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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仇杀


话说这白衣女子的父亲本是八魔之一的白天祥,金丹后期修为,实力在滇南八魔中垫底,不过此人精通奇门遁甲、阴阳五行和擅长发动阵法又手中法宝不下三百多件,足智多谋人送外号赛诸葛。

  白天祥本来是云南昭通府人氏,书香门第,曾祖父中过进士,官居四品昭通知府,显赫一时,祖父白春华做过兵部侍郎,父亲白继承做过昭通府提刑官,两袖清风,颇得老百姓爱戴。

  白天祥自幼饱读诗书,又过目不忘,白春华曾经感叹:“此子当兴我白家基业!”同乡名士杨庭庵曾经对朋友说:“白家少爷才气逼人,但锋芒毕露,恐怕一生挫折不断。”

  白天祥长到十五岁,白春华请耗费白银一千两请来不少江湖豪侠,传授白天祥武艺。白天祥聪明过人,不到三年时间十八般兵器样样精通,把几位豪侠的武艺悉数学会。

  其中有一个名字是魏国泰的大侠,一天找到白春华道:“老爷子你家孩子天资聪颖骨骼惊奇,我们三人已经教不了了,另请高明吧。”

  白春华道:“别介啊,还请三位侠客多多指教。”魏国泰冲老爷子一抱拳:“不是我们不知道好歹,在下虽然是一介武夫却熟读儒家经典,颇知忠义二字,老爷子待我三人不薄,马上一提金,马下一提银,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感激不尽,但我们已经江郎才尽黔驴技穷,不能误人子弟。”

  白春华叹了一口气说道:“既然如此,老夫设酒席为三位送行。”

  白家待客厅于是摆下宴席,山珍海味,鲍鱼鱼翅燕窝、难得一见的荔枝,极尽奢华。

  白天祥一连敬酒,三位豪侠也频频致谢道:“公子文武全才,将来出将入相,建功立业不在话下,只是公子有一个目中无人的毛病,切忌戒骄戒躁,不可有暴戾恣睢。”

  白春华饮了一杯酒,对白天祥道:“混账东西,还不谢过三位大侠的教诲。”

  白天祥慌忙起身,作揖道:“谢过三位老师谆谆教诲,苦口婆心。”魏国泰道:“公子膂力过人,最好打造一对锤,分量八十斤足够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魏国泰三人告辞。白天祥送出府门,问:“三位师父打算回何处高就?”魏国泰一声长叹:“年事已高,早就厌倦了江湖上的打打杀杀、恩恩怨怨,如今愿退出江湖,隐居深山老林,金盆洗手。”

  白天祥令仆人奉上白银三百两,魏国泰三人推辞不掉,只好收了银子,师徒四人洒泪分别。

  且说魏国泰三人出了白府,雇一辆马车,赶奔昆明府避贤村隐居,马车行出去三十多公里,转过一座土山,忽然从山石砬子后面蹿出五六十人,这些人一个个手中拎着长剑、钢刀、飞爪、狼牙棒,黑灰抹脸、黑布裹住下半张脸。

  为首的一人身材高大威猛,足有九尺开外,手提一杆狼牙棒,拦住去路。马车夫吓得魂不附体,从马车上跌落,:“我的妈呀  ,遇见强盗拦路。”

  魏国泰听外面一阵大乱,于是手提长剑和两个结拜兄弟下车,见对面五六十号贼寇,一个个凶神恶煞。

  手提狼牙棒那主儿,见魏国泰六十来岁,身长八尺有余,面似银盆五官端正,两只眼睛倍儿亮。魏国泰冲贼头一抱拳:“朋友多个冤家多堵墙,这是何必呢,你我远日无冤近日无仇,请网开一面吧。”

  那使狼牙棒的彪形大汉闻听此言一阵冷笑:”我跟兄弟们饿的三天了,需要打打牙祭,要想此路过,留下买路财。魏国泰的两个结拜兄弟勃然大怒,各提钢刀夹击彪形大汉。

  彪形大汉抡开狼牙棒,呼呼挂风,两位大侠和贼头打了三十回合,不分胜负。又过了半柱香的时间,魏国泰的两个结拜兄弟招架不住了。

  魏国泰一看就知道不好,急忙脚尖点地,纵出去三丈多远,人刚到,只听两声惨叫,两位大侠被狼牙棒打中头部,脑浆迸裂,死于非命。

  魏国泰大叫一声:“哎呀,二位贤弟!”老侠客差点昏厥过去,勉强稳住心神,手中长剑一指贼头道:“你行事也太毒辣了,咱们无冤无仇,你却痛下杀手,实在可恨,纳命来!”

