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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水淹银狼


李漓和蓓赫纳兹骑着战马在阴雨绵绵的夜空下疾驰。两个小时后,二人来到了方诺尔埃庄园所在的山间山谷。十一月的雨夜已经有点冷了。

  李漓发现,这个庄园果然和地图上画的一样,在一个山谷中间,地处两条溪流汇合的位置。这个山谷有三条路沿着溪流连接外面。庄园有一道厚而高的围墙,土匪们又在庄园外再次围了一道木栅栏。看样子没有绝对优势的兵力是无法强攻的。而且,还有令李漓感到意外情况,竟然还有一支图卢兹公国的军队驻扎在离开这个山谷通往图卢兹公国的一个隘口。看来,图卢兹公国并不希望这伙土匪流窜到他们那里去。

  李漓和蓓赫纳兹在距离庄园二十里外的树林里搭起了帐篷休息了,李漓要等明早各路人马都赶到后,再开始行动。

  “你打算怎么办?”蓓赫纳兹问李漓。

  “我想让素海尔带着军队,把山谷的出路堵住。让民夫把下游的溪流截断,用水淹了庄园。我们和哈桑带来的人,还有那两个隐骑士,趁土匪撤离庄园的时候,突袭他们,然后让军队收紧包围圈,这次我们能抓多少土匪算多少。”李漓说。

  “难道你不打算救贝尔特鲁德的表哥了?”蓓赫纳兹问。

  “你放心,土匪们最多就是割他几刀出气,他们在逃离这个山谷之前绝对不敢杀了杜热芒!”李漓说。

  “为什么?”蓓赫纳兹问。

  “土匪会认为:如果杜热芒活着,我们总会有所顾忌,土匪首领肯定知道这个道理。”李漓说,“土匪头目又不知道我们有多少人!”

  “用水淹了庄园,真的能战胜土匪?”蓓赫纳兹问。

  “等明天你就知道了。一旦水没过人的膝盖,普通人的战斗力就大打折扣了。”李漓说,“我们兵力不够,所以只能靠水淹这样的方法来取胜。你看,这几天的雨,已经使溪流涨水了。”

  “那就等明天吧,早点休息吧。”蓓赫纳兹说着,就抱住李漓睡觉了。

  土匪占据的方诺尔埃庄园里。

  “弗朗索瓦,咱们好歹也是老熟人,你不就是要赎金吗,你把我放了吧,我回去就把赎金给你送来。”被绑着的杜热芒对强盗首领说,原来这个强盗首领是弗朗索瓦!

  “杜热芒,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傻吗?”弗朗索瓦说,“既然咱们是老熟人,那你为什么还带兵来围剿我?”

  “我又不知道你在这里当土匪。”杜热瓦说。

  “你说我是什么?”弗朗索瓦拿着手里的刀削着苹果。

  “我说你是英雄。嘿嘿!”杜热芒说。

  “要放你活着回去也不是不可以。”弗朗索瓦,“以后,你得给我通风报信!当然,我也会给你好处。”

  “没问题,那现在就放我回去吧。”杜热芒说。

  “那也得等我拿到赎金!不然,就这样放你回去,你觉得吉尔伯和戈尔贝格都是和你一样的傻瓜吗?”弗朗索瓦说,“还有,你不准说出去,这帮土匪的首领是我,否则我随时能取你的狗命!”

  “万一他们不给你赎金呢?”杜热芒问。

  “那我就砍了你!”弗朗索瓦说,“还有,我现在是‘银狼’,你再敢喊我名字,我现在就宰了你!”

  ……

  天亮了,雨还在继续下。李漓和蓓赫纳兹在山坡上等待部署的队伍到来。远处一个披着斗篷的矮个子,领着一个老头正往这边走来,仔细一看,原来那是希法尔。李漓把希法尔叫了过来。希法尔带着的人是方诺尔埃庄园的管家,管家介绍,庄园的庄主是位骑士,已经在土匪进攻庄园的时候殉职了,土匪大概有三百五十人到四百人之间,带队的土匪叫“银狼”,据说从前是一个骑士,当然,此刻他们并不知道“银狼”就是弗朗索瓦。

