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买画


日后真是穷困潦倒了,她又不能做绣活赚银子,直接拿了魏宏的画去卖,那多容易。不过这个念头只一闪而过,想到魏宏那些怪癖,动不动就要“讨回去”,怕这便宜她是占不着的。

  “这,多谢侯爷厚爱。本堂会将诸位的意思转告画主,日后若是画主改了主意,定会告知诸位。”堂主说了几句冠冕堂皇的话,随即令小厮收起魏宏的画,亮出另一幅。

  “此画名为《河虾》,画主愿意卖出,起拍价一两银子。”堂主唱价,引来哄堂大笑。

  任紫秋被堂下的笑声吸引了过去,透过纱帘去瞧薛敬的画。她目不转睛地看向那幅画,满是淤泥的河流,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石头。一只虾自由自在的游在河中央,而另一只一头栽进水草里,为了活它拼命挣扎着。

  任紫秋苦笑起来,他画的多像她的前世啊。那只自由自在的虾是陈雪元,她想游去哪就去哪,她想嫁给袁清就嫁给她了。明明知道自己喜欢他,明明知道他们是两情相悦,可她就是夺了。

  自己呢?在满是淤泥和石块中间,她也想自由自在的过活。不,她想越过这条小河奔向宽阔的大海,结果却一头栽进了水草里。她忘了自己只是一只小虾米,游进了水草里就再也出不来了。

  前世她自己选择嫁进孙家,一头栽进孙家那堆乱草里不就再没出来过。哦,不,她出来了。是被婆母赶出来的,因为她快活不成了,没有用了,连小虾米人家都看不上了。

  任紫秋咽下一口苦水,河道两旁横七竖八的冒着杂草。她啊,总想游去大海,以为那边的风景就是高树繁花。殊不知,她连水草的牵绊都躲不开。痴心妄想的结果,只能是自讨苦吃。

  堂下的哄笑声还在,她觉得那些人在笑薛敬的画,也是在笑她。笑吧,笑吧,从山峰跌落到谷底的滋味他们会懂吗?她想起薛敬那天在田野间对她说,他哥的丑他会报,要他全家命的人,他也会讨回来,一个都不会放过。

  她知道他会做到的,只是将自己也逼成了一个杀人狂魔。

  想到这,任紫秋招来绿果,向她小声的说了几句,绿果为难的看了一眼魏宏,这才出去了。

  魏宏瞧见她清明了的眼眸又染上了雾色,怎地这薛敬的画也得她的喜欢?魏宏本就酸水泛滥的内心更是酸得透透的。

  等到楼下堂主唱价,“这位爷出价十两买下这幅《河虾》,可还有再出价的?若没有这幅画就归这位爷所有。”

  堂下一片唏嘘,有那忍不住的直接笑话了出来,“这画谁买谁是大傻子。”

  “说谁是大傻子呢?本爷的画卖得十两银子,本爷还觉得卖低了呢!”薛敬不知何时来到堂内,一出口顿时一片寂静。

  “你,不错,有眼光,爷看好你。”薛敬走到刚刚拍下他那幅《河虾》的男子身旁,重重的拍了他的肩膀一下,那男子吓得瘫倒在地。

  “嘿,你这什么意思?本爷又不是瘟神,怎么一见着本爷连站都不会站了?”一身水云白衫的薛敬堂而皇之的往楼上走去,也没去别的雅间,直接往魏宏这间走来。他的出现真是让任紫秋措手不及,忙避去了屏风后面。

  雅间门口,博谷拦在那压根没让他进。

  薛敬两手随意一握拳一拱手,这就是拜见之礼了。“王爷,在下输了,输得心服口服。不过,还是有不瞎的。瞧瞧,画卖出去了。”薛敬得意的眉头一挑,一手把玩着他的宝贝核桃,一手背在身后悠哉悠哉的走了。

  魏宏此时已经不是醋缸翻到了,而是被薛敬这态度惹怒了。他当然知道任紫秋刚刚对她的婢女下了什么令。她让她的婢女使了银子,让那个汉子出了十两银子买了薛敬的画,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雅室里空气降到冰点以下,任紫秋瞧着他的脸色,知道他会不高兴,可她还是这么做了。刚刚她确实是让绿果去买薛敬的画,特地关照不要以王府的名义去买。

  堂下知晓内情的肯定不在少数,魏宏与薛敬的作画比试其实结果早就出来了,这几日将画挂出来不过是羞辱薛敬而已。

  她使人买了这画一来不想再听那些倒喝声,觉得那些人无趣也无聊。二来也是让那些知道内情的人明白魏宏赢得漂亮,不在羞辱对手,而在给对手留有情面。

  不过魏宏怎么想她就不知道了,管他呢。她就想买下那画,停止堂下无休止的嘲弄。

  任紫秋到底是心虚的瞥了两眼对面坐着的魏宏,见他茶也不喝,只冷着脸。

  后面还有那些画作,古董展示出来的,任紫秋可没心思去瞧了。只惦记着魏宏买去的那幅《阿紫》,他会送给她吗?不过看他如今的脸色,怕是得等上些时日,好在画就在府里。

  回府的马车上,魏宏稳稳地坐着,脸肃着,任紫秋心里感叹这人不说话的时候真的挺威严,这点倒跟她外祖父郭训有些像。任紫秋心里七上八下,真是因为她买了薛敬的画而不高兴?她要不要解释一下?

  纠结了半天,任紫秋故意将手放在软垫上,只要魏宏想握,一下就能握到。也不知这人是忘记了还是真的气着了,居然一路都没握她的手。

  一直闷着的魏宏心情郁结,不止因为她私下做主去买了薛敬的画。更是刚刚下楼离开时,任紫秋不时的往袁清那处望去,她是舍不得他吗,看了一眼又一眼。饶是魏宏再大度,心里那份痛的滋味却是骗不过自己。

  刚刚绿果下楼让那汉子买薛敬的画,上楼后偷偷附在任紫秋耳边说袁清盯着她看,绿果怕袁清认出她来,她可是偷了他的那个绣着小兔子的香囊。

  任紫秋安慰她时间过去那么久了,他应该早忘记了,哪会认出她来。嘴上这么安慰绿果,心里却疑惑,他还会惦记着那个她绣的香囊吗?应该不会吧,刚刚他可是卖了画着她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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