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回到三哥少年时40
严婉儿在家帮嫂子干完活,正往隔壁赶去。
开门就见着了院子里斜倚的、站着的、坐着的一大群人,正在谈笑风生。
桌子上摆放着酒杯、零食、报纸。
商系舟坐在主位,食指与中指间夹着香烟,眯眼轻吸,斜斜咬着烟尾,见严婉儿来了,立刻丢掉香烟,深吐烟雾。
有人笑着说:“商先生在富连城养着小戏子也就罢了,怎么,家里还养着一个小情儿?”
严婉儿进屋的脚步一顿,眼神凉飕飕的朝说话那人看去。
是个生面孔。
其他人都知道商系舟宝贝这个来历不知的女子,从不开她玩笑。
她进来遇到这些人,也不打招呼,每每都是径直打帘进屋。
说话的人,最近在皖系也是风头正盛的新人,本是随口一说,想逗个乐。
谁知大家都不买账。
他提了提脸上的假笑,继续说:“这莫不是乞怜苑的?面相粗鲁不说,礼仪教养全然不懂似的。”
他看着商系舟,语气不善,更像是不服气商系舟,“要不改天,我再给商先生送点好的来?”
乞怜苑是三教九流去的腌臜地。
商系舟不好得罪他,只是脱去西服,拎着抖了抖,搭在手腕,朝严婉儿走过去。
他挡住众人的视线。
在严婉儿面前弯腰,看着她板着的脸,语气软和:“今儿是三哥不好,三哥马上把人带走。”
严婉儿体谅他,虽然被冒犯了,心里觉得不舒服,但也不愿意在外人面前落他的面子。
伸手理了理他整齐的衣料,语气淡淡:“不用。”
又说,“那人是谁?”
目光落在说话的男人身上。
商系舟道:“王揖唐。”
她用手掸了掸衣面,若无其事的说:“既然是新人,那我正好跟他认识一下。”
她这样子不像是要友好交流,反而像是来者不善的问候。
“……好。”
他将严婉儿带到了说话的那人跟前,皱眉斜睨,语气透着不悦,介绍:“这是严婉儿,我的未婚妻。”
挑的是个新式词语。
在中国讲未过门的媳妇。
意思都是一样。
王揖唐赶紧笑着伸手,另一只手还夹着烟,“你好你好,我叫王揖唐,跟你未婚夫也是……”
“王先生……”
商系舟打断他的话,语气严肃,正色道:“阿碗与我,算是休戚与共。还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说刚才那样的话。”
他说着,动作慵懒地将一只手的袖扣解开。
仿佛撸起袖子就要干仗似的。
场面一度难堪。
王揖唐放下手,没有接茬,立刻有人打马虎眼,笑着来拽商系舟。
“商先生,你别这样紧张!在座的,没人对这位严小姐不敬……”
他想劝商系舟息事宁人。
但看着他油盐不进的样子,只好又拼命给严婉儿使眼色,希望她过来拦着点。
王揖唐不说话,只在旁边抽烟看着,作壁上观,像是在看戏一般。
本该严婉儿站出来,笑着说没事的,但是商系舟怎么可能让她面对这样的局面。
他站在了严婉儿前面,气势徒起。
“王先生,临时参议院议长一职,我已筹谋到手,王先生若是想要拱手,我这也有别的人选……”
他语气平平,手腕搭着的西服仍然搭着,连站着的姿势都没有发生变化。
可王揖唐已经扔了指间的香烟,挂起假笑:
“瞧商先生这话,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王某这就跟嫂子道个歉。”
说着就作揖给严婉儿深鞠了一躬。
“嫂子大人有大量。”说着轻扇了一下自己的嘴巴,讨好笑来,“王某嘴拙,不会说话。”
旧的国会已经解散,新的总理又要筹建新的国会,新的临时参议院。
王揖唐不知道给他送了多少的礼金来,怎么可能为了这点小事而功亏一篑呢。
严婉儿不怎么买账。
找个椅子随意坐着,下巴抬了抬,对商系舟说:
“三哥,你们聊你们的,我就在旁边听个乐,不插话。”
“这……”
立刻就有人不愿了,想出言制止,却又被商系舟凉飕飕的眼神吓得没说话。
商系舟给她倒杯水,放石桌上,语气温和:“好。”
然后提高了声音,不至于大声喧哗,也不至于在场的,有哪一位听不到。
他抖了抖西服,穿上,边穿边说:
“反正这些政事也不过是我与阿碗的闺房趣话,也听得。”
他眉梢漾着的风流,倒真像戏台上不早朝的君王被逼迫着姗姗来迟的样子。
一个眼神斜睨过去。
立刻有人捧场:“既然三哥说听得,那我们大家也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谈论政事的时候,三哥其实是不怎么说话的。
只两指并拢,抵在唇边。
像是犯了烟瘾,又没烟可抽的样子。
等到他们议出个所以然来,三哥拍板决断。
商系舟偏头看着阿碗,附身过来,压低声线,落落寡合般问:“还生着气?”
严婉儿摇头:“不生气了。”
先是生气的,不是因为这个王揖唐说了她什么的,那些话伤害不到她,她只会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不当回事。
不高兴就只是单单因为他们是政客。
严婉儿看见这些依附于军阀的政客,将国家搅成一滩浑水,她心里就不痛快,不舒服。
她就是愿意膈应他们。
挨着严婉儿的,一个男人摸出烟盒准备点火的。
商系舟眼疾手快,一把给烟盒夺过来了。
果盘递上去。
“南方运来的水果,尝尝。”
他笑,笑得无懈可击,完美的找不到漏洞。
那人眼见着商系舟把烟盒拍到桌子上,也不敢开口去要,只捏了一串葡萄,愣愣说好。
一个坐的较远、没有存在感和话语权的男人,看商系舟眼风扫过,他笑着向商系舟点头致意,并灭了手上的烟。
政事谈无可谈了。
他们起身告辞。
王揖唐特意过来说:“商先生,今天的事,王某做的不对,还请多多海涵……”
商系舟不愿再继续搭理他,转头看向另一个人。
那个人连忙受宠若惊的凑上来说:
“商先生,下礼拜一,我在望天阁组了个局,还望你赏光……”
然后其他人上来跟商系舟话别,就把他挤走了。
王揖唐还准备继续说些什么。
商系舟对着先前说话的那人,点头颌首,微笑着说,“一定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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