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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回到三哥少年时2


女人将碎碗扶起来。

  又恢复温柔的语调,“不哭了,不哭了,我让三儿陪你去玩儿去。”

  碎碗喜笑颜开,拿起手掌,吹了吹,奶声奶气的说:“好”。

  严鹏上前拉他。

  商系舟抿唇,手里拽着水桶绳,被他猛地一拉,趔趄了两步。

  女人看了一眼水缸,“还差一点,提满了再去玩吧,也不少那么一会儿。”

  商系舟眼神黯淡下去,只是低头,别人都没有看见。

  他将水桶放下去,摇了摇绳,弯腰用力拉拽。

  严鹏跑到水缸前,扒拉上去,叹一口气:“这还有一大半呀?”

  但是女人已经进屋了。

  他只好蹲在一旁等着。

  “喂。”他喊一声,商系舟回头看他,脸憋得通红。

  “你妈说你排行老三,你两个哥哥呢?怎么没见到他们人?”

  绳子从他手上溜下去一截。

  他又使劲儿提上来,小半桶,歪歪扭扭的走到水缸前。

  还是不吭声。

  严鹏最讨厌别人不唯他马首是瞻了,走过去,手肘捅他,没好气的皱眉说:

  “聋了呀?问你话呢。”

  商系舟将水哗啦啦的倒进缸里,冷冷的看了严鹏一眼,“死了”,他说。

  他那语气就好像死的人是严鹏一样。

  严鹏朝他水缸里啐一口唾沫,“神经病啊你!”

  然后走开,喊:“破碗!咱们走!”

  严鹏最爱欺负人了,谁惹他不高兴都要倒霉的。

  碎碗跟着他走。

  出门正遇上一只狗在他家门前撒尿,他跑过去,疯狂踢了几脚,狗子嗷嗷叫着跑走了,他才解气的扬长而去。

  碎碗回头看,地上一滩黄滋滋的水。

  隔壁的门关上了,一个人影从那里恍惚闪过。

  他家水缸也有一坨白花花的口水沫。

  碎碗想,她哥可真是一个破坏大王。

  .

  中午,碎碗刚回屋,她妈就喊:

  “锅里煮有玉米,你俩一人拿一个,再送两个给隔壁邻居去。”

  碎碗撒腿跑去厨房。

  她哥再后面拽住她的衣裳,超过了她,“让我先选。”

  严鹏率先拿了一个大玉米棒子,一边呼哧哧的吹着,一边左右手倒腾得啃了起来。

  水里锅面密密麻麻的水泡,跟鱼卵似的。

  碎碗也拿着筷子往外夹。

  “我一个。”

  “三哥一个。”

  严鹏用啃出来的一头捶她,“三哥是谁?”

  碎碗捞完三个,又想捞一个小的。

  “隔壁的那人。”

  严鹏听了立即就生气了,一手打掉她的筷子。

  “不许叫别人哥!你就只有我一个哥!”他霸道的说。

  碎碗恹恹的。“哦。”

  然后用衣服包着玉米,跑出去了。

  “那我走了,哥。”

  严鹏还想说什么,她已经跑走了。

  他只好哼一声,不高兴的啐一口:“献媚。”然后又捞一根玉米出来吃。

  碎碗进门的时候,商系舟蹲在院子的花坛前,只是里面的土才翻新,泛着土腥味,没有花儿。

  她走过去,将卷着的衣服摊开:“三哥,我妈让我给你们送玉米。”

  商系舟放蒜瓣的手一顿,他抬头,盯着碎碗不说话,好半天,淡色薄唇轻启,声音青葱似竹,“你叫我什么?”

  碎碗兜着玉米,手指尖按在玉米粒上,一格一格的划过去。

  她也学着不说话。

  他将一瓣蒜按进土里,又捡起一坨纯白的蒜瓣,继续埋,这一行满了,又换下一行。

  碎碗盯着他的动作看,忽然就听见他说。

  “我叫商系舟。”

  “哦。”也许是因为她看得太认真了,她觉得,三哥的名字也像这蒜瓣一样,认真,有序的按进了她心里头。

  发芽,生根,冒尖,抽条。

  玉米凉了,她拿出最大的一根,伸到商系舟面前,“三哥,这玉米可甜了,你尝尝。”

  商系舟抿唇。

  他从小就跟着她妈东躲西藏的搬家,别人都看不起他妈,也连带着看不起他。

  一个人,跟这蒜瓣似的,埋在土里,孤独的生长。

  还没哪个人这样对他。

  商系舟起身,手在衣服上擦了擦,准备去接,“都给我?”

  里面本来有一根是碎碗的。

  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低着头,愣愣的点,声音微弱。

  “嗯嗯。”

  商系舟却没有接过来,而是走到了水缸前。

  碎碗跟过去。

  他舀了一瓢水,把手冲一遍,这才接过来玉米。

  “你等一下……”他折回到花坛前,蹲下来,兜着玉米,挑出来几粒蒜瓣放她手心,“这个给你。”

  碎碗不知道要这蒜瓣有什么用,她又不种。

  但是她还是捏着几粒蒜瓣走了。

  走到门口处,她嘴馋,又没吃到玉米,就把剥皮的蒜瓣塞进了嘴里。

  一股儿辛辣味直冲口腔。

  碎碗咳咳的全吐了出来。

  便把剩下没吃的揣兜里了。

  晚上,碎碗又挨一顿打,原因是她哥说她偷吃玉米,但碎碗不敢辩解,只能受了。

  她一边抽泣,一边搬个小板凳坐到了墙根下。

  一声声杀猪般的干嚎全传到了隔壁去了。

  .

  第二天,同一时间点,严鹏又拉着他妹去隔壁了。

  商系舟从厨房出来,手里还拿着火钳。

  “喂,要出去玩吗?”

  商系舟眼睛看着碎碗,摇头,声音坚硬如石。

  “我要做饭。”

  严鹏脱口而出:“那你妈呢?”

  他平时在家都是饭来张口的主儿,饭都是她妈做的。

  商系舟没回答,转身回厨房了。

  碎碗拉着严鹏,“哥,哥,咱等等他嘛。说不定一会儿就好了。”

  严鹏上前,扒着门往里看:“你早饭吃啥?”

  商系舟捡着柴禾往灶台里塞,上面的锅盖着帽,“白粥。”

  严鹏听着有些失望。

  “那你自己慢慢煮吧,我们走了。”

  要是别的好吃的,他就等商系舟一块儿了。

  碎碗也准备进去看看,就被她哥拉走了。

  第三天,天没亮,碎碗就偷偷站到他门前,用石头砸门。

  远远的躲着看。

  过一会儿,门开了,商系舟探着脑袋往外看。

  碎碗小步快跑过去。

  “三哥。”

  她似乎很喜欢叫三哥,商系舟想,叫的还怪好听的。

  他半开着门,身子倚着一扇门,手撑着另一扇。

  碎碗弯腰从他胳膊下钻过去,进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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