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除夕
很快一九九六年的除夕就到了。部队里没有放假,该训练的训练,该学习的学习,一如往常没有任何变化。是啊,军队里越是节假日的时候越要保持紧张作风,敌人可不会因为你过节而停止进攻。保持警惕,时刻准备着不仅仅是一句口号,更要落实到平时的生活和工作中去。这是今年春节期间新兵连的作休执勤安排表,大家都来看看,班长把一张表格用大头钉固定在墙上。
除夕当天所有新兵聚餐后去活动室观看春晚,干部全体站岗,把哨兵换下来过节,这是部队的老传统,官兵一致。班长说。
时间很快到了除夕那天早上,一班正在打扫卫生整理内务过年,一个门岗哨兵报告进来:被告一班长,门口有人找你们班的朱昊。班长抬头问谁啊?
不知道,就说是他的亲戚,在福州顺道来看看他。
啪,正在这时门又被推开了,排长走了进来:朱昊你出来一下。
是!
走到门口,排长看看身边没人,压低了声音说:你小子是不是忘了我说过的话了?你是多久没有去看过林老师一家了?
排长,我们新兵不能请假出去的啊,我有什么办法?
朱昊一脸委屈。
不能出去还不会写信?不会打电话?我看你就是没心没肺,哼!真想一脚踢死你!速度滚回去换一套新的军装,去医务室找卫生员处理一下脸伤口,到大门口,他们在等你,熄灯前回来,记得是晚上十点之前,外出假我帮你请好了,要是晚回来一分钟,明天大年初一早上十公里全副武装。哼!
明白了,谢谢师兄,哦不,谢谢排长!迅速换好衣服,洗了脸和头发。去卫生队处理了一下伤口,对着镜子照照没有破绽,一溜烟跑到了大门口,寒风中两个穿着风衣的老人站在门岗前,跟哨兵说着什么,急忙走过去:叔叔,阿姨,你们怎么来了?,出了什么事吗?羚姐呢?阿姨说:今天不是过年了嘛,我们怕你一个人在部队里过年不习惯想家,我们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以来接你回过年吃年夜饭。
不过我只有几个小时的假啊,熄灯前前要归队的。
那也行那也行,能回家就好,走吧,羚儿把年夜饭准备的应该也差不多了吧,我们回去就可以吃啦。
朱昊上前亲热的牵着他们的手,一路聊着聊着回到了家,ui打开门,一股空调的暧气扑面而来,进屋后满是菜香。
客厅里已经摆上了大圆桌,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碟子盘子,各种各样令人食指大动的菜肴,很多菜朱昊都没有见过甚至听说过的美食,此情此景让他给不禁想起了家乡的母亲,每年除夕都是提早好几天开始忙活,用她的话说就是一年忙活到头就是为了这一顿饭,每年除夕都是二十八个菜,凉菜热菜火锅满满一大桌子,看着父子三人加外婆大快朵颐吃的那么满足,母亲也是一脸的欣慰。一想至此,朱昊心中不免一阵黯然,自己不在家也不知道爸妈弟弟和外婆过年是怎么样的一番情景?会不会想自己了而掉眼泪?
厨房的门打开了,一件红色高领打底羊毛衫的羚姐端着热腾腾的菜走了出来:呀!伊弟回来了啊。快坐下陪爸喝几杯,还有几个菜马上就好,突然羚姐的房间打开了门,一个长得很像羚觉的年轻女孩走了出来,最少一米七的身高,修长苗条的身菜,上身外套白色羽绒衣,下穿紧身蓝色牛仔裤,头戴粉红色毛绒帽子,帽子上两个可爱的毛绒球一晃一晃的摆动着。
大大方方地坐在朱昊对面的位置睁着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他看:你好,你就是朱昊啊?我听我爸妈和姐姐天天说起你,我叫林燕,是妹妹,哎!我们谁大一点啊?我该叫你哥哥还是弟弟呀?
叔叔把筷子拍在桌子上:没规矩,叫哥哥!
好嘛,猪…哥…哥,把压岁钱拿来。嘻嘻!
