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section32
简明雨走到顾笙馨旁边，她正无聊地仰头看着天空。
“姐姐，我和柔柔姐说完了。”安然拉起顾笙馨的手说道。
“哦，知道了”顾笙馨低下头回应道，然后又看向简明雨。
“那现在就出发吗？”
“对，现在。”简明雨说着走到直升机旁打开了后面的舱门示意顾笙馨进去。
顾笙馨走近观察了一下，发现这个座舱有些高，安然靠自己肯定是上不去的。
于是顾笙馨蹲下来抱起安然让他得以能够进入直升机，虽然她自己力气也不是很大，但安然只是一个七岁小孩，总共也就二十多公斤的样子，这点力气顾笙馨还是有的。
安然成功爬进去后，顾笙馨脚踏过阳光下螺旋桨的阴影，向前迈出一步，伸手扶住了机舱门框，用另一只手在门边的扶手上找到平衡。
她先将一只脚小心地放在阶梯上，然后稳定身体，接着她轻轻抓住机舱内部的把手，将另一只脚移到了座椅间的通道上。她感觉到机舱内微弱的震动，仿佛直升机在不耐烦地等待着。
“姐姐，这后面刚好是两个座位。”安然已经坐在了座位上，他指着另一个位置向顾笙馨说道。
顾笙馨没有马上坐下，她手扶着舱门环顾着直升机内部的空间。
直升机内部布局紧凑而功能齐备。仪表和显示屏集中在控制台上，按钮、开关和手柄布置整齐。座椅配备安全带，周围设备为操作提供支持。照明昏暗，营造专业氛围。内部结构显示技术性，空间被充分利用，为各种任务提供操作效率。
顾笙馨皱了皱眉，发现这好像和她想象中的有点不一样。
她还没坐下，简明雨也拉开了前面的舱门，利落干脆地进入前边的直升机驾驶位坐了下来。
“离舱门远点，我要关上了。”简明雨在驾驶位的控制面板上操作了一通后对顾笙馨说道。
闻言顾笙馨小心翼翼地坐了下来，随着一声微弱的电子音，一旁的舱门开始缓缓闭合，顾笙馨的目光跟着舱门边缘移动，直到舱门与另一边的舱壁严丝缝合。
在座椅上坐下时，顾笙馨感到舒适的座椅靠背支撑着她的背部，她深吸一口气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体验。
一声“closed”的提示音响起，代表着舱门已经关闭完全，机舱内变得更加静谧，与外界风声逐渐隔绝开来。
“姐姐，要系好安全带，”安然凑过来费力地将顾笙馨座位上的安全带拉下来系在顾笙馨腰间。
他显得很兴奋，也许是因为接下来马上可以进入天空。
顾笙馨对这倒不怎么感兴趣，虽然她也从来没有坐过直升机。不过安然能喜欢也挺不错。
前边，简明雨坐在驾驶座上，调整座椅和踏板，双手紧握驾驶杆。她专注地按下一系列按钮，启动仪表板上的指示灯闪烁。随着发动机嗡鸣，然后熟练地调整油门，螺旋桨开始缓缓旋转。直升机微微震动，她轻轻扭动驾驶杆，使直升机平稳地升起，准备飞行。
顾笙馨下意识伸出手想捂住安然的耳朵，她原本以为直升机启动时会有非常大的噪音。但出人意料的，直升机启动时的声音并不大，只有一点低沉的引擎嗡嗡声夹杂着细微的充满能量机械感的电子音回荡在机舱内。
“姐姐，怎么了？”安然看着顾笙馨从自己耳边缩回去的双手疑惑地问道。
“没什么”顾笙馨一只手抚摸着安然半边脸庞说道。
直升机启动的过程需要几分钟，舱外，螺旋桨缓缓转动起来，逐渐加快，切破空气的气流声愈发大起来。
顾笙馨看着前边简明雨的身影说道“谢谢，不过你们组织迎新活动的方式挺特别的。”
“那就行，一会儿带你们去见大场面。”
大场面？顾笙馨挑了挑眉。
