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往昔游梦
“清风？清风！醒醒！”
感觉自己的思绪有些昏沉，李希仙在旁人的呼喊中悠悠转醒，接着他睁开双眼说道。
“明月，什么时辰了？”
“午时三刻，到你上路的时候了！”
“呵，你话本看多了，今天不是应该去打扫昊天塔吗？”
“那你还问！”
身体是自己的，但声音不是，随后李希仙发现自己无法控制自身的动作，此时的他犹如一个旁观者。
两位穿着道袍的童子向着前方走去，随着穿过一条精致的长廊，前方的视野突然开阔。
这时李希仙抬头看向上方，猛然发现了熟悉的牌匾。
“赏善罚恶？这里是！”
在看向其他地方，李希仙同样看到了笼罩着云雾的壁画。
此时的壁画上，描绘着各路仙神，犹如栩栩如生。
“别看了，万仙浮屠还不需要打扫，今天我们只负责昊天塔”
明月见对方一直盯着万仙壁图，过来小声的说道。
所谓打扫不是指清理，而是查看其中神韵，如果缺少需要及时的补充，这也是他们两个的职责。
被小声唤醒，李希仙紧跟着对方向前方走去，过程中他在一次打量了一下四方壁画，希望记住上面所有的景象。
在离开此处后，思绪稍微活络了一些，这也让李希仙想起前方之地应该是藏书阁。
但等两人来到此处，这里却变成了一座广阔的宫殿，而在上方牌匾之处题有四字。
万世宝书。
“这里是？”
此时的李希仙终于察觉能控制自己，于是他小声询问道。
“你睡糊涂了！这里是万世宝书，记录了世间所有的文字...”
“文字变化可组成万千武典，玄法妙术，但我们两个无法进入”
“为什么？”
“你傻啊，我们又没有实体，只是这诸多造化里的小道童而已...”
说完此话，明月的情绪也有些低沉，他也不想永远留在这里，可这是他们诞生之初的职责，一生都需要看护这些救世之法。
两人继续向前，先后经过了渡世天山、灵药仙田、以及那响彻着打斗之音的千古战场。
听明月所说，在千古战场中可以见到任何时代，任何时间的英杰，你甚至可以和对方交手，精进自身的实力。
同时在其中还不需要担心受伤。
此时的李希仙已经渐渐反应过来，这先后路过的地点分别是神兵阁、丹心阁和幻斗场。
但和此前李希仙看到的相比，两者之间的差距如同天地之别。
“所以说这里是功劳簿的内部？”
“可这里为什么会变成日后那种模样”
此时的恢弘和以后的破旧相比，简直让李希仙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继续向前是一座名为广灵坛的建筑，靠近时能听到阵阵梵音，此前李希仙感悟刀法留下的焦虑，在此种鸣音下缓缓消散，最后只剩一片平静。
“广灵坛我们可以进入，但你我不通修行之道，进也是白进...”
明月看了一眼这可以悟道飞升的天坛，心中无奈，神建再好用不上也是白搭。
他们两个童子，也就沾点余韵就可以了。
广灵坛之后就是两人的目的地，但看着眼前七层之高的金色神塔，李希仙在一次暗叹，这里果然就是修炼塔。
而此地也是功劳簿内曾经的样子。
从那赏善罚恶四字开始，一直到如今的高塔，过去和现在开始互相碰撞对比，这也让李希仙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多。
打扫昊天塔十分繁琐，需要检查各个塔层内的灯油是否足够，按照明月所说，这些灯油是为了维持昊天塔的运作。
如果长时间没有人来补充灯油，此塔就会渐渐变成凡物。
甚至失去本身的神异。
而更换灯油这个过程需要不少的时间，其中需要祭拜、叩首、上香，最后获得灯油在补充，补充时还需要默念灵台经。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清洗其中的灯芯。
直到最后还要清理整个塔身。
如此才能完成打扫。
两人在塔内待了将近三个时辰，可回到外界，李希仙发现身旁的刻钟只走了一步，这一步代表着一刻钟。
“昊天塔内自有时间定律，它和外界不同，所以也是劫主修炼的地方”
明月下意识的给出解答，接着伸了个懒腰，今天的工作完成，他终于可以休息一会了。
但在此之前，还有一项需要每天都去查看的职责。
此地没有天空，更没有太阳，但明月却能清晰准确的说出时间多少，在对方口中，好像时间的规划异常严谨。
甚至精确到每个时辰都需要做些什么。
何时休息，何时工作，何时去补充神韵，又何时去查看各个地方的异样，这些都在明月的讲述中渐渐清晰。
等两人的脚步再次停止，这一次他们来到了一处空旷的云海之中。
明月手中拿着提灯，让李希仙跟在身后，接着两人慢慢向前走去。
周围云海扩散，并慢慢呈现出各种景象，李希仙看向左侧，里面好像是一群正在耕种的农民，但随着一片雷雨到来，那满地的庄稼瞬间消失。
等李希仙走出几步再看，原本正在耕种的农民已经换成了士兵，同时他们围剿的对象也换成一只长有三头的猛虎。
一路走，一路看，这些景象中好像是在描绘各种不同的世界。
他们有的对抗奇怪的野兽，有的则是同族相杀，但不一而同的是都呈现着纷争和动乱。
“诸天各有劫难，当劫难足以覆灭一界时，劫主就会出现”
“他会手持劫世录，靠着我们每日维护的造化去拯救世人，而我们则需在旁辅佐”
“这就是此地存在的价值”
明月回头，声音却从少年转变成老迈，等李希仙再看前方，眼前只剩一个孤零零的提灯。
“明月！”
伸手拿起提灯，面前的云海却在瞬间消散，最后只在前方留有一座平台。
平台之上，一本簿册慢慢翻开，等李希仙拿着提灯靠近，簿册却化作一道流光进入他的体内。
同时外界也传来一阵阵晃动之音，那剧烈的崩裂声中，李希仙转身回到最开始的大殿上。
此时再看周围的壁画，上面已经再无一仙一神。
在一次向前走去，李希仙发现那些具备各种神异的建筑已经破败，直到最后变成他熟悉的样子。
手持提灯，借着仅有的灯火，李希仙在一次看向了身旁。
那里出现了一位身形佝偻的老人。
“清风，之后就靠你了...”
“那你呢？”
“我会一直在你身旁，就像你五岁之时第一次看到我那样...”
“它会变回去吗？”
“那就要看你了，毕竟你才是劫主...”
一切消散，如同风沙一般流淌过指尖，等李希仙重新睁开双眼，自己正身处颠簸的马车之中。
而在马车外面，还能听到薛妍可的叫喊声。
“小狐狸！你别跑了！”
伸手摸进怀里，李希仙拿出了那本看了千百遍的功劳簿，此时上面劫世录三个字一闪而过，最后又恢复成了原样。
“劫主吗？呵，最少比主簿好听...”
走出马车，李希仙来到一旁的赤兔之上，随后他缓缓呼吸了一口林间的空气。
无论清风还是明月，他现在只是李希仙。
此时一行人已经出了冀州府，正向着大抚郡赶去，之前路遇秦家的商队，李希仙也就搭着顺风车走了一路。
现在，距离家乡已经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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