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寻仇
比试还在如火如荼得进行，学院的北方突然传来强烈的灵力波动，就连本沉浸在观赛中的少男少女们都感受到了依稀不寻常。
倒是斗法台上有着厚厚的屏障保护，分毫不受影响。
“发生什么事了吗？”
“有人在学院打架？”
“害，别担心，学院那么多老师会保护我们的。”
周围的叽叽喳喳灌入耳朵里，顾仪安不满地皱起眉头。
戴慕晴拉起她询问道：“反正苏静的初赛也结束了，我们去看看？”
瞧着她脸上略带的焦急，竟是真正担心学院的安危，完全不似顾仪安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
顾仪安见状点点头，起身与戴慕晴一起向北边赶去。
还未赶到便听见一声嘹亮的女声：“万俟先生，我劝你最好将凶手交出来，不然我们若水门可不是好招惹的！”
若水门？
二人赶到学院北边的栅栏，只见学院的一众大师以万俟温为首，成八字排开拦着栅栏外的百十来号人。
看着他们与森林里的一伙人如出一辙的服饰，顾仪安大概猜到了这些人来的目的。
“万俟先生，这是怎么了？”戴慕晴略带担忧地问道。
以双方的姿态，与空中灵力破碎的气息，显然是动过手了的。
眼下无人受伤，只能说明谁也奈何不了谁。
万俟温看见顾仪安与戴慕晴，本想让她们二人回去，若水门那边却突然有人指着顾仪安大吼道：“大长老就是她，是她杀了四长老！”霎时间，若水门的目光齐刷刷地盯向了顾仪安。
被认出来了？
顾仪安略一皱眉，到底哪里没有善后好？她仔细回想一番，确定了当时除了那个涟涟没有活口，也无人在旁偷窥。
瞧着若水门对涟涟的态度，她也不可能巴巴跑过去告密。
难不成是当时那些人身上的灵器没清理干净？
若水门目光凝聚过来时也有学院的大师下意识挡在顾仪安二人前面，警惕提防着来势汹汹的若水门。
“四长老？”顾仪安大大方方从好心的大师背后走上前来，平静地浅笑道：“是不是个头不高，鼻梁挺拔，左脸上有个小创口？”
指出顾仪安的人连连点头：“没错！”
领头的女子正准备张口说话，就被顾仪安一句轻飘飘的“没错，我杀的，怎么了？”堵了回去。
她瞪大眼睛不敢相信，怎么有人如此胆大包天！
“你们是要寻仇还是怎么说？若是寻仇那我与你们不死不休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为了区区一个长老赔上一整个宗门，我想对于你们来说不是很划算。”顾仪安如实说道，倒是引得在场的人吃惊地侧目。
万俟温想阻止她激进的行径，但瞧着顾仪安从容自在的模样却说不出口。
当事人都浑然不在意，他紧张什么？
况且若水门在他们这些人眼里确实不够看。
领头的女子都做好了辩驳一番的准备了，没想到顾仪安直截了当地承认了，还在原地大放厥词，赔上一个宗门？
凭她一个刚身成的小丫头片子？
她也配？
若水门再怎么说也是十八宗里排名前四的存在！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杀了我宗二十余人，我们取你性命也是理所当然！”
闻言，顾仪安笑而不语。
话真多。
见她不说话，领头的女子以为顾仪安怕了，她厉声又带着挑剔地说道：“当然，若是你愿意加入我们若水门，这些事情可以一笔勾销。”
若是以一个办不成事反被杀的死人为由头，换一名天才入门，对于这位大长老来说真是个稳赚不赔的买卖。
顾仪安勾勾嘴角，漆黑的眸子里似有轻蔑。
世上拎不清自己几斤几两的人真的太多。
当年二族四家八宗的合力围剿都没能真正杀死她，最后还是九重天亲自下场才将第一世的顾仪安擒住。
现在面对此等宗门的挑衅，顾仪安看着只想发笑。
“省省吧，我还瞧不上一个九流宗派。”她缓缓说道，瞳孔泛出淡淡光芒，“既然要寻仇，希望你们有承担寻仇带来的后果的底气。”
