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一种保护
张管家见到魏琛回来很是惊讶，“琛少爷，您怎么回来了？”
“张叔，我爸呢？”魏琛朝张管家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便是直奔今天回来的目的。
“爷在书房里和老爷说话呢。”张管家道：“少爷，要不我去帮您通报一声。”
“不用了，我自己过去就行。”魏琛说着，便是绕过张管家，径自向书房走去。
书房的门是虚掩着的，不知道是张管家走的时候没关紧，还是故意留着这么一条缝。
魏琛手在门把上停留了一会儿，想到张管家刚刚在楼梯口和自己说的话，推门的动作一顿，停了下来，站在门外收敛了呼吸，屏息凝神听着里面的声音。
书房里，魏振雄和魏老爷子并没有发现魏琛已经站在门外了，说话的时候，自然没有顾忌。
“爸，要我和方韵离婚是不可能的。”魏振雄斩钉截铁的说道。
“我知道你打什么主意，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这么贪心。一边背着方韵在外面找女人，一边又想要方韵对你掏心掏肺，你觉得可能吗？”就算魏振雄是自己的儿子，魏老爷子也看不上魏振雄这一点。
“我这不是一时忍不住吗？”魏振雄还在为自己辩解。
“这次你自己想办法吧，如果方韵是铁了心要和你离婚，你以为关着她几天就可以了事了？”魏老爷子睨着魏振雄，有些恨铁不成钢。
“爸，你说说看，这事方韵怎么就在理了？当年是她对不起我在先，我现在就忍不住在外面吃了一口，她怎么就嚷着要离婚了？”魏振雄振振有词的说道。
魏老爷子看着魏振雄，看着他理直气壮的样子，就恨不得狠狠的扇魏振雄一巴掌。
然而魏振雄还没意识到魏老爷子的想法，径自说道：“爸，你说说看，当年方韵怎么就和张泽勾搭上了？这顶绿帽子扣下来，我面上能好看？至今我都不知道魏琛是不是我亲生的，有可能是方韵和张泽的之间的杂种呢？”
魏振雄一时没忍住，和魏老爷子大吐苦水。
魏老爷子还想说什么，书房的门被推了进来，魏振雄和魏老爷子同时转头，皆是露出惊讶的神色。
“阿琛，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魏老爷子问道，眉头却拧了起来。
魏琛没有回答，只是冰冷的看向魏振雄，“我妈呢？”
魏振雄被魏琛看得竟是有些心虚了，回避着魏琛的目光。
“我妈呢？”魏琛再问了一遍。
“被我关在阁楼了。”魏振雄实在耐不住魏琛冰冷的目光，只觉得现在从魏琛身上散发出来的冰冷的充满威严的气势，压着他喘不过气来。
魏琛转身离开，快步跑向了阁楼。
张管家在楼梯口那边等着，见到魏琛，就把钥匙递过去，并且小声的说道：“夫人当年不是自愿的。”
这个不是自愿的说的很委婉，说的直接一点，方韵当年是被张泽给强奸的！
魏琛一愣，和张管家说了一声谢谢，便是快步走向了顶楼的阁楼。
等魏琛打开阁楼的门进去的时候，方韵已经没有意识了，她的脸上有被殴打的痕迹，显然在此之前，魏振雄有对她实施过家暴，手腕上有一道划痕，或许因为人太过虚弱，没有力气将手腕割开，不然现在魏琛看到的就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方韵是一心求死的，张管家有给方韵送过饭，但是方韵却一口都没吃。
看到这样的方韵，魏琛的心里猛地一抽，几步跑到方韵面前，给方韵做急救，并转头和跟在自己身后的张管家吼道：“叫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张管家二话不说的掏出手机，打了急救电话，面上染着难以置信。
他完全没想到事情已经严重到这种地步了，他今天早上给方韵送饭的时候，一切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就变成这样了。
方韵刚刚昏过去不久，在魏琛的急救和叫唤之下，方韵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待看清自己面前的是魏琛的时候，方韵虚弱的笑了笑，虚弱的抬手，想要抚摸魏琛的脸，然而她现在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阿琛……对不起……”方韵以为这只是自己临死之前的幻想罢了，老天怜悯她，所以在死之前，让她再见见这个被她亏欠的儿子一面。
