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揍
滋啦,滋啦~
磨刀的声音钝钝的刺耳,陈青妤专心致志的磨刀,终于给菜刀磨得铮亮。
“呜呜呜……”被堵住嘴的赵老太唔哝着想要挣脱开,她越看陈青妤越害怕,此时天已经黑了,家里又没有开灯,屋里昏昏暗暗的,那菜刀磨得反光,映照着陈青妤那张红肿的脸诡异又可怕。
赵老太颤抖着,外面敲门声响个不停,大家都在声讨赵老太,气的赵老太肝颤儿!
该死的混球儿,受伤的是她,是她啊!
“呜呜……唔啊呃……”
她扭动个不停,但是也不知道那小贱人是怎么绑的,她越扭动,这绳扣竟然越紧。
时间很漫长,外面敲门的声音好像也很遥远,赵老太没着没落的憎恨起这些邻居,这些杀千刀的赶紧过来撞门啊!在门[kou]叫有什么用,有什么用啊!
混蛋!
都是混蛋啊!
该死的,杀千刀的,混球儿!
她心里叫骂不停,瑟缩颤抖不敢再看陈青妤,滋啦……
陈青妤手上的动作终于停了,她拎着菜刀,来到了赵老太身边,冷冰冰的刀子一下子就贴在了赵老太的脸上,赵老太眼睛瞬间瞪的铜铃,呜呜呜的祈求的看着陈青妤,动都不敢动,生怕一不小心,血溅三尺!
陈青妤平静的看着这个老太太,声音很轻:“疼吗?”
赵老太不敢点头,也不敢摇头,压根儿就不敢动啊……又,[niao]了。
陈青妤用刀子拍着赵老太的脸,啪啪啪的,她轻声笑:“你也知道疼啊。”
她挽起袖子,说:“知道疼,你还要对我动手。”
她露出自己青青紫紫的胳膊,说:“好看吗?”
赵老太唔哝着摇头,眼神瑟缩,陈青妤突然就反手,啪!
一个响亮的大[bi]斗!
紧跟着菜刀刷的一下子落下,赵老太:“唔!!!”
菜刀奔着赵老太的面门而来,赵老太心跳都要停了,死死的闭上了眼,吾命休矣!
菜刀劈下来似乎都带着一阵风,赵老太叫不出声,脑袋一歪,昏了过去。
菜刀距离她一两厘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陈青妤啪啪的几个大嘴巴子,又给人扇醒了,赵老太迷迷糊糊,就听陈青妤轻声:“菜刀还要用的,没有工业票,可不好买。”
她轻声笑了一下,说:“沾染你,晦气。”
赵老太疯狂点头。是的是的,杀人晦气啊,饶了她吧。
她一身腥臊,觉得自己的[xing]命危在旦夕,不禁悲从中来,她儿子怎么就找了一个疯子!这是个疯子啊!
陈青妤欣赏着赵老太的惧怕,终于心满意足的笑了一下,她拽了一个板凳坐下。
“现在我们能好好谈一谈了吗?”
赵老太忙不迭的点头,谈谈谈,怎么谈都行!只要放了她!
等她脱困,非打死这个小贱人,她心里存着恶意,还没等反应,咣当,陈青妤一脚踹过来,她向后一滑,撞在了碗柜上!
陈青妤:“你再给我露出这种表情,我让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赵老太觉得浑身都疼,呲牙裂嘴的看着陈青妤,但是嘴巴被堵着,人也被揍的不像样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的,只能求饶的看着陈青妤。
祈求她不要再发癫。
陈青妤:“俊文哥死了。”
赵老太眼神暗淡了一下。老太太刻薄又恶毒,但是对亲儿子总是真心的。
陈青妤继续说:“他人走了,但是我们还要活。以前是我软弱,但是俊文哥都没了,我不会再忍你!我不会再受你磋磨,小佳小圆也不会。这个家里,只有一个当家的——那就是我!”她即便是坐在板凳上,也是居高临下。
陈青妤一字一句:“你听也好,不听也好,要是挑事儿,就看看我敢不敢鱼死网破!”
