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要么赢，要么死
我决定放下帝云兮突如其来这件事，带阳阳往西走找找有没有城镇让她洗个热水澡，偏偏路上苏静一直叭叭不停地表达她对帝云兮说的故事的看法。
她看着大大咧咧，记忆力确实不错的，总能先说一段帝云兮的原话，然后再说出她作为穿越者与众不同的看法。
导致我又得听一遍这种无聊的故事！
“~~顾仪安你看，这段充分封建迷信真的害人不浅。”
“嗯。”我敷衍着。
苏静张口闭口就是封建迷信，虽然听不懂是什么意思，但大概和恋爱脑中二病之类的东西一样不是什么好话。
“这种家族包办的婚姻是没有好下场的，人是自由的，恋爱也是自由的。”
我点点头：“嗯。”
天命之下哪有什么自由，穿越者果然天真。
“还有她母皇，作为家长为什么不能从中调和兄妹矛盾？处理兄妹矛盾的方式居然是训斥非过错方，这也太蠢了！”
“嗯，对。”
帝云兮的大皇兄既然是皇储，那天赋必然比帝云兮好，天赋好的孩子得父母更大的偏爱才是常态。
苏静……大概是不会懂的。
“而且她自己也好蠢！居然真的信了那男人的理由，退一万步说，她哥真的要干掉她，好！没问题！那杀母之仇呢？就不追求了？为什么不把男人踹下去自己当皇帝啊？！”
见苏静义愤填膺，我只好收整思绪对她解释道：“史书上记载的梧稻皇室就是个无数皇嗣外戚篡位夺权的朝代。你所认为的无法理解，在当时的人们乃至整个梧稻皇室看来都是理所当然。”
无道的历史上，从未有一个善终的君主。
永生带来的是永不可能永生。
况且当时的帝云兮也并不知道后来会发生什么。
“哼！一个男人杀了她父母兄弟她还能和这个男人过日子！要是我有父母，谁敢杀他们我跟谁拼命！”
苏静愤慨激昂地说着，我正侧耳倾听却见她突然顿了顿。
她看向我问道：“我说，顾仪安啊。”
“怎么？”
见她停下脚步，我也止步于此。
阳阳许是累到了，见我们停下来立马又找了个地方坐下。
苏静面容严肃道：“如果游子卿杀了你父母你会如何？”
我不太明白：“为什么这么问？”
“好奇。”
你的表情并不像是好奇的模样，完全就像是事情已经发生了一样，好奇也不必如此带入情绪吧！
我心里吐槽，嘴上如实道：“游子卿不会做这么蠢的事情。”
戴雪竹与顾铭枭不过是天道中连命数都模糊的小角色，他们既没有野心也没有足够的手腕，无论如何都挡不到游子卿的路。
百害而无一利的事情他是绝不会做的。
“如果他真的做了呢？”
我奇怪地揣测着她这个问题是何意，嘴已经快脑子一步：“他真这般做了说明我和他已经到了水火不容你死我活的地步。”
说完，我一愣。
……
搞不好若干年后我和游子卿真的有这么一天……
……
“你这根本就是答非所问。”苏静不满地谴责我，：“我问的明明是你会怎么做，而不是你们关系好不好！”
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简直将她的心声写在脸上。
我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询问她：“你是不是想知道我落入帝云兮的处境会如何行事？”
苏静瞪大眼睛像是大吃一惊。
“你怎么知道？我都没有在脑子里想！”
“……”
真是蠢货。
我告诉她：“你是第二个问我这种问题的人。”
上一个是游若楠。
“那你会怎么做呢？”苏静嘴上问着，顺手折起一根细长的草，吊儿郎当地叼在嘴里。阳阳有样学样地也折了一根，结果被草木的苦涩扎到，呸呸呸吐了好几声。
她冲着苏静做了个鬼脸，自己跑开玩去了。
见我不说话，苏静狡黠道：“怎么？答不上来？”
这有什么好回答的，我又不是帝云兮，如何能带入帝云兮的过去里？帝云兮与我本就是两种脾性的人。
看着她一副刨根问底的样子，我敛下眼眸道：“要么赢，要么死。”
带着灭族的血仇隐忍下去太委屈了，失去自己的一切然后只为了一丁点儿的可能蛰伏一整轮因果……
太委屈，我受不得。
“那什么时候算是进入了要么赢要么死的临界点呢？”苏静反问道：“你自己也说了，无道皇室被篡位很正常。如果你和游子卿已经进入那个临界点，但是游子卿如同游书旭哄骗帝云兮一样哄骗你呢？”
游书旭……哄骗？
对了！
我说哪里感觉怪怪的！
明明帝云兮在说她的事情，却极少提及她在其中的情绪，更多的表达是她母皇说了什么，她兄长说了什么，游书旭说了什么，其他人又说了什么。
前世，帝云兮说话风格并不是如此！
为什么？
“怎么？答不上来？”苏静有些得意地质问我，“你看吧，你说得大义凛然无所畏惧，实际上还不是理想被毙于现实？”
她的模样像是看透人间情爱的薄情者，让我有些猝不及防。
倒不是这副模样陌生，而是我骤然意识到：如若真的是命数的因果轮回，如若真的是历史的重演，如若来日我真的会陷入过去帝云兮经历过的事。
那我又该何去何从？
霎时间我的眼前一片空白。
“不对！”我打断道。
我怎么被她带跑偏了？！
苏静歪着脑袋问我：“什么不对？”
“我站队游子卿是因为我要赢过天道！”
或者说，把我绑在他身边的从来都不只是他的骄纵偏爱。从第一世，到现在……在一次次的人生岔路口上，他都充当着我人生的最优解。
这就与帝云兮有本质的区别了。
“……有关系？”苏静不解地问道。
在她看来，应当是个驴头不对马嘴的回答。
我不做辩驳，苏静认定了我是个恋爱脑，她会自然而然地觉得我在爱情的选项里无法控制自己。
与她说什么天道命格，就算她听懂何为天道、何为命格、何为命数，也不会明白我为什么会如此执着去拼尽一切对付它。
“只要游子卿依旧是能帮我对付天道，那我就永不可能背叛，也就不存在所谓的重蹈覆辙。”我尽可能解释的她能听懂：“苏静，我需要背离天道既定的命数，去活过两百岁，顺便查清一些我在意的事情。”
苏静瞧上去已经听迷糊了。
阳阳跑了一圈似乎又累了，双手托起坐在我们前头几步路的地方。
脑子转过弯来的的苏静再次发问：“他要是不帮你了呢？”
我顺着她的观点回道：“那便是我与他赢或死的临界点。”
她面露凝噎：“……草！怎么被你圆过来了！”
“怎么能叫圆过来？分明是事实如此。”我压住心中那一丝微乎其微的痛意，故作轻松地说着。
如若他日，我与游子卿真的到了赢或死的那一刻。
我会是顾仪安还是顾璃嫣？
苏静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嫌弃地与我说：“恋爱脑往往不会觉得自己是恋爱脑。”
说着她走到阳阳面前拍了拍阳阳示意我们该动身了。
“你既然说是，那我便是。”我应着，“毕竟……事关游子卿，我的决策向来算不得理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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