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仗势欺人？
糟心的事情告一段落之后，裴窈也过上了原本平静的生活。
经历了这一遭之后，裴窈觉得这样平淡且无聊的生活是何其珍贵。
不过说这个日子和原来相较，好像没什么变化，可是变化却又在不知不觉中慢慢开始了。
吴启东落马之后，他办公室主任的空缺就出来了一个职位，所以有的有心之人也开始对这个位置蠢蠢欲动。
不过那些人这些明里暗里的想法，裴窈并不感兴趣。
毕竟她从没想过自己也要去分一杯羹。
至少就目前而言。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
这一点裴窈还是挺认同的。
吴萌这两天也忙的不可开交，因为之前裴窈流产之后那一个月，都是吴萌一个人顶起了一个办公室的工作，这两年她的进步飞快，裴窈也很是为她感到开心。
同时也为自己感到开心。
毕竟吴萌能独当一面了，她也就能顺理成章摸摸鱼了。
她这算盘珠子打得吴萌听得一清二楚。
不过吴萌也体谅裴窈，对她的摸鱼行为表示理解并支持。
所以裴窈也就更加肆意妄为，天天迟到加早退，好不快活。
裴窈想得是：反正最近也没有领导监视她们，这个时候还不抓紧时间摸鱼还要等啥时候？
她和吴萌都觉得会很快来一个领导，带领他们院办继续工作。
可是事情的发展并没有按照她们两人预期方向进行。
在吴启东下马后的第三天。
这天裴窈照常上班，吴萌已经在办公室了，瞧见裴窈的时候，迫不及待地将她今天才听到的消息告诉给了裴窈。
吴萌说：“窈窈姐，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裴窈眯着眼睛，心下想着会是个什么好消息，随后便听到吴萌继续道。
她说：“据可靠小道消息，咱们办公室主任要在咱们行政综合楼里面选一位，基于前车之鉴，此次晋升标准会很严格，不仅仅是要考虑工作能力，最重要的一点是人品问题。”
吴萌说得两眼放光，裴窈怎么看怎么觉得，她就像是个饿了几天几夜的饿狼，在看到食物的时候，两眼泛着绿光。
不过吴萌还是没有饿狼瘆人。
听完吴萌的话，裴窈心下不解，于是也问道。
裴窈：“可是，如果按照这样的标准来抉择一位的话，用时会挺长的吧？而且，如果真的像你这样说的来，我们这段时间谁来负责管理我们啊？”
吴萌早就知道裴窈会问这个问题，于是她清了清嗓子，老神在在地回应了裴窈的问题。
她说：“你还担心没人压榨你不成？”
说到这里，吴萌换上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继续接着之前的话说道。
“在我们还没有新的领导之前，我们的直属领导将由苏副院长担任。”
提及苏副院长，裴窈差点没蹦起来。
只因为苏副院长是大家公认的老好人，以好说话闻名于邺城第一人民医院，所以不仅仅是裴窈心里高兴，吴萌说话的时候，她的嘴角都差点咧到耳后去。
裴窈拍了拍吴萌的肩膀，由衷地肯定了之前吴萌的话。
裴窈说：“这真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好消息。”
听到裴窈这话，吴萌又不禁觉得这人可真容易满足啊。
她将裴窈摁在座位上，然后看着裴窈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出了让裴窈大为震惊的话。
她说：“你也是作为候选人员的后备干部。”
裴窈：？？？？？？？
这人说什么呢？她怎么一个字也听不太明白啊？
不过对视上吴萌那双认真的眼睛，裴窈也不由得正色起来。
随后她指着自己的鼻尖，不确定的低喊了一声。
“我？”
得到的，是吴萌严肃而认真的回应。
此时此刻的裴窈只觉得心中有大批草泥马崩腾过去。
裴窈惊呼：“可是我……我达不到竞选要求啊！”
吴萌摇了摇头，安抚道。
