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丈夫有泪不轻弹
在娄军大酒店用完餐后，众人兴致高昂地转移到楼上的KTV歌厅。
由于王雄早已提前做了安排，他们一进入KTV便可立刻沉浸在欢乐的氛围中。
卷毛、兵子、凯子以及王雄安排的陪同人员纷纷挑选了自己心仪的陪酒女孩，开始享受这难得的夜晚。
王雄环顾四周，见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便挥了挥手，示意领班带领那些没有安排到的陪酒女孩出去。随后，他径直走到李金玉的身边坐下，脸上洋溢着笑容。
李金玉看着王雄的举动，有些纳闷地问道：“雄哥，怎么他们都安排了，我俩怎么就要当光棍呢？”
王雄嘿嘿一笑，眼神中透露出对李金玉的欣赏和理解。
“金哥，你就别逗我了。我看得出来，你的志趣并不在此。”
李金玉微微一愣，随即明白了王雄的用意。
他提起一杯酒，对王雄说道：“知我者，雄哥也。你太让我意外了，谢谢你的理解。”
王雄也举起酒杯，与李金玉碰杯后一饮而尽。
他感慨地说道：“金哥，这些庸脂俗粉确实配不上你。我知道你虽然身在此间，但心却在深山。我一想到这个就心疼，兄弟，你小小年纪怎么这么不愿意入世呢？其实红尘中也有很多精彩和美好值得我们去体验和珍惜。”
说着，王雄竟双手掩面，似乎在为李金玉的坚持和孤独感到惋惜。
李金玉被王雄的话深深触动，他没想到这个只交流过数小时的汉子竟如此了解自己。
他拍了拍王雄的肩膀，说道：“兄弟，你多虑了，其实我已经和你一样坠落在红尘了。既然你我都不乐于此道，那我们就去喝茶吧。我们可以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聊聊。我们不在这里杵着，兄弟们也放得开一些。”
李金玉和王雄离开KTV的喧嚣，来到楼下宁静的茶座雅间。这里环境清幽，与楼上的热闹截然不同。
“雄哥，您点的东西已经上齐了，请二位慢用。”
服务员恭敬地为他们端上两杯绿茶和一些瓜子，轻声说完，便恭敬地退了出去。
王雄指着桌上的茶杯，笑道：“金哥，这次我可没点什么华而不实的东西，都是实打实的好东西。”
两人相视爽朗一笑，心中都明白对方的意思。
李金玉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感受着绿茶的清香在口腔中散开。
“雄哥，晚宴上我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我知道你是为了感谢我，也是为了给我们几个接风。我也看得出来，你是朴实之人，从你衣着就能看出，你不是那种浮夸的人。昨晚新城飞哥那六个人都要穿得比你时尚讲究。”
王雄闻言，哈哈大笑。
“金哥，你说得没错。我就是个粗人，不懂得什么时尚不时尚。我只知道，穿得舒服就行了。”
说完，他又端起茶杯，与李金玉轻轻一碰。
“金哥，咱们俩真是相见恨晚啊。你既是我的救命恩人，又是我的知己。”
李金玉也笑了，他知道王雄是真心实意把他当成朋友。
说到新城，李金玉也想起了林波。于是，他说道：
“雄哥，你有没有熟悉的娱乐场所，最好是有大型舞台的那种？我想帮朋友个忙，让她能在舞台上唱歌，而不是陪酒。就是今早离开新城时，那个拉我到一旁说话的女孩，她叫林波。”
王雄闻言思索片刻，说道：“娄市倒是有这样的娱乐场所，不过那些地方毕竟人心复杂，如果金哥有意于她，不如让她去正规歌舞团试试。
李金玉笑道：“雄哥，你误会了，这人心地善良，喜欢唱歌，可能也有音乐方面的才华，我是单纯地想帮她实现唱歌的梦想。这样，我抽空去问问她，看她自己作何选择了。”
说完，他简单向王雄介绍林波的情况以及昨晚的表现。
王雄听后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金哥，我在娄市的歌舞团也有一些关系，如果金哥你信任我，我可以去打听一下，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机会。”
接着，李金玉向王雄分享自己的感情经历。
他告诉王雄自己有心上人，也叫凌波，不过却是凌波微步中的“凌波”二字。
他简单向王雄介绍了凌波的情况和相识经过。
他笑道：“就是这人把我拉下了凡尘。”
“那真是太好了！”
王雄欣然表示，他一直担心李金玉会走上出家为僧的道路。
接着，王雄也深情地分享了自己的情感经历。
