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初入孟津
几人看着阳春买来的八卦册子,啧啧称奇,还得是江湖人士才敢这么写,这么地与时俱进,刺激!
无关紧要的人看着开心了,而两位当事人的儿子,可就尴尬了,孟清风还好,隐忍有度。
白攸宁气的破口大骂,“谁写的,到底是谁写的?小爷要砍断他的手,胡言乱语!胡说八道!胡作非为!”
阳春作为资深的小册子撰写者,颇有所感的在一旁安慰道:“这有什么?这些写书人可不是谁都杜撰,他们只杜撰百姓感兴趣的人和事,这说明白宗主与孟城主受百姓喜欢。”白攸宁转头一想,说的有道理,可这种喜欢不要也罢。
楚玄机在一旁听闻,笑而不语,这安慰人的角度可真奇特。
偏偏有人不顾白攸宁的死活,带着惊奇的口气问道:“我年纪小,你们不要骗我,男子还可以爱慕男子吗?”
白攸宁刚刚压下去的火又急速往上冒,气急败坏道:“魏槿安,你什么意思?”
名魏槿安的少年拱拱手,笑道:“白兄,我只是好奇,并无恶意。”
白攸宁深知再说下去,只会让人看笑话,深吸一口气后,重重的哼了一声,甩袖离去,魏槿安摸摸鼻子站到了一旁。
然而一向话少的肖凌绝道:“为何不可?人可以喜欢猪狗,喜欢花草,可以选择一人修炼得道成仙或是孤独终老,人有千万种选择,为何不能选择爱慕男子?”
魏槿安没想到真的有人一本正经的回答他,后知后觉的“啊”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道:“可以,我只是有些好奇。”
十六七岁的年纪,正是对世间万物充满好奇的年纪。
天师是道教,而道教讲究乾坤互补,阴阳协调。自古以来,人们认为男子为阳,女子为阴,男女相爱,才算得上阴阳协调,就连道修也有乾道,坤道之分,第一次听说男子与男子之间也可以有爱慕之情对于大部分人来说都会觉着惊讶。
然而肖公子竟然有这样超前的思想,属实让楚玄机感到惊奇。
楚玄机趁着大家不注意偷偷摸摸对着肖凌绝道:“肖公子,你能有这种想法真是太好了!”这不就正好方便我日后找他摊牌,额,不对,是表白!
肖凌绝挑挑眉道:“好在哪?”
楚玄机眼神不自觉乱瞟:“就是好呗!”
肖凌绝发出低低的笑声,听得楚玄机春心荡漾。
楚玄机脸色潮红的看向两岸的青山,当然,眼神依旧不自觉的瞟向肖凌绝。
那刀削般的轮廓,俊美的容颜,随意坐在椅子,慵懒的抱着双手,每次楚玄机偷看肖凌绝,肖凌绝都能准确捕捉到楚玄机的眼神。
楚玄机心里乐开了花,哎呀,我的祖师爷呀!
横看成岭侧成峰,帅哥竟是我老公!
一路闲聊,在日落前赶到了孟津。
白悠宁像是无事人一样,又恢复了从前的活力,第一个冲下船去,说是要赶紧活动一下筋骨,嘴里念叨着:“这可真是累死小爷了。”
听说这些年白悠宁都被关在家中圈养,也是最近才让他出来历练,见过白悠宁之人想来少之又少。
白攸宁颇为风流的拿着把扇子在那招摇过市。
待踏楚玄机他们下去时,白悠宁被一个撑船的老头用竹蒿拦住。
江流天地外,山色有无中。
老头站在小乌篷船长上,大喊道:“唉,公子您又来看江啊?”
白悠宁一脸防备,回道:“你不要以为和我拉近乎,我就会给你好处,我可是第一次来,你这近乎拉错人了。”
楚玄机来到了白攸宁身边道:“怎么回事?”
白攸宁哼了一声,道:“这人肯定是想骗我。”
楚玄机疑惑:什么?诈骗已经蔓延到修真界了?
只见那老头看着带着斗笠,穿着蓑衣,头发花白,看上去尽显老态,没想到身体利索的很,撑着竹蒿竟然直接跳上了岸,来到了白攸宁身边,白攸宁被逼的节节败退,
若是个年轻人还好,偏偏是位老者,总不能欺压老人,动手推他,白攸宁急的抓耳挠腮,口齿不清。“你,你干什么,我告诉你我可是临江白氏白,白攸宁,临江城南城北一条街,你打听打听谁是我爹!别惹我!小心我告诉我爹。”
众人:……
啊?不是,都这么大了,还要找爹告状咩?