她说：“我听说啊，原本你是不够要求的，但是宋院说，这件事你受了委屈，算是补偿你，所以破例让你也去，不过窈窈姐，我觉得这事对你来说是件好事呀！！要是你当上了主任，那我岂不是可以在这栋楼里横着走？”
听到吴萌这话，裴窈只是不咸不淡地说了句。
裴窈：“你是螃蟹吗？”
吴萌只觉得心好累啊，感觉不会再爱。
许是想转移话题，吴萌随口就说道。
她说：“诶，这明天就是情人节了，正好还是周末，你准备怎么和你家程……”
吴萌的话还没说完，她就自己意识到了这话不该说，可是说出去的话，就如同泼出去的水，吐出去的口水！！
总不能再收回来吧！！
于是她看似戛然而止了，可是想说的话的意思却已经是明牌了。
吴萌想给自己的嘴来两下。
可是又狠不下这个心。
相比起吴萌的慌乱，裴窈就显得云淡风轻多了，只见她面上并无波澜，就当是自己没听到一般，将话题转移到了别的地方去。
吴萌也很有眼力见，跟着裴窈的节奏，然后就将这尴尬的事情给抛到了脑后。
下班回家之后的裴窈，一进门并没有往日裴嘉的身影。
因为开学了。
裴嘉马上要高考了，他还因为要照顾姐姐而分心，对次裴窈很是过意不去。倒是裴嘉还在安慰她，就好像要参加高考的人不是他，而是裴窈一般。
敲门声响起，裴窈从猫眼里看了一下，是隔壁的程景珩。
裴窈本想不予理会，可是想是这样想，手却不受大脑控制一般，将门拉开了。
程景珩就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个食盒，对裴窈说道。
程景珩：“小嘉开学了，没人给你做饭，今天我下班晚了，在路上经过你之前喜欢的餐厅，让他们打包的。”
说着，他将手里的食盒递到了裴窈面前。
她没有拒绝，将东西接过，正欲关门之时，程景珩上前一步，快速打断了裴窈下一步的举动。
裴窈不解。
心下第一个念头就是——他该不会是让我给他报销吧？
不过在这个念头萌芽之际，就被裴窈自己掐断了。
凭她对程景珩的了解，他是做不出这样的事的。
程景珩像是斟酌了许久，才慢吞吞地说道。
他说：“明天情人节，你有安排吗？”
说这话时，他的视线将裴窈笼罩其中。
那直勾勾，火热热的目光，让裴窈一时之间到嘴搪塞的话，说不出口了。
她一时有些窘迫。
就挺尴尬的。
这么多年了，她都快忘了，自己和程景珩过过这个节日没有？
想了想，好像是没有的。
就突然觉得挺讽刺的。
谈恋爱的时候没有过过，婚姻存续期间没有过过，反倒是这离婚了，他却要陪她过了？
裴窈低着头，程景珩看不清裴窈的表情，他本就没有把握，现下裴窈这个反应，让他更没有把握了。
沉默……
在这时候的沉默，真的太让人尴尬了。
就在程景珩准备开口，不勉强裴窈的时候，裴窈却先一步问道。
裴窈：“你有什么好的安排么？”
听到裴窈这话，程景珩原本垂着的头，猛然抬起，正好和裴窈那双含着笑意的杏眼，四目相对。
他觉得裴窈这话太惊喜，他的喉头滚动，显得格外性感。
生怕裴窈反悔一般，他想也没想直接说道。
程景珩：“明天我们去看电影？你有什么想看的吗？如果没有的话，那我就去看看，选一部口碑评分好的？”
一段话，三句问话。
全是在问裴窈的想法和意见，可惜裴窈是个纠结症晚期患者。
程景珩也想起了这个致命的问题，于是在裴窈开口之前，他不留痕迹地说道。
程景珩：“我一会儿发座位号给你。”
裴窈见程景珩这副样子，有一些想要恶作剧的念头。
想到这儿，她也就开口了。
她说：“我也没说要和你一起去看电影啊……”
说着，她还故意拉长了尾音，嘴角的笑意在看到程景珩驻足愣神的背影时，愈发强烈，她此时此刻的表情就是，上学时期班里最调皮的学生那副模样。
可是这副表情，在程景珩回头的时候，却被她快速收了回去，换上了一脸严肃认真的样子。
程景珩的眼里夹杂着几分受伤和失落，不过他也没有说什么，裴窈不愿意和他一起看电影，他总不可能强迫她，让她和自己一起去吧？
如果他真的做得出这种事。
当时裴窈提出离婚时，他也就不会答应了。
很满意程景珩这副模样的裴窈双手环胸，忽然笑了，笑得很是恶劣。
