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见到小乔
火红消失，望不到尽头的白，赫然眼前。
刺骨的寒气逼来，姒文命不由紧紧衣衫，搓了搓手。
眼睛被一眼望不尽的白，刺得生疼。
他揪了揪眉心，抬头瞥见角落的一小几，上放一天青色茶壶，旁侧几个茶盏。
他斟了一杯，自顾啜起。
苦丁茶！
苦涩中一丝甘甜，是小乔最喜欢的。
姒文命不由凝眉，来人究竟是谁？
为何布下如此难关？
他饮完一杯，又满上一杯，泼向那一片冰天雪地……水瞬结成冰，“啪”地坠地，溅起碎冰。
姒文命反复进阵，感知观察……半个时辰后，终寻到了一出路。
这一条路，只一小段温度极低，遇水立时成冰。
虽只一小段，但走得却极艰难。
根本无法使用轻功，只能如蜗牛般一点点蠕动。
不过十几丈，姒文命走了一个时辰，他脸色苍白，脸颊、头发、眉梢……全覆上一层冰霜，如同白发苍苍、步履蹒跚的老人般。
最后，他身子几乎冻僵，连张嘴、抬头都十分艰难。
余小乔紧张得，一颗心提至嗓子眼，心跳如雷，生怕他有个闪失……
两个时辰后，姒文命终于出了冰川阵。
出屋时，冬日里难得的阳光洒下薄薄的光芒，暖暖地照着他。
侍女看他的眼神有了一丝变化，声音不自觉柔和一些，“姒公子，还有最后一关！”
侍女带他走进余小乔所在房间。
此时，南宫遥立于余小乔身后，一把锋利匕首抵在余小乔细白的脖颈。
余小乔只觉脖颈处一阵冰凉，不敢擅动，“南宫遥，你做甚？”
“替你试试……看是你重要，还是他的命重要？”南宫遥唇角漾起一抹笑，声音都有一丝笑意。
可落在余小乔耳中，却心头一冷，不禁哆嗦，脖子不慎擦到匕首，血痕立现。
南宫遥抿抿嘴，心道：乱动什么，望着进来的姒文命，“姒少爷，连过三关，名不虚传！倒看这一关，你过不过得去！”
“最后一关是？”姒文命望了眼余小乔，冷声问。
南宫遥望向旁侧案几上摆着三杯酒，“此乃蚀心毁肠的毒酒，喝了必死。不过……”说着瞥了眼余小乔，“我自会放了她！”
姒文命冷冷一笑，深望余小乔，她眼含泪水猛摇头。
他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猛地咳出一口血。
南宫遥深望余小乔一眼，将她推了出去，姒文命一把接住，揽入怀中。
“三尸清风散，姒少爷可是领教过的。这凤死九霄……乃齐国禁毒，平日无任何影响，但若加上此药引——”
说着，自怀中掏出一白玉瓶，“五脏六腑，立时破裂而亡！”
南宫遥稍顿了顿，继续道：“只须，姒公子来日承诺一件事，这世间独一无二的药引，我就立时毁了。”
“何事？”姒文命面无表情，冷冷问道。
南宫遥故作思考状，皱着眉：“我现在还未想到，你只须答应就好。”
“你若让文命背信弃义，滥杀无辜……”余小乔瞪着南宫遥。
南宫遥淡淡一笑，“放心！绝不违背侠义之道，绝不伤害余小乔及你的家人朋友……如何？”
“好！”姒文命应道。
南宫遥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心中长松一口气，将玉瓶捏碎。
“余大小姐……同姒少爷回大新吧！”南宫遥未看余小乔，目光一直在姒文命身上。
余小乔欲言又止，被姒文命牵着出了屋。
南宫遥目送他们消失，久久未动。
泪，悄然垂落。
姒文命值得托付……我——放心了。
刚穿到大新时，疯了似地寻你……而今重逢，倒不敢相认了。
祁天逸……齐国与大新，必有一战。
若，祁天逸知道我你关系，定以此要挟，让姒文命、李凌琰有所顾忌……
我不想成为你的掣肘。
但，你我身份，注定水火不相容，终有兵戈相见那日。
而我，已离不开齐国，离不开他……
那就这样吧……
万一他……希望能保下他一命。
珍重！
小乔！
姒文命牵着余小乔，随着侍女离开。
余小乔一路未说话，时不时回头，眼神说不出的失落。
他定是雪诺，定是！
可，为何不愿相认？
因为齐人身份？
还是……
姒文命轻轻揽着她的肩，“走吧……”
“嗯！”
余小乔良久才绽出释然的笑，“各有各的无奈，各有各的选择，只要她好好的，足矣！”
……
余小墨着玄黑王服，坐在台阶上，望着几只小蚂蚁发呆。
“我们的北疆小巫王，指挥蚂蚁作战呢？”李凌琰坐在余小墨身侧。
余小墨未抬头，用一根树枝拨着其中个头最大的一只，一次次拨回原位，它一次次爬过来。
“它为何这般执着？”
“因它为蚁王！你看，旁边那些小蚂蚁全跟着它……”李凌琰抚了抚小墨的头，轻声说。
余小墨无比哀伤地望着蚁王，“唉——好惨，自己多快意！”
“是，不过也很幸运……它可以做很多事，带着那群小的筑穴、觅食、打败侵犯者……”李凌琰唇角微勾，一丝落寞自眼中划过。
余小墨抬眼扫过李凌琰，“姐姐说，活着就是翻山越岭。可我……不想翻北疆这座山，太高、太大、太陌生……只想守着姐姐，守着姿容堂……”
“自你离开皓京那日，小乔、姿容堂……皓京的一切，全在远离。不过，纵是你不主动离开，凤慕晟也会找到你，杀死你……血脉已替你做了选择。你没得选，一如我！”李凌琰如墨的眸子，透出难以言说的暗淡，隐隐有一丝焦虑。
余小墨手指轻轻抚过那只蚁王，“我再做不回余小墨，回不到相府了……是吗？”
“眼下，不好说……但，只要有心，只要努力，一切皆有可能。”李凌琰拍他拍肩膀，“不过，你这个姐姐，比北疆巫王的权势，都重要？”
余小墨笑笑，“权势？除非用来保护姐姐，否则对我毫无吸引力，还不如研发姿容堂的一款新产品，来得快意高兴！”
李凌琰看看他，不再说话，也盯着那蚁群发呆。
文命定能带回小乔！
宫里传来消息，说母后安好，不必挂心。
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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