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五行恶人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背后空地上已立起一支一人合抱粗细,长约丈余的树桩。一个满脸虬须,双眼外凸,嘴如开瓢的大汉正坐在上面举着一只硕大的铁葫芦狂饮。刚才的声音应该是那只树桩突然插入地下时发出的响声。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又听一声怪笑,突见从广场侧边的丛林里飞出一个双手赤金的瘦长怪人。他头大如斗,但身瘦如竹,眉长盈寸,目小如豆,鼻宽如船,嘴尖如鸡,笑声如夜枭般刺耳。他飞上那树桩后,竟用那双金手一把抢过刚才那人手中的葫芦,笑道:“木空心老弟,也让我赤金手来尝尝你的好酒。”
接着,猝不及防,众人只觉头顶洒落一阵凉雨,抬头看时,则见一彩衣美艳女子,驾着一只硕大怪鸟轻盈地飞过,飞过处她正用手抛洒亮眼的水珠状怪物。有人将它接住一看大惊道:“水银!有毒,不要抬头看,免得掉进眼睛里。”刚讲后,只听数人惨叫道:“我的眼睛,疼死了。”众人听见后纷纷逃散。
那女子见状,在空中驾鸟盘旋着开心大笑道:“你们不用怕,我水银仙子,还没想着要毒死你们呢,哈哈哈……”。
众人还在惊魂未定时,突又见广场旁侧浓烟大起,紧接着一只巨大火球飞滚而来。那火球到了树桩下忽而熄灭,幻化成了一个面带黑灰,凸肚肥胖的中年男子,他大笑道:“诸位兄弟姐姐我火急子没迟到吧,哈哈……”
正当众人以为不会再有人来时,突然只感脚下一阵鼓动,原本平整的地面,竟然像被巨大蜈蚣拱过了一般,一条长长的隆起凸痕不断拉长,一个身材矮小,五官紧凑,脖子上还有一颗大肉瘤子的丑陋男子,在树桩旁从的地下钻了出来,他笑嘻嘻地大声道:“大哥,二哥,三姐,四哥,我老五遁地侯也来了。嘻嘻……”
“金木水火土,五行恶人!”曲亦浓大骇道。
众人中也有不少听过“五行恶人”大名的,都惊骇地大呼了一声。
台上的玄通法师,赵纯阳,妙绝师太也是一惊。
此时,台上的假吴名和柳生二郎并未停手。假吴名似打足了鸡血,非要置柳生二郎于死地。两人已战了足足五十回合,并未分出胜负。现在众人都在关注突然出现的怪人,没人再注意两人的打斗。
铁无衣虽然还在台上,但注意力也被刚才陡然出现的五人吸引过去。“什么五行恶人?从来没有听说过。看这架势真像是不好惹的主。”他心道。
袁心怡倒是注意力集中,一直关注着台上的假吴名。
季度本来关注着假无命与柳生二郎的比拼,现在也被刚才的一幕惊到,注意力也集中了过去。
赵复周、尤太岳等人似乎也挺诧异。
“看来这五个人不是赵复周安排过来的。”铁无衣心道。
“曲亦浓,你这五行山庄给了我们五行恶人才算名副其实,哈哈。”赤金手在树桩上怪叫道。
“不错,不错。”另外几个恶人也齐声道。
“这几个恶人不会是来夺庄的吧?”铁无衣心道。
“这五个恶人在江湖上已消失了十多年了,怎么今天又突然出现在了这里?”齐尊不解地问曲亦浓。
“他们出现的时机非常巧合,看样子像是有意来破坏丐帮比武选帮主的。”曲亦浓若有所思地道。
“今天的比武大会怕是没有办法再进行下去了。”齐尊忧心道。
“先问问这几个人到底来做什么再做打算。”周自恪长老道。
曲亦浓应了声便喊道:“请问五位来敝山庄有何贵干?”
“自然是来凑凑热闹了,哈哈……”木空心笑道。
“凑什么热闹?”曲亦浓问道。
“自然是来竞争丐帮帮主了,呵呵。”那遁地侯道。
“什么?你们既非丐帮弟子,又未经四位长老推举,有什么资格来竞争丐帮帮主?”曲亦浓怒道。
“嘻嘻,凭着前帮主江云道的遗言,这点还不够吗?”水银仙子在空中道。
下面众人一阵议论,“什么遗言?不是说江老帮主是猝死吗?哪里还有遗言?”