那老头摇头晃耳,难以置信道:“真是奇怪,你与我认识的一个人长的可太像了,少说也有七八分像。”
看着众人不屑的眼神,又听到老头的话,白攸宁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挺起胸脯道:“我劝你最好别打主意在我身上,我爹凶起来连我都打。”
众人:……
那确实挺凶的哈!
楚玄机扶额解围道:“老人家,这天下相像之人多了去了,这不足为奇。”
老头不依不饶道:“哎呀,老人家我又不干什么,只是好奇的紧,不过看着小子急急躁躁的模样,与我认识那人可完全不一样,我认识的那人,说话行事温文尔雅,看上去风度翩翩,不过脑子似乎有点毛病,你俩长的这样像,该不会是父子吧?”
白攸宁气死,今天怎会听到这么多讨人嫌的话,立刻吼道:“胡说八道,我和我爹长的一点都不像。”
你瞧瞧这话说的,让人怎么接?
白攸宁见大家一脸八卦的看着自己,立刻解释:“我与我娘亲长得像。”
几人“哦”了一声,也没有放在心上,白攸宁必然是白牧舟的儿子。
天下谁不知道白牧舟对白攸宁的溺爱,这都不是亲生子?
那白牧舟这人活着可真惨,也不一定非要活着。
阳春可不管这个,熊熊燃烧的八卦不就来了,赶忙拦着老人问道:“老人家,说出你的故事。”
那老人家一看也是个爱说八卦的人,两人竟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惺惺相惜,开始追忆往昔:“我数年前来此地撑船,寒露刚过,正是秋风萧瑟之际,为了讨生活,就算寒风刺骨我也来到了江边。
正巧看到岸边站着个锦衣玉带公子,这么冷的天,我想他定是要渡江,于是撑船上去问他要到何处去。
那公子如这个小公子一般扇着扇子,语气柔和道:‘不去。’
我又问:‘公子可是在等人?’
那公子有些孤寂道:‘我谁也没在等,谁也不会来。’
我想这可真是个怪人,这般冷的天,竟站在江边吹寒风。
夜晚回到船舶处,我与其余船家们讲起此事,他们说他们也见过这人,不知道这位公子是不是脑子有病,一年四季总有几天看见他站在那的身影。
最开始以为他有病,跑了出来,与他说话后,发现他口齿伶俐,思路清晰,又不像有病的样子。
可就爱站在岸边,一站一天,怕是站了十几个年头,下次再遇见就不要问他了,因为他从不乘船,只是站在那里而已。
我这人天生长了一张爱讲话的嘴,哪里受得了不讲话,还是和一个有趣之人不说话,那不是要我命吗?
就这样他每次来这里看江的时候,我都会与他讲两句,慢慢的倒也熟络起来,前几天他还来站呢,我还以为这个月他不来了。刚才看到这小公子还震惊了一下,他怎么又来了呢?
所以好奇的问了问,没想到竟是老头子我认错人了,真是老了老了哈哈哈。”
说罢,摆摆手,撑着竹蒿再次落到了他的小船上,缓缓离去。
原来如此,这可真是个奇人,不过与几人无关,听完也就完了,几人挥别老者,向孟府出发。
这老头也真是有趣。
民间传言,人间有三大苦事——撑船、打铁、磨豆腐。
这三大苦事样样费心耗力,十年如一日,这老头撑船数十年,依旧这般神采奕奕,老当益壮,倒也少见。
——
船舶湘风晚,花谢烟雨迟。
无论是仙门百家,还是闲杂人等,都对孟城主的新娘十分感兴趣,进入孟津后,几人这一路上已经听了数十个版本关于孟城主与他的新娘。
据说,孟君出娶的人是“罗氏鬼国”的人,很多人一听“罗氏鬼国”几个字,就觉着这是邪魔外道,可惜人家根本没有修炼邪魔外道。
听说这一族的人,深居在乌蒙山,是乌蒙山的统治者,很少与外族人联系,他们终身信奉乌鬼教,并且修炼一种巫术。
不过这巫术从未听过是用来害人的,只不过是在族人婚丧嫁娶,生死之时,用巫术来算算适宜的日子,还有在人老病之时,施巫术、救族人而已,听上去算命先生差不多。
这孟城主一出手,竟把人家的首领独生女——小鬼主给骗来了,这首领独生女都在孟津了,那罗氏一族不相当于对孟城主俯首称臣了吗?