朱昊有点儿头大,什么时候又整出来一个古灵精怪的妹妹来了。
燕儿!别胡闹!你哥哥是个军人,每个月就几十块钱了补贴金,哪有什么压岁钱给你这个疯丫头?
压岁钱有的有的,朱昊赶紧掏出一个红包,红包是部队领导发的春节慰问金,十五块钱,他取出钱。再装了一百块钱进去,本来是准备写信回家把红包塞进信封里一起寄回去给爸妈的。现在正好派上用场了,至于钱嘛,上次叔叔阿姨塞进自己口袋里面了一万块钱一直没动过。
小燕接过红包打开一看是百元大钞。高兴的扑上来抱住朱昊猛的亲了一口,朱昊入伍以后连女人都没见过几个,部队里连猪都是公的。母的都没有一只,现在竟然被一个妙龄女子强吻了,心中不免有些澎湃,为掩饰尴尬只好不动声色的推开她,咳嗽一声,哇!这是什么呀?这个螃蟹好大,脸盆一样。
一副乡巴佬模样,正好羚姐端着火锅走出来了。见此情景一声大喝:燕儿你干什么呢?快下来,坐好,开饭啦!朱昊难得从军中回来吃一顿年夜饭,马上就要回部队啦,赶时间,别闹腾了!
看不出羚姐发起火来还真有一副大姐风范。燕子马上乖乖的坐好恢复淑女形象,老爷子看着其乐融融的场景笑得很开心:张老师把我被你缴获的二十年茅台拿出来,今天过年一家人团圆,开心,老夫要跟朱昊好好喝几杯以慰生平第一乐事。
朱昊连忙摇头:不行啊,我今天能出来huojiae吃饭就不错了,不能太过分了,让领导面上太过不去,茅台这烈性白酒我还真吃不消,要是等下醉醺醺浑身酒味回部队,真的会被会被关禁闭,然后送上军事法庭的。
纪律条令朱昊背的很熟。
老爷子面露不悦之色,聪慧的羚姐连忙说:我去买几箱百威啤酒,伊弟陪爸爸喝点啤酒就应该没事吧?啤酒可以可以啊,酒劲不大,也有酒味、又有酒的气氛,朱昊以前很少喝白酒,更别提茅台这种高度烈酒了,听说有啤酒喝,正求之不得,但是喝了酒回去会有什么后果,心中也是惧怕不安的。老爷子仿佛看出了朱昊的害怕,站起身来说:羚儿你去弄点啤酒来,要快,我打个电话。燕子聪明,站起来说我去买,姐姐陪着猪哥…哥吃饭聊天,琳姐不置可否的看了妹妹一眼,两片红云浮上脸颊,轻轻摘下眼镜假装擦拭镜片,淡淡的说:去吧,路上小心点,快去快回
外面已经响起了烟花爆竹的震耳欲聋声,浓重的火药味也透过门窗钻进来,依然也掩盖不了浓郁的菜肴香味,朱昊夹起一只椒盐皮皮虾,笨手笨脚的剥壳取肉,毕竟是内陆地区出来的山里娃,吃海鲜的机会不多,动作没有海边城市的人那么熟练,弄了半天虾肉没搞出来,嘴唇和舌头手指头倒是被虾壳上的尖锐倒刺被扎了好几道口子流出了鲜血。羚姐见状赶紧去拿了创口贴过来,抓起朱昊的手,把流血的手指含进口中帮忙止血,朱昊只感觉一个暖暖、软软,湿湿的小嘴包围着自己的手指,一种从未有过的触电感充斥着全身,不好意思的想抽回手,却被她紧紧的抓住,扭头看了看叔叔阿姨,他们竟然很默契的转头看窗外的景色了。朱昊只能轻轻的对羚姐说:姐,放开我,我去自来水冲洗一下就好了,这点血小意思,你这还小意思?什么才叫大意思啊?林姐一脸的关切,朱昊淡淡笑笑,我们训练中受了这么点的小伤口都不敢停下来看一眼,更别提什么止血包扎什么的了,革命军人没有那么娇贵。