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得罪
他们要在巳时前赶到静园,没时间处理这些琐事,交予官府处置便是。
那少年听闻报官竟是笑出了声,他撑开手里的玉扇掩唇大笑,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直在容袖身上打量。
他身侧的几名随从亦是难掩兴奋,大笑不止。
一随从道:“我家少爷可是静园山庄的少爷,白公的嫡亲孙儿,官府能奈之如何,我劝你们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以免自讨苦吃。”
几人信誓旦旦,静园山庄乃属江湖地势,白公更是江湖势力之首,官衙都要礼让三分,就算官府插手也不过是走过场。
“静园?呵。”容袖冷笑,看来这事还真得插手不可了。
白公身为江湖之首,教养出来的孙儿竟是如此狂妄狠厉之徒,想必他本人也不是什么值得敬佩的人物。
“小娘子,你笑什么?胆子不小?”少年眸色微凉,缓缓朝容袖靠近。
林萧手握剑鞘横档在他身前,阻止他靠近。
“看来,白公在永城还当真是一手遮天了?”若静园里都是这等人物,那她可就要郑重考虑合作之事了。
少年笑笑,用手中的玉骨扇去推林萧横在自己身前的剑鞘,二人几番推拨,他未能得逞,只得放弃。
“如你所见,正是如此,准确来说是在整个北宣,一手遮天,你不妨仔细思量过,得罪我会是什么下场?”
他对上容袖坚毅清冷的双眸,直视不讳,眉眼带笑。
“我也很想知道,得罪你,会有什么下场?”
她后退两步,眼神示意林萧动手。
林萧得令,长剑带着寒光出鞘,直抵向少年的脖颈。
少年从容不迫,手持玉骨扇抵挡,像是在漫不经心地驱赶夏日的炎热。
他的几名随从也没闲着,作势要去擒住容袖。
不待容袖出手,林萧便已欺身上前,三两下就替她清理了障碍,随即又转向去对付那少年。
少年对接林萧明显吃力,招式从初始的从容转换成全力以赴,见形势不利,便想逃离。
容袖自不会给其机会,上前挡住了他的去路,抬掌狠狠打向对方胸膛,将人击倒在地。
围观众人见贼人被打倒,纷纷鼓掌欢呼。
林萧伸手拽紧少年胸前的衣领,将其从地上提起,用长剑横在他的脖颈上。
少年轻笑,毫不畏惧:“得罪我啊?小娘子,你须得好自为之。”
容袖不屑:“巧了,我正要去趟静园,你带路。”
林萧转手揪起那少年的后领,跟提包袱似的将人甩上了马背,随即再翻身上马。
一路策马飞驰出城,少年被横按在马背上,只觉头晕目眩,腹中一阵的翻江倒海,五脏六腑都有要呕出来的骤势。
“停、停停啊,我要吐了.....”
林萧勒住缰绳,随手将马逼停,再次提起他的衣领单手将人铃甩下马背。
少年被四脚朝天地扔在了地面上,后背细碎的石子硌得他生疼。
“这位兄弟,好身手啊,有机会我们好好切磋切磋,在下白有林,幸会。”他平躺望天,嘴里自言自语,也不想吐了。
林萧没接茬,翻身下了马,径直踱至他跟前。
“不吐?那继续赶路。”就因为这人耽误,巳时赶到静园只怕是来不及了。
白有林坐起身,摆摆手:“不不不,赶不了,我需要休息。”
林萧自不会让其满意,又伸手作势要去扯他衣领。
白有林立即弹跳起身,急忙躲开。
“赶路可以,但我要骑马,你再让我这么吊着,迟早颠出好歹。”
林萧眼眸一沉:“话多。”
容袖见林萧迟迟不跟上来,便勒停了马儿,在不远处等着。
林萧被磨没了耐心,上前一把揪住白有林,再次将人提上了马,照例将其按在身前马背上,策马飞扬。
白有林在马背上颠得眼珠子都快滚出来了,想要折腾翻身,反被林萧抽了一马鞭,疼得不住呲牙。
“你这人?好歹毒。”他抬手揉着被鞭抽的臀部,不停抱怨,长那么大,还是第一次被这么欺负。
容袖见状险些没笑出声,林萧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人。
白有林无奈,尽力抬头去望容袖。
“好姐姐,你帮我求求情,让这大哥放过我吧,我真的快吐出来了。”
他当真不想这么挂在马背上颠簸了。
容袖没理会,这人方才气焰嚣张至极,现下倒是能屈能伸。
林萧听不得他这些话,又是一马鞭抽在他身上。
“啊...我错了、我错了,就这样吧。”挂着总比挨打好。
日头当空,绕过几座山峰,几人总算到达静园。
山庄早已是宾客满园,似在迎接他们的到来。
园中布景优雅别致,水榭长廊曲折通幽,内遍植奇花异草,池塘荷花盛开,花香四溢,好一派生机勃勃。
林萧将几乎晕死的白有林拽下马背,随手一丢,又将人四脚朝天扔在了地面上。
白有林觉腹中翻滚,忙迅速翻起身,踉踉跄跄地奔至花坛边不停呕吐。
园中等候着的众人见状不明所以,一时无言,怔愣在原地不语。
容袖翻身下马,沉稳从容地行至众人跟前停下,目光一一扫视。
一仙风道骨老人抚着花白的胡子,往前走了几步,笑意和蔼。
“小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容袖双眸一亮,扬唇微笑:“先生安好。”
没曾想会在静园遇到当日在京都给她算卦之人,看来这山庄还当真是卧虎藏龙。
一中年男子上前拱手道:“少家主,白公早已在厅中等候,还请跟来。”
容袖与林萧对视一眼,随即跟着那男子一路绕过前园,行至后园大厅。
大厅宽敞偌大,内置有坐席,席上坐着许多人,众人气势洒脱,或男或女,或老或少,齐聚一堂。
众人见容袖与林萧前来,目光不约而同地在二人身上打转。
首席间端坐着位年迈老人,虽是华发满鬓,面庞却依然精神矍铄,眼神中透露着一种岁月沉淀后的睿智。
“小丫头,约定的时辰过了。”老人端茶自饮,一股摄人的沉稳气魄散发,不输君临天下的帝王。
容袖大抵是猜出了他的身份,淡淡一笑道:“是的。”
信上是说过了巳时便无需再谈,但她将是北宣的君主,万人之上,自不会开口去央求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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