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送命题


云声跟时恪朋友多年,就不知道他还有助人为乐做好事的时候。

  他不坑人就不错了。

  本来想问问他做了什么好事,一扭头就看见他浪笑。

  云声纳闷:“你浪笑啥呢?”

  时恪现在心情好,愿意搭理他,语调轻快道:“你不懂。”

  云声:“……”

  什么他就不懂了?

  他什么都不说,他能懂个屁。

  云声嗤了声,“要不你给我解释解释什么叫助人为乐,给我涨涨知识?”

  时恪嫌弃的瞥他一眼:“助人为乐都不懂,你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

  云声骂了句脏的:“凸(艹皿艹  )。”

  他俩从小一起长大,从幼儿园就一个班。

  他语文是不是体育老师教的,他不知道?

  这狗东西,是真狗啊!

  云声气笑,“有的人长嘴用来吃饭,有的人长嘴用来喘气,还有种长嘴的人最与众不同。”

  时恪轻挑眉梢:“怎么个与众不同法?”

  云声指着他说:“最与众不同的就是像你这样欠抽的。”

  时恪戏谑:“给你抽,你敢吗?”

  云声骂骂咧咧:“我算看出来了,你就是窝里横。”

  时恪淡笑,不置可否。

  云声:“你有本事跟陆岁岁也阴阳怪气,我敬你是条汉子。”

  时恪:“不用你敬,我也是汉子。”

  云声:“……”

  行,兄弟间的友谊巨轮说沉就沉。

  时恪微微侧身向外,单手支着头,看向另一条过道。

  李先生是个识时务的。

  他还记着时恪警告他的话,所以在看见空姐准备发放餐食时,就挪到了另一边的空位上。

  现在被乘务长和责任空姐围着嘘寒问暖,李先生心虚的不行,但他只能硬着头皮接受。

  短短几句对话的时间,因为心虚变得格外漫长煎熬。

  确定他真的没什么事后,田楚君才带着人离开。紧随着她们离开的,还有过道那头的视线。

  李先生松了一口气。

  时恪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嗤笑。

  就在这么点胆子,还敢耍流氓?

  真是钱壮怂人胆啊!

  陆岁岁回服务间没一会就端了一杯水出来给时恪。

  时恪受宠若惊,“给我的?”

  陆岁岁离时恪特别近,“喝光,然后来洗手间找我。”

  时恪眼眉一挑:“洗手间?这么刺激?”

  还是在万米高空的飞机上!

  想想就血脉喷张!

  陆岁岁在心里默背了十次空乘服务守则,才忍住没把巴掌贴他脸上。

  连隔壁的云声都被时恪骚断了腿,恨不得当场原地消失。

  现在正是飞机上的用餐时间,用洗手间的人不多。

  陆岁岁进了洗手间,并将洗手间状态灯调整为正在打扫后,就等时恪过来。

  难得能跟陆岁岁单独相处,不用想一些乱七八糟的理由掩人耳目,陆岁岁刚进洗手间,时恪就站在了洗手间门外。

  确定不会再有人来敲门后,时恪才在洗手间门上敲了两下。

  陆岁岁拉开门,侧身站在狭窄的洗手间里,给时恪让出位置。

  可再让,洗手间的空间有限。

  时恪一进来,就显得原本就不大的空间加逼仄。

  两人几乎脸贴脸,呼吸交缠。

  “你还挺有礼貌。”陆岁岁这话说的有点阴阳怪气的。

  时恪假装听不懂她话里有话,搂住她的腰,将人往怀里带。

  不等陆岁岁开口,时恪主动认错:“我刚刚不是故意使唤你折腾你,我是太想见你了,所以才想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借口。”

  他靠的特别近,又低着头,唇瓣都快贴在她耳尖上。

  灼热的呼吸落在皮肤上,烫的她耳尖泛起绯色。

  陆岁岁呼吸一窒,但她这会可没心思跟他玩暧昧互撩。

  她反手到身后扣住他不老实的爪子,“拿来。”

  时恪装傻:“什么?”

  陆岁岁:“手。”

  时恪原本在她腰间摩挲的手掌顺势将陆岁岁的小手包裹住,“给你。”

  陆岁岁硬把他的手从腰上拽到前面,拇指按了按他袖口还有些潮湿的地方。

  时恪紧握着她的手,第一次懊恼自己为什么这么听她的话。

  她让他来洗手间找她,他就来了。

  他应该拒绝的。

  虽然刚刚很期待她的第一次主动,但真到了这一刻,他想逃避。

  他不想让陆岁岁知道他最不堪的黑暗面。

  “你打他了?”陆岁岁才不管他是想逃避还是心虚的想要掩饰,将他的手背翻上来朝她,拇指按在他骨节的划痕上,“这里,受伤了。”

  时恪喉结滚动,薄唇挑开:“我现在是不是应该说实话?”

  陆岁岁拉着他的手到水龙头底下冲了冲,淡声道:“你可以选择说假话。”

  时恪双手从她腰侧穿过,以背后抱的姿势站在她身后。

  听了她这话,心跳慢了半拍。

  这明显是道送命题。

  她明显是在警告他,有些假话可不兴说。

  虽说他半哄半骗的诱着她跟他注册结婚,但她还没对他产生感情。

  没有感情基础的婚姻是脆弱的。

  他可不想刚结婚还没到四十八小时,就变成离异。

  时恪吸气,“谁让他不尊重你,欠揍。”

  她的身材好不好,他最有发言权。

  明明该凹的地方凹,该凸的地方突,该有肉的地方有肉,手感好得不得了。

  陆岁岁抽了张纸,把他手上的水擦干净,从兜里拿出消毒棉签,小心的擦拭过他骨节上的小口子。

  时恪见她不说话,屈指勾了勾她的手,调侃:“你再晚一会叫我过来,这伤口就愈合了。”

  “时恪。”陆岁岁把用过的棉签扔进垃圾桶里,又从兜里拿出一枚创可贴,贴在他骨节处。

  “从决定干这行那天起,我就知道我会遇见形形色色的人,也会受一些本不该我承受的委屈。但我喜欢我的工作。

  “虽然我现在穿着的这身衣服,就像是一道封印,限制了我的行为,让我有很多话不能说,很多事不能做。”

  陆岁岁抬头看他,“但你要知道,我是陆岁岁,我从不会让自己吃亏。”

  时恪薄唇勾笑:“嗯,我知道。”

  可他就是受不了一个老男人言语轻浮的当众议论她。

  要是下次再让他遇到,他还是会动手。

  “所以,你安分一点,因为那种人受伤不值当。”陆岁岁按了按创可贴翘起来的边缘,抿了抿唇,道:“别让我担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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