自从遇见妻子，他下定决心改变，不愿意再干打打杀杀的违法事情了。
也正因如此，他的手下分成两派，其中一派还是觉得犯罪来钱快就想除掉他，所以才有李金玉卖西瓜时把他救下的情形。
李金玉凝视着王雄，发出了感慨。
“原来如此，一个女子竟然能让一个浪子回头，看来这位女子非同一般。雄哥，我真的很想见见嫂子这位奇女子。”
王雄说着，一脸的幸福和陶醉。
“兄弟，不瞒你说，她今早听说我找到了救命恩人后，就嚷嚷着要亲自来感谢你，晚餐时也要过来，我让她在家里好好待着，我会请你过去家里吃饭。她怀孕8个多月了，身子不便。请兄弟一定要抽空和我回家坐坐，不然她会怪我。”
“恭喜了，兄弟！你这才算是得道了。”李金玉由衷赞叹道。
王雄赶紧抱拳回应：“也祝兄弟早日修成正果，有情人终成眷属。”
二人一直畅谈到深夜，时针悄悄跳过十二点。
当他们返回歌厅时，发现卷毛和兵子依然热情如火。二人表示想要深入了解这里的娱乐文化，说不定将来在树镇能派上用场。
凯子则与某些姑娘在角落里纠缠不清，那亲昵的样子实在让人不忍直视。
李金玉与他们打了招呼，嘱咐他们再玩一会儿也早点休息，因为明天雄哥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他们商量。
王雄则对他手下吩咐，务必陪好卷毛他们，确保他们玩得尽兴。待他们玩够之后，再亲自将他们送去房间，才可离开。
而他自己则要回去陪老婆，他在将李金玉送到酒店房间门口后，王雄便离开了酒店。
……
由于连日来作息不规律，李金玉感到身心疲惫不堪。
在简单洗漱之后，他迫不及待地爬上床，很快就陷入梦乡。
当第二天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刺眼的光线射在脸上时，已经是上午十点。
李金玉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拿出手机查看时间，却发现手机上显示着好几个未接来电。
其中一个本地固定电话尤为执着，多次拨打他的号码。
出于好奇，李金玉决定回拨这个电话。电话接通后，一个清晰而严肃的女声传来：“这里是娄县公安局。”
李金玉报上自己姓名，并询问对方为何多次打电话给他。
女声在电话那头稍作停顿后说道：“请稍等。”
接着，电话里传来另一个声音。
“张队，李金玉回电话了。”
不一会儿，一个自称是县公安局刑警队张队长的人接听了电话。
他询问李金玉所在的位置，并表示希望他能前来公安局配合调查。
李金玉告知自己正在娄军大酒店，张队长听后显得较为高兴。
“那太好了，请你稍等片刻，我们马上派人过去接你。”
大约十分钟后，前台打来电话，告知接他的人已经到了。
李金玉下楼来到大堂，只见一个身材高挑的女性向他招手，并指了指停在门外的车。
李金玉立刻明白，这就是张队长派来的接他的人。
他仔细打量着这位女警，她并未穿警服，而是选择一身便装。
她身高足有170公分，身材高挑匀称，宛如一棵挺拔的小白杨。
短发干净利落，彰显出她坚韧不拔的性格。
脸庞轮廓分明，皮肤呈现出健康的小麦色，一双深邃的眼睛犹如夜空中最亮的星星，闪烁着坚定和聪颖的光芒。
她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和紧身的牛仔裤，没有过多的装饰，却散发出一种难以忽视的美。
她的每一个动作都透露出女警的独特气质，无论是挺拔的身姿还是坚定的步伐，都在向世界宣告她的存在。
她的双手交叠在身前，手指修长有力，仿佛随时准备应对各种突发情况。
然而，当李金玉看到女警腿上的皮鞋时，嘴角上扬，忍不住露出欠揍的笑容。
“笑什么呢？看够了没有？”
女警注意到李金玉的笑容，瞪他一眼，怒目而视。
李金玉没有回应，而是走到车旁，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上去。
他摇下车窗，招手示意女警快点开车，因为车内太热。
女警气得无奈地跺了跺脚，但还是上车发动了汽车，朝公安局驶去。
“李金玉，你刚刚那笑声究竟是什么意思？”
女警在驾驶过程中，侧过头来，脸上带着不满和疑惑。
李金玉微微一笑，轻松地回应。
“真的没什么，只是一个礼貌的微笑罢了。我并没有任何恶意，同志，你还是专心开车吧。”
“不，你肯定在嘲笑我。”
女警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嗔怒。
