上疯得太厉害了。现在这么想着,还感觉脸上烧得厉害。

  起身后,静告诉我“老家主昨天离开了”。

  果然,枫的满月宴后没多少天,我的便宜公公五条清就离开本家了,甚至都不只是离开本家,他是离开日本了。

  (2月1日)日记:

  这几日忙忙碌碌的,2月9日是华国的农历新年,我和悟君自然也要回吕家的。

  我要备礼,悟最近则在总监会,听说咒术总监会一直在讨论该怎么处理这两根宿傩手指。

  哼,还不是我拿回来的手指,感谢本小姐大人大量吧。

  (2月3日)日记:

  按道理,出生后的第一次过年,应该带枫回吕家的。但是枫还太小了,带着他不方便。我想了想,还是把他留在家吧,反正家里不缺人照顾他。

  我尽量过了年就回来。

  (2月6日)日记:

  我回到吕家后,吕良又联系了我一次。还以为是出什么事了,居然只是为了补上枫的满月礼。

  我这个弟弟啊,他还真是.....

  我之前一直担心他在全性被人欺辱,现在看,是我想多了。不过短短几年,他居然就成了全性的新掌门了。估计曾祖父吕慈知道后,大概率要气个半死。

  不过,我感觉曾祖父已经知道了,毕竟吕家的情报网还是很强的。

  我不知道这些年长辈们都是怎么想的,为什么就认定了是小良害死了小欢?

  (2月9日)日记:

  这几日最重要的事当然是过年了。

  只是到这个年纪,过年对我已经没有什么吸引力了。它失去了魅力,失去了浪漫的神话色彩....只剩下一地鸡零狗碎的形式主义。

  就好像是“哦,我又老一岁”这样。

  我不爱过年,但杏爱死了。

  她这几天都很兴奋。昨天白苣给她穿了一件明制的毛领上袄,还帮她绑了两个花球球,她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个年福娃娃一样。

  吕家主家(家主这一支)的小辈里,只有我结了婚,杏自然就是这主家大宅里唯一的孩子。因此大家都宠着她,我看她这两天收的红包多得都要数不清了。

  在吩咐小晴减少给她喝奶粉的次数后,她瘦下来了一些,有些像静给我看的照片上悟君五六岁时候的样子。

  但杏比小时候的悟好动多了,野的要死,活像个小疯子。

  吕家的庄子很大,族人多,虽然主家就她一个独苗苗,但分家孩子是很多的。

  杏有了玩伴后自然非常开心。

  她这里窜到那里,那里窜到这里,俨然已经成了这里的“孩子王”。

  杏面对长辈总是嘴很甜,加上她人又长得可爱,很得长辈的喜欢。

  我有时很羡慕她这种“人来疯”的性格,一点都不怕生,永远活力四射,像个“小太阳”一样。

  我还记得昨天去后院,路过前厅时恰好看到曾祖父吕慈抱着杏在客厅转悠。

  只见杏指了指放在黄花梨木架阁的檀木锤,道:“太公我要那个野人武器!”

  吕慈听了却说:“那不好,那就是个捶背的,太公送你个更好的。我们去武库给小杏挑个更好的,好不好?”

  “不嘛不嘛,我就要这个,就要这个!”被吕慈抱在怀里扭着身子。

  “好好好,这个就这个,小杏拿着它去打野人!”吕慈捏了一下杏的鼻子。

  “对!打野人!把王并这个臭野人的头打爆!”小杏拿起那个檀木锤,挥舞了起来。

  吕慈听了,非但没有斥责她,反而抱着她哈哈大笑起来。

  我当时本来是想进去看看杏的,但我站在门外看了会,最终还是没有进去。

  他们天伦之乐的,我就不去打扰了。

  也许亲人之间也讲究缘分吧。

  我和吕慈、和吕谖....吕安之间,可能还是少了些缘分,以至于虽是骨肉血亲,却不是很投缘。

  明明是一家人,可吕慈、吕安他们和杏在一起的时候,看起来真的很幸福,很像一家人,反观我自己..….