“这个……好像不是民用直升机吧？”顾笙馨缓缓说道，她记得观光用的直升机貌似不是这样的。
“军民通用。”简明雨随意的回答道。
伴随着她的声音，直升机的起落架离开停机坪，顾笙馨瞬间从座位处感觉到一股向上的推力，透过透明的玻璃窗，外边的风景在顾笙馨的眼里渐渐向下沉去，然后，蔚蓝色的天空将窗外的景色填充完全。
顾笙馨握紧了安然的手，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有些加快。
“习惯就好，我操作尽量避免大幅度动作。”前边的简明雨不知怎么洞悉了顾笙馨的紧张不紧不慢地说道。
“你以前在军队服役过吗？”
本来简明雨的外表是绝对不会让别人产生这样的联想的，她皮肤洁白如玉，光滑细腻，脸上毫无瑕疵，加上这苗条的身板，给人一种纤柔无力的感觉。
但顾笙馨知道她的力气貌似比一般人大不少，尽管她看起来不这样，不过顾笙馨还是好奇想要问一下。
“没有，只是学过一点相关知识而已。”
倒也算是意料之内的回答，顾笙馨心想，毕竟在简明雨身上看不到一点在军队服役过的痕迹。
说着简明雨轻转操纵杆，直升机机身倾斜前进。主旋翼声音微妙变化，简明雨眼神专注的看着前方。尾旋翼微调平衡，飞行姿态稳定。直升机开始在空中徐徐前行，如音乐中的柔美旋律。
直升机的声音引得下面不少同学纷纷驻足观望，他们或疑惑或惊奇的拿出手机来拍照。
在他们的目光中，直升机飞离出了校园。
顾笙馨头靠在窗前向下看去，直升机还在不断拉升高度，地面的建筑在她眼中渐渐变小，直到差不多又升高了一栋楼的高度，直升机终于不再升高。
俯视着下面的建筑，顾笙馨咽了咽口水，她并不恐高，可看到这种高度还是止不住有些紧张，脑子里开始忍不住胡思乱想万一直升机失控坠向地面机毁人亡的场景。
“我技术很好，你不用担心。”像是安慰的口吻，简明雨说道“看上去你弟弟比你这个姐姐胆子要大些。”
顾笙馨看向安然，他侧着身子两个手掌撑在玻璃窗上出神地看着窗外的云层，他从来没有在这个视角看过天空，之前来这座城市坐的飞机虽然比这个大很多，但是那个没有窗户，里面黑漆漆的。
安然又向下看去，发出惊奇的声音。
“姐姐你快看，我们现在就在家的上面。”
顾笙馨犹豫了一会儿，解开了安全带，靠在了安然身边。后排虽然只有两个座位，但座位都很大，加之姐弟身板都算小，所以一个座位坐她们两个完全没有问题。
她开的挺稳的，不系安全带应该没什么大事……
顾笙馨这样在心里劝服着自己。她顺着安然的视线向下看去，看到地面上自己的家，虽然和周围的居民房没什么大的区别，但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姐姐，你挤得我有点喘不过气……”安然有些难受的说道。
“抱歉，没有注意到。”
“没事，姐姐就和我坐一起吧。”安然拉住想要返回另一个座位的顾笙馨，看着她的眼睛说道。
“哦，谢谢……”
顾笙馨顿了顿回应道，她轻轻的靠在安然身上，尽量不挤到他，伸出头继续向下看去，发现直升机已经越过自己家了。
“姐姐，你看那些云，好白好漂亮啊。”
顾笙馨看向安然所指的方向，云朵如同一般，轻盈地漂浮在湛蓝的天幕上。它们时而羊群般聚集，时而分散成细丝，悠然自得地在天际舞动。微风轻抚，云层变幻出千姿百态的形状，犹如艺术家在无垠画布上绘制的绚丽图案。阳光透过云层洒下，点缀出晶莹的光斑，将天空装点得宛如童话般美丽。
顾笙馨也被吸引住了，她原本以为自己对这些不会感兴趣，自己本来只是因为想陪着安然一起玩玩才来的，不过现在看来，似乎就这样也挺好的。
