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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杨家宅院,官家问话。


“搜,给本官仔细搜,一个角落也别放过。”声音洪亮,“别让一只苍蝇蚊子飞走。”

  这破败深院里的人是犯了多大的罪呀!

  脚步声嘈杂,打破了这深院的宁静。

  春风回暖,暖阳高照,苏谨言本是出来沐浴和煦春风阳光,无意中入了深院,却被官兵围了起来,苏谨言不由得苦笑。

  深院内堂之中一下涌进二十来个官兵,这些官兵并非服饰一致,五花八门的,从穿着看,衙役、捕快、快手皆有。

  领头的是一位军巡官,身披猩红色的官服,头戴红冠,长发束在红冠之中,相貌堂堂,面容红润。

  军巡官看向苏谨言的眼神沉稳,深邃。

  官兵刀枪出鞘,杀气腾腾,这场景令人犯怵。

  “杨家余孽,还不束手就擒。”眼神犀利,面容威严,发话者是军巡官身旁的一位军巡判官,“反抗者,格杀勿论。”

  杨家余孽?哪个杨家?这个深宅与杨家有关?难道是……

  官兵来势汹汹,危言恐吓,苏谨言并未显得慌张,脑子快速的飞转着。

  官兵抓人,抓杨家人。

  苏谨言眼神平静的看向军巡官,言道:“官爷,学生乃开封城曹门大街祥林雅舍的苏谨言,今日阳光和煦,故而来杨家湖出游,误入此地,并非大人口中的杨家余孽。”

  苏谨言不卑不亢,转而对军巡判官言道:“大人英明,还请大人明查。”

  大人英明!苏谨言并未指望他们英明。如今的开封城在金人的统治下,这些宋人官兵若真是英明,开封城又怎会在异族手里,这些宋人官兵又怎会为金国皇帝卖命。

  明查,怎么会呢?

  果不其然,只见起先开口的军巡判官脸色一变,如地狱判官露出狰狞面容,对着苏谨言怒吼道:“这小子此时出现在此地,疑点颇多,给本官抓起来,带回去好好审审,不怕他不老实交待。”

  苏谨言说不慌张,其实也不然,他虽认为自己并未作奸犯科,只是来游玩,可官府办事,何时会对一个贫民讲道理。

  多说一句话,只怕都觉得是在浪费时间。

  之前的表现,只不过是苏谨言在强装罢了。

  完全强装也不尽然,习过剑术,练过吐纳之术,这心性非一般人能比。再说,从小经历的事多了,知道遇到事情,光害怕无用,他才壮胆力争。

  这一时,官家不问青红皂白的要抓人,苏谨言知道这下要遭了。

  光这深院内堂就有二十多位官兵,这外面搜查深院的脚步声不断,想反抗逃走的话,只怕是异想天开。

  再者而言,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苏谨言只能认栽,但凭官兵来抓他。

  “慢。”就在六名官兵围向他时,一直未言的军巡官抬手挥了挥,“你们先下去,本官有话问他。”

  苏谨言的一言一行,尽数落在领头的军巡官的眼里,他对苏谨言有些刮目相看。

  此种人若不是深藏不露,可也并非如表面看上去那样,开封城的一个贫民。

  军巡官此时的言语落入苏谨言的耳朵里,他觉着好听、爱听。能问话就好,总算还能说上几句话,他忐忑不安的心松了一些。

  苏谨言不知道,此时,在这深宅的院子里有一双炯炯有神的眼光落在他身上。

  “本官相信你是开封城曹门大街祥林雅舍的。”军巡官待官兵退下,开口言道:“这事一查就明了,谅你也不敢撒谎。”

  这就对了嘛!碰到个明事理的,这事就好说了。

  “对对对,”苏谨言点头如小鸡啄米,“官爷英明。”

  “不过……”军巡官拖着话腔。

  苏谨言还没夸完军巡官,军巡官一句“不过”让他的心咯噔一声。

  这凡事啊,说话呀,最怕的就是:可是、不过这类话语。

  军巡官话语略一顿,接而言道:“不过,你说你来此院游玩,这只是你一面之词。信与不信,这话还得看他人的。”

  确为如此!苏谨言无语。可,我说的是真的,你若不信,我又能何!

  “当然,”军巡官话音再起,“若想让本官相信你,不是不可能。”

  苏谨言有一种错觉,红脸军巡官的嘴角似微勾,难道这是不怀好意的笑吗?

  苏谨言面色一正,行礼道:“学生愚钝,还请大人明示。”

  “呵呵,”红脸军巡官还真笑了,笑道:“不必紧张,我问你答即可。”

  大年初一,开封城的街道上热闹非凡。马行街、潘楼街、州东宋门商业街等等,街街灯笼高挂,彩棚沿街扎,大街上随处可见商贩,吆喝声不断,祝福声欢闹声混合在一起,响彻整条街道。

  虽为大年初一,客栈酒楼商铺依然门庭若市。

  苏林一大早出门拜年,老早就回了祥林雅舍,也没几个门可串,苏谨言于此处早已无亲戚,苏林只不过是去给邻里街坊的熟人拜个年。

  这一天祥林雅舍自是不用开门做生意,苏林还是打开了门。这祥林雅舍虽是书店却也是苏谨言和他的家,过新年的,这大门自然得开。再者而言,年纪大了,不喜走动,自是呆在家里了。以他和苏谨言的为人,这登门串年的人也不少,虽不用做饭待客,但总要倒杯茶水给大人,给小孩一些糖果吧。

