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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小说:《枭雄的权谋》第202章 大考


作者:吾爷

  兴奋了一夜的同德公司兄弟们,谁也没有想到,对他们的考验会来得这么快。

  这么一大帮人中,唯独洪海侠是清醒的。他知道接过景阳酒店以后,对他和兄弟们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也就在兄弟们互相狂吐着压抑在心里的憋屈和郁闷的同时,他却连夜根据分工安排,下一步将把工作重点放在景阳酒店的葛戈果和颜家俊叫到307房。

  他没惊动其他人,特别是避开自恃督战有功的京媒朋友,与两个肩负使命的好兄弟,私下开了个很重要的小会。

  他用很诚恳而严肃的语气说:“我很坦白地告诉你们,我非常清醒,在这个时候,陵江党政班子新老交替的节骨眼上,我们接手景阳酒店,实际上就等于是接了砣烧红了的碳团。”

  两个兄弟听他这样说,不仅仅是感觉扫兴,根本就是犯晕。

  他俩怔怔地看着洪海侠,都没说一句话。但脸上又都显露出怀疑的神情。

  “唉~我知道你们很疑惑,但我说的是真的!

  依我的判断,陵江这次之所以能没有一丝杂音,一致通过替我们"干这费力不讨好的脏活",实际上是两个大领导不想在离开之前,还因为相互间都引起了天朝重视的内耗,最终陷入将被人诟病的政治危机之中。

  对景阳律酒店经营权的执行,既是双方妥协的结果,也是同京媒达成的交易。”

  “交易我知道,从派曹挺进去救火,京媒不再揪住时主任的失言深究,还交回【录音母带】,我就看懂了。

  但双方妥协又是什么意思?难道你答应了他们什么附加条件?”

  葛戈果很小心翼翼试探着说。他是生怕又碰触到洪海侠的逆鳞。他太了解洪海侠是个算大账不算小账,算政治账不算经济账的角色。

  “不是我们同政府之间讲条件,是外省籍干部与本地干部达成了妥协。我们只是被人当成了筹码,过了就算了,连屁都不是。”

  “我肯定是听晕了。”颜家俊很谨慎地说。

  “这样说吧,你那天同阳律来告诉我,说吴局要求我们取300万元现金带上,用于当场补发玩成书恶意欠下那两月的员工工资,支付部分涉案的经营欠款时,我就明白他们达成了妥协。”洪海侠说。

  “是吗?那当时在讨论会上,兄弟们都表态不想当【接盘侠】,你可是力排众议,要求必须不打折扣地按吴局的要求办啊!”

  这下子可是平时不怎么发表意见的颜家俊,抢先发出了质疑。

  “好问题,但太片面。吴局提出这个问题是一箭三雕,一是玩成书的破坏性经营不阻止已经要爆炸,必须要有人来接盘,政府是不可能拿一毛钱出来的;二是以此试探我们的接盘诚意和现金支付能力;三是最重要的,这根本就是害怕爆雷的地方势力开出的条件。

  说白了,要破防,必须答应并做到,否则就没有今天的执行。

  现在懂了吗?”

  “懂是懂了。但更担心了,照你的说法,我们帮他们挺过了这一关,剩下的就是冲这300万花完来的。今天查出来的100多万假账,供货商又因公安的劝说不敢硬闯上来。他们都知道取的现金并没有花完。”

  很显然,颜家俊很心疼这些白花花的银子。关键还是替对手买单。

  “家俊,你别急,我知道你有担心。大家推举你去主持酒店工作,麻烦来了肯定是你首当其冲。

  但你尽管放心,担子虽重,绝不会压在你一个人身上。我们是一个整体,遇到任何问题都必须一起面对。

  我的立场从来是明确的,在问题面前不回避,不躲闪。绝不消极防御。

  你们只需要知道,陵江对我们不友好,但对我们很头疼,因为这一年来,我们给他们施加了很大的政治压力,他们现在对我们还不了解。

  而这次大领导在临离开陵江前,打破平稳过渡的惯例,替我们完成久拖未决的代为强制执行,并不是我们做的工作起到了很特殊的效果,而是市领导们被玩成书一伙逼到了政治的边缘。

