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大幕拉开
“湛蓝层云,七票!”
“虚线,三票!”
“驹绝,二十六票!”
在小马利亚议会大厅中,一场投票正在进行,所有小马都捏着一把汗,对投票结果拭目以待,主持马每报出一个名字,就会引发一阵蹄声。
“蓝血王子,一票!”听到这个结果,会议厅里爆发出一阵笑声,因为所有小马都知道,那一票肯定是蓝血自己投的自己。
“层云天荡,九票!”
“清晨暴风,四票!”
“花花短裤,九十八票!票数过半!恭喜花花短裤先生当选第三百一十五届议长!”
议会大厅里蹄声雷动,花花短裤走上议长席位,从容不迫地向大家行礼。
这个结果在他的意料之内,毕竟,作为小马利亚马缘最好的大贵族,他只要出现在大家面前,那些贵族就会跟着他走,所以他基本拿下了坎特洛特地区议员们所有的选票,再加上他的政治盟友们的运作——臭钱帮他搞定了马哈顿地区的选票、顾问先生帮他搞定了吠城和巴尔的马地区的选票,上流奢华帮他搞定了天马维加斯地区的选票,以绝对多数当选议长自然不是什么难题。
他在心里得意地笑着,但脸上还是挂着那一副从容而优雅的表情,他继续向议员们挥蹄致意。
当然,并不是所有小马都能接受这个结果,就比如驹绝会长,他愤然离席,离开了议会大厅,他的随从们赶紧追上来。
“会长,您这是做什么?”他们问道,“咱们没必要和花花短裤先生闹成这样。”
“你们这群蠢货!你们意识不到问题的严重性吗!”他愤怒地咆哮,“你们看不清他和那个人类走的有多近吗?现在他成了议长,这下好了!这个蓝胡子叛徒和他的狗腿子蹄握议程提出的权利,那个呆瓜飞马和秘书团控制设置议程的过程,那个人类再影响着公主的判断,小马利亚哪里还是小马的国家!”
他越想越生气,一把将领带扯下来,狠狠一扔,那领带就像是一根被解开的绞索一样,在空中翻转两圈落地,金属领带夹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叮”,恰如隔壁房间里,香槟杯碰在一起的声音。
“谢谢你们,我的朋友!”花花短裤正在和他的盟友们庆祝这次胜利,他举着香槟杯向大家致意,“虽然我们获得了阶段性的成功,但我们还有很多工作要做呢!据我所知,单就小马谷水坝,就是一个大工程,除此之外,还有坎特洛特二期工程、巴尔的马造船厂、还有几条新的铁路线,还有银行的问题、教育的问题,一个忙碌但光明的未来正在前方等着我们呢!”
在他面前的有顾问先生、臭钱、葛朗福行长、工程顾问罗维尔,这几个蔫儿坏蔫儿坏的“斯文败类”再次举杯,庆祝这次胜利。
“接下来我们需要合计一下下一项工作重点了。”顾问先生放下酒杯,走到地图前,开始他的盘算。
“我建议我们先着手修复小马谷的大坝”,罗维尔说道,在和三位老同事讨论过后,钻石狗一致同意让罗维尔当这个工程顾问,原因很简单,用的排除法——阿策在铜岭有公职,自然不能挂两国的官样图章,斯波特有健康问题,还是专注一项工作比较好,至于费多,天呐,他就是太蠢了,综上所述,专业能力强、对政治有一定敏感而又聪明灵活的罗维尔成为了小马利亚的工程顾问,而既然是顾问先生伸出的橄榄枝,那他自然也是这个小团体中的成员。
“这座大坝过于老旧,加上今年夏日节,露娜公主在小马镇大闹一场,雷击使得坝体受损,它可能撑不过明年春天的凌汛了,我很怕这个。”他说道。
顾问先生和其他小马们围了过来,他们也在考虑罗维尔的建议,“以你的经验,大坝还能撑多长时间?”,上流奢华问道。
“不好说”,罗维尔摸着下巴回答,“以我的经验来说,如果条件理想,它大概也撑不过六个月,何况大坝下游就是小马镇,等撑到时限再修,岂不是太晚了?”
