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section37
“终于放假喽！”
“哈哈，再见了，囚笼！”
外边的走廊上不断传来刚刚结束考试的学生兴奋的声音。
考场内，两个监考老师看着早就做完试卷的顾笙馨内心有些抓狂。考场里只剩下她一个考生，她只是木讷地的盯着早就做完的试卷，也不像是在检查的样子，更像是在发呆。
但按照学校的规定，只要没有超出规定时间，考生就可以一直待在考场里。而只要考场中还有考生，就算只有一个，监考老师也必须坚守到铃声敲响的那一刻。
“同学。”一位监考老师终于受不了冬日的寒冷了，他现在只想结束监考然后回到自己那温暖的家了。
监考老师走到顾笙馨面前，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同学？”
“嗯？怎么了老师？”
听到有人在叫自己，顾笙馨从神游中回过神来，抬起头迷茫的看了看四周，发现考场只剩下她一个学生了。
“同学你还要检查题目吗？现在还有半个多小时，不过我看了你试卷上好像也没什么错的。”监考老师视线转移到顾笙馨面前的试卷上，那端庄典雅的文字让他在心中小小惊叹了一番。
“而且同学你穿的这么单薄，在这大冬天的也会着凉的。”
“哦，我现在就交卷……”
顾笙馨站起身，将试卷递交给了老师，随后步伐缓慢地走出了考场。
外面相比于考场温度又下降了好几度，顾笙馨轻轻呼出一口气，白色的雾气浮现在她面前，在阳光的照耀下，顾笙馨似乎看到有些细微结晶在雾气中闪闪发光。
耳边全是行李箱的滚轮在水泥地上极速掠过的声音，学生们三五成群的结伴同行，他们牵着行李箱有说有笑，兴高采烈地向周围的朋友诉说着自己在寒假的各种娱乐安排。
顾笙馨低着头独自走在校园的小路上，身边时不时刮起一阵冷风，撩起她的长发。有些是自然风，也有些是赶着去机场高铁搭乘各类交通工具回家的学生从顾笙馨旁边疾驰而过带起的风。
走到路的尽头时，顾笙馨缓缓抬起头，看向站在校门口外等公交车或者打出租车的一大堆学生，还有一些和顾笙馨一样是本地人的学生，他们也站门口等待着自己的爸妈来学校带自己回家。
她又转过头看向身后的校园。
今天已经是考试周最后一天了，最后一场考试也在刚刚结束，大一到大四的学生差不多都走完了，学校中只剩下少数要读研的学长学姐。
校园中几乎没有行人，枯黄的树叶被冬风从黝黑的树干卷下来，在半空中无力的飘扬然后伴随着冷风呼啸声的结束轻轻的落在稀疏的草坪上。
这给看起来本就了无生机的树又添了几分悲凉，树枝上的叶子已经稀疏不堪，它们在寒风中摇曳，发出沙沙的声音，显得那么的苍冷。
这个树应该是十分年轻的，但它的树干上却布满了皱纹，孤零零矗立在寒风中。
顾笙馨靠近了些，她蹲在树前从口袋中伸出被冻僵的手，食指慢慢触碰到树皮指尖上传来的只有更加冰冷的寒意。
她感觉这棵树很像自己，同样是年轻的生命，却仿佛已经走完了一生。
“至少……你明年又可以变得漂亮起来。”
顾笙馨低垂着双眼，轻轻抚摸着粗糙的树皮，树枝在风中摇曳的声音更大了，像是在回应顾笙馨的话。
她长叹一口气，站起身，从校门口的欢声笑语中默默地穿过像往常一样离开了学校，没有再回头，下一次回到学校就是两个月之后了。
距离那次简明雨带着她和安然一起乘坐直升机闯入军演区域中已经过去了数周，后来简明雨也没有再来找她。
航行禁令依旧没有撤销，不少渔民因此叫苦连天，直到官方的补贴赔偿送到他们手中他们才重新喜笑颜开。
顾笙馨稍微打听了一下情况，但也只是稍微而已，对具体情况她并不怎么好奇关心，毕竟天又不会塌下来。
在逐渐暗下来的天色中，她路过一栋又一栋建筑，最终停在一个百货超市面前。
过去几周，她在学校的空余时间里一直在齐君手下打杂，赚到了一些钱，虽然不多，但她感觉很好。
工作主要就是一些学校活动的安排布置之类的，并不累，可以说很轻松，至于简明雨给她的那张卡，她从来没碰过。
