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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疗养院风波


见我的神情流露出难过,杜海瓶又问,“过年了,她一定会来看你的吧?毕竟是那么要好的姐妹。”

  钱珍妮会来看我吗?当然不会。那么要好,也只是从前。

  我摇摇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为什么?你没告诉她,你在疗养院这边?”

  “因为她跟我前夫快结婚了,现在正同居在一起。我们两个已经,已经不是什么朋友了。我们三个,我,我前夫,我闺蜜,可能就是别人说的那种,最熟悉的陌生人吧。”

  其实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心还是会揪痛。人总是这样子的,所有的感情看着是斩断了,事实上是心里,还是藕断丝连。提起来的时候,还是会心疼。

  杜海瓶点了点,这其中的事情,想必她已了然于胸。“他们是在你们离婚以前还是以后在一起的?”

  “离婚以前。”我说。

  “那你离婚的时候,必须多问你前夫家里要点什么东西,虽然我这样说,有点俗,但这是现实。您总要为自己多打算打算的。当然了,最重要的一点,是你前夫先对不起你的,所以不可以便宜了那对狗男女。对了,你们离婚的时候,他家给你什么了?”

  “……”我自己净身出户,我有些难以启齿。

  杜海瓶忽然想起了什么,应该是那天胖女人闹事的时候,看热闹的人说的流言蜚语。“你怎么可以净身出户呢?那不是白白便宜了那对狗男女吗?该要的钱啊房子啊还是得要的,再说你现在得的是乳腺癌,以后花钱的地方还多着呢,你傻不傻呀你,女人要多为自己打算打算。”

  “算了,我争不动了,我累了,我没心力争,我现在什么心力都没有。”我虚弱的说。“我现在回想起来,我那段婚姻并不幸福,我过得并不幸福。大家勉强着,谁都难受。”

  说到这里,我的头痛起来,伤口也阵阵撕裂般的扯痛。

  看到我脸上抽搐的表情,额头上冒出的虚汗,杜海瓶赶紧拉出床头抽屉,拿出四个药瓶,倒出药片递给我。再倒杯热水,用两只杯子倒过来倒过去,好让滚烫的开水在最快的速度里凉下来,不烫嘴。

  我接过杜海瓶递过来的杯子,“谢谢你。”

  吃下药片以后,过了一会儿,身上的疼痛才有所舒缓。

  杜海瓶微微笑起来,人的笑容,有时候真的是具有驱疼的功能的,不知你可相信?

  她说:“鞋子舒不舒服,脚知道。既然并不是真的开心,那离婚倒也是一种解脱,你现在得了这种病,更是不能有太多窝心憋屈的事。离婚也好,真的,不用陪着小心翼翼看婆婆的脸色做事,不用管老公跟闺蜜背着你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丑事,一个人的日子倒也轻松自在。”

  可是我现在为什么一点都感觉不到轻松自在呢?原来潇洒也不容易。

  “看你很累的样子,那啥,你刚吃了药,就再睡一会吧,我去帮你收拾一下卫生间,刚才洗衣服弄的哪儿都是水,洗衣机也没擦呢。”杜海瓶站起身,扶我躺下来,帮我盖好被子。

  我冲她笑笑,诚恳的说:“谢谢你。”我是真的非常非常感谢她的照顾,也非常非常感谢她能陪我说话,开解我的心情。我们两个女人很投缘。

  她看到我笑了,便也停下脚步阳光灿烂的对我笑了一下,我非常喜欢这样阳光灿烂的笑容。“好好睡一会儿,不许胡思乱想,待会儿到了吃中午饭的点儿,我叫你。”

  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的,我闻到一股南瓜香味。这味道让我想起我妈煮的南瓜小米汤。我妈从厨房里探出半个身子,冲院子里追着蝴蝶玩耍的八岁的我大声喊,“姗姗,别玩了,快来端饭,吃了饭妈带你去镇上赶集。”

  “妈,你给我买吃吗?”我期待的问。

  妈回答,“给。”

