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医者难自医
在阳光明媚、微风拂面的五月,邵牧原结束了在法国的公差之旅,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机场。
他身着一套剪裁精致、线条流畅的西装,仿佛量身定制一般完美地贴合着他修长的身躯。手中提着一只轻便的行李箱,质地优良而不失时尚感,与他整体形象相得益彰。
然而,尽管外表光鲜亮丽,他的脸上却流露出淡淡的倦容,那是长时间飞行和时差带来的疲惫痕迹。每一步都似乎承载着重压,使得他原本轻盈的步伐变得略显沉重。但当他的目光穿越机场熙攘的人群,望向远方时,眼中却闪烁着对回家的深深期待。
从前,他对家这个概念嗤之以鼻,现在,家成了温暖的港湾,正等待着他的归来;那里有最爱的人的拥抱,有她爽朗的笑声,还有那让人安心的味道。此刻,所有的疲惫都被对家的渴望所掩盖,他加快了脚步,朝着那个期待已久的方向前行。
就在这时,口袋里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铃声,打破了周围的宁静。
他微微皱起眉头,心中涌起一丝不悦,但犹豫片刻后,还是缓缓地掏出手机。
屏幕上显示着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没有任何标识或备注,让人摸不着头脑。
邵先生凝视着手机屏幕上这个神秘的数字组合,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疑惑。原本他打算毫不犹豫地挂断电话,毕竟如今各种骚扰电话和诈骗信息层出不穷。然而,当他想到自己的手机号从未收到过任何广告推销的来电时,心中的好奇心被勾起了。
在犹豫片刻后,邵先生终于下定决心,轻轻按下了接听键。随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他的疑虑似乎加深了几分。
那是一个年轻男子的嗓音,清晰而沉稳,仿佛带着一种莫名的力量,穿越时空而来。“邵先生。”仅仅是这三个字,却让邵牧原的心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
这个声音将他的记忆瞬间拉回到那个熟悉的地方——那条安静的郊外小路,蜿蜒曲折,通向一座被绿荫环绕的欧式建筑。那座白房子宛如童话中的城堡,静静地矗立在那里,散发着神秘而迷人的气息。
邵牧原还记得,每次推开那扇门时,总会看到一个男孩站在门口,脸上挂着温暖的笑容。那个男孩,就是闫祁。
此刻,听到对方再次喊出自己的名字,邵牧原不禁有些恍惚。他试探性地问道:“闫祁?”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确定和期待。
对方沉默了一瞬,似乎在确认什么。然后,缓缓地回答道:“是我,邵先生。”那声音如同春风拂过琴弦,轻柔而动听,却又带着一丝丝无法掩饰的沙哑与沧桑。
对方的话语中仿佛弥漫着一层神秘而又庄重的气息,这股气息如同一股无形的压力,沉甸甸地压在邵牧原的心头。他的神经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紧紧揪住一般,瞬间变得异常紧张。他不禁在心中暗暗思索,这种突如其来的严肃氛围究竟意味着什么?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呢?一股不祥的预感如同寒流般从心底涌起,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一向与他联系的都是闫医生,今日却意料之外,是闫祁。
“邵先生,母亲走了。”他的声音充满了悲痛和绝望,仿佛被一股无形的重压击倒在地。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内心深处挤出来的一样,微微颤抖着,让人不禁为之动容。对于闫祁来说,这无疑是一记沉重的打击,就像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将他彻底淹没。
他的嗓音中透露出无尽的哀伤,似乎刚刚经历了一场无法言喻的浩劫。那是一种深深的痛苦,如同千万根细针同时刺痛着他的心房。每一次呼吸都变得如此艰难,仿佛有一块巨石压在胸口,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希望您能够前来参加她的葬礼。”他强忍着泪水,用尽全身力气才说出这句话。这是母亲最后的心愿,也是她心中唯一的夙愿。他知道,母亲视邵牧原为病人,更视他为朋友,因为这个世界上,能与她感同身受的人,恐怕只有邵牧原了。所以,在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也是希望能够得到他的送别。
毫无规律且刺耳无比的汽笛声在宽阔的公路上响个不停,像是有谁在敲打着丧钟一般。伴随着阵阵热浪扑面而来,让人喘不过气来。有那么一刹那间,他突然觉得茫然失措,仿佛失去了对身体和思维的控制,完全不知道自己究竟身处何方。
当听到如此令人震惊的噩耗时,他整个人都呆住了,无法做出任何反应。他的大脑一片空白,甚至忘记了该如何开口回应,也记不起今年到底是哪一年,更想不起来自己原本要去往哪个方向。此刻的他,就像一个迷失在沙漠中的旅人,孤独无助,找不到出路。
认识闫其钰近十年,他也算是见证了她从不堪到接受,再到坦然面对的人了。
在他眼中,闫其钰就像是一个神秘莫测的存在,她脸上总是挂着那副笑容,让人捉摸不透。她的喜怒哀乐仿佛都被深深地隐藏在了内心深处,从表面上看,永远都是那样的和蔼可亲、平易近人。
她似乎对生活中的一切都有着一种超乎常人的洞察力和理解力,无论面对什么样的情况,都能保持那份从容与淡定。然而,正是这样一个看似看透世间万物的人,却终究无法摆脱命运的纠葛。
所谓“医者难自医”,闫其钰虽然擅长医治他人,但当自己陷入困境时,却也显得有些无能为力。或许,这便是人生的无奈吧!即使聪明如她,也难以避免被情感所困扰,被命运所束缚。
仅仅只有一两秒钟而已,但他却感觉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嗓子里仿佛被塞入了成千上万根尖锐的细针,每一次呼吸都会带来刺痛,让人难以忍受。他艰难地开口说道:“好,我会送她最后一程。”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带着无尽的悲伤与无奈。
此时此刻,任何安慰的话语对他来说都是如此苍白无力。无论那些话语多么贴心、多么设身处地,都无法改变事实,也无法减轻他内心深处的难过和痛苦。这种丧亲之痛,旁人根本无法替代,更无法真正地感同身受。
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浑浑噩噩地走出了机场大厅。他的步伐显得有些踉跄,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和方向感。脑海中一片混乱,思绪如潮水般汹涌,但却无法拼凑成一个完整的画面。
接着,他茫然地坐上了回家的车。车子缓缓启动,窗外的风景逐渐模糊,而他的内心依旧沉浸在无尽的痛苦之中。他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可刺耳的汽笛声就在耳边,杂乱无序的行人就在眼前,那么真实又那么模糊。
当他终于走到家门口,看到林榆站在那里迎接他的那一刻,所有的坚强都瞬间崩溃了。
他的喉咙发出一声哽咽,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样涌出眼眶。
他扑向林榆,紧紧地抱住她,身体颤抖着,泣不成声。这一刻,他仿佛找到了心灵的寄托,所有的委屈、痛苦和思念都在这哭声中释放出来。
瞧着他那副狼狈不堪的样子,林榆心疼不已,但她并没有立刻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知道此时此刻,他需要的不仅仅是答案,更是一份温暖和安慰。
她缓缓伸出双臂,轻轻地将他拥入怀中,像安慰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她感受着他身体的颤抖,默默地给予他力量。
轻柔地拍打着他的脊背,用一种近乎宠溺的方式传递着自己的关怀。
当邵牧原的情绪稍微平复一些时,林榆才在他耳畔温柔细腻地开口说道:“没事,我在。”
这简单的四个字,却蕴含着无尽的深情和支持。仿佛是一道光,照亮了他内心深处最黑暗的角落;又像是一阵春风,吹散了他心头的阴霾。在这一刻,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与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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