“姐姐，你说那些云摸起来是什么样的感觉呢？”安然全神贯注地盯漂流在天空中的云朵问道。
“摸起来可能和摸米球的感觉差不多吧，它们都是白色的”顾笙馨开着玩笑说道。
“想去看看那些云吗，虽然摸不到，但可以靠近些？”
一直在驾驶位上专心驾驶直升机的简明雨突然说道。
“那些云至少有四五千米高吧……这个直升机能够飞的上去吗？”
“当然可以，它至少可以飞八千米高。”
安然眨眨眼，兴奋地看向顾笙馨“姐姐，我们能飞到云里去吗？！”
顾笙馨看了看简明雨的背影“既然她都说可以了，那就当然行了。”
“谢谢柔柔姐，谢谢姐姐！”安然兴高采烈地说道。
“可能会花半小时时间。”简明雨轻轻推动飞行操纵杆，同时逐渐增加油门。直升机的主旋翼开始旋转更快，嗡嗡声伴随着发动机的咆哮逐渐加大。
随着一阵轻微的颤动，简明雨将操纵杆轻轻向前倾斜，使机身略微倾斜。她微妙地调整着飞行姿态，用尾旋翼稳定飞行。随着高度的增加，渐渐减小油门，保持匀速上升。空中的风景逐渐变化，仿佛在静静展开一幅壮阔的画卷。
安然一直趴在窗前，向下看着逐渐远去的地面，内心有种奇妙的感觉。
“你不害怕吗？”顾笙馨看着出神的安然忍不住问道。“这么高，如果不小心掉下去的话……”
安然摇摇头“姐姐你害怕吗？”他仍然看着外边的风景，一排飞成一字型的大雁吸引着他的目光。
“没有，好奇而已问一下”顾笙馨贴在安然身边回应道，然后视线也聚集到了舱外如梦如幻的风景上。
一片融洽的氛围中，直升机爬升的越来越高，半小时后，已经渐渐抵达了云层。
当直升机轻轻穿越云层，机舱内的姐弟俩感受到一种突如其来的神秘感。视线渐渐被白茫茫的云雾吞噬，仿佛置身于一个朦胧的仙境。窗外的景色消失了，代之以柔软的云朵，宛如踏入童话世界。
发动机声音在云中逐渐降低，沉静而遥远，使得机舱内充满一种宁静。似乎时间也因此而放慢，舱内的人仿佛被隔绝于尘世纷扰之外，只留下纯粹的宁静感受。
窗外的光线变得柔和，微光透过云雾洒在舱内，让人感觉仿佛置身于一个梦幻的光影世界。渐渐地，云朵从舱窗缝隙中掠过，如轻纱般拂过脸颊，带来一丝湿润的触感，仿佛云雾在与人们轻轻相拥。
而当直升机继续上升，突然突破云层的瞬间，阳光璀璨地照射进舱，迎面而来的是无边的蓝天。姐弟俩眼前一亮，心情似乎也随之明朗起来，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奇妙的探险，穿越了天地间的柔软之境。
“这里好像在另一个世界……”安然伸出手想要碰一碰云朵，但手上传来的只有玻璃窗冰凉的质感。
“不好意思，这架直升机的舷窗最多也只能开这么大，而且就算能完全打开，对你们来说，在这个高度还是太危险了。”简明雨宁静自若的解释着，语气听起来非常平静，没有半分波澜起伏，似乎对这高空之上的风景已经司空见惯了。
“哦，这样吗……不过我也已经很满足了，就算隔着玻璃我也有种触摸天空的感觉……”
安然心满意足地说道，视线依旧紧盯着舷窗外如梦如幻的云层之上，他不想在这个美丽的地方浪费一秒钟的时间。
顾笙馨没有说话，她当然知道在这几千米的高空打开舷窗会是什么样的后果，简明雨是在向安然解释。
“姐姐。”
沉浸在机舱外风景中的顾笙馨听到安然的声音回过神来，“怎么了？”
“我能用姐姐的手机拍张照片吗？书上说手机有它自己的眼睛，不过和我们不一样，它可以把美丽的瞬间永远定格下来。”说着安然用手指着舷窗外的景色“就像外面的云海，照片可以永远记录下它们。”
