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国师
“殿下,您再喝一口吧。”
青衣男子温柔地舀了一勺白米粥,十分细心的吹凉了,才递给李晓汐。
“孤饱了。”嫌弃地将头撇朝一边,李晓汐摇了摇头,“孤不喝了。”
“殿下,您都只喝了两口……”青衣男子耐心地劝道。
李晓汐眼前的青衣男子,便是那天她醒来时坐在床边的那个人,也是她现在的“王夫”——李怀章。
醒来以后,李晓汐的脑中多了许多原主的记忆,不过大多是混乱无比。
李晓汐整理了半个多月也没有多少头绪,在回忆时头依旧晕乎乎的。
现在为止,只有在看到一个人的时候,才知道这人是谁罢了。
“怀章,孤都已经喝了十多天的白米粥了……”
李晓汐皱了皱眉,还是不想喝。
虽然这粥是美人递过来的,但是真的是腻了也怕了。
“殿下,太医说了您还得再喝个十天的白粥。”
李怀章强忍着笑意,看着躺在床上使劲地摇着头,一副“生无可恋”模样的太女殿下——他此生的妻主。
“苍天啊!大地啊!孤的命好苦啊!”
一想到穿越前路都铺好了,就是为了享受不一样的人生才过来。
哪成想穿越后,她明明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女,却还得苦命的喝白粥,躺在床上不能动弹,她就憋屈。
她李晓汐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啊!
果然,原主要和她交换是有原因的!
她就说怎么可能这么好!
“不过殿下,太医说了明天可以加点瘦肉进去。”
等李晓汐抱怨得差不多了,李怀章才接着说道。
眼中是难得的笑意与揶揄。
“真的吗?太好了!”
见李怀章轻轻点头,李晓汐瞬间将他手中的碗夺过来,豪迈地一饮而尽。
“才怪。”
不这么说,你怎么喝得下去。
“怀章,你变坏了。”
李晓汐拉着李怀章的衣袖,笑骂道。
几日的相处,二人少了几分拘束,多了几分暧昧。
只是可惜,大多数时候,李怀章依旧矜持无比。
依着原主的记忆,她与这位王夫的关系算不上多好,一年都说不上几次话。
更是在洞房那天去了别的郎君处……
可如今怎的对她如此之好?
李晓汐心里满是疑惑。
不过这样也好,如此,哪怕有些细节跟之前不一样,也不会被发现。
“殿下恕罪……”
李晓汐正胡思乱想着,却听得那人请罪道。
“好了,你以后不要叫孤殿下了,叫孤晓汐吧。”
见这几日好不容易近乎了的人,此时又要下跪请罪,李晓汐赶紧说道。
这一个世界,她的名字还是没有变。
“晓……晓汐……”李怀章结结巴巴地喊道。
俊秀的眉宇间是难得的紧张与惶恐。
“这才乖嘛。”李晓汐满意得点了点头。
这个李怀章,便是一代帝师李澜轩的嫡长子,平时知礼守节,进退有度。
后院也被打理得干干净净,夫郎们也信服他,因此后院总体上还是比较和谐的。
只是可惜啊,原主嫌他死板僵硬,虽是优秀无比的王夫,在她看来也不过是个榆木疙瘩——无趣的很,因此也从未被宠幸过。
如此美人,如今反而便宜了她。
“殿下,边关急报!”
正出神,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进来吧。”
奇怪,这原主不是从来不管朝中大事的吗?
怎么,还会有人冒死来送什么急报?
更何况,这还是在明知她养病的时候。
真的是,哪里来的愣头青啊!
李晓汐心里嘀咕着,面上却不显露出分毫,朗声对外面候着的人说道。
“太女殿下,边关急报!敌军已攻下我大云朝的险关——望云关,直逼最后一道关卡。求太女殿下以江山社稷为重,切勿再沉迷于男色……”
“你胆子挺大啊。”
李晓汐玩味一笑,面上不显露分毫,但是内心一惊——已经严重到这个份上了吗?
如今,仅仅只有一城,如果敌军真的攻入,则国将不国。
可怜她李晓汐,还没过一把太女的瘾呢,就要当亡国奴了。
不过,朝中谁还不知道她李晓汐是个暴虐无道,只好男色之人。
这个人冒死求见,也算是个爱国之人了。
“殿下,臣这是为了我大云的江山,因此才冒死闯宫。您若肯出兵,臣,死不足惜!”
那人一个劲地跪在地上磕头,磕得李晓汐心直颤——她从未受过如此大礼。
“行了行了,孤知道了。”
见她一副慷慨赴义的样子,李晓汐也逗弄不下去了,
“孤要你的命做什么?孤这就拟旨派兵。不知这位大人在朝中是何职位,孤怎么觉得眼生得很?”
“太女殿下,臣下是兵部尚书之女,代母进宫禀报。您若不满,尽管责罚臣……”
“你叫什么名字?”
挥手示意身后的内侍扶她起来,李晓汐问道。
“臣女宋雨霖。”
“雨霖啊,你可有推荐的人选?”
李晓汐沉吟片刻,在脑中搜寻可用之人无果后,问道。
这该死的原主,自被册立为太女以来基本不上朝。
女帝也是流连后宫,早已罢朝多时。
这个国家到现在为止,不亡已经是奇迹了啊。
“回殿下,臣女以为,现在国难当头,当摒弃前嫌。”
宋雨霖不卑不亢地说道,“臣女觉得,可以派遣国师大人……”
“大胆!”不等宋雨霖说完,一直侍立在一旁的内侍总管喝骂道,“这妖道岂是能提起的?切莫脏了殿下的耳朵!”
