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话 深入（求推荐票大佬们！）

“而那些所谓的‘壑底之人’，却能在更深处活动，连螳螂帝国都无法触及他们的老巢。”艾儿总结道。

  “……是的。”克丽斯塔回答。

  “我们也是从壑底之人的尸体和物品上，获得了部分技术，才能抵达那个深度。但成功猎杀到的壑底之人十分有限，我们的收获也残缺不全，无法支持我们进一步深入。”元老们说。

  “唔……气压……高温……和毒气……所以，阻止深入的根源……是在那种令人发狂的环境魔力上？”艾儿把手支在下巴上，盯着地图，慢慢说道。

  “是的。”

  “没错。”

  克丽斯塔和众元老一同回答。

  核心在于解决环境魔力的阻碍。过去的探险者中，应该也不乏上级甚至巅峰级，但都没有取得什么像样的进展。自己难道就能迅速解决么？艾儿继续盯着地图思考着。

  至于壑底之人的力量层次……从螳螂人的描述来看，以上级居多，也许有巅峰级，但肯定没有能达到我目前水平的家伙，而且数量有限，哪怕自己仅靠四人前往，危险应该也不大。

  人类可不像螳螂人那样，从一出生就具备强大的魔力天赋。每一个人类强者，都得从学徒级练起。虽然能达到远高于螳螂人勇士的层次，但数量却要稀少得多。

  艾儿抬起头：“我得先看看贵帝国采用的技术，还得亲眼见识过下方的魔力才行。”

  “如你所愿，人类朋友。”

  第二天，元老会唤来勇士和学者，为艾儿展示了他们目前用于深入巨壑的抗魔技术。他们将从“壑底之人”处抄来的符文阵列，铭刻在特制的盔甲和衣物上，制成附魔装备。

  勇士和学者们还护送艾儿一行人向下，潜入无光带，查看巨壑下方的环境魔力。

  “怎么样？”从无光带返回后，等在圣心城的元老会迫不及待地询问艾儿。

  艾儿神态自若：“没问题，我已经有思路了。”

  作为一位专门研究过黑暗法术的巅峰级学者，艾儿一眼就能确认，下方的环境魔力，的确就是黑暗魔力！

  至于螳螂人运用的深潜法阵，也包含了不少用于隔绝和化解黑暗魔力的技术。技术水平甚至在艾儿之上。

  那些居住在深处的人类，毫无疑问拥有极其高明的黑暗法术知识！

  下面一定有一个研究黑暗魔法的隐秘组织的据点，说不定是总部。现在的问题，仅仅是如何到达那里。

  螳螂人窃得的法阵不够完整，靠螳螂人自己修补后，效果也打了折扣。单靠这样的法阵，25公里已经是极限。

  不过没关系，虹风国王比他们懂得更多。

  艾儿根据自身的学识，重新修订了螳螂人的法阵，然后召唤出实体化的魔力——噬光之暗，做成薄薄的形状，将改进后的深潜法阵铭刻在了这层黑色的薄纱上。

  这个法术差点引起了螳螂人的恐慌。元老们又是一阵叽叽喳喳的交谈和争吵，好不容易镇定下来以后，勇敢的卡尔普尔尼乌斯告诉艾儿，在“壑底之人”身上，经常可以见到这样稀薄而实质的黑色魔力！

  这让艾儿更加确信，自己使用的方法是正确的。

  为了节约魔力，应付可能的战斗或其他紧急情况，艾儿将这种黑色外衣设定为可以开关的模式。另外制作出一个数米直径的黑球，作为黑衣之外的另一层防护。

  这是从白旦提供的“潜水艇”、“太空舱”等地球科技上取得的灵感。白旦告诉艾儿，地球科技总是会有多层保险，艾儿对这种做法深以为然。

  “……我们四人一同乘坐这个深潜球，它会带我们深入下方的魔力之中，并提供更为强大的防护能力。……不过，它还不算完成，还需要克丽斯塔你的技术。”艾儿向众人简单解说着。

  “嗯？在！陛下！您需要我做什么！”克丽斯塔正盯着艾儿的“深潜球”发着呆，经埃贝尔提醒，才注意到国王提到了自己。

  “下方无光区的照明还需要你来提供。另外，构成球体的这一层黑暗魔力，会中和光芒，让我们无法看见外面的景象。你的法术，能否在深潜球上制作出潜望窗口？我的意思是，在外表面接收光芒，再在内表面将景象重新投射出来。”

