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想离开
丛意儿淡淡一笑,说:“小青,我要嫁一个真心喜欢我的人,就如轩王爷所说,司马溶想要娶我,就只能娶我,若是娶了惜艾,就绝对不可以再娶我,不管这大兴王朝是如何的三妻四妾,后宫三千,我丛意儿,所嫁的男子,就只能有我一个妻子,否则,我不会嫁。”
小青愣愣的看着丛意儿,轻声说:“小姐,您这样子,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您以前曾经说过,哪怕二太子他看见您就够了,只要您可以呆在他身边,就算他视您如草芥,您也情愿。”
丛意儿先是一愣,原来,那个丛意儿爱司马溶如此之深,继而微微一笑,说:“如今,我换了想法了。”
“王爷。”甘南对坐在椅子上晒太阳看风景的司马逸轩说,“蕊公主一行人住进了客栈,看样子,她似乎是有意的放慢行程,并不想离开京城。”
司马逸轩看着河面上闪动的波光,好半天没有说话,这条河,是轩王府领地内的河,平常只有轩王府的人可以到达,他喜欢坐在这儿,看河水安静的流动,听风在树叶间游走,他喜欢这种寂寞,被世人遗忘的感觉,这一刻,他觉得他只是一个真实的人,而不是众人仰望的轩王爷。
“甘南,你觉得这事和蕊公主有多大的联系?”过了好半天,司马逸轩才淡淡的开口,懒懒散散的问。
甘南愣了一下,轻声说:“属下也有些疑问,丛姑娘应该不是蕊公主关注的重点,如果她要如此明目张胆的对付丛姑娘,她的目标就应该定在丛姑娘姐姐身上,而不是丛姑娘身上。”
司马逸轩淡淡一笑,说:“甘南,说得不错,那奴婢应当是蕊公主授意,以蕊公主的个性,她是敢于冒这个险的,因为她高估了她在本王心中的分量。但是,街上那群人,绝对不是蕊公主的手下,蕊公主不会傻到这个地步,对付一个丛意儿,不至于让她如此不自信,动用那么多的人手,这,一定是另外有人安排。”
甘南点了点头,轻声说:“属下也觉得这事蹊跷,丛姑娘并不是一个有武艺的人,如果想要对付她,只需要悄悄下点毒,就能伤害到她,但是,街上那群人,个个都是身怀武艺的人,而且还当着二太子的面,脱口说出二太子和丛姑娘的身份,这就有些奇怪了,蕊公主身边的人见过您,不太奇怪,可是,丛姑娘,他们身为男子,应该是不可能见到的。”
司马逸轩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轻声说:“现在,本王非常担心意儿的安全,她回到丛府,呆在丛惜艾的身边,就如同把一只羊放到一只狼的身边,丛惜艾工于心计,处事冷漠,意儿绝对不是丛惜艾的对手。”
甘南犹豫了一下,轻声说:“王爷,属下有点小小的疑问,希望王爷可以解疑。——如果此事与丛大小姐有关,那么,她是如何知道您和丛姑娘交往的呢?除非她认为您和丛姑娘关系密切,有人故意让她相信您十分在乎丛姑娘。丛姑娘住在轩王府不错,可是,没有人会以为您喜欢着丛姑娘,而且,只怕是丛大小姐也不会相信。”
司马逸轩看着河水流动,轻声说:“不错,本王一直在想,谁在中间故意掀起波澜?本王心中怀疑着一个人。”
甘南安静的站着,没有说话。