“妈，是我。”魏琛仿佛看透了方韵的心思主动抓起方韵的手，这一刻，心中对方韵的所有怨和恨全部消失，现在在魏琛面前的就是一个母亲，一个简简单单，却又无比真实的母亲。
方韵却像是认定了魏琛只是她临死前的幻觉一般，她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将这些年来深埋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如果不让魏琛知道，她是爱他的，她会死不瞑目的，就算是临死前的回光返照，一切都只是幻觉又怎样？
“阿琛，我对不起你。”
“我不应该把你推开，不应该忽视你的。”
“但是我只能这么做，你知道吗？我只能这么做啊。”
“他说你不是他的孩子，我如果对你好，他就会加倍的对你坏你知道吗？”
“我不能惹怒他，一旦惹怒他，他就告诉老爷子你的身世存疑，你的未来就毁了。”
“阿琛，对不起，对不起，我是真的爱你的。”
“阿琛，你就原谅妈妈好不好。妈妈就要走了，你要好好的。”
“要好好的！”
或许觉得这是最后和魏琛赎罪的机会了，方韵用了极大的力气克制住越来越涣散的神志，被魏琛握住的手，也紧紧的回握着魏琛，她的目光也渐渐涣散，其中却充满了希冀。
魏琛为了不让方韵重新昏迷过去，那声冲出口的原谅还是被他死死的吞了回去。
救护车来的很快，医生将方韵抬上担架的时候，方韵的手还是紧紧的握住了魏琛的手，目光盯在魏琛的身上，怎么也移不开了。
魏琛跟着担架一起移动，在楼梯口的时候，和魏振雄撞上了，魏振雄伸手想拦下，却被魏琛挥开了。
魏琛冷冷的睨了魏振雄一眼，那一眼，斩断了两人之间的所有联系。
……
方韵经过三个小时的急救，被救回来了，却还在昏迷中，现在正在加护病房观察。
医生说，方韵全身上下，大大小小的伤痕有很多处，不过没有旧伤，都是近段时间刚刚添上去的。体内缺水严重，更是严重的营养不良，估测已经有两三天滴水未沾了。
医生说这些话的时候，很是愤怒，得知魏琛是患者的儿子的时候，更是将魏琛骂的狗血淋头。
魏琛低头受了医生的骂，眼眶中也不禁染上了红色，有泪水在其中打转，心中泛苦。
晚些时候，魏彦来了，他将魏巍安排去休息了。
魏彦是在医院的走廊上看到魏琛的，他在魏琛的身边坐下，感受到魏琛低落的情绪，伸手拍了拍魏琛的后背，算是安慰。
魏琛抬起头，目光直视魏彦。
“当年的事，你知道吧？”魏琛问，语气却十分的笃定，“我能够感觉到你身上的亏欠的情绪，但是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现在你可以告诉我原因了吧？”
张泽是魏彦的父亲，是魏老爷子的私生子，魏彦应该是了解了当年的真相，所以才会觉得自己对他有亏欠，想要赎罪。
魏彦深吸一口气，“是，我都知道。”
“当年那件事是我亲眼看到的。”魏彦苦涩的说道，他至今都不知道张泽当年是什么心理，才让他看到了这件事。
“这件事过后一个月，就有了你。所以叔无法确定你是不是他亲生的，他恨你，可是爷爷看中你，他就不敢对你怎样，他还想借着你的存在，让爷爷多关注他。
但是婶婶不知道这一点，婶婶只知道他恨你，所以为了保护你，婶婶就开始疏远你，漠视你。因为一旦婶婶对你好，他就会觉得这是婶婶对他的不尊重，对他的藐视，婶婶怕将这些情绪报复在你的身上。”
这些，方韵都没有和魏彦说过，只是魏彦根据这段时间的观察猜测的。
“魏琛，婶婶他从来都是爱你的。”魏彦语气有些沉重。
方韵是一个可悲的女人，她是弱小的，但是她却另外一种方式保护着她的孩子。
这种方式不被理解，这种方式让她的儿子和她渐行渐远。最终，孩子强大了，不需要她保护了，她想修复和孩子关系，结果，孩子却已经被她自己亲手推得远远的，再也不会回头看她一眼了。
“我知道。”魏琛的声音沙哑，可是他现在才知道，在那个爱他的女人受尽伤害之后，才知道了这些。
“阿琛，这不怪你。”魏彦感受到魏琛的自责，安慰道。
魏琛也只是其中的受害者，魏琛的性格会越来越冷，在没遇到陈黎之前是一台机器，就是因为这些事情造成的。
魏琛没说话，目光透过玻璃，落在里面的方韵身上，眼泪终是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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