  魏国泰一剑直刺贼头咽喉,间不容发。贼头一见老侠客攻势凌厉,不敢托大,狼牙棒横扫魏国泰腰部。

  魏国泰把身子一纵,落在狼牙棒上,兔起鹘落,一招一式有板有眼。贼头暗自称赞:“比那两个饭桶厉害多了,不愧是昆明大侠。”

  不到四十回合,贼头累的满头大汗,气喘吁吁,被魏老侠一柄长剑困住,脱身不得。贼头儿一琢磨不好,急忙拉一个败势,翻身便走。魏国泰报仇心切,紧追不舍。贼头儿奔出两丈来远,见魏国泰来追,把狼牙棒交到左手,从百宝囊里扽出三只钢镖来,三点寒星奔老侠打来。

  魏国泰见贼头右肩膀一动,料到敌人要打暗器,于是加了防备。忽见对面三只钢镖打来,倒吸一口凉气。

  魏国泰右手剑击落一只钢镖“嘡啷”落地,左脚踢开一只,急忙又一甩头,张开嘴牙齿叼住一只镖。

  贼头满以为得手,不想魏国泰一辈子专门研究剑术和暗器,那是行家中的行家,把镖叼在口中,大吃一惊。

  魏国泰一刷头:“还你!”那钢镖又打了回去,贼头愣住忘记躲避,钢镖钉在大腿上两寸深,贼头儿吓得魂不附体,掉头就跑。

  魏国泰三蹿两纵,已经到了贼头身后,连刺十八剑,最后割下头颅,群贼大吃一惊,没想到武艺超群的贼头被老头子杀死,一个个振臂高呼:“把老家伙剁了,乱刀分尸给大寨主报仇雪恨。”

  魏国泰洒然一笑:“两位贤弟,我给你们报仇了,死而无憾。”

  眼看魏国泰性命难保,从半空中来了一个金光,落下来一个牛鼻子老道,手拿拂尘对群贼道:“何必赶尽杀绝呢?”

  群贼大怒:“哪里来的老杂毛装神弄鬼,把他和魏国泰一块儿砍碎喂狗。”

  牛鼻子老道一甩拂尘,立即狂风大作,飞沙走石,群贼被打的鼻青脸肿,立不住脚,狼狈逃窜:“哥哥兄弟,风紧扯呼!”

  魏国泰对牛鼻子老道一拱手:“多谢道长拔刀相助,不然老朽就死无葬身之地了。”道士开口说道:“贫道乃玉虚剑派的宗主,醉剑仙是也,云游天下到此,才管了这样一件事情。”

  魏国泰望着两个结拜兄弟的死尸,痛哭一场。醉剑仙道:“人死不能复生,施主节哀顺变。”魏国泰道:“早就听说过道长鼎鼎大名如雷贯耳,贵宗派乃首屈一指的修仙者,必能起死回生,求道长慈悲。”

  醉剑仙道:“话虽如此,但此乃天意,贫道不能逆天而行,不然要遭报应的。”魏国泰用兵刃挖了两个坑,把死尸掩埋了,顿觉心灰意冷,人生如梦,不过镜花水月。

  醉剑仙道:“你终于悟道了。”魏国泰纳头便拜:“愿随道长出家,老朽已经了无牵挂了,本来要到昆明府隐居,现在看来没有那个必要了。”

  于是醉剑仙把魏国泰带到玉虚剑派,后魏国泰一百零三岁羽化。

  且说白天祥的祖父一年后病逝,其父白继承因为得罪朝廷权贵,丢官罢职,一下子家道中落。白天祥的母亲一病不起,三个月后一命呜呼。

  白天祥放声痛哭,安葬母亲后,继续结交武林高手,挥金似土。白继承迫于生计,把祖房田产卖掉了三分之二,家底子经不起折腾了。

  一天白继承把白天祥找来吩咐道:“现在白家一落千丈,家里基业几乎败光了,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然我死后没脸见列祖列宗。”

  白天祥倒也听进去了,不再胡乱交朋友,折节读书,学问一日千里,诸子百家如数家珍,文章倒背如流。

  白继承大喜,曾经对管家白忠道:“天祥将来一定能考取状元光宗耀祖,白家会再兴盛起来。”一天府门外一阵大乱,白忠急忙去看。

  只见一个将军打扮模样的带着三百军兵堵住门口。白忠道:“不知道将军有何贵干?”那将军说:“我乃丞相差遣来的岳池昌,朝廷追查到你白春华和白继承贪赃枉法,贪污腐化,特来查抄白家。”

  白继承早就收到仆人报告,急忙来看,白忠手足无措。白继承道:“岳将军说我家贪赃枉法,有何凭证?”