“那晚,事情应该就出现在那晚,她跟着,本王并未在意,但今时想来,她当时一定和丛惜艾说过什么。”司马逸轩淡淡的说,“本王希望你们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不要自作主张,她,却偏偏不听话,惹出这些是非来。”
“王爷,属下如今要如何保护丛姑娘?”甘南轻声问。
司马逸轩闭上眼睛,摆了摆手,说:“你先下去,本王要好好的想一想。”
甘南轻声答应,退后几步,消失在树林中。
看着甘南消失在视线中,司马逸轩神情变得凝重,似乎有什么事情让他觉得不能很好的处理,突然,他身体轻纵,一剑在手,轻轻一送,在河面上扬起一片水迹,素衣如雪,黑发轻飘,似乎所有的情绪全都宣泄在剑势里,他心中的郁闷,他心中的心事,全都在剑招中一一发泄出来。
他喜欢丛意儿的眼神,丛意儿冷静,甚至喜欢丛意儿的逃避,或许不仅仅是喜欢,已经深到迷恋,他喜欢看到她,看到她,就仿佛生命中有了归属,让他心中充满欢喜。水波扬起,树叶携裹其中,如同绿色水珠在水雾中飞翔,阳光如同顽皮的光泽,在其间跳跃,水雾将司马逸轩完全的隐藏其中,无法看到。
水雾中,似乎可以看到丛意儿温暖的微笑,她总是淡淡的,似乎这儿所有的事情都与她无关,她只是一个过客,什么也激不起她心中的波澜,她总是微笑着,站在他的视线所及之处,却又遥远的无法真实触摸,他心中害怕,害怕她会随时消失。
他是王爷,当今的轩王爷,他想要得到什么,只要想想就可以得到,但是,对于丛意儿,他却无法如此,他知道丛意儿喜欢司马溶,这几乎是大兴王朝人人皆知的事情。丛意儿喜欢司马溶,这念头一起,剑势突然变得凌厉,一大片水猛的跃起,如同扇子般展开,溅湿了他的衣,一张英俊的面容上,是无法掩饰的寂寞和伤心。
“王爷,您有心事。”一个温柔的声音在他耳边轻声响起。
“蝶润。”司马逸轩冷冷的说,“你赶来的速度慢了许多。”
蝶润微垂着头,轻声说:“是蝶润的不是。”
司马逸轩回过头来,静静的看着蝶润,目光冷漠,“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竟然敢背着本王做事情。以你的轻功,以为可以瞒得过本王吗?你竟然敢去招惹丛惜艾,生出这些麻烦来!”
蝶润心中一跳,低下头,轻轻的说:“蝶润知错了,蝶润只是不希望王爷被丛意儿利用,她只是在利用王爷去吸引二太子的注意力,蝶润不希望您受到任何的伤害。”
司马逸轩冷冷的说:“本王如何是本王的事情,你只要做好你的本分就可以了,不必替本王操心,丛意儿若有你所说的心思,本王就不会喜欢她了。丛惜艾的狠毒,你不是没有领教过,竟然还敢去利用她生出是非来,此事,蕊公主也不会轻易罢手,你,如何收拾这个局面?如何平复大兴王朝与乌蒙国的是非!你忘了你自己就是乌蒙国的人?你忘了你留在醉花楼的目的是什么?!”
蝶润身体轻轻哆嗦了一下,喃喃地说:“蝶润不在乎,蝶润只想着王爷您可以一世平安顺利就好,您,总是太替别人着想,如果当时您不去顾虑二太子的想法,或许今日会是别样的局面。”
司马逸轩轻轻哼一声,淡淡的说:“本王如何是本王的事,本王只要做得高兴就好,得失只是一念之间而已。蝶润,本王警告你,如果再有什么事情连累到意儿,让意儿受到任何的伤害,本王绝不会轻饶了你!你下去吧,下次再到这儿来,就在苑外候着,不要擅自再到这儿来了。”
蝶润微愣了一下,轻声说:“王爷,您不再相信蝶润了?”