还是孟城主高呀,不费一兵一卒就壮大了孟津的实力。
孟津本就作为百家之首,如今加上罗氏鬼国的力量,今后怕是无人能敌。
孟城主行事光风霁月,断然不会做出欺压百家的事来,孟津实力加强,算得上是修真界的一大幸事。
期间,魏槿安便带着家仆先行离去,听闻他的母亲的了怪病,药石无医。
故此,魏槿安特意去临江请白夫人来瞧病,奈何白夫人那里还有一位病人,离不了她的照顾。
不过白夫人根据魏槿安对他母亲症状所述,开了一些药让他带着回来给他母亲使用,若仍不见效,白夫人再到孟津来为其治疗。
乘月楼乃是孟津城第一楼,高数丈之余,顶楼俯瞰整个孟津城,因城主大婚,而被租用,作为仙家大婚之用。
一群人没有直接去孟府,而是来到了乘月楼,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进孟府,小门小派便安排在乘月楼里,当然也有少数大人物不进孟府,专门来乘月楼欣赏这天下第一楼。
一到门口,守门的丫鬟便一人给了一个腰穗,笑着送上祝福:“香囊缠腰,长乐无极。”
这香囊上绣着一对戏水鸳鸯,不知是什么香料做的闻上去,甜而不腻,清爽至极。
楚玄机等人来到二楼,坐在靠窗的位置,窗外是长街百里,一片欢声笑语,爆竹声阵阵,人人洋溢着笑脸。
所到街上之人,身上皆带着一点红色之物,卖栗子的阿婆,头巾是红色的,卖箩筐的大爷,系了一根红腰带,卖胭脂水粉的母女俩穿了红外套...…不计其数。
众人感慨万千,这也太热闹了,也只有孟津才会有如此大的阵仗。
每张桌子上面都摆好一些瓜子、坚果。
阳春嗑着瓜子道:“乘月楼在以前是出了名的烟花之地!我们在这里肯定会听到许多八卦乐子。”
楚玄机无奈:没话讲,我是真没话讲!
白攸宁倒是感兴趣道:“展开说说。”
果然只要吃的不是自己的瓜,人人都爱凑热闹不嫌事大。
横扫道德,做回自我!
不等阳春展开说,隔壁一桌早已展开了交谈。
阳春、白攸宁,瓜子上手,认真聆听,楚玄机也不记得自己啥时候抓了一把瓜子,津津有味的边吃边听讲!
肖凌绝还贴心的为他倒上一盏茶。
一黑衣男子道:“诸位请看,窗外那飞檐,别看他平淡无奇,实则大有来头。”这黑衣老者,看上去到了知天命之年。
山羊胡男子道:“哦?敢问道友有何来头。”
黄衫男子道:“李兄说的来头,莫不是上一任城主的一些传闻。”
白衫男子惊奇道:“竟有此事,道友,速速道来,有何传闻?”几人立刻围在一起,兴致勃勃的听着。
阳春竖起耳朵,家族秘史什么的,果然是人们常言乐道的。
那位李兄道:“诸位,莫急,待我细细道来。
我年少时与师兄弟们到此参加孟城主的大婚,这孟城主自然指上一任城主孟鹤樘,在孟鹤樘大婚之日,自是十里红妆,锣鼓声天,不比眼下这番光景差。
漓江畔敲锣打鼓,一片绯红,人山人海,孟鹤樘更是意气风发,鲜衣驽马。
迎亲队伍到了这乘月楼这,突然一红衣女郎手握赤伞,从天而降,脚踏红罗绸带,身如巧燕娇生嫣,那叫一个美不胜收。
这女子是来抢亲的,这世间,我还只听说过男子抢亲,这女子抢亲可真是头一遭见!
这可真是稀奇事,抢的还是孟鹤樘,才会让我每每想起此事,仍觉得记忆犹新。
那日,新郎迎亲的队伍一到此处,那女郎便拦住新郎,二话不说,直接让让新郎跟她走。
听闻这女郎和孟鹤樘早已情投意合,准备私奔共度余生,可惜被老仙尊拦了下来。那女郎以为爱人是被逼无奈,所以才来抢婚,可不料,爱人却不愿意跟她走。
当年的孟津城没有如今这般繁华,也比不了其他世家,几次三番差点被大世家吞并。
孟鹤樘是孟氏成立以来,灵力最强的,他身上背负着家族崛起的使命,老仙尊是不可能让他走的,所娶之人还是南湄小公主,他若是走了,南湄不会放过孟氏一族,不论是哪一方,孟鹤樘都走不了。
那女郎到也是个通情达理之人,听到心爱之人的狠心拒绝,也没有再做多余的挽留,就站在此处飞檐,亲眼看着心悦之人的迎新队伍进入进入孟府,直到宾客散尽,也没有到想等的那个人。”
黑衣老者讲完后,众人唏嘘不已,感慨万千。
阳春“嘁”了一声:“我还以为我能听点不一样的传闻,这段秘文我听过。”
白攸宁惊叹道:“哇,你如何得知的?”