“简直一派胡言!”向南行怒斥。
“江帮主在月初猝逝于扬州分舵,没听说留下什么遗言,不知道五位是从哪里听来的。”齐尊问道。
“这个你就不用问了,反正有遗言,而且是手书遗言,上面说,“丐帮帮主由周自恪长老继任”呵呵。”赤金手笑着道:“你们这些欺师灭祖的东西,不按帮主遗言仼命新帮主,却在这里张罗着比武选任帮主。”
周自恪一怔,问道:“老朽年岁已高,江帮主又怎会选我继任?我是不信。除非你拿出帮主亲笔遗言。”
“周长老,这厮是在胡说八道!既然他说有手书遗言,那就请他拿出来亮亮!”葛洪长老怒斥道。
“为什么要让你看?万一让你看了,你给撕了,那我们不就真成了无凭无据了,信口雌黄了嘛……”赤金手道。
“你这恶人怕是在故意挑拨我们丐帮长老之间关系,想渔翁得利。”向南行斥道。
“罗风仪罗舵主,请你出来说话。”周自恪长老喊道。
一个年约四旬,身材臃肿,面白无须,五官扁平的中年乞丐匆忙从人堆里挤了出来,道:“周长老,弟子在。”
“你来讲讲,月初江帮主在你扬州分舵突然仙逝的具体情况。”周自恪本来慈眉善目,此时却满脸肃穆,阴沉地让人害怕。
“是。本月初三,江帮主游历到扬州,来到扬州分舵巡视,晚上饭后突发急症暴毙而逝,当时。扬州分舵鼓风堂堂主杨如常可作证。”罗风仪道。
“那杨如常何在?”周自恪又问道。
“不知道,我已经几天没见到他人了。”罗风仪道。
“怕是被你们杀了吧?!”木空心怪笑道。
“你胡扯什么?!四位长老,这五个恶人信口雌黄,分明就是存心来闹事的,不能再让他们混淆是非了,以免该误了我们帮中大事,又让武林同道猜忌耻笑,损了丐帮清誉。”罗风仪急促道。
“不错,这五个恶人向来作恶多端,为害武林,所言自然不值得信任。”葛洪急道。
“现在必须尽快将他们赶走。”齐尊催道。
“既然他们找上门来,不如全杀了为武林除害。”向南行恶狠狠地道。
“好,现在我们联合起来对付这五个恶人。”曲亦浓道。
还未等周自恪长老讲话,他已跳上比武台,大声道:“诸位同道,当年危害武林的“金木水火土”五行恶人又重现江湖,现在来破坏丐帮大事。我们必须联合起来共同对付他们。如有愿意参与的就请留下来,不愿意参与的就请速速撤离,免得受伤。”
话音刚落,广场上的人群迅速地四下撤散。郭寒威悄声对谢紫儿道:“紫儿,我们也快走吧,人一散,你师父马上就会看到我们了。”说完拉起谢紫儿的手,跟着人群迅速撤离。
郭寒威刚说完,只听赵纯阳在台上大喊道:“紫儿,哪里走?”说完,他从台上一跃而下,急急追了过去。
“阿弥陀佛,妙绝师太,你这伤看上去不轻,贫僧带你去找郎中治疗一下。”玄通法师朗声道,生怕别人听不到。说完挟起妙绝师太飞身消失。
“这玄通法师真是个滑头,一遇到事危险事情,就想着法儿避开。”铁无衣嗤笑道。
最后,现场只留下了铁无衣、丐帮四大长老与几位分舱舵主、曲亦浓父子、季度、袁心怡、尤太岳、赵复周一干人、五六位在江湖中颇有些分量的高手,以及正在酣战的假吴名与柳生二郎。此时,两人已从台上战到台下,仍未分出胜负。
袁心怡担忧不止,对季度道:“季公子,你能让他们停下手么?再这么斗下去怕是要伤到人了。”
季度冷笑道:“吴名现在杀心正重,未必听我的了。”
曲亦浓也想让两人停手,但无奈两人斗得正酣,不听任何人的劝说。他们从台下广场中央又打到广场一侧,渐渐消失在不远处丛林中。季度与袁心怡忙跟了过去。
赵复周见状道:“我们也过去瞧瞧。”说罢带着他们一干人追去,古木行怔了一下也飞身而去。
铁无衣本想跟过去瞧个结果,但又觉不妥,心想:“他们打斗无论伤了哪一方又与我何干?”