接着她说道。
裴窈：“嗯……程景珩，你是想追我是吧？”
程景珩：……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吗？
虽然被裴窈这直白到过分的话，无语到不想回应，但是程景珩还是点了点头。
裴窈撇了撇嘴，继续说道。
她说：“既然如此，那就给你一次机会吧，不过事先说明，要是选的片不好看，可没下次了。”
裴窈说得漫不经心，甚至还有点理所应当。
程景珩在听到这话时，早就心花怒放了，脸上也瞬间阴转晴。
他催促裴窈快回去吃饭，自己则一脸正色地回到了房门前。
裴窈有一种恶趣味达成的感觉，将门关上，并将饭菜拿了出来。
食盒是带保温效果的。
所以晚餐，并没有因为他们二人在门口耽误了那会儿，而变凉。
裴窈将饭菜拿了出来。
三菜一汤，全是裴窈喜欢吃的。
就在她大快朵颐之时。
何欣的电话打了过来。
裴窈随意接了起来，开了免提，将手机放到了一边，继续吃着饭。
何欣见电话通了，她便没等裴窈开口，她自己先说道。
何欣：“你明天有空没啊？陪我过节啊。”
何欣说话这时，裴窈正好收到了程景珩发过来的电影票取票二维码。
她点开看了一下，是晚上八点的电影。
于是她这才回复何欣道。
裴窈：“可以呀，但是我晚上七点半左右就得走，我约了人看电影。”
说道这儿，裴窈顿了顿，又觉得何欣说让她陪她过节有些不太对劲，于是她问道。
裴窈：“不对呀……你怎么要我陪你过节？叶淮呢？”
提及叶淮，何欣只是叹了一口气，才缓缓说道。
她说：“明天他要出门诊，不过他晚上会陪我吃饭的。”
何欣的声音听不出悲喜，裴窈只有以过来人的经验，将何欣自行带入到了她预想的情绪里。
裴窈也叹了口气，想安慰开导一下何欣，结果还没开口呢，何欣先听到了裴窈的叹息，下意识便知道裴窈是误会了什么，于是急忙补充道。
何欣：“我没有不开心哈！！他是个医生，我很能理解他的工作性质，再说了，他又不是不陪我……”
裴窈真想给自己两耳光。
不过……
她一直以为何欣是一个自我为中心蛮严重的人，她没想到这样的话会从何欣嘴里说出来。
实在是让她有些刮目相看。
何欣继续说：“既然决定了要和他在一起，我肯定是要理解他的……”
裴窈觉得，她和何欣相比，真的，一下便高下立判。
原来她才是那个关注自己更多一点的那个人啊……
只不过她现在才明白。
何欣还在那边说着，不过听着裴窈这边的沉默居多，于是觉得有些不太对劲，所以她收了声，有些担忧地唤了一声。
何欣：“窈窈？？”
被这一声呼唤拉回思绪的裴窈，如梦初醒一般回过神。
在何欣一声声询问中，急忙给出了回应。
两人又闲聊了两句，裴窈还是将刚刚她和程景珩之间的事告诉了何欣。
自然也包括了她恶作剧的事。
听得何欣抽了好几口凉气。
听完之后，停了许久，她才说道。
何欣：“裴窈窈，不是我说你，你这样做不就是仗着人老程喜欢你吗！”
其实裴窈并不想承认这个事实的，但是事实已经摆在眼前，她不想承认也没办法。
是呀，她承认，她这样做确实是带着私心，也是带着捉弄的情绪。
讲真的，她自己有时候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或许只是单纯的，想要感受一下被人喜欢着，然后在他面前故作非为，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又或者是，在她心里，程景珩已经不重要了？
后者明显不可能。
那只能是前者，也一定只能是前者。
因为裴窈在进行那些举动之前，她问过程景珩，是不是想追她，后者也明确表示了肯定。
所以……
这是仗势欺人？
还是仗着被欺负的那人的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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