“对,要吸取历史的教训,在我们狮鹫仍然兴盛、北风神像仍然将整个种族团结如一的年代,冯·卡特琳堡的疯女爵戴尔莎也是不顾工程师的劝阻,偏执地拒绝修复水利工程,最终造成了溃坝事件,整个安多尔施塔特城被大水冲垮!”,葛朗福行长一张嘴就是狮鹫历史。
“看来我们必须尽快行动了”,顾问先生思索道,“罗维尔,你能估算出大坝最短能撑多久吗?我们得进行施工准备。”
“哦,撑到凌汛前肯定是没问题的”,罗维尔言之凿凿地回答,也许顾问先生建筑设计是一把好手,但说到建筑经验,在座的没谁比得上他,“我敢打包票,如果露娜公主没有突然又发了疯,去小马镇乱搞天气,如果没有哪匹小马突然发了精神病,去附近的死亡谷搞个什么竞速赛结果引发地质灾害,那大坝撑到明年春天之前,还是不成问题的。”
他开了个玩笑,把大家都逗乐了。
“那我们就准备开始修复大坝吧?”花花短裤会长……不,现在应该叫议长了,他刚想下结论,突然又想起了些什么,他望向顾问先生:“朋友,你有什么新想法吗?关于大坝?”
“我确实是有想法”,见花花短裤已经和自己默契到能预判自己的想法了,顾问先生笑了一下,然后他举起手杖,在地图上画了一条长长的线,“这是第一期铁路路线,从坎特洛特出发,经小马镇,穿过半个永恒自由森林,途经吠城,最后抵达特诺奇提特兰。小马镇现在的车站规模太小,将来是一定要扩建的,而这个大坝正好在这条线路上,我计划在大坝里多装几组水轮机,给车站提供能源。”
大家在商量一阵过后,一致认为这是个好主意。
“我会确保有议员提出这个问题。”上流奢华说道。
“那么我会确保提案通过”,花花短裤保障道,“那塞拉斯蒂娅公主那边……”
“我会安排公主的想法”,顾问先生说,“但水利发电……”
“我会确保工程按期保质保量完成”,罗维尔斩钉截铁地回答,“但是我们需要充裕的资金。”
“那不是你需要担心的问题”,葛朗福行长说道,“全交给我就好。”
今年冬天的重点工程就这样被敲定下来了,尽管做决定者有五分之三不是小马,但又有谁能说“小马利亚不是小马的国家”呢?
有些石头十几年就会损坏,比如小马镇的大坝;有些石头即使不像石头,但还是像石头一样顽强坚定,就比如顾问先生、花花短裤,以及他们的朋友们;也有些石头,他们就像厕所里的鹅卵石一样,又臭又硬,哪怕蹲在上面都捂不热它冰冷的灵魂,而且过于光滑,跟谁都垒不到一块儿去,比如驹绝会长。
当然,也有些石头能屹立不倒几千年,却最终因为一点小小的不和谐而被撬开,就比如——
“嗯嗯嗯嗯嗯——”无序伸了个长长长长的懒腰,他把自己抻成两倍长、反过来倒着卷了两圈,拧得就像钟表发条一样,拧得胳膊腿儿都打了结,才稍稍缓解了石化一千多年带来的身体僵硬。
他像刚睡醒一样咂巴着嘴,挠挠后背,看了看这美轮美奂但略显刻意而无聊的皇家花园,打了个响指,把动物变成了植物,把植物变成了动物,然后他随手抓出一个纸杯,从西瓜变成的大象鼻子里挤出一杯勺子味的冰激凌,连纸杯一起吃了,最后又伸了伸懒腰,这才缓过来。
无序搓搓手,刚才那杯冰激凌让他热乎起来了,他脸上又一次挂上了笑容,他已经憋了一千多年没做些好玩的事了,这次一定要给“小蒂娅”和“小露妮”来个“大的”。
无序随便捏住一棵树上的一个小树枝,像拉拉链一样拉开它,然后整棵树果然就像对襟的衣服一样被拉开了,里面刚好是存放谐律之元的宝库。
无序爬过这个他随手创造出来的空间门,然后礼貌地把门关上,随手摘下一根旱芹,捅开了塞拉斯蒂娅公主用角做钥匙的盒子,拿出了谐律之元,装进肚子上不知道怎么出现的育儿袋里,然后像袋鼠一样一蹦一跳地来到宝库大门前,从里面敲了敲门。
“请进。”顾问先生说道。
然后门开了,无序走了进来。
“你好,这位朋友,请问那本《小马预言大全》在这里吗?”
顾问先生头都没抬一下,他的眼睛还在盯着大坝设计图,“对,在二楼九号书架从上往下数第四层。”
无序从不知道什么地方拿出一个像城垛一样的头盔,把它戴在头上,然后在黑白方格的地板上往正前方走了三格,“将军!”,他大喊道。
“王车易位!”书架也喊道,然后二楼九号书架和一楼十七号书架调换了位置,无序一伸手就拿到了那本《小马预言大全》,他把这本书像盒子一样打开,然后把谐律之元统统放进盒子里,在把这个盒子像书一样放回书架。
然后他转过身来,打量着顾问先生。
“啪!”一个响指,无序出现在了顾问先生的桌子上,顾问先生还是不管他,继续画着自己的设计图。
“我说老兄,你怎么在办公室里画小兔子?”无序问道。
“小兔子?你长的什么眼睛?”顾问先生诧异地抬头看了一眼无序,然后低头一看,自己的设计图已经变成了那六匹小马的油画。
“哦,对不起,刚才是我没看清”,他把自己的两个眼睛摘下来,捂在手里晃一晃,然后扔在桌子上,变成两个二十面骰子,正好扔了两个二十,“哈!大成功!这下我看清了,你画的是小马!”