正想着,只听远处木空心笑道:“看来我们兄妹几个虽然十多年没回中土,但恶名还还不小啊。这些人一听到我们的大名都吓得抱头鼠窜啦,哈哈。”说完大笑,其他恶人也跟着大笑起来。
“你们也不要太过得意,等下我们要为武林除害,你们几个恶人一个也休想逃走。”曲亦浓道。
“好!那就看你嘴硬还是我的手硬。弟妹几个,让我先去陪他玩玩,哈哈。”赤金手说罢纵身而来。还未跃到台前,他的右手已经急速从他臂上飞出,像只利箭般袭来。
眼见那只金手带着劲风已快到曲亦浓胸前,他快要闪避不及了,众人大惊失色。曲青山更是大呼:“爹,快闪。”
“曲庄主,快闪开。”铁无衣飞身过去,一把把曲亦浓推开,同时挥掌将赤金手的飞手击偏,只听“当”地一声,那只金手砸在了比武台旁的铁旗杆上,只见火花四谢,那只旗杆竟然硬生生地被摧折弯倒。
“哇!”留下来的人俱是一声惊呼。
赤金手的那只金手在半空中飞旋了一下,又重新装回手臂。
“哪来的丑小子,敢打我的手。”赤金手气道。
“在下铁无衣。”铁无衣道。
“管你穿衣无衣光屁股,既然敢妨碍我教训人,那我就连你一块教训教训。嘿嘿。”赤金手说毕,一双金手竟全部脱臂飞出,带着“啸”声直冲向铁无衣。
“无衣贤侄多加小心。”曲亦浓惊恐地喊道。
那双金手在半空飞来飞去,竟似被精准操控了一般,专向铁无衣要害袭去。铁无衣转换身法,或掌或拳,灵巧应对,那双飞手一时也无法近他的身。
片刻后,赤金手已有些气喘。
“大哥,你先歇会,让我火急子来教训教训这丑小子,让他也火一把。哈哈。”只听火急子大笑着化成一团火球向铁无衣攻来。
铁无衣吃了一惊,慌忙纵身闪避。曲青山在一旁观看良久,也想趁机表现一下,忙跳过来要去帮忙,却被曲亦浓一把拉住,道:“青山,你不是他的对手,这火球非常危险。”
刚才留下来的一位武林高手“一刀八切”金玉圣偏不信邪,跳出来一刀向火球砍去,但见那火球却从中一分为二,又忽然合二为一朝他滚来。金玉圣舞动金刀瞬间劈出八刀,但见那火球突然爆裂,大火球变成了数十个小火球四下飞散,沾上之物皆顷刻被引燃吞噬。
金玉圣躲过两只火团,却被第三只击中,瞬间便变成火人,在阵阵惨叫声后被烧成灰烬。此时,众人已救之不及,也恐避之不及。
铁无衣一连躲过几只小火球,跳到台上后惊骇不已,心道:“看来这个火球真是不好对付。”
众人见状无不大骇,刚才主动留下来的几位武林高手又偷偷溜走了两位,甚至丐帮也有几位舵主趁人没注意偷偷溜之大吉!
曲亦浓见到金玉圣化作灰烬,心痛地大哭道:“玉圣兄,请你来观礼见证,没想到命丧于此,我一定要为你报仇。”说完便不顾生死要冲上去。
铁无衣见状,知道曲亦浓是斗不过那火急子的,又怕他出意外,于是忙从台上一跃而下拦住他道:“曲庄主,你还是先躲下,让我来吧。”
齐尊大声道:“无衣,你也躲下,让我们四位长老一起应对。”
还未等铁无衣回话,只听那木空心怒骂道:“看来你们是想着以少胜多了,还算什么明门正派,全是扯淡了。真丢你们先人的脸啊,哈哈。”
“哼,对付恶人哪用讲什么正派原则。”齐尊骂道。
“齐长老,我们摆阵。”只听向南行大声道。
说毕四人分立四角,将火球围在垓心,此时那大火球因刚才四下散射,变得小了不少,但仍是烈火熊熊。四人各持棍棒连成x字形,从底部抄底,要将火球撩起,扔进数丈外的水塘去。四人手中打狗棒均为寒铁所铸,并不怕火。
那火球见四人用棍来挑,竟然原地弹起,腾向空中。
四位长老也随即又飞向空中,四棍齐下将火球压下。那火球在地上左滚右滚愣是出不了四人阵法。
突然,那火球再次爆裂,小火球四射。四位长老似是早有准备,将棒法使得密不透风,小火球竟然奈何不了他们。
此时火球又小了大半,球内的火急子已清晰可见。
葛洪冷笑一声道:“看你这次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在空中观战的水银仙子见状,忙撒下一把水银,骂道:“让你们这些虚伪的坏人去做把神仙,哈哈……”。漫天的水银映着阳光分外刺眼。