  为了消除很有可能出现的政治隐患,他们必须出重手阻止玩成书一伙的玩火行径,这才决定用强制执行来交换我们当这个接盘侠”。

  “洪哥,你既然这么清醒,为什么不早给兄弟们讲明白你是算的政治账,害得我在执行现场还差点得罪了吴局。”葛戈果貌似很委屈地说。

  “不然又怎么办呢?其他兄弟怎么认识这个问题我不用去想,你葛戈果是在体制内干过大事情的人。你应该能想到,我们实际上根本就没得选择!否则,你会同阳律一同来找我,还说得那么斩钉截铁吗?”洪海侠压根就不想啰唆,直接让葛戈果为总是向上【交报告】来了个脸如醉酒。

  但同时他也把话挑明了说:“我也说句大实话,无论我有多清醒,明知道这对我们极不公平,只要我们还没想放弃在陵江冲浪,我们根本就不敢拒绝。因为我们如果拒绝,这一年多来,不但我们围绕着景阳酒店经营权所做的努力前功尽弃,同时,我们今后在陵江做任何事情都一定会磕磕碰碰。

  反之,我们如果能做到揣着明白装糊涂地按市高法开出的条件做了,那就一举三得:既把他们逼上了必须立即落实代为强制执行这华山一条路,又在他们面前体现了我们的现金支付能力,最重要的是让他们感悟到了我们的大局观。

  这最后一点是特别重要的。要知道,咱们国家讲究的是政治经济学。无论谁主持工作,GDP肯定需要,乌纱帽更重要。”

  “这一点我们能搞懂!在政治和经济发生冲突的时候,肯定要先顾全政治。问题是我们只是商人,讲求的不单是投资回报,必须考虑假如一味地去顺应政治是否值得?还得考虑经济上能否承受得住?关键是被迫为之以后该怎么破局?”

  葛戈果的这段话,已经言简意赅地把该说的和该问的,都一股脑的端到了砧板上,剩下的就只等洪海侠怎么操刀了。

  “这样说吧,陵江的领导们愿意这样做,就是在权衡利弊后作出的最后选择。

  面对玩成书一伙已经把景阳项目搞成了谁都不敢碰、谁也都不愿揭的烂摊子,只有我们会在这样极端的情况下,才会再注入资金去维持景阳酒店生意天天放焰火的假象!

  况且,只要我们接受他们开出的条件,就证明他们选择我们来当这个救火队员在政治上是正确的,他们就必须继续正确下去。

  俗话说,进攻是最好的防御。我们要做的就是主动出击,从明天开始,按我已说过的去做。”

  “说吧,要我们怎么做?”颜家俊今天真显得很着急。他没法知道从明天开始,酒店的经营状况会是怎么样?有多少牛鬼蛇神在等着他?又有多少的刀山火海等着他去淌!

  “这样,葛总你明天一大早就带同邵总充当带路党,分别带上京媒朋友,按照我们摸底的情况,把与酒店正常经营需要关照的职能部门和涉及的企事业单位都挨个拜访遍。

  以京媒记者想征询他们对景阳酒店易主的态度为由,再次摸底!借京媒的名头,让他们表态!哪怕他们是在压力之下,做出违心的表态我们都接受!有京媒作证,至少他们要想翻脸,总得掂量掂量有可能引发的后果。

  有了这个心结,即便是想来紧我们的鞋带,他们也没那么容易下决心。我们就有了与他们手下的【步兵们】搞勾兑的机会,赢得了让他们了解我们的时间。

  该怎么与京媒打交道,我充分相信你葛总和邵总的能力。”

