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师尊?姑母
清晨,山寨,庭院。
一行几人坐在院中品茶,享受着难得的清闲。
斑驳的阳光透过枯黄的树叶,洒在众人身上,慢慢消去了属于深秋的寒凉之感。
“师兄,我们今晚去救人吧。”见没有人说话,李晓汐开口,打破了这份令人尴尬的沉静,“趁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把人救下。”
“这么有底气,不知道师妹你这次是带了多少人来?”
上官然端起茶,轻抿了一口。
“我就带了怀章还有那个谁来。”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指了指躬身站在一边的内侍,李晓汐道,“只有我们两个去也可以了吧?毕竟都是些小鱼小虾的,你我联手还怕什么?”
“师妹,不愧是你!”上官然叹了一口气,道,“周围还有三皇女的人,而且不少。”
“嘁!”李晓汐眼都懒得抬一下,不屑的说道,“老三手底下能有什么精兵良将,就那些杂鱼你都怕了?”
“毕竟是官府的人,我可不像师妹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上官然苦笑着摇了摇头,“和官府、皇家相关的,我这草民可不敢招惹。”
“既然如此,你就应该离晓汐远点。”李怀章不失时机的插话进来说道,“晓汐可是皇太女,你连三皇女都不敢招惹,就别来打太女的主意了。”
“这不一样。”上官然摇了摇头,真正的说道,“我的命是师妹给的,如果哪一天她要收回这条命,我也绝无怨言。”
“好啦好啦,咱们接着说今晚的安排。”眼看话题越说越偏,火药味也越来越浓,李晓汐连忙说道,“孤今晚就和师兄去救人,那个谁,留下来保护王夫。”
“殿下,还是让奴才和你一起去吧。”内侍不放心的说道,“对方人多势众的……”
“晓汐,我留在这里很安全。”李怀章也点点头,紧接着说道,“这一去不知道有什么在等着你,说不定是陷阱……有内侍大人陪着你去,我才放心。”
“我还以为王夫也要跟着去呢。”瞥了一眼李怀章,上官然淡淡的说道,“也是,王夫这样身娇体弱的人,如此凶险的地方,还是少去为好。”
“师兄!”狠狠地瞪了一眼一脸得瑟的上官然,李晓汐安抚地拍了拍李怀章的手背,“怀章是孤的支柱,是孤最大的支持者和鼓励者。哪怕他什么都不会,孤也会保护好他。”
那个明知原主品性依旧不离不弃的人,那个在她昏迷中一直守护着她的人,那个十几日衣不解带照顾她的人,那个在她生气时安慰她的人……
“那我呢?我又是什么?”被自己挚爱的人当面指责,当面护着自己的情敌,上官然怒极反笑,“师妹,别忘了你曾经说过的话!”
说罢,上官然起身就走。
各种疯狂而又阴暗的想法在他心中不断涌出。
见李晓汐没有去追人的想法,李怀章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嘴角,道:“晓汐,救人的事不如让禁军去吧。”
无论如何,他就是不放心晓汐和上官然单独在一块。
要不就让内侍跟着,要不就派禁军去。
如果是后者,那更好了。
千金子不坐垂堂,太女还是少去打打杀杀的,养那些禁军不就是要用在这个时候吗?
“师妹,我们今晚就去!”上官然并没有走远,听李怀章如此一说,他又折回来说道,“我能保证太女的安全,这位内侍大人还是留在这里保护好王夫吧。”
“就这么说定了。”李晓汐点了点头,趁李怀章没来得及说话前说道,“那个谁,王夫出了什么问题,孤唯你是问。”
朔夜之夜,是一个注定不会平静的无眠之夜。
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是偷盗,劫掠,乃至是杀戮的盛宴。
原属于师门的院落中,灯火依旧通,只可已经惜物是人非。
“你说这上官然何时得手?”院内,一个看守问道。
“怎么,已经等不及了?”另一个看守笑问道,“这才过去了几日,慢慢等着吧。”
“我可是听说,那太女已经落在他手里了……”
“是吗?可是孤怎么不知道呢?”
突兀的,陌生的女声,从她们身后响起。
不待这两人反应过来,带着死亡气息的匕首,早已带着刺耳的风声袭来。
没有搏斗,没有呼救,不过一息的时间,两人都倒在了血泊中。
双目圆睁,表情依旧保持着方才的微笑,人却已经死得不能再死。
诡异而又让人觉得理所当然。
那两人的倒下,预示着单方面的杀戮,开始了。人一个接一个的倒下,她毫发无伤。
“朋友,我们与你无冤无仇……”
看着手下的人一个个的倒下,领头人还算神清气闲的说道,“你为何闯入院中杀人呢?”