  “类似于景象复制？没问题！”克丽斯塔十分兴奋地一挥手，打了个响指，苹果肌笑得圆圆的。见识到艾儿的技术后，作为游荡学者的她，对这趟探索已经愈发期待起来。

  众人花了一个上午和中午的时间做完上面的一切，准备好了“深潜黑衣”与“深潜球”，虽然还很简陋，但也足以应付简单的探索了。众人赶在天冰黯淡下去以前，来到了螳螂人指示的区域：圣心城南面不远处的一条支壑内。

  30年前，“壑底之人”最后活动过的区域，就是这一带。

  元老会迅速清空了重新来到此处生活的居民们，以避免可能发生的冲突和死伤。不得不说，这些虫人在执行命令上异常高效。

  在一众螳螂人的注视下，艾儿四人进入到直径数米的黑色“深潜球”中，沿着山壁，向深不见底的巨壑中快速坠去。

  随着高度的下降，沿途的景色快速变换着，植被的形状从丰茂变得扭曲，上方的植被还有着典型的枝叶结构，越往下越发千奇百怪。有的像是墨绿色的珊瑚，有的像是伸展的黑色头发，有的像是蘑菇，边缘却有着微微颤动的尖牙，有的则像是以叶为羽的雄鹰翅膀，正在渐暗的天色下慢慢缩回山壁。

  深潜球很快越过了弱光带与微光带，进入了12公里以下的无光带。

  光影法师克丽斯塔发挥了她的长项，将深潜球前方的山壁照得雪亮。反射的光芒在黑球之外就被克丽斯塔的法术拦截，穿过黑球后，再在内表面上重新投射出影像，就像是窗口一般。

  克丽斯塔在黑球内构建出两圈环状窗口，可以360度查看胸部以上及腿部以下的外界情况。再用一些小窗口弥补环窗上下的盲区。

  无光区的山壁上布满了各种各样的真菌，偶尔还有一些形状狰狞的奇怪生物，一见到光芒，就立刻逃窜到阴影中。让人不寒而栗。

  就连艾儿自己，也颇有些紧张。莱昂和白旦更是紧张地说不出话。反倒是埃贝尔，虽然也是第一次来，却满不在乎地东看西看，反复试图和克丽斯塔搭腔，让人怀疑这个愣小子的神经到底是什么组成的。

  ｛你有没有觉得……克丽斯塔对那小子的态度……似乎比前两天软化了一些？｝在这样漆黑的环境中，艾儿也倍感压抑，不由得想找人说说话。

  当然不能和下属们说，要是被下属们发现国王陛下声音发颤，可是会打击整个队伍的士气的！

  ｛是……是吗？｝白旦瞪着眼睛，提心吊胆地审视着四周那无尽的黑暗。

  怎么这家伙比我还怕黑的样子……艾儿一边想着，一边继续说：｛不知道那小子昨天到底做什么……｝

  ｛也许只是共同战斗过的战友情？在我们的世界，有一句话叫做“不打不相识”……共同战斗还是很容易拉近距离的。还有俗话这么说：一起打过架，一起那过啥，我们就算是兄弟了……｝白旦努力回答着，但声音比艾儿抖得更厉害，艾儿觉得自己都快被他传染了。

  ｛我们也有类似的说法，只不过没你说的那么粗俗……｝艾儿随口答道。毕竟在艾儿的世界，有资格“打架”的，可都是不得了的大人物。大人物的语言，总是要文雅一些的。

  艾儿小心翼翼地看着周围的黑暗。克丽斯塔牌探照灯照不到的地方，真菌和动物正发出点点幽光，五颜六色的，像是黑夜中的鬼火，或者什么鬼怪的眼睛。

  而后方的巨壑中，则是一片空无一物的黑暗，分辨不出任何事物的，平滑的黑暗，让人连远近感、甚至实感都彻底丧失。

  ｛这些黑暗……不知为什么……让我有一种时曾相识的感觉……这种无尽的、深邃的、空旷的黑暗……我似乎在哪儿看到过……｝艾儿再次开口道。

  ｛不……不要怕！不就是黑了一点嘛！没什么可怕的！我……我会保护好你的！｝白旦的牙齿都已经开始打架了。

  保护我？你用的还不是老娘我的法术、我的魔力？艾儿在心里骂道。

  不过这个异界肥宅明明怕得不行却还要死撑的夸张模样，和周围压抑的气氛形成了戏谑的对比，成功地把艾儿给逗乐了。这一乐，似乎心里也就没那么紧张了。

  很快，山壁上已经连真菌也见不到了。只剩下上方滑落的腐水，在崎岖的山石上，留下了斑驳错乱的黑色污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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