  中午,素海尔带了米洛的军队和李漓的亲卫约三百来人赶到了。跟来的还有哈桑、伊尔代加德和两位隐骑士雨果和戈弗雷。李漓在鞭炮的羊皮纸外面,把玻璃碴用羊皮纸又包了一层,李漓也不知道这种炸弹有没有用,随后李漓告诉哈桑等人,这种炸弹的使用方法,即点着了引线向敌人人群里丢过去,可是这是下雨天,也不知道到时候能不能点着。李漓让军队堵住从庄园到米洛去的路,并未进攻。

  一个土匪骑着马缓缓地接近李漓的阵地,心中充满了紧张和不安,他是奉命来交涉的。然而,还没来得及靠近阵地,他突然听到了李漓发出的一声冷酷的命令,紧接着,一阵密集的箭雨向他袭来,他被射杀在马背上,倒在了地上。李漓站在阵地上,冷漠地看着土匪的尸体,他毫不动容地下令将尸体扔到一旁。李漓拒绝了土匪的交涉请求,因为他深知这些土匪的残暴和贪婪,因为李漓对营救杜热芒并不积极。那个被射杀的土匪手里还拿着杜热芒的徽章,李漓把徽章捡起,丢在一旁。

  土匪首领弗朗索瓦站在庄园的塔楼上,目睹了整个过程。他愤怒地瞪着李漓,咒骂着李漓的残忍和无情。他曾经以为通过交涉可以得到一些利益,但现在他明白了,李漓根本不会给他们任何机会。弗朗索瓦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怨恨,他发誓要为无端被射杀的土匪报仇。他知道这场战斗将会是一场艰苦的战斗,但他现在还不会选择放弃。

  土匪们把杜热芒押解着来到李漓的阵地前,在弓箭射程外的地方停了下来。

  “我是热沃当的军事大臣杜热芒,你们快给他们缴纳赎金,不要进攻他们。”杜热芒被逼着对李漓的阵地喊话。

  “不要理他,他是假的,真正的军事大臣杜热芒已经殉职了,被土匪杀死了!”李漓高喊,“主教大人,你过来认一认,你是见过杜热芒勋爵的,你告诉大家,那个人是真是假。”

  “我看不清。”主教雷蒙说。

  “那请主教大人上前去仔细看看。哈桑,快把主教大人推出阵地去看看!”李漓喊道。

  “不用去了,我看清楚了,那个人是假的。”主教雷蒙识趣地说。

  “放箭!”没等主教把话说完,素海尔就下令了。

  强盗们急忙拖着杜热芒向后退,逃回了庄园。

  “这个疯子就是贝尔特鲁德的老公吗?”弗朗索瓦揪住杜热芒的耳朵问。

  “我没去尼斯参加他们的婚礼,我没见过他,我不知道。不过,应该就是他吧。”杜热芒回答。

  弗朗索瓦一脚把杜热芒踢到一边,指着杜热芒对着土匪们喊道:“把他吊起来,挂在庄园的大门上!”

  于是,杜热芒被土匪们吊在了庄园的大门上,用于阻止李漓的军队进攻时向城门这边射箭。然而,令弗朗索瓦没想到的是,李漓却没有发起进攻,也没有向前推进。

  傍晚,工务吏奥东带着二百多人的民夫终于赶到了,令李漓意外的是光影居然跟着民夫们一起来了。

  “光影,你怎么来了?”李漓高兴地问。

  “你想让民夫们做什么?你不会想让他们参战吧?”光影冷冷地问李漓。

  “我还没疯!”李漓说,“我让他们是来筑水坝的,我要淹了土匪占据的庄园。”