“就只允许你们派人来杀孤,不能孤反杀吗?”李晓汐嘴角微弯,讥讽道,“不知道孤的模样,还有着杀孤的想法,真是可悲可叹。”
“太……太女……”
领头人的刀“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瞳孔放大,双目圆睁,瞬间失掉了一切淡然,惊恐得浑身直打哆嗦。
别人都还好说,就算是上官然那个疯子也好商量,但是是她,居然是她!
一瞬间各种太女的传说充斥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太女杀的人又何其多?
更何况他们还端了人家的师门,杀了她的师尊……
“切,我还以为你是个英雄豪杰呢,没想到就这?”
李晓汐慢慢的走向领头者,一步一步又一步,像是死神的步伐。
匕首缓缓的滴着鲜血,加上李晓汐轻扬的嘴角,像极了来自地狱的修罗。
“啊!”
一声惨叫过后,整个院落再无一个活人。李晓汐利落地抽出匕首,扭动隐藏在石缸上的机关,一道暗门缓慢显现出来。
李晓汐快步走进唯一的通道——通向师门内专门关押犯事弟子的地牢。
她可是和上官然约好了,她从正面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上官然趁机从另外一条暗道去救人。
现如今还不见上官然,她也只好去地牢迎一迎他了。
“还真是愚蠢啊……如果我是你们,就不会如此大张旗鼓的杀了我的师尊。”
快要走到地牢时,却听得上官然说道。
李晓汐屏气凝神,继续她的偷听日常。
“这是为何?不知师兄可否能为师弟解惑?”
“师尊是女帝陛下亲封的明应真人,亲弟弟是先皇夫,关门弟子更是当今皇太女。”
却听得上官然如此说道。
震惊!李晓汐大受震撼。
师尊居然是先皇夫的姐姐,那就是她的姑姑!
这么重要的事,怎么原主的记忆里都没有?!
李晓汐被深深的震撼住了,一时间脑中一片空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却突然,那个上官然口中杀死了师尊的小师弟,突然笑道,“不过是个死了多年的先皇夫,一个残暴不仁迟早要被废了的太女……”
“啪!”
“啊!你敢打我!”
“原本想将你交给女帝处理的,现在就让我先行修理你一下吧。”
单方面的殴打很快就结束了。
上官然整理着衣服上的褶子,一面心情不错地快步走出来。
迎头却见到李晓汐神情呆滞的站在那里。
顿时心中暗道不妙——师妹定是把方才的话听进去了。
“师妹,师尊就是你的亲姑姑。”思索了半天,上官然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先皇夫死的不明不白,师尊不放心你,刚好当年遇到了迷路的你,干脆就收你为徒了。”
“那为何不告诉我?”
“当年女帝并不阻止师尊收你为徒,但是她要求我们不告诉你……”
“难怪我可以在师门横行无忌。”李晓汐恍然,“亏我还以为是因为我是太女……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难怪师尊收了原主为闭门弟子,并且倾囊相授;难怪师尊待她如亲生,犯了错也舍不得责打;难怪当年她一时心软求了师尊,师尊就把刚刚驱逐出门的师兄又请了回来……
多年的溺爱宠爱,原来不是因为她的权势,而是因为她是师尊唯一的亲人了……
这一点上,李晓汐还是挺羡慕原主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扶着墙壁,那位传说中的师弟早已被打的早已不成人形,疯狂的说道,“太女殿下,你唯一的父家人死在了我的手上,是不是恨不得杀了我?可惜就算是我死了,她也再也活不回来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想激怒孤?你还不配!”李晓汐冷冷一笑,可能是因为她不是原主,很多事只能说理解但是不能感同身受,理智早已回归,“孤的皇父君确实薨逝多年,可你别忘了,母皇再也没有册立过皇夫。”
走上前去,摸了摸小师弟那保养得细皮嫩肉的脸蛋,她紧紧的捏住他的下巴,有些狰狞的说道:“你说,若是孤把你扭送到母皇的手里,会如何呢?孤是残暴不仁、杀人成性,可是孤的母皇才是这其中的佼佼者……”
李晓汐的手逐渐收紧,似乎要将他的下巴捏碎似的。
他的脸色越发惨白,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被吓的,或者,两者皆有。
“师妹,何必跟这种人废话,咱们走吧。”不喜自家师妹触碰别的男人,上官然说道,“这种人就应该交给女帝去处理。”
回去的路上,李晓汐还是忍不住问道:“师兄啊,你们都知道我师尊和我的关系吗?”
“应该只有我知道。”寻思了片刻,上官然道,“而且还是托了你的福,我才知道的。”
当年,他本该被驱逐师门,只因师妹的一句话,他留了下来。
他疑惑地问师尊,才得知了这一切。
上官然看向沉默不语的李晓汐,心中暗道:如果你的所有,都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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