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胡高反水
苟富贵自我心理安慰片刻,点上一颗烟。
然后又深吸一口气。
感觉有点热,额头上有些潮湿。
他在想怎么回答谭律师的话。
都说这律师厉害,可别把老子给绕进去。
于是假装记忆力不好说道:“啊是,我想起来了,那时候张无用说他有两把刷子,能治很多疑难杂症,我就让他过来了。”
“哦,他说他有冶病的本事你就相信他?你不知道他没有乡村医师执业资格证吗?”
“我哪知道啊,我看他给我老婆治病倒是挺有把握,能起死回生,就想他当医生肯定能为烟柳村百姓解除疾苦,我也是出于好心。”
谭律师又问:“这么说他救过你老婆的命?”
苟富贵怕越纠越深,赶忙敷衍道:“哦,就是一次小小的中毒。”
“那么请接着说下去。”
苟富贵见谭明理不依不饶,恐怕这事不说详细还躲不过去了。
越说越多,越是对自己不利。
他骂了下自己,恨不能抽自己一个嘴巴子。
“哦,就是那么回事,我老婆跟我斗气,一着急喝了点卤水,张无用给用豆浆灌过来了。”
他想尽可能轻描淡写。
不料谭明理被他说的来了兴致:“就这么简单?”
“嗯,他还给拿了药。”
“什么药?”
“我也不知道,好像自己配制的中药。”
“那么你觉得有效吗?”
“我也不知道,也可能我老婆当时不严重,让张无用瞎猫碰死耗子了。”
“那么你老婆好没好利索呢?”
“基本好了。”
“苟村长,有些话请你三思。你说张无用是瞎猫碰死耗子,但前面又说你觉得他有本事就安排去当村医,不觉得前后矛盾吗?”
“哦哦哦,”苟富贵有些坐不住了。
谭明理见苟富贵的坐立不安,差点笑出来。
“好吧,苟村长,今天我们先到这里。你今天的话,我都将做为证据在法庭上陈述。”
苟富贵脸上讪讪的表情,起身送谭明理出门。
谢宛华在车上等谭明理出来,坐上车后,问道:“现在去哪里?”
谭明理说:“去那个胡高家。”
胡高正在院子当中往院墙里撮着积雪。
见外面来一辆车,上面下来一个知识分子模样的人,后面跟着一位貌似天仙的长发美女。
他以为两人找错了地方,就把木锨往前面一拄,下巴搭在木把上看着这两人一步一步来到他跟前。
“请问你是胡高吗?”
美女先发问。
胡高没动,下巴还是搭在木锨把上问道:“我是,找我啥事?”
谭明理说:“胡高,我是县里的律师,找你有些事要核实一下。”
“律师?”胡高满腹狐疑说道:“律师怎么能找到我头上?”
“是这样,张无用现在被公安局带走,说有人举报他非法行医。你知道吧?”
谭明理知道,张无用的案子虽说有人举报,但并没有原告,如果罪证坐实,或可能被检方公诉。所以他找胡高了解情况并不违法。
胡高可以是当事人的证人。
可是如果能高不配合将他也将毫无办法。
此时胡高一脸懵逼的样子。
“我不知道张无用的事,也不是我举报的。这事不能赖我。”
谭明理道:“谁举报的无关紧要了,我想问问你,你父亲到底得的什么病?”
胡高直言道:“是淋巴癌,医院已经判了死刑。”
“那么你父亲临死之前是处于发病期吗?”
胡高也怕说错话对自己不利:“是不是发病期我不知道,但是正在吃张无用给拿的药。”
“张无用给拿了几副药?现在还有没吃完的吗?”
“没有了,我父亲临走前吃的最后一副药。”
“那么我想问,你父亲临走的时候在做什么?”
“他,他上山去打柴禾。”
“你父亲一个被判了死刑的癌症晚期病人,能上山去打柴禾吗?”
“啊不,我父亲是去溜达,走着走着就死在道上了。”
谭明理紧拧双眉,直视胡高厉声道:“胡高,我现在提醒你,如果你说谎,是要负法律责任的,你自己心里掂量好再说话。”
胡高摸摸自己的鼻梁处,被张无用揍过的地方还隐隐做痛。
他想着反正讹钱也没希望,要说假话张无用回来哪里会饶过他?
就吱吱唔唔地说:“我父亲是上山,他的病基本好利索,原来喘气都费劲,他自己说只能等死了,后来吃了张无用的药,体格恢复挺好。”
“这么说不是吃药导致你父亲死亡的吗?”
“嗯…实话说我父亲是上山打柴禾摔到砬子下面的。”
“那为什么要赖张无用?”
胡高哑口无言。
憋了半天才说道:“家穷,想弄两钱娶个老婆。”
谢宛华道:“你自己决定的吗?”
胡高不想把苟富贵卖出去,可是这两人咄咄逼人,难以蒙混过关,只好承认:“是苟富贵找我,说我父亲不能白死,是可以弄到一笔钱。”
谭明理道:“胡高,现在你所说的话,都事关我当事人的人身自由和合法权益,希望你做为证人出庭。如果你做伪证,后果自负。”
胡高下意识按下鼻子,说道:“我明白。不说谎就是了。”
谭明理说:“现在请你把你父亲患病后,到服用张无用的药病愈后的病历和体检报告提供给我。”
胡高有些犹豫。
“这个东西至关重要,如果张无用被冤枉,你良心不会受谴责吗?”
胡高挠下头发说道:“那你等着。”
回到黑暗的屋子里,翻箱倒柜,找到一个纸盒,拿出病历和后期的体检报告单。
谭明理收好证据,然后和胡高握下手:“胡高,做一个有良知的人才是正道。”
胡高心想,昧良心也真不行,受不了张无用的拳头啊。
两人告辞,出了烟柳村,谢宛华问道:“怎么样,谭大律师,对这个案子有把握吗?”
谭明理笑笑:“我说,这张无用上辈子积了什么德,每当有难的时候,就有姐姐出头为其奔走,让人羡慕啊。”
“呵呵,”谢宛华也笑了,“你还真别吃醋,张无用和你有缘呢。”
“和我什么缘?没你我哪里认得他呀?“
“那是,给我的弟弟当辨护律师你应该深感荣幸。”
谭明理盯着正在开车的谢宛华道:“怎么讲?”
“我这弟弟医术高超,非比凡人,我爸的病都被他给治好了。说当代华陀都不为过。”
“哦?”谭明理通过苟富贵的口实和胡高的证言,已经证明张无用医术了得。
现在听谢宛华一说,更加坚固了对张无用的身份印证。
于是他扭头对谢宛华说道:“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件事要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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