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 留不得了


前线送来密报,皇帝只好先将虎符的事按下,改日再议。

  秦君郁走得慢,身边一位位大臣与他擦肩往前,他不紧不慢在最后走下丹墀,年丞运路过时嘱咐了几句让他照顾好年宿宿,有了家室,下决定前要三思,不能再像从前一样意气用事,一意孤行,他都一一应了。

  年丞运一走,秦泽海见缝插针走到秦君郁身边,脸黑得像包公。

  秦君郁斜睨他一眼,视而不见,自顾自往前走。

  秦泽海一口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上,眼见着秦君郁的背影越走越远,他只能咽下一腔怒火,快步追上去。

  然而前面那位并不打算理会他,秦泽海只好怒吼一声:“秦君郁!”

  秦君郁的脚步渐渐慢下来,等秦泽海自己走上来,他才冷漠地问:“有事吗皇叔?”

  方才在明德殿大吵了一架,现在又在殿外拦他,指定不是什么好事,秦君郁想着年宿宿在东宫等他,一下朝就要尽快赶回去,不想和秦泽海浪费时间,打算敷衍了事。

  秦泽海额头上一层密密麻麻的汗,重重喘了几口气,一副说教的姿态:“没什么,皇叔只是想提醒你一下,不要想着硬碰硬,否则受伤的只是你自己。”

  “本王从来都不知道什么是硬碰硬,胜者为王的道理皇叔应该比我理解得深刻。”秦君郁意味深长一笑。

  毕竟秦泽海和他爹争皇位的时候就没赢,这一直是秦泽海的心病。

  果不其然,听了这话他的脸色立马就不对了,怒火涌上来,脸红脖子粗。

  秦君郁悠哉悠哉往东宫去,秦泽海气不过,灵光乍现,心生一计,又道:“皇侄记得代皇叔向太子妃问声好。”

  秦君郁的背脊一僵,并没有回头,身后秦泽海笑得得意。

  他总算知道年丞运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现在的他,有了牵挂便有了软肋,就算他刀枪不入,心如钢铁,也做不到看着自己的妻子受伤害而无动于衷。

  秦泽海故意提到年宿宿,分明是警告,是威肋,试图用她来要挟他。但秦君郁不认为自己连保护自己心爱之人的能力都没有。

  这非但不会让他退缩,反而更坚定了他要变强的想法,只有自己足够强大,自己身边的人才不会受到伤害。

  ——

  坤宁宫。

  “皇上驾到——”

  忐忑不安地等了半天的宁妃终于听到了熟悉的通报声,喜上眉梢,连忙出去迎接。

  皇帝大步流星进门,扶起要行礼的宁妃,“不必多礼。”

  “进来,说正事儿。”

  两人往室内走,宁妃早已经屏退左右,殿里只他们二人。

  宁妃拿出一个小瓶子,摇了摇,邀功似的笑道:“皇上,这可费了臣妾不少功夫啊,您想好要奖励什么没有?”

  皇帝等不及了,伸手要拿,宁妃反应极快,往后一缩,躲开他的手,“诶?哪有那么容易让皇上拿去?”

  皇帝很多时候都会觉得宁妃太骄纵了,耍小性子丝毫不分场合、情况,现在就是如此。明知道自己有要紧的事,她还有心情开玩笑。

  他的眉头拧成一团,露出几分不悦。

  “好了,不逗皇上了。”宁妃虽然爱玩,但也有分寸,不敢惹怒皇帝,每次查觉到他情绪不对,她就会立刻收手。

  宁妃乖乖将小瓶子上交。

  皇帝终于眉开眼笑,“爱妃辛苦,朕一定会给你一份满意的礼物。”

  宁妃嘟嘴,“皇上最好是。”

  皇帝从袖中掏出另一个小瓷瓶,里面装的是秦奉天的血。

  宁妃猜到他的用意,倒了杯清水到茶杯中,皇帝将两个瓷瓶打开,各倒一滴血进水中,两滴血很快就相融了,这说明秦奉天的确是皇后的儿子。

  “再倒一杯。”皇帝平静道。

  宁妃依言照做。

  皇帝从她头上取下银簪,刺破食指,滴血进水中,续而将秦奉天的血倒下。

  宁妃眼睛都不敢眨,紧紧盯着那两滴红色。等了许久也不见相融。

  皇帝怒意渐显,拳头紧紧握在一起。

  宁妃不可思议瞪大双眼,“难道……皇后娘娘真的……”

  皇后与秦泽海有私情她是知晓的,万万没想到秦奉天竟然不是皇帝的血脉。

  皇后嫁给皇帝的次年生下了秦奉天,这也就意味着皇后在成亲就已经和人搞上了,而皇帝被蒙在鼓里整整二十多年。

  这对于普通男子来说是天大的耻辱,更别说唯我独尊的帝王,这绝不能容忍。

  “皇上……”宁妃想安慰他,眼下的情况似乎说什么都没用。

  皇帝闭了闭眼,强压下怒气。

  他抬手,摇头:“朕没事。”

  “本来只是怀疑,现在证实了。”

  “皇后与仁亲王,留不得了。”

  宁妃看着皇帝阴沉的脸,后脊发凉,她鲜少在皇帝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一种专属于帝王之家的毒辣,让人不寒而栗。

  她攥紧了手帕,眼睛瞥向那杯水,两滴血转圈盘旋,就是不能相融,像极了现在秦泽海和皇帝的状态。

  东宫。

  秦君郁走到无人之处加快脚步回东宫,年宿宿在内廊捣鼓着她的草药,听见脚步声往外头扫一眼,朝他笑了笑,说一声:“回来啦?”又继续低头去研磨药粉。

  秦君郁心里涌起一股暧意,原来有人在家等着自己回来是这么好。

  他走过去,蹲在她对面,随手抓起一把草药放到鼻下嗅了嗅。

  “诶!”年宿宿忙不迭丢下研钵一把抢了回来,“别乱动,这些东西都是有毒的,万一和你体内的毒相冲,后果不堪设想。”

  秦君郁拍拍手心的泥,往后退几步,“好好好,我不捣乱。”

  年宿宿要制作一些药,以备不时之需。

  她问起今早上朝的情况,秦君郁将秦泽海拒不交出虎符的理由言简意赅说了一遍,年宿宿听完,直摇头,“歪理。”

  “箫公子带领十万人马和北魏五十万大军对上尚且坚持了这么多天,朝廷若能出兵支援,反守为攻,拿下胜利完全不是问题,仁亲王的担心纯属多余,也就贪生怕死之辈会支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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