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处置

冷宫中，昏暗的灯光映照着朱允文那苍白而坚定的脸庞。纪纲带着两人踏入寝室，他的话语如寒风般刺骨：“朱允文，燕王殿下要见你！”

  隔壁的方孝孺闻声怒喝，皇帝的名字岂是你能直呼的？但纪纲置若罔闻。

  朱允文无奈，只能跟随纪纲前往御书房。那里，朱棣正端坐在案前，审阅着堆积如山的奏折。

  御书房中央，一张椅子静静地搁着，朱棣向朱允文示意坐下。朱允文心中虽满是苦涩，却也只能抱着破罐子破摔的想法坐下。

  朱棣带着一丝戏虐的笑容开口：“允文，进来这里有何感触？数日前，你还是这里的主人，如今却已是人间换了新主人。”

  朱允文面无表情地看着朱棣，心中虽有不甘，却也无从说起。

  朱棣见状，也不再多言，转而说道：“你很有勇气，没有选择投降，也没有辱没了你父亲的名声。但你的勇气也就仅此而已了。”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你输得不冤，别说是你，就算是你父亲，甚至是太祖皇帝在世，也赢不了我。你知道我为了这一天筹备了多久吗？从我第一次走出皇宫开始，我就在为此做准备。”

  说着，朱棣丢出一个包裹，里面是一套僧衣。他冷冷地说：“不得不说，你皇爷爷还是很爱你的，居然为你准备了后路。不过由此看来，他对你也不抱太大希望。”

  朱允文愤怒地抬起头，眼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四叔，虽然我失败了，但我还是大明皇帝！你可以杀了我，但不要这样侮辱我！”

  朱棣耸耸肩，自嘲地笑道：“好吧，我尊重你的尊严。”

  他话锋一转，正色道：“现在有两件事需要你做。第一，你下旨禅位吧，我不会杀你，我会送你去一个地方，你和你的支持者都可以过去，我还会给你们一些武器和粮食。你们可以在那里建立自己的国家。当然，如果你有能力，也可以带兵回来重新争夺这片土地。

  第二，你给济南的那批人下个旨意，让他们开城投降吧。没有必要继续制造伤亡了。”

  朱允文沉默不语，心中却仍抱着一丝希望。但朱棣接下来的话彻底粉碎了他心中的希望：“你还在指望他们来救你？济南已经被我彻底围住，他们把太祖灵牌挂于城墙上，你觉得这样做就能抵挡我的大军？

  还是你准备让城中那几万人陪你一起饿死？”

  朱允文的脸色瞬间苍白如纸，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他必须做出选择，是继续坚守那虚无的希望，还是接受现实，为自己和手下的人寻找一条生路。

  济南城下，徐辉祖与将士们已经坚守了许久，每一天都是生与死的较量，每一刻都充满了对未来的不确定和焦虑。这一天，他们终于迎来了久违的消息，一封来自朱允文的旨意送达了他们的手中。

  当徐辉祖拆开那封沉重的信件，读到朱允文的话时，他的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朱允文在旨意中称，战争已经结束，他准备下罪己诏，退位让贤，希望徐辉祖等人能够开城投降，返回金陵。对于那些愿意的，他甚至还提出可以随他流亡海外。

  徐辉祖读完旨意，眼中泛起了泪光。他回想起与朱允文共度的那些日子，那些为了大明江山而并肩作战的日子。虽然如今局势已变，但他们对朱允文的忠诚却从未改变。

  他抬起头，望向身边那些同样接到旨意的将士们。他们的脸上写满了疲惫和无奈，但眼中却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徐辉祖知道，这些将士们和他一样，都是对大明忠心耿耿的人。

  “陛下……”徐辉祖哽咽着开口，“我们……我们该如何是好？”

  将士们纷纷低下头，沉默不语。他们的心中充满了矛盾和挣扎。一方面，他们不想再继续这场无意义的战争，让更多的人牺牲；另一方面，他们又不愿背叛自己的君主，放弃对大明的忠诚。

  徐辉祖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说道：“我们是大明的将士，我们的职责是保卫国家、守护百姓。

  如今陛下已经做出了决定，我们应该尊重他的选择。但是，在投降之前，我们要确保城中的百姓安全无虞。我们不能让他们因为我们的决定而受到伤害。”

  将士们纷纷点头，表示赞同徐辉祖的想法。他们开始商讨具体的投降事宜，以及如何安置城中的百姓。

  虽然他们的心中充满了悲伤和不舍，但他们知道，这是他们必须做出的选择。

  在济南城上，徐辉祖望着远方的天空，心中默默祈祷着大明能够度过这个难关，重新崛起。

  而他和他的将士们，也将永远铭记这段艰难而忠诚的岁月。

  徐辉祖下令取下城墙上高挂的太祖灵牌，这一举动象征着济南城正式放弃抵抗，向燕军投降。随着城门的缓缓开启，燕军浩浩荡荡地进入了这座曾经坚守的城市。

  张武作为接管防务的将领，带着军队进驻济南，开始了新的统治。他面对徐辉祖、平安、盛庸、铁铉、耿炳文等曾经的抵抗者，语气虽然平静，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诸位大人，你们将在我们的护卫下返回金陵。请放心，只要你们途中不做出任何异常举动，我们不会伤害你们。”

  与此同时，黄子澄在募兵的过程中被人举报，随即被押送至金陵。这一事件不仅证明了金陵附近地区已经臣服于朱棣的统治，也预示着那些曾经坚持抵抗旧政权的人，无论他们曾经有多么坚定，如今都已经无法改变大局。

  济南的投降，黄子澄的被捕，都是朱棣成功夺取政权的重要标志。他的统治已经逐渐稳固，而那些曾经抵抗他的人，也将在新的秩序下寻找自己的位置。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无论个人如何挣扎，都无法阻挡时代的变迁。

  诏曰：

  朕自践祚以来，承祖宗之基业，夙夜忧勤，冀图治理。然朕德薄才鲜，经验未足，致使朝政失序，百姓困苦。又念先母后德有亏，有违祖制，朕心愧疚难安。今思天下苍生，社稷为重，朕宜退位让贤，以安黎庶。

  自今日起，朕宣布禅位于贤能，削发为僧，流亡海外，以修身养性，洗心革面。自此朕不再是九五之尊，惟愿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国家昌盛不衰。

  朕在位期间，若有施政不当之处，皆由朕一人承担。望百官各守其职，百姓各安其业，勿因朕之退位而动摇国本。朕虽退位，仍心系天下，愿与诸君共勉，共图国家长治久安。

  钦此。

  朱允文谨诏。

  靖难之役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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