赵老太哆嗦着不敢看陈青妤。
“俊文哥留下来的工位,你乐意接班就你来接班;你如果不乐意接班,就我来接班。”陈青妤垂垂眼,随即继续说:“你在机械厂闹出了一千块钱的伤亡补偿金……”
赵老太猛地抬头,怨毒的看着陈青妤,这钱是她自己的!
小娼妇休想要……啊!
她叫不出来,生生又挨了一脚,刚才还燃起来的一点斗志,一下子又没了。
“这钱不是你自己的!我是俊文哥的媳妇儿,有结婚证合理合法的媳妇儿,他的所有东西,都有我的一份儿。小佳小圆是他的孩子,也有他们的份儿。一千块钱,四个人分,一个人二百五。”
停顿一下,她说:“我不管你以前有多少私房钱,我不惦记,也就当没有。但是我和小佳小圆的,都必须[jiao]给我。”
赵老太恨透了这个扫把星,要她的钱就是剜她的命啊!
可是赵老太不敢再闹了,这真打人啊。
疼,太疼了,真的太疼了。
她假装顺从,老老实实。
陈青妤:“钱放在哪儿?”
赵老太绷紧了嘴角,她拖延的目的被识破了。
陈青妤也不多说更多了,起身进了里屋,很快就拿出了老太太的针线包,她笑眯眯的:“你不是最喜欢扎我吗?那我让你试试好了。”
林俊文护着媳妇儿,赵老太就想了这么个主意,打骂可不在面儿上,她最常做的就是用针扎儿媳妇儿,特别疼,还半点儿也看不出来。
她算准了就算是陈青妤告状都没用,再说了,她以前也不敢告状。
陈青妤一针扎在了老太太的身上,紧跟着又是一针。
老太太疼的冒汗珠儿……
谁能想到,陈青妤伤痕累累的胳膊也不过就是她男人去世这么几天造成的,之前这老太太都只用针。果然是儿子没了,她就更加狠毒不遮掩了。
陈青妤刺了好几下,疼的老太太缩成一只大虾。
咚咚咚。
“开门啊!”
“受气包不会让她婆婆杀了吧?咋没动静了?”
“呸呸呸,你别胡说,咱大院儿是文明大院儿,咋可能有杀人犯!赵大娘再刻薄也不敢杀人啊,这又不是旧社会。”
“可这没动静啊……”
“咋没动静,刚才还有撞东西的声音。”
“这老太太真是够狠毒的。”
“你当她是一天两天了?受气包自己立不起来怪谁?要不说女人家要是没个靠得住的娘家,嫁人都得受欺负。”
门外叽叽喳喳,说是救人吧,也不真的砸门。但是说完全无动于衷吧,还在不断的敲门劝着:“赵大娘,你可不能这么欺负人啊,这做人可不能这样。”
“就是啊,杀人偿命,你可不能糊涂啊。”
“快开门吧……”
……
麻辣隔壁的!
赵老太心里恨透了这般邻居,狗屁能耐没有,有本事你们砸门啊,敲门算个鸟!
你们砸门救人啊!
这些混球儿不仅不砸门,还冤枉她!
狗东西,丧良心,该死的……
赵老太心里很恨的骂着这些邻居,就看陈青妤又走了。陈青妤进了里屋到处看,跟着自己隐约的记忆寻找摸索起来,果然,摸到地上有一块砖是活动的。她嘲弄的回头看了看赵老太。
赵老太睚眦俱裂!
她的钱!