可是你是人啊,也会疼的,更何况你是我的…嗯…伊弟啊,我看了心疼。此时气氛有点不对劲,门突然被人撞开了,燕子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手里提着两箱子百威罐装啤酒:累死我啦,我那么远跑去买酒,你们不帮我就算了,还在这里卿卿我我的刺激我!羚姐大窘:死丫头再胡说我撕你的嘴,两个姐妹打闹着,朱昊无聊的吃着菜,羚姐夹住一只最大的皮皮虾,在朱昊眼前一晃:我剥给你吃,你看好,然后用一根筷子捅进虾的尾部从头部出来,轻轻一扯一别,虾肉和虾壳就神奇的分离出来了,整只一大块虾肉就出现在她手上,她把虾肉往朱昊嘴里喂:吃吧,等下以后教你怎么剥这个虾,你以后就不会弄的这么狼狈啦。朱昊一口叼住她递过来的虾肉,大口的咀嚼着,又香又嫩又多汁,鼻子离她的手很近,很自然的嗅到了她手上好闻的护手霜味道,感觉自己酒还没喝就快醉了。老爷子总算是出来了,对着朱昊说:你慢慢吃,喝点啤酒没事,不要醉了就行,等下我们大家一起送你回去,我打电话跟你们大队长说好了,你就放心吧。两位乖女儿还不倒酒?
朱昊大喜过望、今天真的可以过酒瘾啦,连忙抓住正在倒酒的羚姐的手,不敢当不敢当,我自己来,你帮叔叔倒就可以啦。
羚姐小脸一红,本来就白皙的皮肤更是吹弹可破一般娇嫩,却也没有把手抽回去,就任凭朱昊这样抓着。
腾出另一只手用筷子夹起一块熟牛肉,尝尝我做的酱牛肉,味道怎么样?特意给你做的,牛肉高蛋白低脂肪最适合你这样每天大运动量的军人哦。喜欢吃的话冰箱里还有一大块,等下包好给你带回部队平时没事当零食吃怎么样?好啊好啊,谢谢羚姐。
卤牛肉的味道真的不错,下酒的绝配,以前朱昊最爱吃着卤牛肉喝啤酒,就是牛肉太贵了,一张老人头钞票才能买到一斤熟的卤牛肉。朱昊平时没什么钱也就很少买来吃。不过羚姐的手艺还真不错,不比那些熟食店、大酒店厨师做的味道差多少。
打开一罐百威啤酒,贪婪的嗅着熟悉的麦芽香味,雪白的泡沫顺着瓶口缓缓涌出,正想倒进杯子里,一只清瘦的小手伸过来拿走了酒瓶,是羚姐,她用斯斯文文又不容置疑的语气说:我来倒酒吧,你只管坐着吃菜。
很快姐妹俩分工合作给桌上的每一个人面前的杯子里都倒满了酒
朱昊不等其他人开动,也顾不得礼貌了。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杯中的啤酒,冰凉的液体顺着食道流入胃中,微苦的焦味流淌于唇齿之间,一股气体充盈着整个胃,酒精入体后晕乎乎的快感涌上头,忍不住打了一个久违的饱嗝,长长的舒了口气:感叹道:美酒入喉,美人在席,长者康宁,共度佳节,快哉快哉!
羚姐和燕子嫩脸一红:还没喝就醉了?我们可不是什么美人呢!阿姨赶紧端起酒杯打圆场:今天过节,祝大家新年快乐,旧的一年所有的不好都远去,展望新的一年顺顺利利,大吉大利,祝朱昊在部队里平平安安进步发展,你们两个丫头早点寻个好人家嫁出去,免得天天在家气我!