顾笙馨拿出自己的手机，点开相机递给了安然“按这个键就可以拍照了，如果你喜欢拍照的话以后可以给你买一个相机，那东西拍照可比这个方便多了。”
安然接过手机迫不及待地将手机摄像头对准了外面的云海。
“谢谢姐姐。”
安然看着手机的屏幕慢慢移动寻找着最合适的角度，不一会儿，他就找到了一个满意的角度，接着他屏住呼吸，睁大眼睛，努力让自己捧住手机的双手减小抖动幅度。
眨了眨眼，一声快门声响过，安然低着头端详着自己刚刚拍的照片，嘴角弧度稍稍上扬，看上去应该挺满意的样子。
顾笙馨凑到安然旁边，看着他的样子打趣道“看上去不错，看不出来你还挺有天赋的嘛。”
“姐姐可以和我一起拍一张照片吗？”安然抬起头一脸期盼地看着顾笙馨。
“当然可以，嗯……虽然我好多年没有拍过照了。”
安然突然想起来还有一个简明雨在前面“对了，还有柔柔姐，我们三个可以一起拍一张照片留念。”
“我？”简明雨注意到了安然的话，“那可不行，我不能分神片刻，五千米的高空可不是一般危险。”
“那好吧……”安然略微失落的回应道，然后又看向顾笙馨“姐姐，我们两个拍吧。”
姐弟俩背对着舷窗，直升机飞越云海。安然举起手机，与顾笙馨一同合影，捕捉下云海的壮观景象。阳光透过白云洒在他们身上，创造出柔和的光影效果。她们的笑容流露出欢乐和兴奋，仿佛将这一刻凝固在了照片里。
顾笙馨看着照片中的自己，有种恍惚的感觉。
照片中的女孩拥有一头栗色长发，眼里闪烁着纯真的光芒。她的笑容灿烂而单纯，脸上洋溢着青春的朝气。身材修长而婀娜，穿着简单而随性，散发出令人感受到的纯真与活力。
感觉都不像我自己了，记得周围人都说平时死气沉沉的……
顾笙馨撇撇嘴，看的出神，并不是她自恋，而是她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因为实际上她对自己的外貌印象几乎停留在了六年前，这几年间她都没有仔细观察过自己的外表。
九岁前她还是个喜欢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小姑娘，那时候还整天随身带着一个小镜子臭美，时不时会去质问齐君自己好不好看……
“姐姐怎么了？”
安然的声音在身边响起，他好奇地看着看着发愣的顾笙馨。
“没什么，拍的很好看。”
忽然，顾笙馨感受到了一股轻盈的失重感，她看了看前面驾驶位上的简明雨，又看向舷窗外，尽管幅度很小，但顾笙馨也察觉到窗外的景色在缓缓上升。
现在的直升机应该是在下降过程中。
看来简明雨是要带她们回去了，顾笙馨心想，虽然时间不长，不过好像感觉也不错，安然貌似也很喜欢……
她看向安然，他正跪在座位上双手趴着舷窗张大嘴惊叹着外面的风景。
“谢谢你，也是替安然谢的，我们今天很开心。”
“开心就好。”简明雨默默地回应道然后熟练地操作着控制杆，加快了直升机下降的速度，使其再次深入云层中。在浓雾的包围下，仪表板的指示灯显得格外显眼，为简明雨提供必要的导航信息。
视线模糊间，简明雨紧盯着仪表，稳定高度和方向，确保安全地穿越云层。随着高度的减小，云雾逐渐变薄，最终在简明雨熟练的操控下，直升机重新融入明朗的天空中。
“汪汪汪！”的声音突然从书包里传出来，接着一个白色的毛茸茸小脑袋从拉链被拉开的一小部分费力的挤了出来。
“什么？！”顾笙馨一脸震惊地看着从安然书包里冒出来的米球。
“你的狗，米球。”简明雨慢慢悠悠地说道，似乎早就知道了。
顾笙馨看着已经全部从书包里钻出来的米球，此时安然正抱着米球，低着头一言不发，脸色很是心虚，很明显是他把米球放进书包里的。
