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回到三哥少年时11
从那天起,隔壁再也没有苦药味了。
当然,碎碗她爸也不着家的往隔壁跑。
按她妈的话,隔壁就住着两只狐媚子,先是商系舟用可怜兮兮的样子骗着他们兄妹两过去。
现在又有他妈骗着老严过去。
戎姨流产了,身体正弱,商系舟要在床前伺候着,院子里的活儿就落在了老严身上。
他哼哧哼哧的挑水劈柴,然后又煮饭浇菜。
从菜市场买两个西瓜,他都要挑大的给隔壁,然后抱着小的回家。
邻居街坊都说老严是中邪了。
谁都不能理解,怎么一夜之间,老严就换了一个人似的。
在家里,碎碗她妈嘴就没停的骂戎姨,骂完就哭。
老严回来,她就跟老严闹。
可是闹也没用。
老严威胁她说,再闹就休了她,她还怀着身孕,没办法,闹归闹,也都是小打小闹。
严鹏也在家骂。
他没顾忌,照最狠的骂,捡最脏的词往隔壁扔,他骂韩戎春,骂商系舟,甚至对他爸老严都是破口大骂。
碎碗也骂。
她只骂戎姨一个人。
而且骂的不重,都是捡她妈那些话里见得了人的部分骂。
家里也没了鸡飞狗跳,也没了小猫惨叫。
日子却越过得不像日子了。
她妈说,老严不是突然变得,他是早存了心思,他鬼得很,眼睛一直偷瞄着隔壁,人家流产了,他就不要脸的往空子里钻。
碎碗觉得她说的难听。
她妈说话难听,也总要跟他吵。
可每次碎碗做完饭,她妈又叫她去喊她爸回来吃饭。
老严不回来,她就不许碎碗吃饭。
她爸做了这样的事,碎碗也不讨厌,也不懂,可让她去喊她爸回来吃饭,她就觉得难堪。
脸羞得火红。
好像是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碎碗每次都站在门外,对着里面喊一声,“爸,回家吃饭了。”然后头也不回的走开。
她不想看见商系舟。
也不是因为讨厌。
是见了不知道说什么好。
上一世,她跟商系舟不熟,她不知道隔壁戎姨流产的事,商系舟也没有跑进来找她爸。
因为她的改变,而让剧情发生了如此大的失误,她觉得对不起她母亲。
虽然她妈有时候对她不好。
碎碗想联系系统,让剧情回归正轨,但是却怎么也联系不上。
岑崽家的桂花又开始飘香。
碎碗跟她哥在墙角玩石子,她妈扶着腰出来,声音痛苦,带着哎呀呀的音节。
“鹏儿,进来!”
严鹏蹦跳着走过去,咧着嘴喊妈,他妈牵着他的手,“破碗!去叫你爸回来!”她没好气的说,声音甚至可以透过高墙,直接传过去。
碎碗撒腿就跑,然后又听见她妈在后面说:“你就说我快生了!”
进了隔壁,碎碗看见戎姨穿着一身精致的旗袍,半躺在竹椅上,她爸坐在旁边,两人不知道说些什么,她爸在笑,笑得很温柔。
商系舟不在院子里。
她环顾一圈儿都没有看见。
但是他家的菜园搭着架子,四季豆爬在上面,珠帘似的吊着,黄瓜藤蔓开着黄花,葫芦藤蔓开着白花,他家菜园满满当当的。
甚至阳光都比严家的暖和一些。
碎碗眼睛有些潮湿,她没哭,心里却憋着酸涩,涨涨的,像是要退潮。
她不肯上前,扯着嗓子喊:
“爸,你别管这个狐狸精了!我妈要死了!我弟也要被流掉了!”
说完,她才哭了起来。
碎碗哭哭啼啼的走了。
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要说谎,为什么要哭,为什么哭了之后怎么也止不住。
她爸慌慌张张的过来,拉她的手,带着威逼的问,“你说什么!?”
碎碗害怕,不敢说谎了。
“我妈快要生了。”她小声的说。
老严拉着她回去的时候,屋里正好传出一声声惨烈的哭声,进屋,碎碗就看见她妈躺在床上,手揪着她哥的胳膊,掐进了肉里。
她哥的胳膊在流血。
这也是他头一次哭得这么狠。
她妈脸色发白,满头大汗的说,“接,接生婆……”
说到第三个字的时候已经疼得开不了口了。
神志模糊的掐着她最爱的儿子。
严鹏挣脱不开,只好一边哭一边骂隔壁的母子二人。
孩子平安生下来了,是个女孩。
严鹏的胳膊被掐得青红交加,抬都抬不起来。
老严拉着碎碗到角落里,悄声的说:
“哄着妹妹点,别让她哭了,你戎姨刚失去孩子,听着声音难受。”
他说话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生了姑娘他心里难受呢。
碎碗不高兴,偷偷朝隔壁翻白眼。
事后,她妈已经醒了,她把这事告诉了她妈,她妈听了就哭,“老严这个死鬼。”
然后瞪碎碗一眼,“你个小没良心的,怎么就不知道为我说句话呢?”
她无可奈何她的丈夫,便把过错怪到女儿身上。
这个秋天,桂花白白的开了,她们也没有酿酒,也没有做桂花糕。
严鹏一脚踩在凳子上,叉腰,眼神凶戾:
“破碗!我要去打你三哥了,你要不要来帮他?”
仿佛只要碎碗说要帮商系舟,他第一个就打碎碗。
碎碗摇头,言辞固执,“他不是我三哥,我不去!”
明明声音稚嫩的不得了,语气却是这样严肃。
她的回答讨到了严鹏的欢心。
他冷哼一声,不屑的说:“算你有良心!”
但是他并不打算放过碎碗,用命令的语气说:
“那你就过来给我们摇旗助阵!”
他一向爱拉帮结派。
人越多,他底气越足。
碎碗还是摇头,“我要在家照顾妹妹。”
严鹏上来揪她辫子,狠狠用力往下拽,“你还是想帮你那个三哥。”他笃定地说。
不管怎么否认,她都没办法否认这件事没出之前,她和三哥最要好了。
而这件事之后,他们也只是没有再说话见面而已。
不见得关系变差。
似乎碎碗不过去,她就永远是一个站那边的叛徒,不值得信任一样。
碎碗不得已:“我跟你们一块过去。”
下午,她偷偷跟着她哥去了安福胡同深处,而严鹏的小弟负责将商系舟带到这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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