  巳时未,这个点拜年串门的人已少,春风和暖,阳光明媚,许多人拜完年在逛街。

  “林伯,”苏林在门前躺椅上晒太阳,王小虎窜了出来。“言哥在吗?这么好的太阳,别待在家里了。”

  “臭小子,你以为谨言是你呀!”苏林并未睁开眼,答非所问,“每天无所事事。”

  “林伯,”王小虎摸着后脑勺,嘻嘻道:“那我去屋里头找他。”

  两人的话语并不在一个道上,苏林的话王小虎似乎没听见,他自顾自的向祥林雅舍走去。

  “回来。”声音不大。

  王小虎愣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

  苏林笑道:“瞧你那傻样,谨言不在家,你头回来,他随后就出门了。”

  王小虎并未回应他,苏林感到奇怪,抬手遮挡阳光,他睁开了眼。

  王小虎傻站着,一只脚在祥林雅舍门槛外,另一只脚当然站在了祥林雅舍里面了。

  这并不怪异,怪异的是王小虎两眼圆睁,满脸胀得通红,耳根子都红通通的。

  苏林嗖的一下坐了起来,他顺着王小虎的视线看去,他感觉他的血液似乎流动比往常快了些。

  大街上,人来人往的人群中,一双才子佳人极是亮眼。

  李相言一袭圆领长青袍,外披貂皮大衣,腰系黑色宽腰带,腰带上坠着一只飞鱼祥云纹的深色荷包。

  公子周身透着贵气,长相温如玉,清雅绝伦,乌发似墨,眼眸明亮若星,红唇微微勾起,优雅中透着一丝顽皮。

  南宫依依今日穿着淡红芙蓉色的轻罗,外披白色大氅袍,发鬟如墨,眉尖含黛,面容清秀,肌肤如玉,明眸皓齿,如同一朵刚刚盛开的出水芙蓉,清新自然,婉约动人。

  李相言和南宫依依两人的身影出现在苏林的眼里,金童玉女,苏林惊叹,世间竟会有如此一对璧人。

  若论长相,苏谨言并不输李相言多少,李相言身上有一种气质,苏林说不上来,只觉得公子世无双。

  南客依依清纯脱俗,十四五岁,少女初长成,如出水芙蓉,令他惊艳。

  军巡官要问话,问就问吧,还能怎样?

  “你是开封城土生土长之人?”

  这不废话吗?之前已经言过,再者而言,我这一口地道的开封话语难道你们听不懂。

  这话,苏谨言只能在肚子里嘀咕。

  军巡官问话,苏谨言微愣,应道:“回官爷话,自打学生记事起,就一直住在曹门大街。据先父提起,学生祖父那一辈也居于曹门大街,至于更早些,学生就不得而知。”

  回答得够仔细了吧!这回应该听清楚了。

  这话确实回答得清楚,惹来军巡官身边两位军巡判官一顿白眼。

  苏谨言的回答,军巡官只是微微点头,又言道:“今年多大了?”

  这问话啥意思?这重要吗?不仅苏谨言被问糊涂了,边上的官兵皆不懂军巡官这问话何意。

  甭管何意,回话就是。

  苏谨言立时回道:“回军爷,学生今时十六岁了。”

  苏谨言话完,军巡官的问话再起,“今日一人出来游玩。”

  这不明摆着吗,眼瞎呀?

  “是。”苏谨言回答得也很快。

  “家中有何人?”

  问话越来越快,苏谨言似乎被带进了军巡官节奏中,回答得也很快。

  “父母前两年已逝,家中只有学生和管家林伯两人相依为命。”

  “大年初一,跑出来玩,不用给长辈拜年吗?”

  “回官爷,学生在开封城并无长辈亲戚。”

  ……

  一问一答,军巡官问的快,苏谨言也答的快,不像问话,却像在聊家长里短。

  “这屋子里的烟火你可知何人燃起。”

  “不知,学生来时,屋中香烟已燃起,未见一人。”

  “你何时来到此院的?”

  苏谨言心中暗自佩服军巡官的问话,不露声色的,很配合的回话,反正他真的什么不晓,说的是实话。

  幸而是实话,并不是真的杨家余孽,军巡官看上去不经意间的问话,看似闲聊,这里面的门道多得多,稍不小心,就会着道,太过小心,同样会着道。

  “回官爷,学生只不过先大人们来此院不到半盏时,刚进内堂,大人们就来到此宅院了。”

  “是嘛!”军巡官微笑道:“是不是我们来得太早了?”

  肯定是皮笑肉不笑。

  “官爷明查,”苏谨言惶恐道:“学生绝无半句虚言,小人欲上山游玩,偶见此有一深院,才过来看看的。这里是什么地方,什么杨家余孽,学生是真的不知晓。”

  “苏谨言,你好大的胆子,”声音洪亮,如猛虎下山,让人不寒而栗,军巡官此时露出一副狰狞的模样,吼道:“为何见本官不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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