“你为什么要带米球来，你不知道这样可能会把米球闷坏吗？”
顾笙馨质问着安然，语气并不严厉，但也不像先前那般温柔。
“对不起……”
“以后不许这样了，米球本来好像就生病了，你这样只会让它更难受。”
“可是，米球一只狗在家里不会非常孤单吗？”
顾笙馨嘴唇微动，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她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安然。
沉默了一会儿，她叹了口气，揉了揉安然的脑袋。
“安然说的对，米球也是会感觉到孤单的”抚摸着安然怀中的米球顾笙馨又说道“不过下次带米球出来可就不要把它装进书包里了……”
“嗯”安然温顺地点了点头。
又过了大约十几分钟，直升机降落的速度变慢了下来，顾笙馨这时才发现直升机好像并没有掉头，简明雨似乎并没有马上返回学校的打算。
“姐姐你看，是大海。”安然神色飞舞地拉起顾笙馨的手，然后又指了指下面。
嗯？
顾笙馨疑惑凑近舷窗向下看去，一片湛蓝色的海平面映入眼帘，无边无际。
直升机现在正在海面上飞行。
顾笙馨想起之前自己在海边看见的航行禁令，不禁有些担心。“那个，你如果想从海面上返回的话，最好注意点，我记得这附近有一片海域被划为禁区了，应该也会把上空设为飞行禁区。”
“飞行器注册编号，请求进入纬度：????°N - ????°N经度：????°E - ????°E”海域上空，我是联合国特派人员、隶属于组织执行中心的执行部第一分部长简明雨。”
“你说什么？”
简明雨语速非常快，顾笙馨只听到一串莫名其妙的数字。
“没什么，不是在和你说话。”简明雨回答的同时将操纵杆向上推，直升机停止了下降，保持着这个高度大概离海面几十米的样子向前飞行。
顾笙馨狐疑地看着前面的简明雨，她感觉简明雨似乎在隐瞒什么？
“姐姐！那是海豚吗？！”
简明雨向下看去，十几道流线型的修长身影在海面下朝着直升机相反的方向游动，时不时会有一只突然跃出海面，在空中划出一道独特的曲线，然后重重的拍打在海面上，激起不少浪花。
“嗯，应该是海豚吧。”顾笙馨又眯了眯眼，发现海面下似乎还有不少鱼群也在跟着海豚的方向游动。
又过了一会儿，安然似乎看腻了，他不再好奇的观望着外边的海洋，只是坐在位置上低着头抱着米球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昨天晚上没睡好吗？顾笙馨看着上下眼皮不断打架的安然，与他怀中看上去极为亢奋的米球对比明显。
“现在还需要多久才可以回去？”
顾笙馨试探着说道，她内心莫名的感到像是被一块大石头压住胸口的沉闷感，加上安然好像也很困的样子，她现在只想赶快返回学校。
“用不了多长时间的。”
闻言顾笙馨只得等待，她看向直升机前方，透过前挡风玻璃发现直升机前方远处出现了四个黑点，她又揉了揉眼睛，等这四个黑点渐渐变大，才看清楚了是什么东西。
那是向她们飞来的另外四个直升机，它们在顾笙馨眼中呈一条直线由远及近靠近过来，接近得差不多了又两两分开，在空中慢慢进行180角度拐角，调整到与她们相同的飞行方向，分散在两边以V字形和她们保持着相同高度和速度编队飞行，她们就是V的头部。
四架直升机外表一模一样，相比与她们所乘坐的直升机大了不少，坚固的机体均为深色涂装，光看着机体就给人一种充满战斗力的力量感。
更不用说悬挂在它们两侧的机载空对地导弹以及位于机头的小型机炮了。