  我骗不了我自己的,我当时是隐隐觉得失落的。吕慈他...他也曾经这样抱过我的,只是,我们从来没有这样亲昵的谈笑过。

  小孩子是有任性的权利的,喜欢就说喜欢,不喜欢就说不喜欢....只是....只是曾经的我没有罢了。

  我想到自己小时候.....在曾祖父吕慈面前总是战战兢兢的,斟酌着每一个字,害怕惹长辈生气,力求表现自己。

  可我好像越是生怕惹长辈不高兴,就越会惹长辈不高兴一样。

  大概我从小就不讨人喜欢吧。

  曾经,无数次的,我第一个学会师傅教的东西后,想让他看到我的优秀,想让他知道我是吕家的孩子里,最让他骄傲的那个!

  可是他的眼神啊,永远不会首先看向我。

  慢慢的,我就泄气了,我开始懈怠家族的训练,装病、偷懒.....

  这些,我的曾祖父吕慈他明明知道的,但他也不在意。

  是啊,不过是一个姑娘家,做得好或者做不好又有什么分别呢。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前厅的,迎面就撞上来找我的悟。

  “杏呢?”他问。

  “在我曾祖父那里。”

  听到孩子不在的消息,他却是喜上眉梢:“那太好了,我们出去玩玩吧,这个庄子每年都来逛,我都看腻了。”

  “好。”我说。

  五条悟大概没想到我答应的这么痛快。

  “悟君说爱我,说我是你心里的百分之一百,是吧。”

  “当然了,沁酱!”

  “那悟君要永远这么爱我哦。”

  “小沁才是吧,要更加努力的爱我啊!”

  那天回来我想了很多,我曾经和杰说,“我理解母亲的离开,可我无法从心底认同她的选择。”杰听了,和我说,“所以你才会痛苦,觉得活得很累。”

  我反问他,“你不是吗?”

  我也反思过的,为什么这么在乎他们的看法。吕慈也好,吕安也好,不爱我就不爱我吧。为什么我要这么在意呢?

  我觉得这也许和我的家庭有关系,在吕家这样的家族,“父”的形象以及他背后的光芒是被过度放大的,就像吕慈,他就是吕家的天,说一不二的天。

  也许,在内心深处,我崇拜他,敬仰他,爱他。

  无论是作为孩子也好,还是作为下位者也好,自然是希望得到上位者的注视和肯定的,就像小孩子都会期待得到老师的表扬一样。

  可能上位者简简单单的一句,都能让我们开心好久。

  师生也好,父女也好,在我看来都存在着这种畸形的关系。

  我也在不断思考自己的人生。我不认同母亲的出走,觉得她自私、甚至无耻,可我后来发现自己也是这样的人。

  我那时候真的非常爱阿砚吗?还是说,我只是享受着他的爱,以此填补自己缺失的那种男性给予的深切的关怀。

  甚至于悟,面对他那么扭曲的感情,我在感到不安的同时却也甘之若饴。

  也许…..我就是需要一个疯子来爱我。

  因为曾经缺了太多,导致我需要这种疯狂的感情来进行填补。

  我是这么想的,所以我要给予我的孩子足够多的爱。我不能让他们变成我这种人。

  在我看来,家人之间真的很有意思,既像照到镜子一样深爱彼此,又像憎恶自己般憎恶对方。不仅是我,可能悟君也是如此。

  我嫁给悟君的这五年多里,我真的有尝试缓和他和父亲间尴尬的父子关系。

  只可惜,到目前为止的的尝试都失败了。

  但也不是毫无收获,父亲(五条清)也对我敞开心扉的谈过,他和我说:“沁,我很感谢你。但我和悟的关系,并不像其他人所想的那样。我们是父子吗?也许吧....但我五条清一介凡夫俗子,怎么配做神子大人的父亲呢。”

  “沁,你知道吗?悟不是我的儿子,他只是借着我的妻子樱的肚子,所出生的,五条家的神子。”

  那一刻,我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我突然明白了悟君那种近乎扭曲的感情的根源。

  哈哈,难怪他是个疯子……可能我们俩,还真是绝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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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春浓,阳光斜照。