陈青妤抠起砖头,里面是个小木盒子,木盒子里面包着一块布,把布打开里面是一个手帕,手帕再打开,是一层纸,打开纸……还有一层,接连包了三层纸。
陈青妤:“……”
终于,看到钱了。
陈青妤开始点钱,正正好好,是一千块钱,看来这就是那笔补偿金了。
这家里以前不会没有一点钱,只能说,老太太是给钱分开放了。陈青妤也不去找以前的存款,只是果断的点出七百五,揣了起来。
赵老太眼睛赤红:“唔唔唔!”
我的我的,我的钱啊!
不断的扭动,陈青妤看她跟个大长虫一样,过来薅住头发就往里屋拖。
她没多大力气了,把人把人拖进里屋,气喘吁吁,好在天黑没开灯,外面也看不见什么。赵老太被折腾的跟个死鱼一样。
陈青妤抓了抓自己乱糟糟的头发,将袖[kou]挽起来几两寸,深吸一[kou]气,来到门[kou]。
此时大家还在敲门,敲敲敲,一直敲。
真要是杀人,估计这会儿人都刴吧完了。
嘎吱……
就在大家越来越忐忑的时候,突然间,林家的门,开了!
“啊?”
“卧槽。”
“这是……”
陈青妤刚才可是挨了两巴掌的,脸肿了不少,她顶着[ji]窝头红肿脸,吓的大家猛地后退一步。
“俊、俊文媳妇儿,你没事儿吧?”
呸啊,这哪里是没事儿的样子,一看就挨揍了啊!赵老太这个老虔婆不做人啊。
有那眼尖的看向了她开门的手,手腕都能看到青紫,这赵老太真是不做人啊!好好的儿媳妇儿就打成这样。
“你婆婆又打你了啊?这真是……”
“她这样可不行,我们大院儿可容不下这种人,我……”
陈青妤垂着头,扶着门框,柔柔弱弱的,嗫嚅嘴角,带着几分急切的小声说:“我婆婆没打我!”
她抬起眼睛,含着泪:“真的,你们误会我婆婆了,她真的没打我。”
众人沉默下来。
这话,真是傻子都不信啊!
看那头发被薅的。
看那脸被揍的。
看胳膊,估摸着身上看不见的地方,不知道被打成啥样了。
再往里看,黑蒙蒙的,磨得亮亮的菜刀发着幽幽的光。
嚯!
你看!
都磨刀了!
果然没有听错。
陈青妤似乎是后知后觉的顺着大家的视线看过去,急促的摆手解释:“我婆婆要做晚饭,菜刀,菜刀不太快了,才磨刀的……误会,你们是误会的……啊不,是我,是我要做晚饭,是我磨刀的……”
大家同情的看着她,心说受气包真是懦弱啊,连撒谎都不会。
陈青妤语无[lun]次的急促说:“我婆婆对我还是很好的,真的,真的不骗你们。”
她似乎想要证明自己,赶紧掏出十块钱,说:“你看,你看这是我婆婆给我的,我没骗人,我婆婆不是个胡搅蛮缠的,真的,她让我还钱了……”
大家一个个看着她,默默的摇头,心说你这是骗谁呦!
当我们看不见吗?
都给你打成什么样了。
立不起来,真是立不起来啊!
谁家摊上这样的婆婆,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
这受气包还维护她的名声,那赵婆子有个屁的名声啊。
还给了你十块钱,保不齐是你男人给你的私房钱吧?这都要拿出来给老太太做脸?
真惨!
陈青妤都要急哭了,捏着钱哆嗦,呢喃:“真的,真的呀……”
大家再次摇头,鬼才相信!
陈青妤的泪水落了下来,她抬手抹了一把,可是这泪水擦也擦不干……
邻居们发出来自灵魂的感慨:“赵老太,不是人啊!”
赵老太震惊的睁大眼,在里屋不断的扭动,更是淌眼泪泪流满面。
混球们,你们脑子进水了啊!
这个小娘们装的啊!她是装的啊!
她有两幅面孔啊!
谁来救救她!
救命!!!
也是这个时候,一道天籁之音传来:“你婆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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