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良心何安
没过多久，战士们便陆续跟龙金武面汇报弹药的剩余数量。
“团长，我已经没有子弹了，只剩下两颗手榴弹了。”一名战士说道。
“团长，我也是啊！”另一名战士紧跟着附和。
“团长，我这边也快没了，只剩三发子弹了。”战士们纷纷喊道。
这时，机枪手也大声说道：“团长，我们的机枪子弹也所剩无几，只剩 200 多发。”
听完战士们的汇报，龙金武的眉头紧紧皱起，心想：这次真是弹尽粮绝了，恐怕今日此劫难逃了。
“团长，就这么点儿弹药，待会儿小鬼子要是再发动冲锋，咱们怕是挡不住了。”
王猴子一脸忧愁地说道。
龙金武沉默片刻，目光缓缓扫过眼前这群满身尘土、满脸血污尚未干涸的战士们。
最后，他用低沉而坚定的声音对大家说：
“同志们，你们跟随我龙金武与日寇浴血奋战三年有余，历经大小战斗百余场。”
“岂料今日竟被鬼子围困在这个小山包，前无援兵，后无退路，真可谓山穷水尽。”
“但我们是新四军，是中国军人，哪怕是战死，也须死得有尊严。”
“就算是死，我们也要让鬼子明白，中国军人的脊梁顶天立地，中国军人的骨头坚如磐石。”
龙金武深吸一口气，掷地有声：
“我们是为国家，为民族，为四万万五千万同胞，为中华民族的子孙后代不受日本鬼子的奴役而战死，我们的死是有价值的，是光荣的。”
战士们齐声高呼：“誓死不当亡国奴！”
龙金武抬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
“同志们，我们弹药所剩无几，必定难以抵挡鬼子的下一轮冲锋。”
“但我们还有刺刀，地上还有石头，我们的双手还有力量。”
“小鬼子想消灭我们，不付出惨痛代价，绝无可能，我们要与鬼子血战到底。”
战士们斗志昂扬，目光坚定，齐声呐喊：
“与小鬼子血战到底。”
龙金武看着这些英勇无畏的战士们，心中百感交集。
若不是日本发动这场侵略战争，这些年轻的战士们本不必牺牲，他们本可以娶妻生子，过着平凡人的生活。
此刻，龙金武对鬼子的恨意如怒潮般涌上心头。他抑制不住地高声对战士们喊道：
“同志们！上好刺刀，等子弹打完，未牺牲的战士随我冲下山去，与鬼子展开白刃战，我们！黄泉再见！”
“团长，我们黄泉相会！”战士们齐声吼道。
此时，鬼子再次发起冲锋。
龙金武等人趴在阵地上，静静等待最后的时刻。
当鬼子距离他们仅十几米时，龙金武大喊一声：
“打！”
刹那间，龙金武他们手中的武器仿若被满腔怒火点燃，喷吐着致命的火舌，如疾风骤雨般朝鬼子射去。
鬼子纷纷中弹倒下，但后面的鬼子毫无退缩之意，如潮水般继续向上冲。
“同志们，把剩下的手榴弹全部给我扔出去！”龙金武声嘶力竭地大喊道。
战士们将仅剩的十几颗手榴弹如炮弹般扔向冲锋的鬼子。
轰轰轰！
随着几声震耳欲聋的手榴弹爆炸声，快要爬到山顶的十多个鬼子被炸得腾空而起。
鬼子的尸体如断了线的风筝般被抛向空中，然后又像沙袋一样重重地落到地上。
顺着山势滚下山去，与后面冲锋的鬼子撞在一起，又连带着几个鬼子一同滚下山。
然而，这一次鬼子像是被打了鸡血，完全没有撤退的意思。
他们踏着同伴的尸体，声嘶力竭地喊着天皇陛下万岁的口号，无视四周不断射来的子弹和手榴弹的爆炸，继续悍不畏死地向上冲。
此时，龙金武他们的子弹和手榴弹已经消耗殆尽，于是他们纷纷搬起地上的石头朝正在爬山冲锋的鬼子砸下去。
冲锋的鬼子被石头砸中，跟保龄球一样纷纷滚落山下。
这些石头的威力堪比炮弹，比子弹更具杀伤力。
子弹击中一个鬼子后，杀伤力便会大打折扣。
但这些石头不同，它在砸中一个鬼子后，会顺着山势继续滚落。
处于石头滚落轨迹区域的鬼子几乎无一幸免，都会被一同带下山去。
冲锋的鬼子被山上推下来的石头砸得七零八落，伤亡惨重，鬼子的尸体铺满了整个山坡。
不远处的鸠山，目睹着这一切，心中极为震撼。
他从未见过如此英勇无畏、宁死不屈的中国军队，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绝望。
如果中国军队都像龙金武他们这样，他们还能征服中国吗？这是鸠山自打来到中国后头一回有这种绝望。
不仅鸠山感到震撼，在 187 团前沿观察所，密切关注战斗进展的余史济和 187 团的国军官兵们，也同样被深深震撼。
“新四军，好样的，真不愧是中国军人！”
国军前沿阵地上，一位国军士兵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
“团座，这股新四军太顽强了，战斗力竟如此强悍！不过，这应该是他们最后的反击了。”张经国对余史济说道。
余史济缓缓放下望远镜，许久之后，怒道：
“上峰让我们就这样坐视这支新四军英雄部队被鬼子歼灭，我们的良心何安？”
“更何况龙金武他们曾经从鬼子手中救过我等的性命！以后还让我等有何颜面面对龙金武。”
接着，余史济对张经国说道：
“张参谋，命令炮兵连做好准备，我要给这些新四军提供一些炮火支援！”
“上峰不准我派兵支援，我给点炮火支援总没问题吧？”
“团座，请你冷静一下！即使我们现在想救他们，也已经来不及了。”
“你看，鬼子眼看着就要冲上山顶了。如果此时我们开炮支援，不仅救不了他们，反而会因为违反上峰的命令而受到惩罚。”张经国焦急地劝道。
余史济叹了口气，眸中闪过一丝不忍。他拿着望远镜，继续观察着对面山上的情况。
此时，鸠山已组织鬼子做好了最后冲锋的准备，并决定亲自带队冲锋。
他挥舞着军刀，领着一群日军向山顶冲去，口中高喊着：
“天皇陛下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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