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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究竟爱她多少年。


沈知意坐在裴彧腿上,被他用手圈着腰,放在桌边的电脑屏幕已经暗了下去,他没有管。

  她稍微犹豫一下,攀在他耳边问,“那你查我以前的事了吗?小时候的事。”

  她还没进娱乐圈,还和霍恒一起待在山村里的时候。

  圈在她腰间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这是裴彧不想提及的事。

  他当然查过,仔仔细细地查过,查她这些的时候还在国外,她还担着一个霍恒女友的名头,他自己都不知道查这些做什么。

  “嗯。”

  他轻应了声,没有要继续往下说的意思。

  沈知意靠在他肩头,因为很少对别人说起这些,开口时不大自在,声音很小,“我小时候过得不好。”

  她从来都不对别人提起小时候的事,就连跟霍恒都极少提起,久而久之,她都觉得那些记忆已经变得模糊了。

  “霍恒帮了我很多,他家的情况跟我家差不多,所以总互相帮助,我爸有一次打我打得特别狠,我都以为我会被他打死,但是霍恒救了我。”

  沈知意说起这些并不是怀念过去,她只是想借这个机会认认真真跟裴彧解释一遍,她对霍恒的感情中愧疚感激要占据大部分,后来几次剖析内心,发觉自己对霍恒的信任几乎都来源于小时候的经历,到后来,她自己都无法确认她对霍恒的喜欢到底是真是假。

  裴彧有时会提到霍恒,虽然表现得不太明显,那股醋劲儿是不作假的,沈知意不想他一直在意这个,所以才提到霍恒。

  她仰头亲亲裴彧侧脸,很认真地说,“我觉得我对他的感情,大多都是感激。”

  所以在意识到自己其实并不欠他什么后,沈知意才抽身得如此果决。

  裴彧微微失神,从沈知意的话中捕捉到不太对劲儿的地方,“他救了你?”

  “嗯,”沈知意以为他只是好奇这件事,便回忆着往事,把自己记忆的部分告诉了他,“那次我爸喝了很多酒,问我要钱,我不给他就打我,后来还拿刀威胁我,我当时撞到头了,很晕,躲不开他的刀。”

  她声音渐低,“我以为我会死,但醒来后已经在医院了,霍恒浑身是血站在我旁边,他帮我挡了那一刀。”

  后来她出院时霍恒的腹部还缠着厚厚的纱布,养了一个月,他才说伤口愈合了。

  这是救命之恩,沈知意从此以后就把霍恒当作唯一值得信任的人。

  裴彧眉眼有些沉郁之色,“你确定他受伤了?”

  从她的这些话里,裴彧基本可以确定是哪件事,前半部分和他的记忆是一样的,但当时霍恒是从他手中接过的沈知意,他不可能受伤。

  沈知意抬起头,“什么意思?”

  “没什么,”裴彧垂眼,见她似有不安,安抚道,“只是问问。”

  “是受伤了啊,”沈知意越说越茫然,“虽然我没有看到伤口,但他有什么理由要骗我?”

  “而且,”她皱下眉,“我昏迷之前确实有看到有人站到我面前挡了那一刀,不是霍恒,还能是谁呢?”

  理由如此充分,可莫名的,沈知意觉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

  “嗯,”裴彧不想她再想这件事,也不想追究霍恒故意隐瞒的事,“别想了。”

  他转移话题,“你不是好奇我那晚为什么会出现在南园吗?”

  就是她出事那晚。

  沈知意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她一直很好奇这一点,“为什么?”

  当时不告诉她,因为源头要追溯到两人少年期见的那一面,那是裴彧难以启齿的事,现在愿意说,则是因为裴彧决定永远隐瞒下去。

  她不需要知道裴彧究竟爱她多少年,那是他自己的事。

  “为了等你,”他回忆着当时自己的心境,微微笑了下,“那时刚回国不久,听说南园那场晚宴邀请的艺人名单里有霍恒,想你或许也会去,就临时改道去了一趟。”

  其实没想太多,甚至没想到要跟她见面,如果看到她站在霍恒身边,他很难不生出想要将人抢过来的龌龊心思,所以独自找了个房间待着,只要想到她有可能就在不远处,他躁动已久的情绪就能得到些许缓和。

  沈知意听得发怔,“可是……在那之前,你不是只见了我一面吗?”

  才见她一面,就对她有如此深的心思吗?

  “谁说只见了你一面?”裴彧淡笑,却并不解释清楚,那些都是他要永远隐瞒下去的事,“见过你挺多次,只是你不知道。”

  他声音低沉,轻缓,“我对你一见钟情,信吗?”

  用这个词来形容也没错,不过裴彧十几岁时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只是想把沈知意带走,不想看她吃苦,看她受伤落泪,那是他第一次觉得如果自己不是裴家的孩子,沈知意就能够一直待在他身边。

  被迫放弃她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裴彧想得最多的,不是自己没有自由被迫屈服父威的耻辱,而是沈知意将会继续遭遇什么,她有没有受伤,有没有流泪……有没有想到曾对她做出诺言却失信的自己。

  他庆幸自己被她遗忘。

  一见钟情……沈知意心跳怦怦,有些不敢相信,裴彧的“情”来得那样轻易,却又诚挚,如果两人刚相识那会儿,他这么告诉她,她肯定是不信的,只会觉得这人花言巧语,是情场高手。

  可情爱这事就是不讲道理。

  裴彧看她发怔,额头抵着她的,鼻尖相碰,话里有浅浅笑意,“信不信我?”

  沈知意是信的,她知道裴彧不会拿这样的事开玩笑,但她不好意思承认,偏过头去,故意说,“拿来哄我开心的话,我不信。”

  裴彧低笑了声,也不戳穿她,“那你被哄开心了吗?”

  当然被哄得很开心,沈知意不说,从他怀里离开,假装看了看时间,“我要去做妆造了。”

  她晚上还要走红毯。

  裴彧勾了她裙角,不让她走,“留我独守空房?”

  好不容易空出来的闲暇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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