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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养了一只落水鬼2


夜晚的江面撒着凌凌金波,月光柔柔,随波荡漾,坑洼间,好似渡着金漆。

  叶岁晚倚着阑干。

  手里捏着一个小巧精致的木梳,梳子一头刻着鲤鱼,一侧垂着玉莲蓬坠。

  这是她同学冯齐昶送的。

  这里面的情谊不光是男女情谊,更多的是同志情谊。

  这是去年五四运动的时候,他们都被抓住关了起来,冯齐昶悲观的很,觉得看不到希望了,在她的鼓励之下,决定继续为革命奔波。

  在牢里,他拿出了这把木梳送给她的。

  木梳有别的含义。

  但是事先毫无准备、随手拿出来的木梳就没有了。

  叶岁晚收下。

  在临走前夕,冯齐昶早已经通过家庭关系在政府里工作了。

  如今在派系之间,也开始站队,为求锦绣前程而置革命于不顾。

  叶岁晚闻此,要将这定下革命之谊的木梳还给他。

  冯齐昶不收,而是不明白的反问:

  “凭什么,你为了自己的私利,放弃自己学的东西,放弃革命斗争,决心碌碌无为一生是对的,

  而我怀抱更大的梦想,想着不靠流血牺牲换取国家之前景,反而是错的呢?”

  只是因为站队军阀吗?

  如今之中国,何处不是军阀,哪里又没有混战,可以容许他们这些学生来靠着举几面小旗,喊几句口号就可以革命的?

  若要暴力革命,就要有自己的军队势力,就要依靠军阀,一步一步的爬上去。

  就连孙先生,不也是依靠西南实力派军阀割据一方来革命的吗?

  叶岁晚摇头。

  “我过普通人的一生,不会损害到谁,可你搞政治,一法一令都决定着许多人的命运。”

  冯齐昶仍然不服气。

  直到叶岁晚叹了口气,说:“中国大部分搞政治的人,其实都是没有政治头脑的。他们以为权利在手,就是政治赢家,可他们仍然没有政治思维,所以才把国家搞得一团乱……”

  无能,而居高位。

  至此,冯齐昶甩脸色走了。

  但是,木梳还捏在叶岁晚手上,没还回去。

  如今,她拿着这个烫手山芋,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天色已晚,星空深邃得像是一碗杂汤,月是豆腐,星是葱花。

  甲板上没有人,光溜溜的独她一个。

  叶岁晚将木梳一把扔进了江中。

  噗噗两声,沉下去了,水涡处深旋静漾,一圈又一圈涟漪扩散开,渐慢渐平息。

  她继续倚着白色阑干,眺望着夜景,想着心事。

  忽然,从水里飞出一个什么东西,带着愤怒的意味,砸到了甲板上。

  吓叶岁晚一大跳。

  她走过去看,借着明白的月光,木梳上的莲蓬玉坠发着淡淡幽光。

  这不是她刚扔下去的吗?

  叶岁晚看了看周围,没人,她疑惑的将木梳拿起来看了看,什么异样都没有。

  那它是长脚飞过来的吗?

  这次,她蓄足了力,将胳膊抡圆,又扔了一次。

  叶岁晚死死盯着木梳沉下去的地方,那里冒出两声咕嘟咕嘟溺水声,然后轮船越行越远。

  木梳从另一个地方,再次被扔上了甲板。

  这次扔回来的力道也变大了。

  仿佛是一个气急败坏的小孩子。

  叶岁晚拍手叫好,来了兴致,不管不顾,又扔了进去。

  轮船行驶很慢。

  江面破水而出,站出来一个人,他穿着灰白的长衫,留着民国初年的学生短发。

  扒着船舷,一只手还捏着鲤鱼木梳,怒目看着她:“你!”气得说话都结巴了,脸涨得通红,“你太过分了!”对着叶岁晚龇牙,“一而再!”

  眼睛红着,在月华下,像是桂宫里兔子。

  咬牙切齿道:“再而三!”

  叶岁晚半蹲着,看他,伸出三根手指,一根一根的掰回去,像是认真的算数。

  装作无辜,语气却是气死人不偿命。

  “是的哦。”

  他蹬着腿,想爬上来,憋的连呼吸都忘记了。

  叶岁晚有一下、没一下,拍皮球似的,打着他的脑袋,好奇的问,“你是什么?鲛人还是龙太子?”

  他甩着脑袋,想甩开叶岁晚的手,但是他的头发湿透了,只甩出许多圆润饱满的水珠,水珠破碎,裂成更小的,溅她一脸的水。

  她果然放开了。

  他没好气的口吻,眼神如同江面忽闪的波光一样,刮了叶岁晚一眼。

  “你拉我上来!我上来了,就告诉你!”

  叶岁晚后退一步,拉开距离,然后环臂相抱,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那不行。”

  扒着船舷的男子脸瞬间就垮下来了。

  “我好像是鬼。”

  脸垮下来的同时,眉头也一簇,小山峰似的皱在一起。

  叶岁晚用手戳了戳他的脸,嘴里喊着,“那我拉你上来啦!”

  他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满脸满眼都是期待,手都快抓不住船舷了,嘴里还在说:“好人,你长得真好看,比天上的月亮都漂亮。”

  叶岁晚十分受用的听着,闭眼,侧耳,认真的样子像是在说,还可以,我能承受得住,多来点。

  他委屈巴巴,吊在船舷许久,船又在缓慢前行着,他快要抓不住了。

  “好人,我要掉下去了。”

  那正好。

  叶岁晚提溜起他的一根中指,他抓着的力气瞬间卸去大半,从他手上摘走木梳。

  然后一只手按着他湿漉漉的脑袋,往后一用力。

  转头就将他推进水里了。

  哼,水鬼。她才不惹麻烦呢!

  不过,这个木梳,叶岁晚看着手里湿掉的穗丝,用力的捏在手心,想必,她和这个木梳的缘分到此还未尽罢。

  站了一会儿,外面太冷了,江风吹得她打了两声喷嚏,她转身要回去。

  叶岁晚不高兴的嘟囔,“肯定是那个落水鬼偷偷骂我了!”

  正准备走,却被人揪住了裙摆。

  落水鬼抬起苍白的脸看她,腮帮因为生气而气鼓鼓的,他恼怒的说,“你可恶!”

  叶岁晚挣扎两下没挣脱开。

  不由得拧眉,“放手!”

  她语气很凶,落水鬼果然被她的语气吓得松手了,但还是嘴硬的顶撞:

  “你胡说八道!我根本就没有骂你!”

  他才不认同眼前这个人背信弃义的做法,但是他是正人君子,才不会背后偷偷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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