……
另一边，苏静比试完毕后简单休息了一阵。
她大步流星跨出休息室，本打算找观众席的戴慕晴和顾仪安玩。谁知道在斗法台上找了一圈都没能找到人。
顾仪安与戴慕晴都不是失信的人，苏静四下一打听，了解到学院北边似乎有人在打架，于是没有多想便赶过来了。
刚巧看见穿着粉色儒裙一副娇俏可人模样的顾仪安，轻轻抬手将一人的头颅砍下。
鲜红的血液当即喷洒，不知怎的顾仪安身上没有沾惹分毫，待此人倒下，她手掌一握，手里的血刃收的轻巧自如。
苏静：！？
发生什么事了？
等苏静仔细看去，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几十人的尸体，边上学院里的大师们故作镇定掩盖着惊骇的情绪。
苏静：“……”
啊？她错过什么劲爆的场景了吗？
听见动静，顾仪安微微侧过头看看来者是谁。
“苏静？”
苏静点点头，询问道：“这里……？”
“没啥大事，寻仇的小喽啰。”顾仪安安抚地说着，怕苏静追问她又补充道：“就是我陪你去兽域的时候杀掉的那些白衣人的同伙。”
苏静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好像听着顾仪安的口气，来找麻烦的不是什么厉害的角色。想着，苏静顿时放心不少。
到底是他们一起惹得麻烦。
打了小的来了老的的套路简直让人头疼。
万俟温愣愣地看着满地尸体，喃喃道：“以破命二觉的实力秒杀一名破命九觉、一名破命八觉、四名破命七觉、十七名破命五觉……顾仪安你简直是个怪物。”
且不说十五岁的破命二觉过于魔幻，单是这越级击杀就足以证明顾仪安的战斗天赋有多强。
有一丝庆幸的苏静：“……？”
怎么回事？
不是说小喽啰吗？
她骗我？
还是打群架加越级秒杀？
她顾仪安还是人吗？
在？我不应该才是万众瞩目的天才吗？
有人开挂这怎么玩？
“怪物？”顾仪安似笑非笑地看向万俟温，“万俟先生应该知道，他们这些只堆灵力不注重血脉修炼的灵师有多弱。”
她说这句话时语气没有一丝起伏，那冷漠的模样看得万俟温胆战心惊。
血脉的层层等级被打破后，越来越多的元素混血灵师崛起，他们修为不弱却血脉之力稀薄，若是遇上同样的血脉之力稀薄的灵师还有一战可能，遇上顾仪安这种血脉之力强悍灵力亦不弱的灵师往往是被一打十。
顾仪安的话还有后半句没有说完，如此弱的血脉，若戴慕晴是战斗型天赋，都能独自解决掉，更勿提她这个修炼天才。
万俟温不在弱不弱强不强的问题上纠结，他先是遣散了赶来的学院大师们，等大师都走后，转移话题道：“需要帮你清理一下吗？”
清理尸体其实是个赚钱工作，死者身上大多数都带着空间灵器，只要破开封印拿走里面的宝贝就能大赚一笔。
当然万俟温是不会馋那点东西，但是他怕自己擅自动手收拾会让顾仪安觉得自己贪婪、见钱眼开。
顾仪安自是看不上这些蝇头小利，盈盈道：“有劳万俟先生。”
……
这么出来一趟，原先的好位置估计都没了。
戴慕晴有点沮丧地跟上顾仪安的步伐，她回头正欲叫上苏静，一扭头看见苏静已经上前与万俟温打听怎么一回事了。
顾仪安也知道回去也没位置坐了，干脆地带着戴慕晴回到小楼。
二层的小楼里有一处景致不错的阁楼，在里面吃一顿下午茶也是不错的。
“万俟先生给你找的地方很精致嘛。”早上来得匆忙的戴慕晴借着这次机会左右看了看，“格局布置快比得上先前的圣族了。”
虽然话语间轻快，但是细细看的话就能发现她带了点疲态。
顾仪安满不在意地点点头，她对于建筑不是很挑剔，差不多能住就行。
既然戴慕晴说盖得好，那就当它盖得好吧。
她记起，以前游子卿对于居住之地有不小的要求，十一二岁与他闲聊的时候经常听他谈起各族各宗的建筑样貌如何。
那时候顾仪安问游子卿，你的要求那么高，那你自己住的地方是什么样的啊？游子卿当时温柔地说着自己还没有能力掌握自己住的地方。
顾仪安追问道：你想要的房子是什么样子呢？
