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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毒舌哈利


“你不光骂我,你还想打我,”哈利越说越觉得委屈,但气势却依旧很足,“既然你不愿意和我做朋友,又何必这么虚伪。”

  话音一落,苏念的脸色忽然变了。

  “好心当成驴肝肺,”她没好气地说着,拿起桌上的日记本,握在手心里,“我看你是真的想挨打。”

  哈利往后退了两步,眼神中充满了警惕:“有本事你就来啊,说得我会怕你一样。”

  几乎是一瞬间的功夫,两人就扭打在一起。

  当然,是苏念打,哈利躲。

  慌乱中,苏念手中的日记本不小心掉在地上,被打得连连后退的哈利一脚踩了上去,紧接着,便是一个漂亮的滑铲,将他和苏念一起带倒在地上。

  “休战吧,算我错了好吗?”哈利被摔得头晕目眩,气喘吁吁。即便如此,他还是不忘发挥自己毒舌的特性:“苏念,你好重……快从我身上起来。”

  听到这话,苏念原本快消殆的气瞬间又加满了。她嘲讽似地笑了一声:“我重?你怎么不看看你自己——皮包骨头,不长个,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

  “我没有男子气概?”哈利用同样的语气质疑道,“拜托,你刚刚打了我那么多下,我一下都没有还手。”

  “那这是怎么回事?”苏念指着地上的一大团头发,怒气冲冲地问道。

  “是你用头撞我的时候,不小心把头发卡在了我的上衣拉链上,所以才被扯下来这么多。”

  哈利一边说着,一边揪起自己的上衣,让苏念看个清楚。

  “好吧,”苏念撇了撇嘴说,“但这顶多说明你很绅士,至于男子气概什么的……”

  她不屑地笑了笑:“还是算了吧。”

  听到这话,哈利咬了咬唇,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为了证明自己并不是像苏念所说得那么差劲,他一把搂住女孩的腰,用力向上一拽——

  咚!的一声。

  苏念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她茫然地眨眨眼,看了看哈利,又看了看身下的地板。

  “你是在报复我,对吗?”她声音微颤,难以置信地问道。

  “不,不是……”哈利拼命摇头,“我原本是打算把你抱起来……”

  苏念快被气哭了,她不理解,为什么总有人和她的屁股过不去,这已经是今天的第二次了。

  她一把推开哈利试图搀扶她的手,嗓音带着哭腔:“走开,我不要你帮忙,离我远点。”

  “对不起。”哈利的双手无措地悬在空中,又默默收了回去。他快步退到门外,隔着老远的距离,用两只眼睛偷偷瞄着苏念。

  “你还真不扶我啊?”见状,苏念瘪了瘪嘴,低头装模作样地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哽咽着说,“我知道你很讨厌我,否则也不会无缘无故地跟我发脾气。”

  “不是无缘无故,”哈利指了指掉在地上的日记本,“你骂我是狗。”

  “你偷看我日记?”苏念愣了一秒,立刻反客为主地问道。

  “我没有,”哈利底气不足地说,“它就放在桌子上,不小心看到了。”

  “可你当时不是在写单词吗?”苏念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不对。

  一阵尴尬的沉默后,哈利小心翼翼地走到苏念的身边,将她连拉带拽地弄上床。

  看他如此上道,苏念难得有耐心地说:“我不是在骂你,我只是觉得那样写比较可爱。”

  而且,更像小孩子的口吻。

  文字是最能暴露人秘密的东西,所以苏念不敢掉以轻心。

  听到这个解释,哈利心里升起一股浓浓的愧疚感,“所以,是我误会你了?”

  苏念翻了个白眼:“不然呢?”

  “对不起,”哈利趴在床沿上,小声问道,“苏念,你是想和我成为朋友的,对吗?”

  苏念轻轻地哼了一声:“原来是这样,但是现在……勉勉强强吧。”

  哈利松了口气,他不奢望苏念一下子就和他重归于好,但至少他还有机会的。

  忽然,他又想到了些什么,再次央求道:“还有,今天的事你能不能别告诉玛丽阿姨?”

  “没问题呀。”苏念善解人意地说。

  她能理解哈利心里的别扭与内疚,但如果不趁机压榨他一番,她就不是苏念了。

  想了想,她开口说道:“正好我这几天行动不便,有些事就麻烦你了。”

  哈利点了点头,想都没想就同意了。反正他在德斯礼家也经常干活,照顾人这种小事应该难不倒他。

  然而,他还是低估了苏念的磨人程度。

  接下来的几天,只要苏先生和麦克唐纳女士不在家的时候,那个笑容甜美可人的女孩就会立刻换上另外一副嘴脸,冷漠地指使他干这干那。

  哈利觉得,他这辈子干的家务,可能都没有这几天加起来多。

  端茶送水,做饭喂饭……这些都是小事。

  最让他难以忍受的,是每天上午的十一点钟,每当这时,苏念就会拿出她那把小提琴,用优雅的姿势,拉奏出一种像是锯木头般难听刺耳的音乐。

  终于,一曲终了。苏念放下手中的琴弓,在哈利难以言喻地目光下,轻声问道:“怎么样,好听吗?”

  哈利挤出一丝他认为真的不能再真的假笑,艰难地从喉咙里吐出两个字:“好听。”

  苏念眼前一亮,兴致勃勃地提议道:“既然你这么喜欢,那我就给你拉奏一首更好听的乐曲吧,好不好?”

  “不用了,”哈利深吸一口气,逃也似得离开了房间,声音在走廊里回荡着,“你中午要吃牛排是吧,我这就去给你做。”

  “真是个小傻瓜,”看着男孩的飞奔而去的背影,苏念脸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容,喃喃自语道,“这可是你自己不要听的,以后可别说我骗你。”

  饭桌上,两人都默不作声地吃着东西,一时间只能听见刀叉碰撞的声音。

  “对了,今天让我那个女孩带的话我带到了,”哈利忽然说,“她看到了我额头上的伤疤,然后追着我问了好多奇怪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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