  “你得派军队挡在民夫前面,不然,万一土匪发起冲锋,民夫们会死伤严重的!”光影说。

  “那是当然,这些民夫是我致胜的秘密武器!绝对不会让土匪接近他们的。”李漓说。

  “还是我来挡在民夫们前面吧,给我五十个士兵。”光影说。

  “那样,你会很危险的!”李漓说。

  “少废话,要么你自己带军队,来民夫们前面挡着,另外人,我信不过!”光影说。

  “好吧,那我自己来。”李漓说。

  “别闹了!你是统帅,你退后。我在前面垫着!”光影态度坚决的说。

  接着,李漓命令民夫们立刻开工,把方诺尔埃庄园的山谷向外流出的那条溪流截断。工务吏奥东带领着二百多个民夫们,疲惫而坚定地走向方诺尔埃庄园的山谷流出的那条溪流边,光影带着一路军队,挡在民夫们的前面。晚上,天空还是阴沉沉的,细雨纷纷扬扬地落下,湿透了他们的衣衫。但是,他们并没有因为恶劣的天气而退缩。李漓站在一旁,目光注视着溪流向外流出的方向;他知道,只有截断这条溪流,才能使积水淹没山谷。他命令奥东立即组织民夫们开工,没有丝毫的拖延。奥东迅速传达了李漓的命令,民夫们纷纷拿起工具,开始了紧张而艰苦的劳作。他们用铁锹、铁锤等工具,不顾雨水的阻挠,奋力挖掘着土地。泥土被挖起,溅起了一片片泥浆,混合着雨水,形成了一片泥泞的战场。民夫们的身影在雨中显得有些模糊,但他们的动作却是有条不紊的。他们互相配合,默契地分工合作,有人挖土,有人搬运,有人填平。他们的手脚并不算灵活,但是他们的力量却是无穷的。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民夫们的身上已经被雨水浸透,衣衫贴在了身上,湿漉漉的。但是,他们并没有因为疲劳和寒冷而停下脚步,相反,他们更加努力地工作着。终于,在经过一夜的努力之后,溪流被截断了。溪水慢慢地涨了起来,迅速填满了被截断的溪流的一侧。水流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仿佛是对民夫们辛勤劳作的回应。溪水不断地涨高,已经淹没了山谷的低洼区域。民夫们看着他们的努力成果,满足而欣慰。李漓镇定地看着渐渐上涨的水。

  李漓把两侧的军队撤到了庄园山谷通往米洛的出口周边山林之中,守护着昨夜努力建成的水坝,民夫们还在分批劳作,继续垫高水坝,山谷里水位还在上升。光影带着一小队士兵,依然站在民夫们前面。

  溪流被李漓派人截断水流后,庄园内的景象变得一片混乱。原本清澈地溪水不再流淌,取而代之的是四面八方涌入的水流。庄园地势较高,水流从各个方向涌入,形成了一片水世界。最浅的积水已经超过了脚踝,让人步履艰难。庄园门外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人工湖泊,浑浊地积水看不见底,分不清深浅。土匪们原本占领庄园时信心满满,但此刻却开始感到惊惶失措。他们原本以为这个庄园是一个容易防守的要塞,却没想到会遭遇到如此突如其来的水灾。土匪们四处张望,试图找到一个可以避水的地方。然而,庄园内的建筑物已经被水淹没,只剩下屋顶露出水面。土匪们不知道该往哪里逃,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水位不断上涨,心中充满了惶恐。庄园内的植被也受到了水灾的影响,原本郁郁葱葱的花草树木都被水淹没,只剩下几根顶端露出水面的树梢。原本美丽的庄园变成了一片水泽,一片凄凉的景象。

  李漓命人继续把水坝加厚加高,山谷里积水还在上升。

  “这个疯子要干什么?”弗朗索瓦咆哮着。此刻他已经意识到李漓的用意,他继续狂暴地喊叫,“麻雀,把杜热芒去放下来!”

  “老大,为什么要把他放下来?”土匪麻雀问。

  “拉着他,能做挡箭牌!”弗朗索瓦说。

  “他们不是说杜热芒是假的吗?还会顾及他的死活吗?”土匪麻雀问。

  “这个杜热芒是真是假,那个疯子心里是清楚的,真到了面对面的时候,他总还是会有所忌惮的。少啰唆,快去!”弗朗索瓦说。

  可怜的杜热芒已经在雨夜里被挂在庄园的门楼上一整夜了,土匪麻雀把他放了下来,揪着来到弗朗索瓦面前,此刻他发热了,正在发抖。

  “杜热芒,要怪你就去怪你那个疯子表妹夫!”弗朗索瓦说。

  “你又想干什么?”杜热芒胆战心惊的问弗朗索瓦。

  “我现在还不能让你死去,你先去吃饱了睡一觉吧。”弗朗索瓦说。

  杜热芒被土匪麻雀带人押了下去。

  “我们现在只能主动去进攻他们了!”弗朗索瓦对土匪麻雀喊道:“带上所有人,去把那些民夫干掉!”

  土匪们如同一群饿狼般,淌过水流,踩着泥泞而又不知深浅的地面,向着李漓的水坝这边进发。他们身上的破旧衣物已被雨水浸湿,肮脏的面孔上透露出凶狠的目光,仿佛他们此刻已经不再是为了财富而战,他们要为了生存而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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