  洪海侠还真就是个【乌鸦嘴】。说好事还真不一定准,测坏事在这帮兄弟中他说老子天下第一,还真就没有谁会反对。

  果不其然,刚接过景阳酒店的第二天上午,邵群峰一大早就赶过来等着狂欢了大半夜,现在还在酣睡中没有醒来的京媒朋友。

  葛戈果昨天晚上被洪海侠讲得心情沉重,直到天亮才迷糊了一下,想到今天有任务,他故意用凉水洗漱了一下,让自己强制性地身心清醒。

  他昨晚上想了一夜,虽然也相信洪海侠的分析,但还是认为,应该不至于如洪海侠讲的那样会【现世报】,刚接手就有人来给小鞋穿。

  毕竟景阳酒店昨天才刚易主,由于市高法预案做得好,措施得力,造成的影响并不是很大,社会上晓得的人还不是很多,即便是地方势力要反扑,也得有个反应的过程。

  他正找到已过来汇回的邵群峰去吃早餐,准备等京媒朋友起床后就按洪海侠布置的去主动出击,就接到了连夜赶去景阳酒店坐镇的颜家俊,打来的电话紧急报告:“葛总哇,还真被洪哥说准了,就刚才,对面供电公司,第一个发来了有关景阳酒店长期拖欠电费不交的《催缴通知》。

  欠费总共是180余万,拖欠的时间是6个多月。给了24小时的补交限时。如果到时没有主动补交,除开始按每日1%计算滞纳金以外,明天就会来拉闸。”

  “那通知你收了吗?几个人来送的?”葛戈果问。

  "通知不是交给我们的,他们来人直接把通知粘贴在了酒店的大门上。”估计是故意在恶心我们,想把事情闹大。

  葛戈果之所以能成为同德团队仅次于洪海侠的人物,是因为他所受系统教育时间长,先天素质也好,后天的反应力和应变能力也比大多数人为优。

  虽然说自古就有【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讲法,葛戈果也的确具备独当一面的能力,但他也清楚的知道,当下颜家俊报告的这个事情非同小可,完全有可能牵一发动全身。

  能把景阳酒店经营权攥在手中,毕竟是洪海侠带领着大家,以差点就付出生命的代价,与一帮没有做人底线的人斗了一年多,才刚刚争取到,今天就有人来拆台。仅就这一点,也绝对是可忍,孰不可忍!

  要不然一旦对手得逞,接二连三就会有原有的债主找上门来,从此景阳酒店就会陷入恶性循环的旋涡。也就是说,今天这个挑衅,无论如何都得硬怼回去。不把对方整趴下,自己就得趴下。

  不过,葛戈果也清楚的知道,做出这个决定的严酷性。假如判断错了,又或者是抗争输了,辖区职能部门来个寸步不让的反弹回来,景阳酒店后面的路走起就更加艰难了。

  他想了想,还是性格决定了的行为。他赶紧敲开了307房的门。

  他得找到洪海侠汇报一下。

  这也是他这么多年来的习惯,关键时候,只要是能有机会递报告,他都会找到可以递报告的地方去呈递。即便是实在没地方递报告,他也要找到可以商量的人去商量以后,他才会作出最后的决断。

  虽然这并不证明他不敢自己去处理事情,更不证明他是担心失误了要承担责任。而是因为他明白现在根本就没有失误的“本钱”。一旦失误,他们就连挽回的余地都没有了。

  所以,他一定得做出正确的决定,绝不能犯错!在他心目中,洪海侠就是那种很少犯错的人!

  葛戈果的小心,也可以理解,毕竟昨天市高法才将景阳酒店经营权强制执行给八桂同德公司,今天就有人敢于明目张胆地来上门来捣乱,这不明摆着是在拆市高法的台吗?

