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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众人读心后7


长琴全程都低着头不敢乱看,就像是被押送刑场的犯人一样。

  手里的通草花都快要被揪掉花瓣。

  关镇西小心翼翼的问:“长琴喜不喜欢这个?榛子糕?”

  长琴木头人一样,不说不动。

  “那蟋蟀呢?长姐买几只给你逗着玩?”

  她还是咬唇疾走。

  明明是她提出要出来走走的,现在她又一副被人勉强的样子。

  关镇西无奈,“哥,她可能是有点怕我。”她斟酌的说,实际上,她感觉长琴不是怕她,而是不喜欢她,故意不理她的。

  “要不你先带着她逛逛,过一会儿咱俩汇合,看看效果会不会好点?”她试探的提出建议。

  关镇东又如何看不出来长琴的防备,“行,那你别走远了。到时候就在老闫的中药堂门前集合。”

  “行。”关镇西敬礼状举手至太阳穴,然后迅速拿开,拿开的一瞬间,跟着笑了起来。

  然后她转身走进人群里了。

  “长琴,走,哥哥带你看耍把戏的去!”他牵着长琴的手往前走。

  “卖报卖报!”

  “瞧白眼狼养子恶意报复养父母一家!”

  “西南督军团征地不成反卖国?”

  “兴邦日报为你揭晓当下时局!”

  “卖报!卖报!”

  清脆明快如黄橙子的童声在街道上悠悠念唱着。

  他正在向路人售卖报纸。

  关镇西走过去,佯咳两声,压低声音,也用手按住了卖报小孩的帽子,故作神秘的说:

  “给我来两份报纸!”

  [哈哈哈!]

  [小马此刻估计要吓死了!]

  [他作为一个男孩,胆子还没有蜗牛大!]

  小马听了关镇西的心声,用力的挣脱开,声音不满,不满中藏着难以察觉的颤抖:

  “小西主编,我知道是你!”

  颤抖里包含的不是害怕,而是兴奋。

  关镇西并没有察觉到。

  其实,一开始他真的慌了,都要扯开嗓子喊救命了,谁知道关镇西不合时宜的心声,突然冒了出来。

  小马以前就知道报社的人可以听到关镇西的心声。

  还记得,那时候,一群大汉将他拦住,堵在胡同里,他以为又要被人欺负的时候,他们问他能不能听见关镇西的心声。

  他不明所以,还认真的摇了摇头。

  他们在那议论,“不应该啊?”

  “那关镇西为什么非要把这样一个穷小子塞进来呢?”

  他看着他们当着他的面讨论这个问题。

  他也不知道自己何其有幸,竟然被人招进来报社。

  那时候,他还是个吃不饱穿不暖,连家都养不起的穷小子。

  现在,他终于能听见关镇西的心声了。

  那种感觉很神奇,就像是终于融入到报社这个整体中一样。

  他也要做到保守这个心照不宣的秘密。

  关镇西松开手,垮着脸不高兴的问:“你是怎么猜到的?”

  小马露出一嘴纯白整洁的牙齿,抬头看她,眼神清澈无辜,干干净净的:“因为小西主编对我来说特别啊!”

  他说的理所当然。

  “所以在这样的街头,我也能分辨出小西主编的脚步声。”

  他眼神过于明亮。

  [我的天呐!]

  [这小孩太萌了!都快要戳化老阿姨我的芳心啦!]

  [真诚又热烈的小狗!]

  [谁能不爱?!]

  关镇西凶他:“看什么看!”

  说着还把他的帽子掀起,重新戴上,盖住他的眼睛。

  小马咧着嘴傻笑,保持着这样仰头的姿势。

  “小西主编,你当初为什么收留我啊?”

  关镇西想到原书的内容,[当然是因为你以后会成为大作家呀!]

  但是,她笑着抽走小马手上的报纸,漫不经心的说:“因为你以后会长成摇钱树,所以我当然要好好栽培呀!”

  她的口吻随意,就像是开玩笑。

  小马卖报时吆喝的术语都是按她教的念。

  卖报纸的数据确实比其他卖同样报纸的报童更好一些。

  说栽培也好像行得通。

  可就带她话音刚落的那一瞬间,小马低头,帽子滑落,轰然掉在地上,沾上灰尘,他迅速弯腰去捡。

  关镇西手上翻阅报纸的动作一滞,还在笑:

  “怎么?很意外?”

  小马蹲在地上,手捏着帽沿,语气却并非震惊,“是的。”

  他补充:“确实很意外。”

  他以为关镇西是看他可怜才向他伸出援手的。

  原来他竟然对别人还有可利用的价值?

  小马扯出一抹苦笑。

  他连大字都不识一个,怎么可能成为大作家?

  一定是关镇西找错人了。

  关镇西拍了拍他的头,“没什么好意外的啦!生活又不是固定的生活,要知道,一切皆有可能哦!”

  小马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便只好转移话题:

  “小西主编,今天的报纸销量特别好!比以往卖出这么多!”

  他两指相捏,比出一个厚度。

  “是吗?”

  关镇西终于腾出注意来看报纸了。

  只是脸色越来越难看。

  手指紧捏着报纸,指甲盖泛白。

  [垃圾回收站!林福堂这个蠢货!果然又给我惹事了!]

  [我记得这篇稿子我不是早扔了吗?]

  [TMD]

  [下次废稿全绞掉!]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小马小心翼翼的问:“怎么了?”

  关镇西将报纸卷成棍子,敲打着左手掌心,“我有点事要回报社一趟,这报纸你别卖了,卖出去的,看看能不能收回来,弄完来报社找我!”

  说完,怒气冲冲的跑了。

  小马茫然的站在街头。

  后知后觉的找买包纸的人,退钱,回收报纸。

  不断的解释,赔笑脸。

  挤在最外层的关镇东带着长琴看里面耍杂技的,满心爱护:

  “怎么样?明天还跟哥哥一起来看好不好?”

  长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吐着火龙的男人,怯怕的模样像是一只慌乱的小兔子。

  关镇东心疼的看着她:“没事,你继续看。”

  这时候,彭大娘过来了,一把扯住关镇东的袖子,将他拉到一边:

  “镇东,你妹呢?”

  关镇东看她咄咄逼人的样子,一脸不解:

  “怎么了?”

  彭大娘生气叉腰,活像个母夜叉:

  “怎么了?你还好意思问怎么了?你妹那张乌鸦嘴咒我!”

  “今天早上碰见你俩,她说我要被人讹钱,要丢钱!”耍无赖似的一拍手,“好了,我钱就丢了,还被人讹了。”

  简直乌鸦嘴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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