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宫斗文里的炮灰小皇后(二十)
小皇后抄书抄了一半,剩下的阿琦很快便抄完了,等到她将抄好的书拿给小皇后时,又被她贴在怀里软声软气地道歉。
其实,她根本不需要说谢谢。
宫里的娘娘,都是养尊处优惯了的,对他们来说,宫婢就是随意差使的,只一句话,让他们上刀山下火海都是理所当然的。
地位低下的人,甚至不能被称之为人。
阿琦很小的时候便入了宫,那个时候先皇后已经病得很严重了,听带她的嬷嬷说,从前先皇后刚入宫时,老皇帝虽然同样荒淫无道,却也是时常被先皇后劝阻着的。
嬷嬷还说,先皇后是个很温婉的女人,脸上总是挂着柔和的笑,对宫婢太监们,起码把他们当人看。
阿琦入宫不到半年,先皇后便病逝了,从此以后,老皇帝就跟没了任何阻碍似的,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后宫一片乌烟瘴气。
她当时在一个不受宠的妃子手底下做事,看着那位娘娘过得甚至连别的宫的宫女太监都不如。
只因为她不懂得如何讨好老皇帝。
她不想看到小皇后为了活着,向老皇帝摇尾乞怜,更不想看到她像当初的先皇后,当初的那位妃子一般,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最后郁郁寡欢,孤独地病死在冰冷的床榻上。
或许,这样对她来说,会是个好归宿。
阿琦闭了闭眼。
她为小皇后祈祷,希望她能一生顺遂。
她会为她做任何事情。
“娘娘,那幅字呢?”阿琦俯身问道。
宋颂眨巴了下眼睛,指了指殿外,“我让颦儿拿出去偷偷烧了。”
烧了几天。阿琦松了口气,若是被太子殿下瞧见了,倒没什么大碍,顶多是小皇后受点折腾。
可一旦被其他有心之人拿了去大做文章的话,给小皇后扣上一个“不敬储君”的高帽子,怕是要受重刑。
“阿琦?怎么发呆啦?”小皇后凑到她眼前,眼巴巴地问道。
“奴婢方才在想事情,娘娘恕罪。”
“恕什么罪啊,你什么错都没犯。”小皇后吧嗒吧嗒地爬上贵妃椅躺好,惬意地伸了个懒腰。
她转过身,璨若星河的眼眸望向阿琦,“阿琦,你是几岁入的宫啊?”
“回娘娘的话,阿琦,是三岁那年回的宫。”
“三岁?”宋颂瞪大了眼睛,她三岁的时候在干嘛,是在幼儿园坐跷跷板,还是躺在家里的大床上要哥哥抱?
阿琦点点头,露出一个温和的笑,解释道:“奴婢的娘亲曾经也是宫里的婢女。”
宋颂有点心疼阿琦,但后者摇了摇头,表示没什么。
“阿琦,可以同我讲讲以前宫里的故事吗?”宋颂晃了晃小腿,一脸期待的模样。
几乎是小皇后说什么,阿琦都会应声。
她拿来了小毯子为小皇后盖上,在她亮晶晶的注视下,轻轻讲述着自己曾经在宫中听说过的经历过的,各种故事。
而此时,那幅被颦儿拿去烧掉的字,不知道何时飞来了东宫。
“沈辞是大混蛋!”
沈辞看着略显幼稚的几个大字,忍不住勾唇一笑。
太子殿下这辈子,除了幼时在学堂见过其余兄弟们歪七扭八的字外,当真没见过如此歪歪扭扭的书法。
小皇后真不愧是天底下最独一无二的。
“清和,把这字拿去裱起来。”沈辞脸上仍然挂着浅笑,收起字画,伸手递了出去。
站在旁边的清和都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个儿的主子了,不晓得他是不是当真被人灌了迷魂药。
哪有人把骂自己的话裱起来的?
搞得跟珍藏了一样。
清和这时候就算不想猜测太子殿下的心思,也不得不被迫知道了。
就这样子,说他没点什么真没人信。
“属下遵命。”可太子殿下都亲自下令了,还能有不做的机会吗?
清和认命似的低下头,拿着字画出去了。
“等等。”沈辞像是想起了什么,出声拦道。
“孤听说,陛下给沈钰和城阳侯府的女儿赐了婚,可有此事?”
“回殿下的话,确有此事,而且,这门亲事似乎还有皇后娘娘主动提的。”
“她提的?”沈辞皱了皱眉,神色略微变化。
清和则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只要一听和皇后娘娘有关,什么事太子殿下都能起疑。
太子殿下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此事便交予清风,让他好生查查他们之间是否有什么交集。”
沈辞拿起笔,沾了黑墨后,缓缓落下。
沈钰。
是与他同岁的弟弟。
当年母亲与皇帝在又一次争吵后不欢而散,皇帝则到了后宫作乐,喝得伶仃大醉,强行要了良妃宫里的守夜宫女。
那守夜宫女便是沈钰的生母。
从小到大,沈钰的存在不知道比他低了多少,他虽不得父亲喜爱,可他背靠母族的支持,有储君的身份,什么都不曾欠缺过。
可沈钰却是被欺侮着长大的。
那时皇帝应该是知道他们母子的处境的,可他也仿佛默许了一般,甚至隐隐有放纵之意。
如今沈钰早已及冠,在宫外开府后,连朝中一职半位都没有,整日待在那宅子里养着花草,靠着宫里的补给度日。
前些时间沈辞见过他一面,看着真真是可怜,一副卑微得不敢与人相争的模样。
任何人都不会把他放在眼里。
可偏偏,沈辞记住他了。
他警觉地探查到,沈钰并非池中之物。
他现在所做出的模样,也不是他真实的样子。
毕竟,没有生母的庇佑,没有皇帝的喜爱,还能平安无事地活到现在的,算是很了不起的本事了。
既然赐了婚,沈钰改日便不得不到宫里一趟。
届时再试探一番吧。
半晌后,沈辞放下了手中的笔。
桌上摆放着的宣纸上,字字皆笔走龙蛇。
……
数日后,老皇帝亲自赐婚的旨意同时到达了城阳侯府和十七王府。
明明是大喜之事,两府之中的氛围却出了奇的一致——毫无欣喜之情。
十七王府。
男人着的一身荼白色的素净长袍,安安静静地坐在亭中,眉眼间无甚波澜。
他轻轻抬手,将那白子落下。
局破。
男人的脸上这才浮现出一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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