“大家快捂上鼻孔,水银有毒。”铁无衣大喊道。他知道,水银遇火蒸发会瞬间散出剧毒。
四位长老听后立刻四下跳开,然后用衣袖捂住鼻孔。
那火球趁机便逃了出去,到树桩下又幻化成人形,火急子满脸黑灰,气喘吁吁地道:“妈的,这些人比我们还恶心。”
“下面该我来了。”木空心跳下树桩,双臂环起把树桩拔出。然后直接朝这边人群掷来。
众人忙跳到一边。
那树桩一头落地后竟然直直地插在地上。
铁无衣估了下这根树桩至少有个五百斤重。这么重的树桩被木空心抛出丈余高然后又入地三尺,足见他的膂力之大。
树桩落地后,木空心纵身跳上树桩,站在上面,指着下面的人哈哈大笑道:“让你们尝尝我木空心的空心万箭。”说毕,只见他一拍桩身,桩表的树皮竟然突地片片翘起,接着箭矢如飞蝗般朝众人射去。
“快闪。”齐尊大叫一声。
只听“叮叮当当”的兵刃格挡声,“哎呀”的惨叫声,躲箭时的衣袂声,无助的求救声……
铁无衣忙运起“气凝铁屏”为自己周身筑起一道气墙,那些飞来箭矢触到气墙便都折损坠落。
“没想到这丑小子还真有两下子,那再让你见识见识我的“一锤定音”,哈哈。”木空心怪笑道。
说罢,只见他将腰间铁葫芦取下,往树桩侧面一插,一支柄粗头小的“铁锤”便已做好。
木空心跳下树桩拔出“铁锤”,挥舞着朝铁无衣袭来。
其余之人听着这“铁锤”呼呼的舞动风声,早已被惊得跳出圈外。
铁无衣见那“铁锤”朝自己砸来,忙一个“侧拔”飞出丈余。
木空心,不得铁无衣站定,便将“铁锤”抛出。
铁无衣,闪避中一脚踹了过去,只听“轰”地一声,那铁锤飞向武台,硬生生地将武台摧毁。
“完了。”曲亦浓叹道。
四位长老也丧气道:“此兆不吉,看来这武是比不得了。”
“我也来一把,让他火火火,哈哈……”火急子大笑着,幻化成一周火球滚到台旁,随即比武台燃起熊熊烈火。
“我与你们这些恶人势不两立!”向南行愤怒地骂道。说罢举起棒向木空心袭去。
葛洪、齐尊、周自恪三位长老忙过去,以防火急子趁机攻来。
那木空心力气虽大,但武功招式却不会太多,没有“大锤”在手,立马气焰弱了不少。
他边躲边叫道:“兄弟妹妹们来帮忙。”
只听遁地侯一声怪叫:“我来了。”然后“倏”地钻入地下不见。
“大家小心脚下。”齐尊大声道。刚说完,只听一声“啸”声,赤金手的一只金手已向他飞来。他慌忙中用手中棍子一挡,只听“嗡”地一声,那棍子被震地脱手而飞,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第二只金手又已飞来,他看到时已为时已晚,只听“咔嚓”一声,他的一条手臂已硬生生地被那金手砸落。那只金手又回旋而来,在他胸口重重一击。“哇”地吐了一口鲜血后,便倒地不起。
“齐长老。”铁无衣,曲亦浓等人齐声喊道。
铁无衣忙飞身过来,挡在他的面前,以防赤金手再下杀手。
此时,只听有几人惨叫,铁无衣看去,只见几名丐帮分舵主和余下的两三名武林高手,正抚着脚痛苦地哀号。此时,他也只觉脚下异动,心下一惊,忙一掌拍去,但见那遁地侯“倏”地从地下钻出,挥起一把大剪刀便向他的双腿剪来。大叫着:“剪死你,剪死你,哈哈……”
铁无衣本来见齐尊被赤金手击伤,内心已激愤不已,又见这不识趣的矮东西来袭,心下更气。忽地变挽脚法,使用“风影渡波移步大法”,使其无法辨识自己的步法。
遁天侯左剪右剪,次次落空。铁无衣趁其不备,使出全力,一脚便将他踢飞了出去。只见一条人影由大变小,又由小变大,从天空中坠落了在了远处,接着一声惨叫后,那厮便没了声音。
“五弟……”赤金手悲怆地喊了一声。
正在此时,只听空中一声口哨声后,接“轰”得一声巨响,燃烧的武台腾起巨大火球,浓雾般的水气瞬间四下弥散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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