  只是,这里面的道道也昭然若揭,明知道市里面大张旗鼓地来动了这个土围子,人家仍然敢来找麻烦,不敢说绝对的有恃无恐,但肯定是有备而来,甚至是来头还不小。如果不引起高度重视,只按一般的正常【催收】来处理,弄不好就上了这帮人的恶当。

  特别是当葛戈果听颜家俊报告说了整个“向范二巡和吴局汇报的过程”,他就更加加重了疑虑。

  他口头上虽然在安抚颜家俊,实际上他心里面也在打鼓,“这个问题肯定没那么简单。绝非只是单纯的【催收欠费】问题,完全有可能是【巨大的资金黑洞,转嫁由外来企业出资填堵】的预谋才刚刚开始。”

  葛戈果之所以这样想,是从市高法让他们在接手经营权时,“必须补发前经营者故意拖欠的员工薪水,而且当时还想不予审核,照单全付,是他据理力争,结果发现有特猫腻”开始,他就深以为然了。

  因此,在执行现场,他才对吴局刚那“有一个算一个给予?发欠薪那种吊膀子不怕注大”的决定极度反感,差一点没忍住当场发飙。

  幸好吴局审时度势,即刻就把那个草率的决定收了回去,首先宣布了冒领要严办,其次催要了审计结果。而没有坚持他自圆其说的“先支付、后追讨”。

  不过葛戈果之所以对吴局作出“不等审计结果就先行补发工资的决定”持反对态度,并不是因为他知道欠薪有猫腻就得理不饶人,而是因为几个月前,他从南疆领回针对洪海侠假案的《撤案通知》去送给市高法,要求【排除刑事阻碍、重启强制执行】时,市高法的法官们,还是推三阻四地说:“我们要研究一下,还得向上级领导汇报。具体什么时间实施代为强制执行,需经领导批准,我们没有权力回答你们准确的时间。”

  而这次却彻底的颠倒了过来。完全是在八桂同德公司根本就没有去催促的情况下,市高法的吴局主动提出来说:“我们已经接到上级批复,将于近期实施代为强制执行,但前提条件是【你们必须马上准备300万现金,保证在强制执行现场,当着新闻媒体的面,代原经营者补发员工欠薪和部分涉案经营货款】。”

  就这一点,等于是在要求八桂同德公司就景阳酒店【承债式接盘】经营权,还要用于抵债。

  也就是说,“在接手景阳酒店经营权的同时,必须承担前任经营者“在经营景阳酒店期间欠下的所有债务”。

  这样的后果,完全有可能在自己的5000万元债权,还根本就没有收回可能的情况下,反倒是要先替债务人去偿还因地方保护势力的纵容,让债务人本以资不抵债,还可以继续霸占酒店破坏性经营,恶意欠下的更多债务!

  而这个债务黑洞到底有多大?至今还没有统计出来,至少接盘的八桂同德公司还不知道。

  就在刚才,这个黑洞露出了一条缝隙,仅仅拖欠国家垄断企业的电费就多达180余万,而且拖欠的时间长达半年。

  以这个时间节点予以推断,恰好就是出现了【南岛假骗贷案】,洪海侠为了破局,果断地把八桂同德的法定代表人换成了葛戈果,让假案制造团伙想利用【先刑后民】的办案规定,阻止强制执行,“就必须要提供两笔资金对价的证据"。否则即便是"最终给洪海侠定了罪,也没有办法将景阳酒店的债权归结到洪海侠个人名下”的时候,就开始了故意欠缴。

  换句更直白的话说,“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玩成书一伙已经知道自己离开景阳酒店的日子不远了。

  然后就在辖区司法及职能部门的纵容下,开始了恶意扩大经营债务的破坏性经营,能多拿走一分就多拿走一分。即便是仍然不能以此阻挡到让申请执行企业知难而退,至少也是给后面的【接盘侠】留下一个烂摊子。

  这不,还没有过12小时,麻烦就来了。真的是应验了那句很时髦的话:“意外往往来得比明天更早”!

  (未完待续)

  恭喜你又欣赏完一意。欲知后事如何,请接着欣赏《枭雄的权谋》第203章:唱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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