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那么大个人丢了?
“绿秋,你们秦爷呢?”
一大早,她伸着懒腰进了秦知颐的房间,又从房间出来,四下都没看见秦知颐,明明昨晚是一起回来的。
打扫院子的丫鬟连忙来行礼:“回公子,大人下了朝就往刑部去了,让您别担心。”
沈雪环点点头,躺回床上打算睡个回笼觉,可翻来覆去睡不着,动又懒得动,干脆搬了张躺椅在院里,嗑着瓜果晒太阳。
这座宅子是秦知颐私宅,处沣水巷尽头,靠近河道,坐在院里,能看见卖货郎撑着篙划过,一边卖货一边吆喝。里外装饰简单雅致,院中花草明媚,家具洁净,一看就是秦知颐这种文人雅士喜欢的风格。
这里是城南地界,俗称南巷,里面分三十七条小巷,住的都是普通百姓,闹中取静,既不吵闹也不会太清冷。
就在她快睡着时,院外传来“哎哟”一声,绿秋也听见了,赶紧跑去打开门,就见地上坐了个姑娘,背篓里的药材撒了一地。
常绣绣刚从货郎那里买完东西往回走,谁知脚下一崴摔了个大马趴,最尴尬的是摔在别人家门口,她看着大门打开,不好意思笑了笑:“姑娘别见怪,我就是摔了一跤。”
“绿秋,谁啊?”
说话时,一个少年郎出现在门口,常绣绣一下子愣在原地。这少年生的极漂亮,通身气派如玉如剑,身姿挺拔,个头高挑,人略清瘦显得眼睛又黑又大,加上眉眼深邃,有点像外域人。
她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叨扰公子了,我是前面常郎中家的,我叫常绣绣。”
“常郎中啊。”沈雪环恍然大悟,那可是南巷附近最有名的大夫。
“绿秋扶她起来,地上凉。”
常绣绣搭着绿秋的手勉强起身,脚腕突然一刺,差点跌回地上,她为难的看向沈雪环:“怕是脱臼了,不知公子可否……”
见她难以启齿的模样,沈雪环后知后觉才想到,这是在求她帮忙,连忙接过常绣绣的胳膊,把她架了起来。
“还能走吗?”
常绣绣试了试,红着脸摇了摇头。
沈雪环只好把她掂起来:“得罪了。”
一瞬间天旋地转,常绣绣被她打横抱在了怀里,她惊讶地搂住少年脖子,脸色红的像滴血。
“不……不用了, 我没事……”
知道她是在避嫌,但眼下也没别的方法了,沈雪环四下看了看:“放心吧,这里只有我们,没人看见。”
这话说的更暧昧了,常绣绣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种话她只在话本里见那些登徒子说过,现实中听来人都要羞死了。
“还……不知道公子姓名呢。”她大着胆子问道。
“我叫薛欢。”
常绣绣听完愣了一下,她听爹说那是一位大官买的宅子,好像姓秦,这怎么姓薛?要是看错人了,她嫁进高门的计划不就落空了?
也不一定,大官的朋友也是官,说不定这位也是个官爷,官老爷的娘子,怎么想都威风,在姐妹面前多有面子!
“薛公子,我听说你住的那间宅子是刑部一个官爷的私宅,你跟秦官爷很熟吗?”
“算熟吧,”沈雪环琢磨了一下,总觉得她说话不对味,“怎么了?你有事找他?”
常绣绣当然没事,纯纯在没话找话,绞尽脑汁想着怎么勾起她聊天的兴趣,想了半天还真让她想出了一件事。
“我听说洪大人被抓了,想起来父亲曾去洪府给一个蒙面怪人看过病,洪大人对那个怪人毕恭毕敬的,一口一个主人。”
这倒是个稀奇事,难道洪中明跟什么江湖邪教有勾结?
“那怪人得的什么病?”
“父亲当时说诊不出来,被洪家赶走了。回来之后我听他说,那怪人是中了毒,这毒他只在南周人的医书上见过,他不爱治南周人,这才走了。”
“你是说洪中明跟南周勾结?”
听她一说,常绣绣吓得赶紧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那人也未必真是南周人,我爹就是轴而已,死脑筋。”
但沈雪环可不这么想,她忽然感觉有什么思路都理顺了,难怪蚂蚱要跑去南周,难怪李壑陵会以为她是南周细作,想来京城里早就渗进了敌人的势力,已经有墙头草开始动作了。
“你父亲可说过,那人中的什么毒?”
常绣绣思考了一下:“我只记得爹爹说,制作这种毒需要一种材料叫八足乌牙,是南周皇室惯用的。”
沈雪环停下脚步,后背霎时凉了半截。
“怎么了? 你听说过这个东西?”
八足乌牙,她可太熟悉了。
她初入南周,为了最快接近皇室,投入贺兰弋组建的暗卫组织“沐雨”里,几轮厮杀一举夺下尊主之位,之后她才知道沐雨的杀手都会被贺兰弋下毒控制,隔三个月喝一次解药。
奇怪的是服毒后的症状因人而异,她的症状就是毒药演化成媚药,遇酒发作,毒发时神志不清功力涣散,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嫁入东宫后,她渐渐接触到了贺兰弋的幕后军师,才知道这种毒的主要原料就是八足乌的牙,世上唯一一只八足乌就是那个军师养的宠物。
现在,一个中了八足乌牙毒的人出现在洪府,这几乎坐实了洪中明勾搭南周的罪行,那蒙面怪人必然是沐雨的杀手,他们只听命贺兰弋,除了杀人什么都不做,那贺兰弋想杀谁呢?
常郎中家的大门近在眼前,沈雪环就地放下常绣绣,感激的抱了抱拳:“常姑娘这番话可帮了我们大忙,薛某日后定有重谢,告辞!”
“哎?我……诶?你怎么走了?”
沈雪环顾不上别的,头也不回的走了。
她一路马不停蹄赶到岘王府,王府管家姓付,一眼就认出了她是王爷最近的新宠,一脸笑意迎了出来。
“薛公子,王爷在宫里还没回来,若有急事,老朽帮您传话去。”付伯笑着说。
沈雪环张了张嘴,忽然发现这事没法说,要是李壑陵问起来她怎么会知道八足乌牙的事,她该怎么解释?恐怕怎么说李壑陵都不会信吧。
“算了,我还是去找秦知颐吧。”
付伯一脸疑惑地看着她来了又走了,只好差人给宫里传了个话。
她赶到刑部时天色也不早了,刑部郎中简英正在埋头整理案卷,见她进来恭敬行了个大礼。
“薛公子有何事吗?”
沈雪环朝里望了望:“秦知颐呢?”
简英说:“秦尚书在后室歇息,下官去叫他。”
“我自己去。”
沈雪环越过他朝后室走去,简英感觉她很焦急,怕有什么急事,干脆跟在她身后进了后院,谁知后室门扉虚掩,透过门洞看,里面桌椅翻倒,一片凌乱。
糟了!
沈雪环心脏一滞,一脚踢开大门,好在屋里虽然凌乱,但没有秦知颐的尸体,看来他还活着。
“人呢?”她看向简英。
简英也一脸惊讶,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下官看着尚书大人进去的啊,怎么会……”
沈雪环低头查看门口的痕迹,发现几滴血迹沿着小路断断续续来到后门,后门上还有一道新划的刀痕。血迹和刀痕都还新,人一定刚被掳走不久。
“肯定是洪家的势力动手了,你在刑部别动,我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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