阳春骄傲的挺起胸脯,一副过来人的模样道:“都是小册子,小册子上天南地北,五湖四海的事应有尽有……你现在最想做什么事?我举个例子说明一下小册子的强大之处。”
白攸宁想想,又哀怨的看了一眼楚玄机道:“我现在最想娶一个美娇娘。”
莫名中枪的楚玄机:……
阳春听到这一口否决道:“你这个不行,我大师兄给你算过了,你又何必强求?既然如此,就以给你找个男的道修来说,我这里刚好有一本适合你。”
阳春说完,从怀里掏出一本书,强行塞给白攸宁。
楚玄机隐约看到《天璇年:世家公子排行榜》后面还有一小行备注:玉面郎君入瓮来!
楚玄机震惊:啊?
师弟,我劝你别太荒谬!
反正白小公子很不开心,目不斜视,直接把书塞进肖琼玖怀里。“拿去看吧,别辜负阳春道长的一片好意,哼!”
阳春、楚玄机:……
这个也是一身反骨!
看来白攸宁还是不能接受他对象是男的。
楚玄机咳嗽两声,解释道:“那个……”
白攸宁拉起肖琼玖道:“我们去看看客房,哼!”说罢,鼻孔朝天的离去。
楚玄机:我想说只是看了手相,之前算的不一定准啊!
阳春摇摇头,真是可惜他绝世珍藏的好书!
算了,人都走了。
这时,隔壁一桌的人又道:“我这里还有一个传闻,也是关于乘月楼的,说的孟鹤樘常年在站在乘月楼下,似乎在等乘月楼里的某人。
当然更多的传言说的是,孟鹤樘在看当年抢亲的那位女郎所站的飞檐,如今人去楼空,只能睹物思人。
孟鹤樘那是一个深情,无论刮风下雨,严寒酷暑,只要有空,都站在乘月楼门口看楼,把乘月楼的管事都给站害怕了,以为乘月楼里滋生了厉鬼怨灵,几次请孟城主进去楼中坐坐。
孟鹤樘摇摇头回绝道:‘进入就看不清了,不用管我,我就站在这。’
刚开始乘月楼中的人与来前来玩乐的客人都感到十分不自在,大名鼎鼎的城主在此,谁敢顶风作案,胡作非为,只能乖乖的夹着尾巴做人,乘月楼从烟花之地变成了正经的游玩之地。
乘月楼的管事也很无奈啊,知道没有鬼灵之后,也不再担惊受怕,虽说影响了自己的生意,可这劝又不敢劝,只能委婉的表达请孟鹤樘去雅间坐着看,乘月楼可观整个孟津,没有哪是看不见的。
孟鹤樘依旧回绝道:‘进去就看不见,不用管我。’
管事无奈心想:‘谁想管你啊,可你影响我做生意啊!’
当然这话是不敢说的,只敢陪笑。
渐渐的大家也就习惯了,孟鹤樘只是站在那里,只要不寻衅滋事,寻常的寻欢作乐他又不会管。
这样一来,乘月楼反而成为了百姓认为最安全的地方,不仅男子常来,就连女子也经常来此,听听小曲,看看戏,生意反而更好了。
这有孟鹤樘整日盯着,谁敢胡来?
直到有一日,真来了几个不怕死的,他们绑了一妙龄女子。
也说不上绑吧,听说是这女子家中贫寒,父亲贪财好色,赌钱赌输了,就把女儿给了几个五大三粗的人牙子抵债。
听闻这些人牙子是干那些见不得的人勾当,专门调教黄花闺女,再卖到窑子里去,说好听点是调教,说难听点就是强迫那些弱女子。
这女子性格刚强,不肯顺从,竟然从十丈高的楼上,一跃而下。
唉~
恰逢孟鹤樘常年守在那,这下好了,刚好接住。大家都猜到了不是?
这女子正是柳青澜,在没卖给那几名人牙子之前,名声早已遍布临江,就连孟津也有所听闻。
柳清澜也是好福气,这一跳直接水涨船高,身价翻倍,就这样被孟鹤樘带回来了家。
自古美人配英雄,倒也是美谈一桩。
当然,孟鹤樘去找了那几个人牙子,奈何这几人狡猾奸诈,常年在这样的道上混,又怎会没有保命的法子,他们使用传送阵一下子就溜走了。
听说走的时候还扛着一个女子,孟城主召集了人手去找这几个人牙子,但人海茫茫,机会渺茫。”
“想不到孟鹤樘与柳青澜之间,竟还有一段这样的佳话。”
“是呀,何时我等也能遇到这样的美人,来个英雄救美。”
“哈哈哈,金兄,有的是机会,来来来,吃酒吃酒,今日不醉不归。”
“好,不醉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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