“国师……”
李晓汐从原主的记忆中搜寻。
国师朱煦明,男扮女装,犯了欺君之罪。
又在李晓汐不务朝政时闯宫责骂了她……
倒也算是对大云朝忠心耿耿了。
更何况在李晓汐的记忆中,数年前,大云国内叛军四起。
而国师却能在危难时刻出妙计,于万人中斩叛军首领项上人头,从而使得叛军军心涣散,很快就平定了叛乱。
彼时的国师朱煦明被大云上下奉若神明,云国皇帝更是给了他免跪之权。
如此看来,这国师打仗也有一手。
“那行,就命国师去吧!”
李晓汐点了点头,对内侍说道,“那个谁,给孤拿纸笔来。”
“殿下,国师曾对您不敬。”内侍拿来了笔墨,可是还是有些不满地说道。
“无妨无妨,反正他也不敢对孤如何。”李晓汐毫不介意,“他一介男流之辈,还能反了天不成?”
现在最主要的是守住这最后一道关卡。
国都要亡了,谁还管他敬不敬的。
“太女殿下圣明!”宋雨霖倒是不失时机地跪下行礼道,“大云的黎民百姓都会感激您的!”
“行了,只要他们不恨孤,孤也就心满意足了。”李晓汐毫不在意。
原主动不动就加税,搜罗百姓的钱财。
特别是近年来,李晓汐大肆搜罗在大云境内搜集千年桃花木、夜明珠等稀有宝物,闹得多少家庭家破人亡。
如今的大云,怕是没有几个人是不恨她的。
“朝中还有多少兵马?”李晓汐头也不抬地问道。
“回禀殿下,朝中有二十万兵马,随时可以调动。”正在磨墨的内侍闻言,恭谨地答道。
“启禀殿下,那二十万都是腐朽的兵痞,不堪大用。”宋雨霖摇了摇头,沉声说道。
“呵!不是还有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国师吗?就把这些人马都给他,”李晓汐毫不在意,漫不经心地说道,“不过考虑到国师的安全,孤再派一千名禁军保护他。”
“谢陛下!”宋雨霖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如此一来,既保住了一员肱骨之臣,也保住了大云的河山。
李晓汐写好了懿旨,由内侍接过转承给了宋雨霖。
“太女殿下,国师大人还被关在天牢中……”宋雨霖双手接过太女懿旨,说道,“臣女没有您的旨意,不敢去提人。”
哦对,上次国师骂了原主,原主一气之下把人关在了天牢。
“恐怕不是不敢去,而是要孤赦免他的罪过吧?”
李晓汐半眯着眼,漫不经心地说道,“宋雨霖,你的胆子可不是一般的大啊。”
“殿下恕罪!”宋雨霖连忙跪下请罪,“臣女知错了。”
“行了,滚去接人吧,孤赦免他了。”
李晓汐再写了一道赦免国师的懿旨,墨迹干了之后扔向跪在地上的宋雨霖,“你去吧,趁孤没有改变主意之前。”
末了李晓汐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殿下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下?”
挥退了宋雨霖等无关人等,李怀章殷勤地为李晓汐递来茶水。
“怎么,今天孤的王夫如此热情?”李晓汐邪魅一笑,借着接茶水的功夫摸着李怀章的白嫩的小手,“莫不是王夫想讨点什么赏赐?”
“殿……殿下……”李怀章红了脸,触电似的想把手收走。
“你该叫孤什么?”李晓汐不依不饶,一手挑起李怀章的下巴,一手摸向他的脸。
“……晓……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现在脸红的模样真可爱!”
身为皇太女,怎么可能不好色呢?
摸摸美人,也不过分吧?
李晓汐心道。
如果一时间“太女”变化太大,一定会引起人的警觉的。
她可不想被人当成妖怪烧死,也不想被人当做是假扮太女而处死。
而今山河破碎,就算是李晓汐再怎么心急,也只能徐徐图之。
也难怪原主要放着手里的荣华富贵,来和她一介平民交换了。
国家存亡就在旦夕之间,如今大厦将倾,云国随时都可能会灭亡,亡国太女可没有什么好下场。
不过这原主倒也是好本事,居然能跨越时空界限,和她互换。
天牢。
国师朱煦明正闭目掐算着什么,拇指在一根根修长白嫩的手指间灵活的跳跃着。
面色时而紧张时而放松,时而双眉紧锁,愁容满面;时而嘴角勾起,面带笑意。
“你来了?”国师睁开眼,看着眼前手拿诏书的人,道,“那就走吧。”
“你知道……”
“知道。”打断宋雨霖的话,国师点点头,又说了一句让她胆战心惊的话,
“我不只是出来杀敌的,叫太女等着,总有一日我必叫她百倍奉还!”
闻言,宋雨霖突然有点后悔,她有点后悔讨向太女要那一份赦免懿旨了。
毕竟太女并不像传言中的那样,动不动就杀人,这不是挺好说话的嘛……
宋雨霖摇了摇头,太女武功高强,而且身边还有内侍等人,不会出事的。
而且她杀了那么多人,是该给她点教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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