其实像她这种学生完全可以选择给中小学生做私人家教赚钱，不仅轻松，钱还多。不过顾笙馨不太喜欢做这种需要和别人频繁交流的事情，而且她也不擅言辞。
就算我去当家教，那些家长看我跟个木头人的样子估计也没有人会要我……
顾笙馨自嘲的想着走进了超市中，她环顾四周，发现人不是很多。
超市中的灯光有些晃眼，顾笙馨闭着眼轻轻晃了晃脑袋，再睁眼时，远远的就看见了“图书区”三个大字。
顾笙馨以前是个近视眼，度数还很高，稍微离她远点的人她都会看不清五官，但平时都不怎么戴眼镜，因为她几乎没有什么人际关系，只需要看清楚路就可以了。
不过最近她的视力好像越来越好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也还是让顾笙馨有些小小的惊喜。
她径直走向图书区，安然很喜欢看书，这几周他也一直乖乖的待在家里，每次顾笙馨回家时，他都会抱着米球坐在门口的台阶上迎接她的归来，然后迫不及待的和她分享今天他又从书中学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比如北极熊的皮肤其实是黑色的、澳大利亚是个羊比人多的国家，羊的数量是人的三倍，袋鼠的数量是人的两倍、狗能够听到人类听不到的东西……
说到最后一个的时候安然双手抱着米球把米球举过头顶，从米球身后探出半个脑袋看着顾笙馨好奇的问道“姐姐你说米球到底会比我们多听到哪些声音呢？”
当时的她轻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多说什么。
回到现在，顾笙馨的目光缓缓从面前的一排排书架扫过，食指随着视线移动，轻轻掠过每一本书的书脊。
一本名为《食物与厨艺》的书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小心的抽出了这本书，里面都是一些如何提高厨艺的方法，搭配了一些看起来就让人垂涎欲滴的美食图片。
这看着好像也没有比我做的多好啊……
顾笙馨挑着眉头一张一张的翻看起来，她想起来了之前段昆仑对她厨艺的评价——给尼姑吃的。
合上书本，她将这本书放进了购物袋中，接着又挑选了一些她认为适合安然看的书籍，包括几本漫画书。她小时候也很喜欢看漫画来着，不过她小时候收藏的漫画书早就被她全部丢掉了。
逛了一圈，顾笙馨随便挑了一些小东西便要去收银台结账。
她来到收银台，收银员正坐在柜子前伸出两只手在电暖炉上取暖，脖子缩在围巾里聚精会神看着摆在柜子上的手机——里面正在播放狗血爱情片。
前边的那个大妈吸引了顾笙馨的目光，她买了几大箱矿泉水放在购物车中。
“结账了。”
收银员看向那个大妈，眼中满是疑惑。
“王姨，你买这么多矿泉水干什么？”
那个被收银员称为王姨的大妈回应道“哎呦，今天我在和我那些朋友打麻将的时候，有个在卫健局的人偷偷告诉我们，卫健局好像发现城市的地下水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污染了，我这不是怕影响到我们的日常饮用水吗？所以囤些干净水以备不时之需。”
大妈说着又指了指身后的购物车。
“来来来，赶紧结账后帮我把这些矿泉水搬到外边的车上，谢谢了。”
收银员极不情愿的站起身，帮着大妈抬起那些矿泉水送到外边。
顾笙馨等待着她们忙完后，也结了账。对于刚才大妈所说的事，她倒也不会像大妈那样那样囤水，因为她知道城市供水是来自其它地方的，更何况这道听途说的东西也不一定是真的。
对此，顾笙馨只是当作自己生活中遇见的众多琐事一样，没有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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