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舒家真热闹

舒徵湘回到自己房中，焦急的在镜前看着肿起的脸颊，轻触还丝丝拉拉的疼，实在是打的狠了。

  舒颜沁当真和寻常大家闺秀不同，打起人来眼睛眨也不眨。

  婉雪端了药膏上前“姑娘，上些药能好的快些。”

  舒徵湘拭泪，青葱一般的手指死死的掐着雕花木梳，叫了婉雪“你过来。”

  婉雪上前，看着她红肿的脸颊“五姑娘平日里是骄纵了些，不过忘性也大，许是今日心情不大好的缘故，姑娘别放在心上。”

  舒徵湘迟疑了，舒颜沁骄纵难道就要让她白白挨打？她也不是人人都能揉捏的软柿子。

  她看着面前的大丫鬟脑筋一转，眼睛一眨，抓着她的手掏心掏肺的说“虽说我是舒家的嫡女，可到底是打小在外面养着的，又没生母照料，在这府中更是无依无靠。”

  婉雪动容，连连点头。

  她继续道“若是身边再没个知心的人，那在府中更是不知道怎么活了。”

  “婉雪，自打进府你便对我多加照顾，这些我都是看在眼中的，你是派来照看我的，我们就该相互依靠，也对谁都好，你说呢？”

  婉雪点了点头“我既然跟在姑娘的身边，便会一心一意的对待姑娘，姑娘放心。”

  舒徵湘嘴角挑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抓着婉雪的手贴在自己发红发热的脸上“打我，朝着这儿狠狠的打。”

  婉雪害怕的抽回手，眼神闪烁“姑娘怕不是说胡话，这脸已经肿的不成样子，好好养着三五天才能消下去，千万不能再碰了。”

  见她怕了，舒徵湘疯癫了起来，将婉雪逼到墙角，再说“我挨了打，绝不能叫这件事轻易的过去！”

  婉雪惊恐的望着舒徵湘，一咬牙一闭眼，便狠狠的扇了上去。

  夕阳西下，厨房的烟火气袅袅攀升，大家大族的规矩不小，得了主君的话，今晚都到望月堂用晚饭。

  静谧的石子路上，婉雪跟在舒徵湘身后，疑惑问“姑娘怎么知道今晚会和主君一同用饭？”

  舒徵湘说“下午回来时，瞧见爹爹带了一个嬷嬷进府，嬷嬷在府中能干什么，还特意用软轿接进府中，一定是有事。”

  “姑娘真是料事如神。”

  她迈步进入堂内，舒徵荀正与主君攀谈，倒未曾注意，还是舒徵芮进门，不知哪里来的美艳女子坐在堂下，伸手就要去撩面纱。

  舒徵湘害怕的起身，开口说“三弟莫动。”

  舒颜沁随着大娘子进门，瞧见这一幕，顿觉不对，不过她哪里会怕她。

  舒颜沁走上前，玩笑说“三哥哥这是认错人了，是觉得和哪个风月场所的女子相像啦？”

  舒徵芮赶紧捂住她的嘴，这丫头又想挖坑害他。

  小主子们玩闹了起来，府中的丫鬟婆子也都凑在一起说笑，不知是谁多嘴了一句“瞧着二姑娘戴着面纱更妩媚动人了。”

  这话本也是夸奖，可说出了总带着些许侮辱，落入舒徵湘的耳朵中，顿时想起在凤归云的日子，浑身紧绷的颤抖。

  舒徵荀也听了一耳朵，瞥见舒徵湘不同常人的装扮，将茶盏放下，教育她说“与长辈同席，用面纱掩面实属不该，二妹妹还不快摘了。”

  舒徵湘一滴清泪沾湿了面纱，唯唯诺诺的说“大哥哥，湘儿虽说在乡野长大，但这点规矩还是懂的，只是面上有损，不宜见长辈。”

  舒颜沁暗暗想，这么快就露出真面目了啊，看来这顿饭又要多费口舌了。

  舒徵荀关切的问“这是怎么伤的？可知女子的容颜有多重要，定要好好爱惜才是。”

  大哥哥说话总是文邹邹的，叫人听了犯困，舒颜沁更是大方的承认“大哥哥不必吊书袋子，她十分的珍惜她的脸，是我打的。”

  果然，屋内众人的眼光都变得惊讶，或许是没人想到打人者竟这般痛快的承认了，还这样理直气壮。

  颜大娘子问“为什么打她？家中自有家法。”

  舒徵芮低头憋着笑，母亲大人这般明显的拉偏架，是不将这屋内的人放在眼里。

  舒颜沁更为放肆的起身，上前一把扯掉她面上的轻纱，对屋内的众人说“少在本姑娘的面前装小聪明，本姑娘看不惯自然要收拾。”

  舒徵湘捂脸抽泣，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当然，舒颜沁任性霸王的名声在外，自然当她受了委屈。

  这一刻，舒颜沁切实体会到了她的厉害，她很会装惨卖可怜，而且这招对自己尤其有效。

  “他是你姐姐！平日里再怎么任性我都不管，不过你不能欺负湘儿！”

  很难相信这话是古板的大哥哥吼出来的，夹杂着怒意和心疼，瞪着舒颜沁像要吃了她一样。

  舒颜沁丝毫不惧怕，即使比他矮了一头气势却老大，迎上他愤怒的眼睛，恨得牙痒痒“我说过我没有姐姐！”

  舒颜沁笑了，坐在三哥哥身边的椅子上，环视四周，极具压迫性的说“谁敢动我，谁能动我，我等着瞧。”这话仿佛是说给所有人听的。

  场面十分难看，且不说主君正在此处坐着，舒徵荀科举高中，又逢升官还是舒府未来的主君，不给他们三分薄面说不过去。

  颜大娘子叹气，亲生的舒徵芮偏不争气，未来还得依靠大哥儿，剑拔弩张，偏帮着谁都不对。

  主君半晌未曾说话，开口说“家中姑娘们都大了，今日请了宫中积年的孙嬷嬷进府小住，正好教些规矩。”

  大娘子清了清嗓子，回应“是该好好教教，阿沁任性也实在是不像话，便在书孰中隔个帘子，到时家中的姑娘都过去吧。”

  主君一言不发的走了，晚饭便都回了各自的房中用。

  舒徵湘走在青石小道上，颇为奇怪的问婉雪“五妹妹在府上，好像连爹爹都不能惩处她。”

  “在京都提及五姑娘是无人不知的，全京都就只有她可称五姑娘，不用带姓氏。”

  “为什么？你可知道缘故？”

  婉雪扶着舒徵湘向东边一拐，说“似乎是官家很喜欢她，外祖颜家也颇有威势，实在是京都中的独一份了。”

  舒徵湘分析道“她的性子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怪不得谁都忍让她三分，看来以后真得绕着路走了。”

  “京都所有的姑娘公子都让着，姑娘倒也不必在意。”

  二人走进飞鸾楼中，婉雪看着二姑娘面上通红，拿了药膏上前轻轻擦拭“姑娘有绝美的容貌，若是不小心落下印记可不好了。”

  她哪里听得进去这个，生生被打了却也无可奈何，这才令人夜不安寐。

  舒颜沁回到房中也是极为痛快，闷了一口酒，上一世只管你在背后污蔑我，将我害死，这辈子我和你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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