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格格不入
放堂之时,秦耘照例去启蒙院接秦献,刚出了乙班学堂在经过甲班之时,金漓恰好从甲班出来,两人对视一眼,秦耘对其先行点了个头,算是打过招呼。
金漓已听闻秦耘罚吴解三人的事情,对他的好感又提升了不少。
云刹书院迄今为止,第一个少年夫子,他的才学,金漓是见识过的。
他来书院教习之前,书院先安排了一课让他向书院的夫子讲习。
云刹书院与别的书院不同,别的书院的夫子基本都是些考取过功名的秀才举人,入院要求也比较高。
云刹书院则以举贤任能为主,会破例收一些特别有才能,且品格兼优的人作为书院夫子,而且同样适用于女子。
虽然如此,不过像收下秦耘这般年轻的夫子也还是头一例。
少年夫子,犹如当年收女夫子,开办锦慧女子院一样,云刹书院再一次开创了先河。
起先,书院里不少夫子听到要聘请一个才十六七的少年做为夫子,虽然嘴上没说什么,可内心大都不服。
凭什么呀?
想他们十六七之时,大多和吴解方荫一样还在书院学习,他何德何能竟然就开始做大源四大书院之一的夫子了?
不过听闻是岑夫子引荐的,他们也就内心想想,却不敢出言驳岑夫子的面子,便都想着试课之时看下秦耘如何讲授,一半以上都是存着私心,想来看秦耘笑话的。
可惜,笑话没有看到,却见识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教学,甚至颠覆了他们所学。
金漓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那一天,那天她是最后一个去听的。
去到之时,看到秦耘后她还诧异了一下。
在秦耘来之前,书院早已传的沸沸扬扬,起先她并未关注,不过后面身边夫子们都在讨论,有几个事先见过的更是传的神乎其神,便连她的学生们也一直在说。
说岑夫子不知从哪寻了个少年郎来做他们的夫子,听闻那夫子比他们还小上三两岁,不单学识渊博,而且阅历丰富,更会多国语言,连九国中最难学的姜国语言他都会,更重要的是还有着一张神颜。
金漓还记得秦耘第一次来的那天。
他们初次见面,并不是在学堂,而是在书院门口。
那一日,她下了马车,便看到一个年轻的少年牵着个三四岁大的孩子站在书院门口。
书院里的学子,大多都会有仆人小厮或丫头婆子伺候,在自家公子、小姐进书院后还会在边上逗留些许时间,和与自家公子、小姐相熟的那家的仆人小厮或丫头婆子相互交流。
她还以为是书院哪个学子的下人,她下马车后直到书院门口,见秦耘二人都只是默默地站在那里。
两个人都不动如松,犹如根植在旁的两棵笔直的树。
书院每进去一个学生都会回头再看他们几眼,直到转弯处看不到时才不得不转回头。
秦耘与秦献二人虽都只穿着一身粗布麻衣,可偏偏配着两张精妙绝伦的脸,站在门口,与这来来往往穿着华服的学子们,着实有点格格不入。
学子们都在猜想到底是哪家的小厮?长得这么好看,还有看那小孩,粉嫩粉嫩的,不会连家生的小小子也长得这般粉雕玉琢吧?
金漓快到二人跟前时,看到眼前的少年,有那么一瞬错眼,一时失神,看着和自己逝去的夫君有两分相似的模样,她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只见他面如冠玉,唇若涂脂,鼻挺如峰,眼如丹凤,双睛似皎月辉星。
穿着一身湛蓝色长衫,外披同色长袍,一条浅蓝色的布腰带系在身前,显得腰身更细了三分,头上同样简单地用了一条浅蓝色的发带。
虽然身着粗布麻衣,却无法掩饰住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光芒,反差过于强烈,确实很难让人挪开眼。
再看他身边的小孩,面若桃花,粉嫩娇艳,唇若樱瓣,剑眉星目,一双大大的眼睛显得特别的灵动有神,站在近七尺半高的少年旁边,被映衬地更加娇小可人。
“二位可是来书院寻人?”
她难得的上前询问,按她的性子,她是不可能多管闲事的。
一阵轻风夹带着一丝清香飘来,不知为何,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原本踏进书院门槛的一只脚又抽了回来,转身看着两人问道。
秦耘看向金漓,见她虽是姑娘装扮,可当目光落在她的腰间,不禁轻拧了下眉,接着客气地回道:“多谢夫子关心,晚生秦耘,携子来此寻岑夫子办理入学事宜,已经与夫子事先约好了。”
“办理入学?是他吗?”
金漓看向旁边的秦献,见秦献一张白净粉嫩的小脸上,嵌着两只乌黑发亮的大眼睛,转着滴溜溜的两颗幽深的黑眼珠看向她。
“是的,姐姐,今日爹爹带我来书院办入学启蒙。”
说完还对着她行了一礼,金漓一看他这礼行的很是正式,忙转头看向秦耘,秦耘见她看过来,同样对她行了个相同的礼。
看得出来,这礼仪是秦耘所授,只不知道他们又是怎么知道的。
她身着姑娘服饰,便连头饰也是姑娘装扮,只在腰间挂了个翡翠佩饰。
这翡翠佩饰,是她为了纪念亡夫所戴,有别于闺中女子的是,更倾向于男士风格。
大源有俗,家有亡者,未亡人需身上佩戴亡者生前所喜之物三年,纪念安魂。
即便是天天和她见面的那些学生,甚至和她一道前来的另一名同为金姓的女夫子也没发现这佩饰有何不同,不想他们却在初次见面便分辨了出来。
金漓震惊之余,更对他们刮目相看,对着二人行了一礼,对着秦献轻柔地说道:“小学童,你今年多大了,既然是来启蒙的,可有读过什么书?”
“只读了些经史给他听过,尚不识几字。”
秦耘还未等秦献回话,率先答道。
“这么小就听经史了吗?”
“看着就乖巧懂事,正好,我也教授启蒙院的茶礼,便当先见过认下你这个学生。”
“多谢夫子!”
秦献对着金漓深深一拜,行了个叩师礼。
金漓内心很是喜欢秦献,不过面上未显。
“岑夫子平日会晚些来,可能你们要再稍等些时间。”
“无妨!”
金漓见书院来往学子越来越多,落在他们身上的目光也越来越多,她便和秦耘、秦献二人道了别。
那一天后,她基本未再见他,两人本就没有多少交集,她也不是喜欢八卦之人,所以对于秦耘的印记,便还是只停留在那一日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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