燕子嘟起嘴不肯了:姐姐,妈妈嫌弃我们烦了,我才不嫁人呢,我在家陪爸妈一辈子,哦,是不是啊?姐。
羚姐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笑笑不说话,红红的脸庞一直瞟着父母和朱昊。回房取来一支红酒打开给自己倒了一杯,
朱昊转头从侧面看着她优雅的捏着红酒杯,红色的酒液从杯中缓缓流入她粉嫩的嘴唇,仿佛一幅精美的静物油画,不禁地痴了,阿姨一脸慈爱的看着他们,也不说话,就跟叔叔相视一笑,心照不宣的模样。
朱昊喝的兴起,索性直接拿着易拉罐酒瓶,也不倒酒了,猛灌下一大口,朗声吟道: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 ,朝如青丝暮成雪,烹羊宰牛且为乐, 会须一饮三百杯,来,干爹、干妈,羚姐,燕子,干了这一杯酒。祝干爹干妈身体健康福如东海,心之所置,皆能如愿。祝羚姐青春美丽常驻,时光不负,祝燕子好好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快乐成长,早日觅得貌似潘安,才如司马,家财万贯之如意郎君。
姐夫,你说什么呢?人家还是第小姑娘好不?羞死了!
燕子此言一出出顿觉失言,连忙捂住自己的嘴抬头看众人的反应,只听见噼里啪啦的响声地上上掉落了好几双筷子。
羚姐红着脸硬着头皮站起来:我去上个洗手间,你们继续。还不忘瞪了一眼妹妹,风姿绰约的跑了。
老爷子和阿姨一笑得合不拢嘴:你刚才叫我们什么?你家里人同意了?
我妈说儿大不由娘,既然林老师一家那么喜欢你,你一个人在外,如今有人照顾你,有事能有个照应,那是最好不过的了,你既然认下了干亲,就要一诺千金,要好好的尊敬孝顺人家,就当是自己的父母一样。
贤母出麒儿啊,你母亲真是知大礼,晓大义,把你家地址和电话给我,我们有空和他们联系联系。
好的,干爹。
羚姐回桌了,很自然的挨着朱昊坐下,媚眼如丝的看着身边的这个小男人,刚才的一番话她在洗手间应该听到了吧。她把一只饭碗那么大的螃蟹小小心心的全部都剥出肉来,轻柔地塞进朱昊的嘴里,多吃点菜,少喝酒。几筷子下来朱昊面前的碟子里好吃的菜堆的小山一样高了。
朱昊不能辜负姐姐的好意,只能大口大口的狼吞虎咽着,还不停的夸赞好吃好吃啊,比起我们部队里那些炊事班的糙老爷们做的猪饲料简直是天上人间不可同日而语啊!
羚姐一脸的喜悦之色:你要是喜欢吃,我以后天天做给你吃。
朱昊老脸一红:姐啊,前几日我在图书馆里看到一本《楚辞》里面有一首(越人歌)不知道你听过没?
什么诗歌啊?越人歌?我没读过啊,快说来听听,羚姐摇晃着朱昊的手臂,一一副小女儿家的模样。老爷子饱读诗书自然知道的,微微一笑,仰头一口吞下了一小杯茅台酒,与阿姨对视一眼,两个人都不说话,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朱昊大口喝下啤酒,缓缓调整好自己的呼吸心跳,稳定了一下情绪后吐出一句:山有木兮木有枝……
心悦君兮君不知!阿姨看朱昊老半天没有下文,就忍不住开口接了下一句诗。
哎!张老师你干什么啊?孩子们的事情让他们自己说话啊,你横插一竿子算什么啊?
老爷子不乐意了:朱昊你自己说,你想对你羚姐说什么话?大胆说,我们给你撑腰!
干爹,我自小崇拜辛弃疾,梦想能成他一样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斩敌将的英雄好汉。
羚姐不乐意了:唉哟你快说嘛,吞吞吐吐顾左而言右的干什么呢!
朱昊继续往下说:我曾经最喜欢他的词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可是如今却更喜欢那一句,看着羚姐的眼睛念出了: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羚姐。
老爷子和阿姨哈哈大笑,又举起酒杯招呼大家吃菜喝酒,老爷子对阿姨使了个眼色,阿姨回房拿出来两样东西,一样是一张绿色 的农业银行卡,
九六年之前还没有银行卡,大家用的都是存折之类的。朱昊从来没有用过这东西,不知道里面有什么、就收下了,阿姨说:我们知道你在部队里不能随便出去,也没有什么用钱的地方,今天过年的压岁钱包现金红包给你对你来说没什么用,就办了一张银行储蓄卡,里面存了一些钱,你要用钱的时候去卡上写的的银行,带上卡问工作人员怎么操作,他们会教你的,密码是你的生日,别忘了哦。这个是羚儿小时候戴过的长命富贵玉锁,今天都给你了,
朱昊自然知道这其中的蕴意,心知还不到时候,连忙推辞,
羚姐发话了,刚刚还柔情似水的小女人状突然变得冷若冰霜:莫非你看不上?