一般来说,有人在面前把眼睛摘下来,这种情况不会有人不害怕的,但顾问先生也不是一个人,在头脑里那两百多个声音的抱团壮胆下,他一点也没害怕,反而乐了。
“嘿!厉害啊!”顾问先生被无序逗乐了。
“你不怕?”
“为什么要怕?”顾问先生反问。
“我可是当着你的面把眼睛摘了下来”,无序叫道,“而且我可能也对你这么做!”
“害,不会的,如果你摘下来,那我们的评级就是PG-13了。”顾问先生下意识地回答,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这下轮到无序诧异了。
坏了!遇上同样能打破第四面墙的了!
好玩!
“话说我好像见过你”,顾问先生又打量了一下面前的这个家伙,“要么是在书里,要么是在某个雕像上。”
“也有可能两者都是”,无序回答,“因为我是无序!是混沌之主!是混沌大王!”
“哦!我知道你!”顾问先生高兴坏了,他之前在小马利亚见到的都是正派马士,这传说中的大反派还是头一次见,“之前都是看见插图或者雕像,这回见到活着的了!”
“啊?你知道我还不害怕?”无序是真的搞不清这个家伙在想什么了。
“哦,历史书上说你作恶多端,让小马们水深火热”,顾问先生说,“所以这肯定不可能,小马利亚的历史书一句真话也没有,真话全都写在神话里。”
这回轮到无序乐了。
很快,这两个家伙发现他们出乎意料地很投脾气,很开心的聊了一会儿。
但无序很快就想起,他还要好好耍一耍塞拉斯蒂娅公主呢,“我该走了,我还有事情要做呢”,他站起身,推开窗户,“如果有小马来问,你可别告诉她们我把谐律之元藏在这儿了。”
“放心吧,任何小马问我,我都不会说的。”顾问先生保证道,
“好,那我走了!”他把右手大拇指伸进嘴里,用力吹气,把大拇指吹得像一个热气球一样大,然后用左手的爪子戳破了气球。
“噗噜噜噜噜噜噜——”他像一个撒了嘴的气球一样飞走了。
顾问先生摇摇头,把窗户关上,拿起自己被篡改的设计图,先用橡皮把油画擦成水彩,再把水彩擦成素描,最后把素描擦成线稿,然后吹掉橡皮末,它就又变回了设计图。
毕竟,顾问先生觉得自己的设计图就是设计图,不是别的什么东西。
所以它就是设计图。
很快,天下就大乱了。
天上的云彩变成了,下的雨变成了热巧克力,田地里的玉米变成了爆米花,路变成了肥皂。
顾问先生指挥着工程队把肥皂割下来,卖给了一群蒙着脸的家伙,大赚了一笔,给他开心坏了。
然而,一墙之隔的塞拉斯蒂娅公主就快要疯了。
当前这个情况,她闭着眼都能猜到是无序从石头里逃出来了,她知道只有谐律之元才能击败无序,但自从一千年前她和露娜打了一架之后,她和谐律之元的连接就断开了。尽管她和小马们一样,也会受到谐律的影响,但她已经没法再用谐律之元的魔法力量了。
所以她赶紧把暮暮和她的朋友们召来坎特洛特,给她们讲明情况,打开装着谐律之元的金库,然后又打开装着谐律之元的盒子。
然后在一阵天旋地转中,她发现,谐律之元被偷走了!
再然后,无序从那些玻璃彩窗中现身,他得意地嘲讽着塞拉斯蒂娅公主,还叫出了六匹小马的名字,以及她们对应的谐律元素。
“别废话了!无序!”塞拉斯蒂娅公主把六匹小马护在身后,像护仔的母鸡一样,张开翅膀掩护她们,“你把谐律之元怎么了?快说!”