  每年的祈年祭(3月17)在稻荷神社正常举行。

  耳畔是礼乐轰鸣,两侧的巫女们跳着奉纳浦安之舞。舞具为桧扇与神乐铃,扇的上端装饰着松梅橘和长长的六色纽,铃的铃绪为五色绢。

  春风中,彩绢飘扬,格外动人。

  吕沁穿着华丽的五衣唐衣,走在五条悟身后,并始终和五条悟保持三步的距离,一步步走向祭典仪式的祭台。

  她看着悟,嘴角不自主地露出笑意。

  悟穿着一身银白色的三龙连珠纹平地织缎的狩衣.....挺好看的。

  她可是难得看到他穿狩衣,一年也就这么一两次,还挺新鲜的。

  不过相比起男子的礼服,女子就要辛苦多了。今天光是加假发片理“大锤发”,佩戴宝冠,静就给她弄了不止半个小时。

  而且她的头.....真的好重啊。

  吕沁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一个糟糕的大头娃娃。

  一直到仪式结束,她才放松下来。

  哎,所以才说大家族的宗妇不好做啊。

  五条家是异人世家不假,但五条家毕竟也处于世俗社会中,还是世俗世界的公家贵族,那自然也要承担相应的世俗典礼和应酬社交。

  还好,祈年仪式之后便是宴席了。

  吕沁可不饿,她现在只想寻个没人的地方好好放松一下。

  在人前装端庄优雅的公家贵妇,这还真不是她的长处。

  转眼已经临近中午了。

  眼前的稻荷神社的院落十分雅致。院内草木葱茏,翠竹摇曳,似绿波荡漾。樱花盛开,如云似雪。

  微风拂过,花瓣轻舞飞扬,似梦似幻。

  远离了人群就是好啊。

  吕沁顿觉心旷神怡,她伸个懒腰,懒洋洋得靠在亭子上晒太阳。因为身上裳唐衣的层数特别多,她坐上去都感觉不到亭座的冷。

  而正当她沉醉在这美好的春日时,突然有人从身后捂住了她的双眼,然后,吻就落下了。

  她感受到了他的气息。

  因此,她没有挣扎拒绝,反而去够他的脖子,仰头和他接吻。

  足足三分钟后,两人才分开。

  “知道是我?”五条悟低声在她耳畔轻笑,“怎么知道的?”

  吕沁听了,得意一笑,“我不告诉你。”

  “这样啊....”他咬了咬她的耳垂,惹她发笑。

  “别....别在这,人太多了。”她知道他要干什么了,绝不是只亲亲她就好.....因为她感觉到他的手已经从一层层的唐衣中摸进去了。

  吕沁有点害怕了。

  她真怕他不管不得的在这里做了,她可没有给人看的癖好。

  五条悟则毫不在意得和吕沁咬耳朵:“只要小沁你不出声,不会有人发现的。”

  然后低声问道:“小沁可以忍住的吧?”

  说完,便让她咬住裳唐衣宽大的袖袍。

  ———————————

  PS:

  沁其实很在乎吕家,甚至说她很爱她的爸爸妈妈、曾祖父吕慈。

  她之前说要成为普通人,要离开吕家,要离开异人界其实是感情受挫后的自我保护机制——真.恐同即深柜。

  她总是很轻易的被吕慈、吕安伤害到,恰恰说明她很爱他们。

  可怜的小沁啊..…..

  不知道有没有人看过电影《血观音》,里面的棠宁和沁在遭遇上有一点像,不过棠宁比沁惨多了——她们都缺乏来自家人的关爱,明明知道自己母亲(棠夫人)/曾祖父(吕慈)不是什么好人,但还是忍不住在心里爱着他。

  吕慈对杏好一是因为杏和年轻的他蛮像的,没错小慈(吕慈年轻时)在漫画里也是被家里宠大的暴躁小狗狗呀——性格就是性转版杏;二是因为杏这个孩子是五条家和吕家联姻的结晶,可以说是两个家族结盟的具象化产物,对杏好,就是视作支持两家的合作。

  本小说男女主悟和沁都有心理问题,但女主只是原生家庭问题,男主那是真的有癫病,他那个是大病。

  还有我们小良子现在可是全性的新掌门喽,牛的。要知道全性自“无根生”之后,几十年里一直只有代掌门。

  杏&枫:三大家主(掌门)伺候着,这福气小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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