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section127
阿尔图里缓缓开口，他认真的看着顾笙馨，一字一顿的说，面色严肃，却问出了一个让顾笙馨意想不到且有点窘迫的问题。
“孩子，你来过月经没有？”
顾笙馨脸颊微微抽搐，她不可置信的眨眨眼，头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没有吗？”阿尔图里再问，顾笙馨还是有些不知所措。
久久沉默的Sydney开口了，她看向阿尔图里，像是在念百科一般:
“教授，月经是女性的私密话题，男性直接问女性关于月经的问题可能让她们感到尴尬与不舒服，这样的行为通常也被视为一种不礼貌的行为。”
“不好意思，哈哈……”阿尔图里笑了几声，他拨了拨自己浓密的白色胡须。
“没事。”顾笙馨轻轻摇头，她有些不好意思开口:“几个月前来过第一次，不过……目前就来过一次。”
她眼中透露出疑惑。
“嗯。”阿尔图里微微点头:“不用有什么焦虑，这是女性成为适能者的标志之一。”
“没月经……是标志？”
“放心，身体器官肯定是正常的，只不过是摒弃了月经期间的痛苦与出血而已，回忆一下，你来月经的时候不是会很痛苦吗？”
“这倒也是……”
顾笙馨赞同的点点头，虽然对面的阿尔图里肯定是不能感同身受，但她一想起月经，那种小腹内像是有一个由细针组成的小风暴肆虐的感觉依旧清晰无比。
“是的，那时候的女性很脆弱，但成为适能者的女性就不会有这种脆弱的时候了。”
“那我以后都不会痛经了？”顾笙馨问，语气中有些窃喜。
“对的，但这不是重点，这只是你们成为适能者后众多变化中最微不足道的变化之一，当然，男性本身就没有月经，也就谈不上这种变化，不过总的来说，男女适能者的变化没有什么大的区别……”
“那……还会有其它变化吗？”顾笙馨眼神微微思索，她回忆起来:“嗯……我视力变好了也是其中之一吗？”
她询问阿尔图里。
“没错，何止是变好，适能者有着比鹰更加锐利的视力！”阿尔图里高声略微亢奋的说道，他手捏成拳往空气中用力一锤，神色中闪着兴奋:“不只是视力，适能者的各种感官那也是自然界中最顶级的存在，身体强度、精神力、恢复力……这些都远超常人。”
阿尔图里侃侃而谈，但顾笙馨却有些迷茫的不为所动。
“可……”顾笙馨脸上挂起一个勉强的笑，她竖起一根手指在阿尔图里面前:“我好像除了视力变得好一点好像也没有感觉到其它什么大的变化啊？还是说，您们认错人了？我根本不是什么适能者？”
“唉！怎么可能会认错！”阿尔图里瞪大眼睛，胡子一颤一颤的。
“来。”阿尔图里转过头，他对Sydney招招手，后者稳步走到了顾笙馨面前。
“你朝Sydney打一拳。”阿尔图里指了指Sydney小腹，那个白色连衣裙覆盖之下的细腰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样子。
“什么？为什么？”
“打就是了，它是人工智能，没有痛感的。”阿尔图里催促顾笙馨。
“好吧……”
顾笙馨皱皱眉，她咽了咽喉咙，捏紧拳头，躲避着Sydney的视线，一拳打在了Sydney的小腹上，和人一样柔软的触感从拳头传来。
“你没用全力，我看的出来。”阿尔图里毫不留情的拆穿了顾笙馨。
“好好好，我用全力……”
