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妖祖 2
暴雪化成暴雨，天地间呈现灰暗景象，荒人们都躲避起来，唯恐降下的天灾殃及池鱼。
但具有灵识的野兽不同，它们匍匐倒地，似在跪拜苍天，整齐的连成一排，将头颅沉浸在布满水的底泥里。
天地不仁，妖道萎靡，似乎没有挣扎的余地，只等待苍天对于这片被遗弃的土地降临惩罚。
许坏第一次看到如此多的野兽，这里有很多叫不出名，更有灵妖岛苦苦研究跨越种族的结合体。
显然，蛮荒对妖兽的控制与进化，远远超越修妖宗。
“这就是荒冢，简直太可怕了”。
“不，前面才是荒冢，这里只是妖兽的聚集地，它们来自荒冢，是蛮荒的孩子”。
温紫玉目不斜视，娓娓道来，仿佛在讲述自己的故事。可她对于蛮荒来说，同样是个外人，而外人归根结底是没有归属感的。
“赤狐哪里对不起你，为什么要杀她？”许坏想起曾经的长辈，就恨不得把温紫玉拖回灵妖岛。
“为了修妖，明明我的天赋比你更好，明明我可以晋升的更快。可看到你后，我才知道，所有的徒劳都于事无补”。
她缓了口气，停住脚步，对着前方挡道的妖兽摆摆手，驱散它们。
“吞噬未尝不是一种修行的法门，既然有捷径可走，为何还要苦苦修行。人的一生何其短暂，哪怕我天资再好，等我修成同知那天，早已容颜老去”。
“那你就杀了你师父”？
“狐妖，本就无情。赤狐如果不是垂怜吴家兄弟的身子，我们就不会得逞，用你脑子想想，就算她身受重伤，我们是她对手？她那个时候受伤，勾引吴家兄弟，想吸取他们精元，我只不过借势罢了”。
许坏还是第一次知道事件原委，此刻不知该作何选择。
人为了活着，甚至说为了活的好一些，谁不是在努力改变人生轨迹。
“告诉你一个你感兴趣的消息，回云平没死”。
“什么？你说什么？”许坏突然没控制住自己，音量不自觉提高一分。
“他看着我们杀了赤妖，跟我们一起出海的”。
“他也在蛮荒”？
“不，到了四兽城就分别了，他要闯荡天下，成就一番机缘，觉得在灵妖岛不会有太大前途。”温紫玉再次停步，完全不顾身后群妖的注视，一字一句轻声问道。
“真龙道人真的死了？你身边那两个大妖，就是在禁区内出来的”？
暴雨太大，虽不能完全阻止了声音的传播，但也并不担心群妖会多想，此时，她已经有了离开的打算。
“嗯，死了，你猜对了。其实像你这样聪慧的女子，不用走捷径，修妖的进度一样很快。”许坏实在不理解，一个女人为了跟自己竞争，就能变得这么狠辣？
温紫玉眼中露出羡慕的神态，不过一闪即逝，手指着前方轻声道：“到了，下面就是万妖窟，万妖之祖就在下面等你”。
“你不跟着下去？”许坏觉有点不妙，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就好像初遇真龙道人时，令自己浑身不舒服。
“我会在外面等待，等你杀了它，或者它消灭你，我会吸取你们身上散落的灵气，然后离开蛮荒”。
面对直言不讳的女人，许坏真的无计可施，她总是看的那样清晰，从不掩饰自己想要的东西。
或许，这就是她的人生吧！对于别人的追求，理应接受。
这时，青虹和常无牙已经靠近，不屑地瞅了一眼温紫玉。对修妖宗的叛徒嗤之以鼻，因为他们无形中已经成为客卿的角色。
前面是深深的巨坑，一眼看不到尽头，沿着由动物骨骸铺成的台阶，一步步向下走去。越往下走，越感到阴寒刺骨，哪怕两位修行万年的大妖，都抵不住这股寒意，齐齐钻入许坏体内。
许坏也冷啊，但耐不住两大魔头的无理，他也想找个地方钻进去，但走到这一步，只能硬着头皮下去。
越往下走，动物的骨骸越多，甚至有达到数百米长的骸骨，上面还散发幽蓝的光芒，分明含有剧毒。
就这样走着，似乎走了一天，又似走了一年，直到许坏认为脚踏地面时，眼睛才是缓缓睁开。
妖祖是什么？他有过猜测，是一只上古神兽，跟四兽齐名。或者是海中霸主，比鲲鹏还要古老的水族物种。
直到看到时，才恍然顿悟。
那是一根羽毛，散发出五彩光华，飘荡游走在地底深处。它轻飘飘飞舞，每到一处，那里的地面都会凹陷下去，从中爬出一个动物。
动物们从地底爬出，看都不看愣愣出神的许坏，径直顺着台阶向上走去。
许坏忽然有些诧异，这里竟然没雨，仿佛雨到了这里，就会挥发。
“其实说起来，我不算妖祖，毕竟我只能孕育出带毛的动物，而你体内的蛇，我就孕育不出来，是吧”？
忙完了工作，羽毛抖了抖，似在放松神经。
羽毛都能成精？这未免太扯了吧！许坏不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定还有别的怪物隐藏其后。
“出来吧！不要鬼鬼祟祟，我看到你了，还躲？哼”。
他一顿连咋呼带骗，险些信以为真。
“很久很久以前，蛮荒孕育出第一个神兽凰，这个故事你知道吗？”羽毛没有理会许坏，反而自言自语起来。
“世间有凰，自然有凤，于是它们通过神识，感知到对方”。
“这些我都知道，你说的点我不知道的，臭不要脸，你一个羽毛还能成精不成？”许坏索性坐在地上，不满发着牢骚，缓解一路向下的疲劳。
“哦，原来东方美玉跟你说了些，那我就跟你说点她不知道的”。
“什么？东方美玉，我就说这人妖古怪，还起个这么娘们的名字”。
“隐虎来到蛮荒，不知什么原因，与凰发生冲突，展开一战。那一战，凰取下了它心头血，而凰也为此付出性命的代价”。
“继续，我就说那头老虎没安好心。”许坏嘟囔一句。
“就在凰烟消云散时，元武又来到蛮荒，带走了凰的心头血”。
“心头血？这是何物？”许坏隐约猜到了什么。
“一滴心头血，可以复原它们本身实力，助它们半仙成神。也可以将他们杀害，取而代之”。
“哦？这些秘密已经过了不知多久，你又是如何知道的？”许坏突然有些冷，那种不舒服的情绪再次出现。
“我是凰与隐虎战斗时掉落的一根羽毛，亲眼见证了蛮荒的一切。可以说，我是凰羽，勉强算蛮荒之祖”。
羽毛一阵摇晃，幻化成一只虚幻缥缈的凤凰。
“出来吧！我感受到你身上存在她的气息，凰的后人，出来吧！让我吞噬掉你，成就新的凰”。
许坏紧张的倒退，手中长刀微微颤抖。
“原来还有这么多我不知道的故事，真有趣，你想吞噬我？那就试试好了，还有，我十分讨厌你的样子”。
光华突现，青虹清冷的容颜出现，站在许坏身侧。
“吞了它，你就能成为半仙了。”常无牙嘴里露出锋利的毒牙，化成一条长有犄角的白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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