顾笙馨瞳孔微微收缩，她咽了咽口水凑到舷窗边看着后边直升机上头戴着全头盔显示系统的驾驶员，黑色的面罩让她看不清他们脸上的表情。
他们这是……
顾笙馨缩回脑袋急忙向着简明雨说道“我们不会是不小心闯进飞行禁区被他们拦截了吧……”
“那几架也是我们部门的，别紧张，他们也是你的同事，论级别，你还在他们之上。”
“那他们跟着我们干什么？还开着这种直升机……”
“导弹又不会打你身上，怕什么？”简明雨无所谓的说道“就算是和同事见见面了，他们对你应该也很好奇。”
“好吧……”顾笙馨有些无奈的回应道，她觉得这个部门有点古怪，平时需要干什么才会需要武装直升机？
注意到之前还非常兴奋的安然忽然沉寂了下来，顾笙馨注意力转移到了一旁的安然身上。
“安然？”顾笙馨伸出一只手在安然面前晃了晃。
过了好几秒，安然才迟钝的抬起头，他眼神迷离的看着顾笙馨，脸上有着些许红晕。
“姐姐……”声音很小，轻柔的像一丝微风。
顾笙馨皱起眉头“怎么了？很困吗？”
“好像有点……”安然缓缓点头，然后低下头用一只手轻轻揉了揉眼睛。
顾笙馨看了看，从安然怀中抱起米球放到另一边的座位上，接着又抱起安然让他坐到自己大腿上。
“姐姐？”安然迷惑地看向顾笙馨。
“睡吧，这座位太硬了你就睡在上面会很不舒服的。”顾笙馨看着安然的眼睛说道“我抱着你，不会东倒西歪的。”
“谢谢姐姐”安然很懂事的说道，然后侧着身子轻轻靠在顾笙馨身上闭上了眼睛，他感觉到姐姐确实比机座要软好多。
顾笙馨双手抱住安然，透过前挡风玻璃看着远处海天一线的景色发起呆来，她没有再询问简明雨什么，因为怀中伴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的身体提醒着她安然已经睡着了。
米球在另一边位置盘起身体趴了下来，似乎也是察觉到安然睡着了，没有再像之前一样汪汪汪的叫，只是不断摇晃着尾巴。
此时就连一直无法忽略的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也变得催眠了起来，还有一些嘈杂的电子音……
五架直升机编队飞行几公里，速度突然减慢了下来，顾笙馨向舷窗外看去，短暂的愣住了几秒。
离他们不远处的海面之上，是一道由钢铁战舰组成的铜墙铁壁，等距离再近些，顾笙馨发现这是一个近似于圆形的环绕式阵型。
外围几十个护卫舰围绕着圆心形成一个闭环，以一圈为一个航段保持着非常低的航速在海面上徐徐转动。
越过这些护卫舰，那些在内圈的庞然大物在顾笙馨眼中逐渐显露完全，这是另外一道更为震撼的钢铁壁垒，外围的舰艇对比之下小了不止一倍，它们也是以圆心为中心均匀分布在内环上，与外围不同的是它们只是静默地悬浮在海面上，没有像外围的舰艇一样移动。
舰艇甲板上可以看见不少舰载人员不知道在忙碌些什么，这些战斗舰并不完全相同，但无一例外的，内环每一个战斗舰上都竖起几个几米高的巨大圆柱形白色物体。
那是舰载导弹，它们静静矗立在舰艇上，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总共大约上百个银白色的移动钢铁巨兽组成了这个封锁阵型。
“这些舰队也是你们部门的？”顾笙馨终于忍不住质问道。
“那倒不是，这些是军方的。”
简明雨继续操作直升机向圆心飞去，后面跟着的另外四个直升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她们。
“你到底要干什么？”顾笙馨的声音变得大了起来，不过安然似乎没有受到影响，依旧在怀中沉睡。