顾笙馨无奈点头，她闭上眼睛，面对着Sydney总有一种让她揍自己的感觉。
希望你真的不会疼……
她在心中默念，拳头比上次捏的更紧，咬紧牙关用力一拳击在了Sydney小腹上。
“60公斤。”
耳中传来Sydney特有的中性声，顾笙馨睁开眼，Sydney安然无恙，她依旧面无表情，看上去很是高冷的样子。
“一拳60公斤，差不多就是一个正常成年男性的力量了。”阿尔图里说，他看了一眼顾笙馨纤细的手臂:“尤其是对你这种看上去就柔弱无比的人来说，更是不得了。”
“好吧好吧，但是……这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我可能只是力气稍微大了点？”顾笙馨嘟嚷着。
“你现在拟合度太低了，感受的变化自然不是太明显。”
“拟合度？”
“一项专门衡量适能者的数值指标，范围在百分之零到百分之百。”阿尔图里说，“拟合度越高的适能者实力越高。”
“记得你之前看到过的那两个人吗？”
“简明雨和关陌千刃？”
“不错，那几个分部长拟合度通通在百分之七十以上，那可不得了……”阿尔图里语气中有一些夸张的感叹。
“他们很厉害吗？”顾笙馨问。
“可以说是行走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了，不然你这丫头以为他们是怎么对付那些比摩天大楼还高的怪物的。”阿尔图里笑笑。
“可是……”顾笙馨稍感疑惑:“您之前不是说那些怪物有什么阈值吗？为什么我看到的好像和您说的不一样……”
顾笙馨回想起几月之前的自己所见，那时候的简明雨在她面前把‘地力’的脑袋砍了下来，但她好像没有看见什么快速恢复的过程。
“难道……”顾笙馨疑惑的眼神逐渐变得明朗，她抬起头，阿尔图里似乎也在等她说话:“难道因为她是适能者，所以……”
“就是你想的这样。”阿尔图里满意的点点头，他双手交叉背在身后:“现在我们来说适能者相较于普通人最特别的一点，这点甚至比适能者本身的力量还要重要。”
“适能者适能者……”他环绕在顾笙馨周围:“这个称呼也不是空穴来风的，‘适能者’中说‘能’指的就是那些灾厄生物的‘能’，而你们可以适应它们的‘能’。”
“它们的……‘能’？”
“是的，在它们出现之前，它们会对诞生地附近的普通人产生各种方面的影响，有些人会变得喜怒无常、有些人会记忆混乱、更有甚者会短暂的精神失常……就像磁场引力场之类的，它们诞生地周围也会出现一种场，我们称其为DT1力场，虽然没有直接危险，但DT1力场会不可避免的影响其中的普通生命。”
阿尔图里稍作停顿，他食指又拨了拨自己胡须。
“不过幸运的是，这种场是可以被观测到的，而且在它们诞生的几个月前，DT力场就会出现，观测部的那些人也是用这种办法提前定位它们的诞生的大致方位的。”
阿尔图里看向顾笙馨，他提高音调:
“但你们不一样，你们适能者哪怕拟合度再低都不会受到DT1力场的影响，如果有，那只能说明那时候你们还没有完全成为适能者。”
“如果是这样的的话……适能者相较于普通人好像并没有多大优势。”顾笙馨说。
“我还没有说完。”阿尔图里摆摆手“在它们诞生前会出现DT1力场，而在它们诞生后，DT1力场会转变为DT2力场。”
“还有第二种力场？”顾笙馨扯扯嘴角。
“没错，相较于DT1力场，DT2力场范围反而要更小一些，但是DT2力场的危害性远超DT1力场!”