  五品将军岳池昌道:“皇上下的命令!”话音刚落,岳池昌拿出圣旨,白继承大吃一惊,随即大怒:“我白家做官两袖清风,爱民如子,此乃不白之冤!”

  岳池昌伸出拳头把白继承打倒在地,带着一百官兵往里面就闯,两外两百官兵把府邸团团包围,不许走漏一个人。

  白忠领着岳池昌径直到东厢房,一个兵在灶台发现府库官银三千两的银票,锁在一个铁盒子里面。

  岳池昌折返白府门口,把银票在白继承面前一扔,冷笑道:“自己看!”白继承不以为意:“栽赃嫁祸于人,还需要理由么?”

  白忠道:“少爷你就认了吧,前两天晚上不是你让我藏在东厢房灶台下的吗,免得受皮肉之苦。”

  白继承大怒,:“吃里扒外的狗杂种,倒打一耙。”白忠道:“谁让你家老不死的白春华得罪了丞相大人,我不过是自保而已,所以识时务者为俊杰。”

  旁边老百姓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白继承挥手中砚台直击白忠,白忠措手不及,被打了一个脑浆迸裂,死于非命。白继承大笑:“你这种狗贼,竟然被你瞒过,内揣奸诈,该死。”

  池昌旭道:“白继承打死朝廷命官白忠,罪加一等!”老百姓又是一阵大乱:“一个管家怎么会是朝廷命官,到底怎么回事?”

  池昌旭道:“白忠查明白继承父子罪状,朝廷重赏七品县令,不想被白继承当场打死,杀害朝廷命官和造反没有区别。”

  白继承咬牙切齿,抡砚台朝池昌旭打去。池昌旭急忙拔刀,一声惨叫,白继承人头落地。有老百姓深受白继承父子恩惠的,掩面痛哭,无不落泪。

  池昌旭道:“逆贼谋反已经被我击杀,现在还有白天祥逃亡在外,白府已经被查抄,家产充公!”

  五品将军留下官兵把手,自己和十几个官兵径直到昭通丞相府。这里丞相府大权在握,实际上是云贵川三省总督,封疆大吏。

  池昌旭径直到丞相府,丞相李林甫道:“池将军干事若何?”池昌旭道:“在白府搜出脏银三千两银票,朝廷命官白忠被白继承杀人灭口,已经毙命。”

  李林甫拍了拍池昌旭肩膀:“好啊,池将军年轻有为,破了一场大案子,我会再皇帝面前美言几句。”

  池昌旭大喜:“多谢总督大人。”李林甫道:“我名义上是丞相,却是云贵川三省总督,权力虽然不及丞相,但天高皇帝远,我就是二号皇帝、海外天子,等老夫打进珞珈城豫阳王朝,杀了昏君赵珍,你就是我的开国元勋!”

  池昌旭赶紧叩头:“多谢总督大人栽培。”李林甫道:“前三天你兄长池昌平在昭通到昆明府交界处的一座土山截杀白家的护院豪侠,身中十几剑,最后被魏国泰所杀。”

  池昌旭闻听此言,脑瓜子嗡嗡的,差点摔倒在地,:“哥哥呀你死的太惨了。”李林甫见池昌旭大哭,不由得脸色一沉,厉声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婆婆妈妈儿女情长,怎成大器!”

  池昌旭道:“丞相教训的是。”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白天祥领着七八个仆人到郊区打猎,因此躲过一劫。

  白天祥见夕阳西下,便提着猎物往回赶,走到城门口,一老者拦住马头:“白公子大事不好了,快随我来!”白天祥定睛一看原来是是城东门贩卖柴禾的李老伯。

  白天祥下马忙问:“老伯,这是何意?”老李头道:“时间紧迫,到我家再说吧。”

  转过一条小溪,对面几间土坯房。李老头把白府被官府查抄的事情说了一遍,白继承已经遇害。白天祥闻听此言,如五雷轰顶,大叫一声昏死过去。

  醒来已经是三天后,老李头道:“是丞相李林甫派池昌旭干的,老天无眼呐,修桥补路双瞎眼,杀人放火子孙全,这年头儿向谁说理去。”

  白天祥眼窝深陷,颧骨突出,两眼哭肿:“老贼李林甫,我与你势不两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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