“不干什么，就待几分钟。”
简明雨轻轻调整直升机的控制杆，将旋翼的倾斜角度微微提升，稳定地将直升机悬停在空中。她的手指灵活地在仪表板上移动，微调油门和俯仰，以保持飞行高度的恒定。
做完这些，她手指离开控制面板，双手抱胸背靠在了座椅上。
“姐姐……”安然微弱的声音响起。
顾笙馨看向头靠在自己肩膀上的安然，他仍然闭着眼，微微张着嘴，呼吸有些急促，脸色涨红。
说梦话？顾笙馨双手轻轻扶住安然的肩膀，皱眉看着他。
“安然？”
没有回应。
看上去好像不怎么舒服。
“我弟弟好像晕机了，现在就回去吧。”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简明雨不为所动。
海面上的天空渐渐间失去了往常的光彩，仿佛被某种隐秘的力量吸取一般。光线迅速减弱，海风也在一瞬间停息，营造出一片异常的宁静。然而，在这宁静的背后，却弥漫着一种莫名的不安，仿佛隐藏着无法言喻的秘密。
海面开始涌起微弱的波动，似乎是某种不可见的存在在悄然触碰着现实界限。这一幕让人不禁感到诡异的氛围，仿佛随时会揭示出超越理解的异象。
阵型舰队甲板上的人员也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全部不约而同的将视线聚集到悬停在舰队所围绕中心海面上的直升机。
怀中的安然突然浑身微微颤抖起来，呼吸变得更加急促。
“安然！？”
顾笙馨使劲晃了晃他，依旧没有醒过来。
海天骤变，乌云密布，暴雨倾盆而下，海面波涛汹涌，狂风咆哮，仿佛大自然释放出无法驾驭的怒火。
直升机受到狂风的影响，机身在空中不断摇晃，简明雨调整操纵杆，不慌不忙地稳定住直升机。
顾笙馨担心的看着安然，她伸出手摸了摸安然安然额头，貌似发烧了。
过了一会，安然的右眼逐渐变得湿润起来，在顾笙馨诧异的目光中，一滴泪珠慢慢从闭合的眼睛中渗出来划过他的脸颊，在脸上留下一道泪痕。
这是怎么回事？
顾笙馨略微慌张地抬起手伸到安然面前，然后屏住呼吸轻轻地扒开了安然的眼皮。
眼眶里，安然瞳孔涣散，一层薄薄的泪水覆盖在眼睛上面。接着一丝鲜红慢慢浮现出来，逐渐凝结成第二滴泪珠流了下来，不过这株泪滴是血红色的。
“安然？！”顾笙馨声音颤抖着缩回手指，她不知道安然为什么会这样，她的大脑飞速运转，希望能够在自己记忆中找到面对这种情况处理的方法。
但记忆中并没有关于流血泪的处理办法。
“我弟弟眼睛不知道为什么流血了，好像还晕过去了，您现在可以带我们回去了吗，我想带他去看看医生。”顾笙馨看向前面，苦苦哀求着简明雨。
简明雨却像没有听见一般依旧沉默着一言不发，她一直紧盯着直升机的控制面板。
“安然，你快醒醒！”顾笙馨紧紧抱着安然跪坐在座椅上，她拾起自己的衣袖轻轻擦拭安然的眼睛，擦到一半又害怕这样会伤害到他的眼睛，于是嘴巴靠近安然的脑袋对着他那只流血的眼睛徐徐吹气。
一旁的米球似乎也很着急的样子，一直在原地转圈，时不时停下来看看姐弟俩。
忽然间，直升机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抓住一样剧烈摇晃起来
同时机舱内也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警报的声音:“强气流警报，请飞行员注意稳定飞行！”
“抓紧了！”沉默许久的简明雨终于有了动静，她一把握住操纵杆猛的向前推，伴随着逐渐加深的引擎声，直升机在短短几秒内提升到了极高的速度。