  妈,梦里,女儿都想你。

  我是笑着睁开眼睛的,醒来的时候,笑容还挂在嘴角。

  护士长米晖出现在我朦胧的视线里,他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饭,走到我的病床边。

  他扶我半坐起来,竖起枕头给我靠在身后,用瓷匙舀了一口汤,吹了吹,送到我的嘴边,“这是南瓜葡萄汤,补血的,来,张嘴。”

  我一直看不清他的脸,他脸上的五官朦朦胧胧的,“卫辰哥……”我喝了一口汤,温软的南瓜丝在我的舌尖上融化,我又轻声呢喃了一声,“卫辰哥。”

  “我是米晖。”他很认真很理性的打碎我的幻象。

  我好好眨了眨眼睛,视线清晰出来,看了他面无表情的脸一眼,接过他手里的碗,自己低下头,一匙匙舀着碗里的南瓜葡萄汤往嘴里送,“对不起,我,我认错人了。”

  “你慢点喝,没人跟你抢。以后别再做傻事了,人就一条命,没了就永远没了,别那么不珍惜。想喝我那锅里还有,待会儿自己来盛。”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很好奇,他这张面瘫脸,到底有没有喜怒哀乐。

  喝完一碗南瓜葡萄汤以后,我下地披上露丝送给我的那件蝙蝠袖开衫,走到米晖宿舍的门口敲门。

  米晖打开门,看都不看我,只淡淡的说:“汤在锅里,自己去盛。”

  盛汤出来,他已经把写字桌旁边的椅子抽出来,用手指了指椅子,“就坐那儿喝吧。”

  他坐在墨绿色的单人沙发上翻一本医学类的书,眼睛不离开书一秒钟。

  “米护士,你煮的汤真好喝,谢谢你对我的照顾。”我说。

  他放下书,看了看我,“你还准备自杀吗?”

  我摇摇头。

  “你知道吗?这个世界上,最可笑的事情,就是自杀。人活一辈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有什么意外,或者染上什么病痛,生命,本来就已经很脆弱,你却不知道珍惜,一心求死。我不管你到底经历了什么,请你现在珍惜你的生命,用力活着。”

  我不知道说什么,我的心有时候很乱,有时候却又空白一片。此时,我的心,是空白一片。

  “你回去躺着吧,你的身体很虚弱。”米晖见我不语,便说。

  走到门口,他又叫住我,“你第一次化疗已经结束了,你要不好好养身体,经不住第二次化疗的强度,没事也可以到外面适当走走,别老在病房待着。”

  “恩,我知道了,谢谢你。”

  我打开门,一个女人正举着手准备敲门,我与她的眼睛正好碰撞在一起,“李佩珊?怎么是你?你在米晖的宿舍干什么?”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张开的小姑,张韵。

  “李佩珊,你怎么在这儿呀?怪不得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原来你躲这儿来了。”张韵对我自然是毫不客气,脸上温润柔美的表情马上冷酷惨淡下去。“你这个女人,是你怂恿你那个什么表弟表弟媳又到我大哥大嫂家去闹的吧,你安的什么心呀你?”

  二蛋跟丽雅?他们闹到我前婆婆家里去了吗?

  看着我无辜的眼神,张韵接着说:“你在这儿跟我装无辜我告诉你,现在我大嫂都卧病在床、不能下地了,都是拜你那个表弟和表弟媳所赐,你们农村来的人怎么都那么凶悍呀,简直是蛮不讲理。”

  “理?你还知道什么是理吗?你讲过理吗?不知道蛮不讲理的是谁?我跟我表弟表弟媳都是农村出来的,农村出来的怎么了,我表弟表弟媳最起码有人情味。”我说。

  “你瞧瞧你把我嫂子和我侄儿都害成什么样子了,婚都离了,你就不让能他们一家人过一过清静的日子吗?没离婚的时候没个清静的日子,离了婚也清静不了,我们家沾上你这个倒霉鬼真的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张韵对我嗤之以鼻。她这副面孔我太熟悉了,所以我丝毫不以为然。