“别以为我不了解你，李金玉，我们调查过你，你向来是个不老实的人。老实告诉我，你到底在笑什么？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面对女警的质问，李金玉叹了口气，坦诚说道。
“其实，我只是觉得有些警察同志在便衣执行任务时，虽然努力隐藏身份，但某些细节还是会透露出警察的气息。”
“哦？那你说说看，我到底哪里看起来像个警察了？”
女警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服，似乎想要证明自己并非那么容易被看穿。
李金玉故意用审视的目光在女警身上扫描了一遍，然后缓缓开口。
“别的地方倒是除了像个女警，也可以说是像个退伍女兵，可问题就出在腿上。”
“你快说！我的腿怎么了？”
女警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急躁。
李金玉打断她的话，指了指前方，轻声说道：“警察同志，我们到了。”
女警显得异常恼火，她停好车，拔掉车钥匙后，不知在哪里掏出一副手铐在李金玉眼前晃了晃。
“待会完事后，必须跟我说清楚，否则的话，哼哼！”
李金玉知道她是在吓唬自己，他瞪女警背影一眼，跟着她来到刑警队。
女警直接把李金玉带进张队长的办公室。
据张队长介绍，在侦察过程中，他们发现四伢子的指纹与数年前的一起杀人抛尸案有密切关联。经过进一步确认，认定四伢子就是该案件的疑犯。
然而，四伢子在警方面前坚决否认罪行，坚称自己是无辜的。最近，四伢子有所动摇，表示让李金玉过来见他，然后他就会愿意招供。
在那个重视口供的年代，没有嫌疑人的口供很难定案。
考虑到李金玉的安全问题，警方对他进行背景调查，发现他的身手相当不错。
即使四伢子提出要与李金玉单独交谈，李金玉也有能力应对。
因此，警队决定找到李金玉，希望他能配合帮助获取四伢子的口供。
在得到李金玉的同意后，张队长表示派两名民警陪着李金玉去看守所，其中一名就是刚刚接他的女警——谢露。
……
在看守所里，四伢子带着沉重的枷锁，出现在会见室。
他眼神中燃烧着怒火，仿佛要将李金玉吞噬。
隔着铁窗，李金玉平静地站在他面前，心中却明白四伢子的愤怒和怨恨。
两名狱警见状，强行将四伢子按在审讯椅上，锁上刑具。
“四伢子，听说你要见我，有什么要说的你就说吧。”
李金玉的话语中带着冷漠，但他的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同情。
四伢子愤怒地瞪着李金玉，示意他想要单独聊聊。
狱警和警察退出去后，四伢子开始辱骂李金玉。话语中充满怨恨和愤怒，仿佛要将所有的不满都倾泻出来。
狱警听到骂声，立刻跑进来，想要制止四伢子。
但李金玉却示意他们不用在意，让他们退了出去。
他静静地听着四伢子的谩骂，心中却没有任何波澜。
待四伢子发泄完毕后，李金玉这才缓缓开口。
“四伢子，其实不是我害你进来的。你这样的脾气迟早会惹事生非，迟早会被警方处理。”
“你的罪行就迟早会暴露，不是我不让你重新做人，是天意如此。如果天意让你重新做人，你可能会改掉自己的脾气，不会背着人命还在村里耀武扬威。你应该改邪归正，低调做人，可你没有。”
四伢子沉默不语，李金玉继续说道：“四伢子，我看到你头上都不少白发了，说明你这段时间想了很多。不知道你想到你白发苍苍的父母没有？”
听到这里，四伢子突然嚎啕大哭起来。
李金玉站起身来，说道：“四伢子，人做错事就会受到处罚。下辈子好好做人吧。你父母还有几个子女，你不需太过担心，再说了，还有百十户村民呢，他们也会帮着照顾他们的。”
说完，他转身走出，留下四伢子独自在会见室中哭泣。
……章尾诗词彩蛋……
登高欲穷千里目，愁云低锁衡阳路。
鱼书不至雁无凭，几番空作悲愁赋。
回首西山月又斜，天涯孤客真难渡。
丈夫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
我站上高处，想要眺望远处的风光，
却只见愁云满布衡阳路上。
书信不通，无处宣泄满腹的愁苦悲伤。
独自一个人浪迹天涯真是难熬，
回头一看月亮已经爬上了西山，
又将独自度过一个凄清的夜晚，
都说大丈夫不轻易掉眼泪，
这只是因为还没有到真正伤心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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