不是不是,朱昊连忙摆手解释:只是我一个新兵,哪当的起如此人间稀世珍宝?是日我不配拥有。
羚姐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一点。拿过玉锁:我给你戴上,随即解开朱昊的衬衫衣领把玉锁紧紧套在他的脖子上。
两个人第一次如此近距离亲密接触,心儿都是不由自主地怦怦跳,
感受着女人的吐气如兰,细微的颤抖,朱昊不由得恍惚起来
遥远未知的未来,家乡的小小城市,普普通通的家庭,何以安放这朵高贵的玫瑰花?
不行,我给不了羚姐幸福的未来就不能接受这一切,不能拖累了她。她这么美好的人儿啊,就应该生活在大城市的高楼大厦中,坐在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不紧不慢的工作,闲暇时间穿着名牌职业装高跟鞋在富丽堂皇的高级餐厅里喝着咖啡悠闲地听音乐,她的生活应该充满诗意和浪漫。而不是穿着居家服在狭小阴暗的小屋子里洗衣拖地做饭带娃,每日为的柴米油盐发愁盘算。
绝不能让羚姐变成那样。朱昊暗自对自己说。
嗨!你发什么呆呢?想什么呢?林姐拧了一把朱昊的手臂,这女人啊,刚刚把话挑明,父母亲又拿出信物之后,好像突然有了尚方宝剑,变得理直气壮,名正言顺了。
朱昊支支吾吾地把自己刚才心中所虑都说了出来,反正都已经说开了,就有什么说什么吧,怕毛!
羚姐听了朱昊的真心话后,托着腮静静的思考了许久,再组织了一下语言,看了看父母,开口说:我不怕吃苦,只要我选定了的人,他对我一心一意,吃糠咽菜我也心甘情愿,平日的温婉柔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凶狠泼辣的决绝。
朱昊点上一支烟,深深的吸了一口,在肺中停留了几秒后,感受到烟草带来的麻醉镇定作用,缓缓的吐出烟雾,伸出手紧紧握住她的手,念出了几句诗: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竹竿何袅袅,鱼尾何簁簁!
男儿重意气,何用钱刀为!
羚姐,承蒙厚爱,往后余生,你若不弃,我必不离!
羚姐闻言喜不自胜,拿起朱昊喝过的酒杯一饮而尽。两片红云映上俏脸:等我一下,有个礼物送给你。
跑回房间后迅速回来,生怕迟一秒朱昊就会跑了一样。女人啊!羚随即塞给朱昊一个精美的本子。
朱昊接过一看,是一本日记,羚姐羞答答的说,你回去后慢慢看,不许给别人看哦!
朱昊自然会忙不迭的应承
阿姨看着朱昊说:你知道一个女孩子把自己最私密的日记本给一个男人看,这意味着什么吗?朱昊啊,好好的对我们羚儿,你要是对不起她,你不仅是无情,还是不孝!
我明白我明白!妈你放心好了!
听闻朱昊喊出的称呼少了一个干字,虽然一字之差,意义却天壤之别,在座的都喜气洋洋端起酒杯开始互相敬酒喝了起来。
朱昊恨不得甩自己两个巴掌,这张破嘴怎么说话不经过大脑,就这么把自己给送出去了?还没有好好谈过恋爱呢,就定下了终身大事?这也太亏了吧。
转念一想羚姐这样的女人别人打着灯笼祖坟冒青烟都找不上呢,委身于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今天这顿饭估计也是个局,等着你往里钻呢。
端起酒杯继续抽烟喝酒大鱼大肉胡吃海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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