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破围脱遁
四周的明军不防有人从阵外杀入,一时哗然将火铳箭失纷射乱发,从四下围裹上去。但那百余骑黑衣人黑巾覆面个个武功了得,手中刀剑劈斩当者立扑。西面的官军仓促之下竟遮拦不住,为这伙人纵马飞驰冲开了阵势。
其中当先一人纵声长啸,身在马上袖袍左右连挥,射至他左近丈许的羽箭铅丸纷纷坠地。雨中飞骑驰骋似驱风雷,横刀跃马如入无人之境。片刻功夫杀开围堵的明军已奔到左近,冲着群豪沉喝一声:“你们各自抢马,先随老夫杀出去再说!”
五行门众人听了虽不知此人是何来路,但既然能杀入重围相救想来是友非敌,当即依言各自去夺官军的战马。
此时金玄策已抢下一匹骏马将吕子通携了,柳少阳关心叔父安危始终目光未离,眼下瞧得如此心中才觉微定。
但这般分神之下应敌难免疏漏,不防身侧有明军好手挺枪生风搠来。好在凌无虑正处他身旁觑得真切,将那使枪的汉子一剑削断蜡杆踢得倒跌了出去。
柳少阳惊觉之际心中感激,不由抱愧道:“凌老前辈,今日连累你们师徒身犯险地,当真万般过意不去!”
凌无虑闻言嘿声笑道:“杀得痛快也是有趣,小娃儿何必如此客气!你叔父心高气傲不愿请老夫帮忙,我却不能眼看你们叔侄这般送了性命。嘿嘿,你若有心报恩也非无法,来日多陪小老儿赌上几局也就是了!”
柳少阳知他还记着当年比赌失手之事,当下含笑应了。紧接着将手中长剑舞得携芒生寒,随手把名甲士斩落夺过那人坐骑。伸手将护在旁侧的叶小青揽在怀中,提气轻纵翻身跃上。
那黑袍人见众人都已妥当,旋即吹声胡哨端地劈波斩浪开路在前。那同来的一干黑衣骑士闻声勒转辔头,纷纷打马首尾衔聚。显是训练有素俱不恋战,裹着五行门所余的幸存之人,齐往这千军战阵之外驰去。
这般前后只是转眼的功夫,官军人数虽众却是措手不及。加之朱允炆乍见这些个黑衣人来得突兀,唯恐稍有托大送了性命。是以挥动令旗命众甲兵死死护住中军,如此使得这边百余骑阻拦大减,都趁势一股脑破围而去。
众人纵马奔出重围,柳少阳眼瞅后面明廷的骑兵火把通明,遥相呐喊骤马追来,正是心头忧虑。自己身畔那些不知来路黑衣人却齐发声怪喊,人人弓马娴熟轮番回身搭箭攒射,嗖嗖连响竟是失无虚发。
明军冲在头里的骑兵纷被射翻落马,后面的心胆俱寒终究惜命,竟变作虚张声势不敢迫得太近。如此一来这边厢众人驰出数里,追兵已被落下数箭之地。
转眼到了洪泽湖边上,领头的黑衣人引缰拨马往南奔入成片密林。群豪跟着尾随入内七拐八转,来到了一处溪边的土丘之上。
五行门群豪见这伙黑衣人驻马停歇,也都聚在一旁勒马不前。众人夤夜恶斗几番厮杀早已疲惫万分,一经下马歇息纷纷坐倒在地。
柳少阳从马上将叶小青接下,眼见少女逢此恶战已然晕厥过去,忙度气入她合谷、人中二穴。叶小青本就是过度惊吓,这才经脉有滞背过气去。此时为他真气一冲,旋即轻咳数声悠悠转醒。
其时月色半斜已到寅时,柳少阳眼瞅总舵之内所聚的近千兄弟,到得此时竟只剩下十余人,心头唯感阵阵凄凉。
这时金玄策和水玄灵正对吕子通敷药施救,柳少阳心下关切正想挪身去瞧。猛地觑见那百名黑衣客似有不善,竟都散开持刃肃然伫立四遭,于五行门众人隐隐成了合围之势。
他眼见情形如此,心中不由顿生警觉,冲身旁的卫旭低声问道:“卫兄弟,这伙人你们师徒可是相识的么?”
卫旭目露疑惑之色,摇了摇头道:“不是诶!这些个黑衣人个个身手了得,不是你们五行门的好汉么?”
柳少阳闻言心头一凛,但还未及转念,忽听师姐水玄灵悲声道:“不好了,义父……义父快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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