到这里游子卿便不说话了，只是用一种包含着野心与暧昧的目光看着她。
没得到答案的顾仪安自是不依不饶，最后游子卿被迫敷衍她几句。
说了什么来着？
顾仪安的眸光渐渐飘忽，她在努力回想着游子卿的话语。
戴慕晴自顾自地东看看西瞧瞧，浑然未觉身边一直陪着她的顾仪安早已神游天外。
若说是敷衍倒也算不上，在顾仪安第一世十岁之后游子卿对她其实颇为信任，一方面她的命格只能活二百年，另一方面顾仪安自身非常依赖游子卿。
随心所欲不加修饰的话看着像敷衍，更多的是像不经意间透露出的心声。
游子卿与她说，他想要是一座各个角落都完美掌控在他手心里的宫殿。
顾仪安自嘲地摇摇头，以前不是很明白游子卿说得是什么意思，现在再咀嚼这句话就能体会出当时游子卿的野心。
他想要的哪里是宫殿，分明是掌握整个天下。
那个宠着她纵着她的男人，从来都不是什么谦谦君子。
“我们中午吃点什么呢？”戴慕晴托着下巴问。
虽说五觉后灵师便可以不吃不喝，但是风华正茂的年轻人谁又能抵挡得住口腹之欲？
被这一声呼唤回过神来的顾仪安讪讪应答道：“随意。”
她微微蹙起眉头：方才的回想也是，明明片段都是真的，但其中有几处的记忆像是被糊上厚厚的滤镜般，突出一个虚假怪异。
这些，到底是为什么……
正说着，顾仪安的传音石忽然亮了。
血玉镯里的传音石被拿出来，那头传来戴雪竹与顾铭枭熟悉的声音。
“瑶瑶？你都是从哪弄来这些稀罕玩意？有什么事直接寄信不就行了。”率先开口的是戴雪竹，紧接着从传音石那边传来交递的声音。
游子卿给的东西，质量甚好。
待顾铭枭接过那头的传音石，顾仪安这才开口道：“上次你们写信说的事我得亲口与你们说才放心。”
听见这话，戴慕晴好奇的看过来。
传音石那头顾铭枭与戴雪竹异口同声的说：“瑶瑶的意思是……”
顾仪安还是那副表情，但语气骤然凝重：“当今天下未定，天道命格紊乱，多一个孩子多一分变数，待到清算结束再做打算。”
顾铭枭嗯了一声，稀碎的鼻音表明他还想再说什么，就听顾仪安继续说道：“你们二人好生过日子，在我两百岁之前，就当没我这个女儿，不要打听我如何，也不要来寻我或者与我见面。”
不管是他们的命格会牵连到自己，还是自己的命格会牵连到他们，这些都不是顾仪安希望看到的。
顾仪安说着，那股冷漠却是刺激了一旁的戴慕晴，她颇为负气地对着顾仪安斥责道：“又来了又来了，顾仪安你能不能不要对人这么拒之千里之外？！”
明明过去……她是那么明快温柔。
“不能。”顾仪安木着脸。
往前两世的惨败时时刻刻提醒着她，她的敌人是何等强大。
戴慕晴咬着嘴唇，气愤地从她手中夺过传音石，似是赌气般说道：“不能就不把电话给你了！”
被夺走传音石的顾仪安怔怔地看向面带怒气的戴慕晴，并没有生气或者别的情绪，她从容地接回传音石，任由戴慕晴别扭着表情。
倒是传音石那头的戴雪竹问道：“刚刚那位是……”
“戴雪兰之女，戴慕晴。”顾仪安道，同时扭头拉开旁边的椅子坐下，站在旁边的戴慕晴瞪了她一眼没有得到回应，只能跟着坐下。
顾仪安怎么能这样！甚至有点像游子卿那个家伙了！
想着，戴慕晴不由得握紧拳头。
传音石那头的戴雪竹略一停顿，小声地问了一句：“圣族里还好吗？”
顾仪安闻言心下了然：到底是生她养她的宗派，戴雪竹说一点不挂念太假了点。
想着，顾仪安将传音石往戴慕晴那边靠了靠。
戴慕晴晓得是在问自己，她虽现在和顾仪安负着气，但仍然礼貌地回道：“一切都好，外祖母还时常念叨您。”
外祖母？
顾仪安挑挑眉，很久才回忆起这么个人来：前九重天神圣大圣女——戴艾梦。九重天神圣大圣女虽隶属九重天却一般出生自圣族，是圣族真正的掌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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