“哦,你这家伙真无趣”,无序停止了跳舞,他掐着腰站起来,“好吧,好吧,我告诉你,但我只会用我的方式告诉你们。”
光芒一闪,他从彩窗上消失了,然后眨眼之间,又出现在了对面的彩窗里。
“想要搞清谐律之元在哪里,只要弄清事情的变化,百转千回是我的如意算盘,而最后,你们还得回到出发的地方。”然后光芒一闪,他消失了。
“这是要我们回家吗?”苹果杰克猜测道,“回到出发的地方,应该是这个意思吧。”
“塞拉斯蒂娅公主……”,小呆戳了戳公主。
“怎么了,小呆?”塞拉斯蒂娅公主问道。
“殿下,您知道庭马克图有一句谚语吗?”小呆说。
看到小呆又想秀她的传统文学功底,塞拉斯蒂娅公主赶紧制止她,“小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在另外一边,暮光闪闪正在来回踱步,她一边想一边走,走到了窗户边,“千回百转……百转千回……啊哈!一定是了!”,她指向窗外,那个经过钻石狗们的修缮,规模至少扩大了一倍的迷宫花园,“这不就是百转千回吗!”
“呃,塞拉斯蒂娅公主……”小呆又想说点儿什么,但她的声音被六匹小马们的欢呼盖过去了。
“他一定是把谐律之元藏进皇家花园的迷宫里了!”
“那么孩子们,全小马利亚的命运,就寄托在你们身上了!”塞拉斯蒂娅公主用角行了册封骑士礼节,六匹小马向塞拉斯蒂娅公主回礼,然后斗志昂扬地直奔花园迷宫而去,完全忽视了小呆第三次想要说些什么,和来找塞拉斯蒂娅公主的顾问先生擦肩而过。
“哇哦,她们看上去很积极的样子”,顾问先生抱着一摞文件进了屋,他抖了抖那只被他养来当雨伞的伞蜥蜴,甩出一大滩巧克力牛奶,然后把它一把塞进伞架里。
就在这时,小呆第四次戳了戳塞拉斯蒂娅公主,“殿下,您知道在庭马克图有这么一句谚语——‘Ο λαβ?ρινθο? ε?ναι ?ξω απ? τον λαβ?ρινθο.’,在小马利亚的很多书里,这句谚语常常被错误的翻译成:‘迷宫在迷宫之外’,这当然不是说的不对,毕竟这句话直译过来就是这样的,但是根据语境具体分析,这句话应该被翻译成‘谜底就在谜面上’……”
小呆这一大串着三不着两的闲白把塞拉斯蒂娅公主绕晕了,塞拉斯蒂娅公主打断了她,“小呆,我们现在没有时间进行外国文学赏析。”
“殿下,您听她把话说完。”顾问先生制止了塞拉斯蒂娅公主,然后示意小呆接着说下去,所以小呆就顺着说下去了。
“……所以您看,刚才无序说的原话是‘千回百转是我的如意算盘’,那么有没有可能,让暮光闪闪小姐她们去到迷宫里,才是他的如意算盘呢?”
塞拉斯蒂娅公主一下子就愣住了,然后“砰”得一声,玻璃彩窗一下子全都变成了无序,他咧着大嘴狂笑不止,笑得简直要把自己像一只袜子一样里外翻过来了,“你真应该看看你脸上的表情!啊哈哈哈哈哈哈!”他一边指着塞拉斯蒂娅公主,一边哈哈大笑,他的头上甚至出现了对话气泡,里面写满了“哈”字。
然后他把对话气泡摘下来,像翻书一样翻开,摊到塞拉斯蒂娅公主面前,“看看!这就是你刚才的表情!”
虽然这画也是以花窗玻璃的形式表现出来的,所以画面风格非常之抽象,但还是能看出塞拉斯蒂娅公主那吃惊的表情,而且非常传神。
“能把这块单独裁下来吗?我想把它放进我的收藏里。”顾问先生问道。
“天呐!”塞拉斯蒂娅公主扑腾着跳了起来,也许是这段时间放松得过了头,她甚至连处理信息的速度都下降了,“小呆!你为什么不早点儿说!”
“殿下,我一想跟您说,但您一直不让我说啊。”小呆把脖子缩了起来。
塞拉斯蒂娅公主急得不停扑腾着翅膀,“这太糟了!这太糟了!”
顾问先生知道无序不会威胁小马的生命,所以他并不太担心六位小马的安全,“是啊,这是一场悲剧,是一场灾难,简直是天谴,是一场巨大的灾祸!”他揶揄道,“而且您至少有一半的责任。”
“我的天呐,暮暮!天啊,我们该怎么办?”塞拉斯蒂娅公主慌张地问顾问先生。
“没办法,殿下,她们已经进去了”,顾问先生无可奈何地回答,“也许刚才还来得及,但您不听小呆的话,现在已经晚了。”
“你也没有办法?可你不是……你不是……你是顾问啊!”
“对,但我没法在骀坦尼克号撞上海怪之后再给出意见。”顾问先生辛辣地讽刺道。
“那我们现在应该做什么?”塞拉斯蒂娅公主求饶一般地问。
顾问先生撇了撇嘴,“一起唱《天佑公主》如何?”,他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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