  她这时才看清我的气色,和包扎着的手腕,“哼,你到哪儿就把霉运带到哪儿,看看你那张脸,就写着三个字:不吉利。你妈生你的时候没看看黄历吗?还是你家的祖坟出了什么问题啊?我看你家真该是请个阴阳先生好好给看看坟地了。”

  “我警告你啊,你说我就说我,别扯上我妈,还有,请你说话嘴巴放尊重点。”

  “哟,尊重谁,尊重你?当初张开把你带回家的时候,我就没看上你,乡下来的臭丫头,一脸的倒霉相,看看,现在都应验了吧?自己快死了不要紧,现在把我大哥大嫂跟我侄儿害成什么样儿了?还耽误我们老张家传宗接代。现在还请来那些乡巴佬纠缠不休,一帮子没教养的乡巴佬,一说话满嘴的臭味。”

  “再臭也没你这张嘴臭,再没教养也不敢跟你相提并论。”

  这时候,杜海瓶从她的房间走出来,朝这边远远的喊,“呀,老远就闻到一股臭哄哄的味儿,比咱疗养院后面菜园子里的大粪还臭,原来这儿有人在满嘴喷粪呢。”

  周围的人哄笑一片。

  “你你你,你说什么呢你?你是哪根葱啊你,敢在那儿说我?”

  杜海瓶朝这边走过来,“我不是哪根葱,也不是哪瓣蒜,我是我自己,不过你可真聪明,真会对号入座,知道自己是什么德性,应该对什么样的坑。”

  马上,张韵明白了过来,气得脸上的五官都变形了,脸色都变绿了,“你哪儿冒出来的呀你,这儿有你什么事儿呀,你才满嘴喷粪呢,野蛮人。”

  “哪有你野蛮呢?满嘴喷粉是一项高难度的技能,不是所有的人都会,不敢跟你比,你这项技能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了。”杜海瓶拉了我就走,张韵堵在我的前面,“果然,野蛮人就会和野蛮人做朋友,你如今是有了帮手呀?”

  “对待你这样的野蛮人,还需要以礼相待?你给我让开。”杜海瓶拉开她,扯了我的胳膊就走。

  “你们?对了,李沛珊,你别走,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会在我男朋友的房间里,你给我回来。不要脸的女人,你都那个样子了,还来勾引我男朋友。你存的什么心呐你啊?”

  张韵追上我,把我扯回到米晖宿舍门口,又敞开门,冲着面无表情的米晖喊,“米晖,你也给我出来,你今天要当面给我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怪不得你经常不接我的电话,短信息也不回,你对我视而不见,原来是因为你这里来了个不要脸的狐狸精,你们俩鬼混到一块去了,今天被我逮个正着,你们俩还有什么话要说?”

  “我们没什么话要说,因为我跟米护士长没做任何见不得人的事,不需要跟你解释什么,你放开我。”

  “不放!米晖,你们今天不给我说清楚,谁都不能走。”张韵提高嗓门。“今天有这么多人作证,你们俩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为什么要给你交代,你是哪位呀?你是我们护士长的老婆还是老娘?你是亲眼见到沛珊跟米护士长抱在一起了,还是睡在一起了?你算个什么东西呀你,大正月的,一来就满嘴喷粪,真的不明白,你是个什么生物啊你。”杜海瓶抱着胳膊,靠在墙上,不慌不忙的,却是针针见血的说。

  “你才是个怪物呢,你们这疗养院里住着的都是怪物。身体里的零件坏了,脑子也坏掉了,心理也有毛病,不是这里多长了什么,就是那里缺了什么零件,男不男,女不女,藏在这大山里等死。像你们这样的人,就是见不得别人好。米晖,你看看这些都是什么人呀,你快点跟我回省城吧,别待在这里了。”张韵气得有点语无伦次,话也说得更毒了。

  这一番话可不得了,激怒了所有的病人和医护人员,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起来张韵。

  “喂,你说什么呢?你才是怪物呢你!”

  “海瓶真是说得对,这是哪里来的这么一个满嘴喷粪的野蛮东西呀,竟然在这里侮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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