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夫君之责
大概一柱香左右,秦耘便听到敲锣声响。
秦耘进去后,云潜已经收拾好自己,并坐在浴桶外边的矮凳上了,看他进来,对着他咧嘴一笑。
烟气散尽,云潜用干爽的布巾将头发上的水擦干,在头顶弄了个丸子头,用发带绑上。
他第一次弄,搞了半天才弄好,还有点松散,不过好在打了个结,才不至于掉下来。
秦耘别开头,视线落在木桶旁边屏风上,见她的衣物就那么随意地搭在屏风上,不经意间看到最上边的紫色肚兜,脸刷地一下又红了一片,忙转过头看向别处。
香已燃尽,地上好几处还拨出来好大一摊水渍,秦耘微皱了下眉,看向云潜,欲言又止。
要是秦献弄湿地面,多半是要受罚了。
突然意识到他对秦献确实过于严苛了,顿时心中愧意升起。
还没想好怎么弥补秦献,这才升起的愧意就被云潜的一句话给摔碎在地上。
“耘耘小夫君……抱抱……”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抱云潜了,可云潜主动讨抱还是让秦耘内心震惊,一时间脸上如被烈火焚烧,耳根处亦如热浪袭卷,瞬间赤红滚烫。
秦耘忙转过头去,走到香炉边,弯下半腰,假装掐灭那忽明忽暗的星火。
云潜发现秦耘的脸皮是真的薄,醒来后统共也就陶侃过三两回,回回都面红耳赤的,可不像那个大镜子,还能把他反调戏一波。
自家夫君,调戏下怎么了?
怎么还害起羞来了?
云潜看着秦耘转回身走过来,在心里嗤嗤笑了几声,还没等秦耘蹲下,便已主动伸出双手。
秦耘避开她那灼人的目光,弯下腰,默默地将她抱起身。
回到会客厅,麻镜看到他们进来,许是已经见怪不怪了,只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又继续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书。
秦耘将云潜放下,转过头和麻镜简单说了两句,便离开了。
出门之时还听到云潜对麻镜小声说道:“我那小夫君之前也那么害羞的吗?”
秦耘没敢停下脚步,不过还是在心里咯噔了一下,又听到麻镜似笑非笑的声音:“你这样,换谁谁不害羞。”
“还能有谁,你不就是半点都不害羞。”
“你以前调戏我还少?”
“啊……有吗?”
“没有吗?要不我帮你回忆回忆……”
“那还是算了!”
“怎么?有了夫君开始守妇道了?在秦耘面前也没见你有多守!”
“那他不是我夫君嘛,我在我夫君面前还拿什么侨,装什么纯真少女?换你我也就过过嘴瘾。”
“少来,以后少扯我,我可不想和你一道落个私通的名声,别看秦耘不说什么,他心里肯定多半不舒服!”
“又没睡你,哪就成私通了?”
“你这话说的,一女孩子家家也不注意名节!”
“名节什么的能当饭吃?”
“呃……”
……
已近亥时,秦耘回房后,见秦献还在抄写,便走到他身旁坐下,拿起抄写好的纸细数了下。
不错,已经抄了九张了。
再细细检查了一番,每一遍都没有错漏,且每个字都写都很工整。
看得出来抄写的时候很淡定,不曾急心功利,没有急于求成。
只有其中一个字不知何故,不够连顺,看得出来,期间有停顿。
最后一个字落笔完成,秦献拿起纸用力吹了吹纸面,待干爽了些才交给秦耘。
秦耘检查了一番,满意地放了下来,摸着他的头道:“好了,去房里拿衣物随我一道去浴房。”
秦献默默地进房拿了换洗的衣物,一手勾住秦耘的右手,秦耘轻握住,便牵着他去了浴房。
进了浴房,秦耘松了手,秦献自顾自走到小板凳边上坐下。
秦耘走到木桶边,半蹲下身,将浴桶外边的木塞拔掉,将水放空,再塞回去。
站起身时正好看到云潜的衣物,转头看了眼秦献,见他正对着门看着门外的夜空,忙一手扒拉进怀里,接着顺手提了木桶急匆匆地出了门。
秦献眼尖,在他出门的时候还是看到了云潜的外衫,秦耘走的急,他便低头四下看了几下,看到地上几处的水渍,嘴角慢慢上扬。
秦耘将云潜的衣物放到另一个桶里,从锅里把热水一勺勺倒进木桶,再提过来浴房倒进去浴桶里面。
秦献身小,只提了一桶热水和半桶过的凉水就够了,秦耘将水弄好后,点了柱香便出了门。
回房里收拾了一番,将被子刚刚铺好,便隐约听到一声低沉的锣声。
刚刚好半柱香,秦耘过来浴房后,秦献已经穿好衣服,手里拿着换下来的衣物,站在浴桶边等着他,见他进来,忙指着地上的水啧说道:“爹爹明鉴,地上的水并非孩儿所泼。”
秦耘一眼就看出了秦献的心思,自己一手带大的,他有几个心眼他还不清楚,便笑了一声,道:“嗯,爹爹知道那是你娘亲所为,放心!不会赖你头上,也不会罚你,你娘今日大病未愈,也算是初犯,爹爹不曾说她,但你又不曾生病,可莫要想着可以为所欲为。”
“是!爹爹……孩儿不敢!”
秦献原本想趁着这次和秦耘谈判一番,他方才泡在浴桶里已经想好说辞,可不想都还没说出口,却被秦耘三言两语堵住了嘴,眼见被秦耘戳穿,便不敢再造次。
秦献把换洗好的衣物递给秦耘,随后主动勾住秦耘的手,跟着秦耘走出了门,看向云潜所在的那屋,见屋里还亮着灯,窗灵处映着云潜和麻镜的身影。
秦献抬起头,见秦耘也正看向那边,便小声说道:“爹爹方才是抱娘亲过来的吗?”
秦耘低头看着他,眼神犀利,冷声说道:“你看见了?所以那个粟字就是那会停笔的?”
秦献舔了舔唇,声音比方才还低了些:“孩儿不巧刚好看见,就站起来多看了两眼,爹爹说过,智者无为,动眼瞑目,以顾其心;闭静息身,以养其神,孩儿只是……”
秦献停了下来,想分辩两句,可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低。
秦耘见他如此,原本想说教两句,可转念一想,他毕竟还是个孩童,孩子心性,也非一朝一夕而成,秦献与书院的许多学子相比,定性已然好过太多,自己终究还是对他太过严苛。
思及此,便只是浅言说道:“嗯!你娘亲身体不适,还不便行走,爹爹也只是在行夫君之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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