顾笙馨没有来的及反应，直升机瞬间的加速度让她砸在了后排的舱壁上，她死死抱住安然，然后站起身来稳住身形，小心翼翼的坐回位置上。
舷窗外暴雨充满了整个视线，暴雨中，水珠如弦上飞舞的银箭，浓雾笼罩下，世界模糊不清，狂风不时摇晃着机身。
舷窗外昏天黑地的世界没有吸引住顾笙馨的注意力，她现在只是无言的抱着安然，在内心祈祷着他不会出事。
在这样低的可见度中，简明雨没有降低直升机的速度，反而又加快了些。
“现在速度要快些，顶多十几分钟就可以返回学校了。”
顾笙馨没有回应她，简明雨转过头向后面瞟去，顾笙馨低沉着头，双手环抱着坐在她大腿上昏迷不醒的安然，栗色的刘海遮住了她的眼睛，只能看见她的嘴唇在微微颤抖。
“他不会有事的，我保证。”
简明雨语气郑重的对着顾笙馨承诺道，随后又别过头重新驾驶直升机。
过了好一会儿，外边的雨逐渐变得稀稀拉拉了起来，阳光透过云层再一次从舷窗外照进来。
微弱的光线渐渐穿透眼皮，仿佛一阵微风拂过，悄然点亮了安然眼中的黑暗，让他从昏迷中苏醒过来。
“姐姐……”安然费力地睁开双眼，伸出手拨开了顾笙馨飘落在自己脸上的头发丝。
顾笙馨猛的抬起头，欣喜地看向安然“你眼睛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很不舒服？身体其它地方呢？”
“谢谢姐姐关心，不过我感觉挺好的……”安然眨眨眼，抬起手就要揉眼睛，顾笙馨连忙制止了他。
“先别碰眼睛，姐姐一会儿带你去校医务室去检查一下。”
“哦……”安然乖乖地放下了手，尽管他感觉到眼睛有一点痒。
安然稍微调整了一下姿态，现在顾笙馨抱他抱的很紧，让他有些感觉到压迫，但他没有说什么。
很快，直升机就飞回了那栋教学楼的天台。
直升机在空中轻轻旋转着，巨大的旋翼切割着空气，发出低沉的嗡鸣声。逐渐地，它开始缓缓降落在天台上的停机坪上。
随着地面逐渐靠近，强烈的风吹拂着周围的物体，把杂乱的纸张和细小的颗粒物激荡起来。
直升机的机身在阳光下闪烁着金属的光泽，随着降落，机轮与停机坪轻轻接触，发出微弱的摩擦声。缓慢而稳定地，直升机逐渐降落，最终稳定在停机坪上，发动机的轰鸣声逐渐减弱，带来一片宁静。
简明雨在控制台上操作一番，直升机舱门缓缓打开，微弱的呼啸声在空气流动中轻轻响起，仿佛连接着飞行与陆地之间微妙的过渡。
还没有等舱门完全打开，顾笙馨就背着安然冲出了直升机，等到直升机的螺旋桨不再转动时，她们已经下了好几层楼。
简明雨看着消失在楼梯口的两人若有所思。
“汪汪汪！”米球跳下直升机摇着尾巴围着简明雨转圈圈。
简明雨看了看直升机后排，伸出手把顾笙馨遗落的书包拿了出来，然后蹲在米球面前将书包系在了它身上。
一巴掌拍在米球屁股上“去吧，可别被她们落下了。”
米球背着安然的书包一溜烟的跑下了楼梯。
简明雨又重新坐回天台边缘处，看着尽收眼底的城市沉思着什么。她就这样一个人坐到了黄昏时刻。
当今天的最后一缕阳光消失在黑暗中时，简明雨又站起身来，再次进入了直升机的驾驶位。
黑色的螺旋桨缓缓转动起来，在黑夜中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
她还需要再返回那片海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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