“在DT2的力场中，普通人甚至不能直视它们太长时间，不然就会精神崩溃变成疯子，而且是不可逆的那种，我们已经有太多人受到过这种伤害了。”
他的言语中带上了微不可察的无奈。
“不仅如此，DT2力场还会对普通人造成类似辐射的伤害，如果普通人身处DT2力场的时间太久，身体器官就会逐渐崩坏，然后变成一摊烂泥，至今为止没有有效防御方法。”
阿尔图里看向Sydney，后者默契的投影出数道屏幕在顾笙馨面前，一些千疮百孔的腐烂身体出现在顾笙馨面前，像是被蛀虫反复贯穿的烂木头一样。
顾笙馨抿着嘴唇低下头，除了恶心以外，还有一些不知名的难受。
阿尔图里挥挥手，投影消失，他接着说:“DT2力场还会对电子系统产生干扰，这对近距离作战来说十分致命……加上其它大大小小的影响，现代武器一旦进入DT2的力场范围之内就会像是陷入沼泽地一样受到各种限制，这极大的增加了消灭它们的人员伤亡。”
“但是适能者不是普通人，你们不会受到这种无形的伤害。”阿尔图里手指向顾笙馨。“而就算是这样，适能者相较于军队的巨大优势也不是这个。”
“适能者最大的优势是，消灭它们的阈值对适能者来说并不存在，你们只需要消灭它们一次就足以让它们彻底死亡。”
“一次？”
“一次。”阿尔图里郑重的点了一下头“这个一次也是有条件的，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了，虽然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是最适合适能者的作战方式就是冷兵器作战。”
冷兵器……
顾笙馨低下头，她一只手慢慢握上腰间的匕首上微微拧着眉头，表情像是在思索什么。
“最重要的是近距离直接接触，什么冷兵器并不重要，适能者远比冷兵器重要，当你们手握刀剑砍向它们时，你们的力量沿着刀刃会给它们造成比炸弹更加有效的伤害。”
顾笙馨缓缓抽出匕首，食指轻轻划在刀背，一股透心的凉意从指尖传来。
“不过，冷兵器作战看起来不是更帅气一些吗，不是吗，哈哈哈。”阿尔图里又笑了起来，他打趣的说道“如果我再年轻一些的话，我都要练练刀剑，不为别的，至少像你们一样，体验一回剑士情结……”
他微微仰着头，看着上方，目光中有些遗憾。
“现在也不晚。”顾笙馨笑笑，她收回匕首，动作干净利落，她抬起头看向阿尔图里，脸上的笑容淡如水:“以后也不会晚的。”
“是啊……。”阿尔图里挺了挺自己腰板，五六十岁的身体动作略微迟缓。
他看向门口，Sydney也随着他的视线看去，下一秒，大门自动打开，光线重新照了进来。
“现在时间不早了，让Sydney送你去学生公寓吧，它也是负责校务部的，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它。”
阿尔图里朝门口走去，顾笙馨和Sydney跟在他后面，他们走出了房间，又紧接着走出了控制塔台。
太阳挂在天边一角，昏黄的光线从远处高山间穿透而来印在顾笙馨脸庞上。
“那个……教授。”顾笙馨四处张望“我还要等等我弟弟。”
“不用找了，你弟弟来了。”
阿尔图里的话音未完全落下，顾笙馨忽然感觉到有一对短手从身后抱住了自己。
“姐姐。”
安然轻轻抱住顾笙馨，他脑袋侧靠在顾笙馨腰间。
“安然。”顾笙馨笑意盎然，她惊喜的歪下头:“你手续都办好了吗？”
“都办好了。”乔娅也从后面的控制塔台中走了出来，仍然云淡风轻的笑着，她对阿尔图里弯腰点点头来到了顾笙馨面前。
顾笙馨看了看，关陌千刃并不在她旁边。
“关陌部长不在吗？”
“他嘛……本身比较忙，又要带兰尼斯特高年级的学员，又要担当起执行部部长的责任，所以暂时离开了。”乔娅歪歪头。
“我就不打搅你们了。”阿尔图里对着几人说，他又看向仍然抱着顾笙馨的安然。
安然脸色红扑扑的，也许是因为这落日余晖的暖意，他注意到阿尔图里的视线，从顾笙馨腰间侧歪着露出一对好看的眼睛，有些茫然的对上目光，也有些好奇这个白发白胡子的老者。
“孩子，希望你会喜欢上这里的生活。”
阿尔图里仰起头深吸一口气，他背着手从另外一个方向离开，那句话似乎是在对安然说，也似乎是在对顾笙馨说。
“走吧，我和Sydney带你们去学生公寓。”
乔娅走到顾笙馨前面，她停下来示意顾笙馨跟上自己。
顾笙馨摸摸安然脑袋，她慢慢松开安然环抱住自己的手，然后拉起，跟在了乔娅和Sydney后面。
余晖的暖色光中，几人朝学生公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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