司马逸轩淡淡的说:“本王只想安静的呆着,不想被任何人打扰,如果不是听到你到来的脚步声,本王的剑气就会伤了你,下去吧。”
蝶润犹豫了一下,退了几步,似乎是想要离开,但又停了下来,略提高些声音,快速的说:“王爷,丛意儿她不会喜欢您的,她喜欢的一直是二太子,她一直希望嫁给二太子,她曾经说过,只要可以嫁给二太子,用任何方法都可以,她,只是在利用您,利用您对她的喜爱,引起二太子的醋意,您也看到了,现在二太子对她,真的是和以前不一样了,丛意儿虽然不是丛惜艾的亲妹妹,但是她们也是有血缘关系的堂姐妹,丛惜艾有的,丛意儿也一定有,所以,丛惜艾的心机与城府,丛意儿也会有,甚至有可能还胜过丛惜艾。她从一个您万分厌恶的人变成您喜欢的女子,就此一点,丛惜艾也不可以做到!王爷,您想过没有,丛意儿有说过她喜欢您吗?她住在轩王爷的目的是什么您知道吗?为什么她不住在二太子府,反而要住在轩王府?您要好好的想一想,丛意儿的厉害绝对在丛惜艾之上。——甚至,喋润也怀疑,丛意儿是不是真的不会武艺,她怎么可能不被察觉的在丛惜艾面前消失?或许,丛意儿隐瞒了许多的东西!”
司马逸轩轻轻皱眉,淡淡的说:“若本王喜欢,就算她害了本王,本王亦心甘情愿。”
蝶润退了出去,人站在阳光下,却觉得浑身发冷,司马逸轩是真的动了心,那个丛意儿,到底有什么好,竟然让例来心甘气傲的司马逸轩动了心?!她自认自己容颜不比丛意儿差,也比丛意儿更有女人味道,为了司马逸轩,她什么都可以做,丛意儿呢,那个女子根本就不把司马逸轩放在眼中!凭什么,丛意儿可以如此!
她的轻功是司马逸轩教出来的,在司马逸轩身边的人中,她的轻功是最好的,她可以在光天华日下,站到丛惜艾的跟前,微笑着看着丛惜艾。不论司马逸轩会如何的处罚她,不论司马逸轩会如何的恼恨于她。只要可以守在司马逸轩身边,怎样的情况她都可以接受。
丛惜艾正呆呆的发呆,坐在桌前,手托着腮,想着心事,蝶润进来,她甚至没有察觉,这儿是丛王府,什么人敢光天化日之下出入丛王府?在不被允许的情况,而且还是一位青楼女子?!
蝶润的手轻轻的放在丛惜艾的肩上,丛惜艾突然察觉,抬头看到蝶润,想要动,犹豫一下,没有动弹,冷冷的说:“你到这儿来做什么?一个青楼女子,竟然如此大胆的出入丛王府,若是轩王爷知道了,会如何教训你?”
蝶润温柔的一笑,柔和的声音中透着冰冷的味道,“惜艾姑娘,你会让轩王爷知道吗?你不会的!而且,王爷也不会知道蝶润在这儿的,因为他此时,心中想着念着的只有你的宝贝妹妹丛意儿,你信吗?一个让你动了所有心思的男子,竟然会不喜欢你,最让你恼恨的只怕是,他喜欢的是你一直不放在眼中的丛意儿,是否觉得可悲?”
丛惜艾手腕一动,似乎只是把托腮的手拿回来,但,蝶润却觉得腰上一紧,听到丛惜艾冷冷的声音响在耳畔。“蝶润,你太小瞧我了,以为凭着轩王爷教你的轻功可以自由出入丛王府,就可以伤得了我吗?此时,只要我手腕上轻轻一动,你就会流血而死!”
蝶润轻轻一笑,说:“惜艾姑娘果然好武艺,蝶润自叹不如,只是我此时手指动上一动,惜艾姑娘只怕也得难受难受。——不如这样,我们二人好好商量商量,如何应付你的宝贝妹妹丛意儿如何?”
丛惜艾冷笑一声说:“你的武艺是轩王爷亲传,虽然不过皮毛,却有些道理,你此时控制着我的穴位,虽然会让我很痛苦,却不能制我于死地,但我袖中所藏之镖却是淬了剧毒,不过片刻就会要了你的性命,你自可以好好想想。”
蝶润微笑着说:“惜艾姑娘,你果然是个冷静心狠的女子,难怪轩王爷每每谈及你的时候,都会说我尚不及你的半分,蝶润自叹不如,但,蝶润却有惜艾姑娘可以用到的地方,惜艾姑娘可否想想。”
丛惜艾漠然的看着蝶润,收回手腕,蝶润也收回自己的手,在丛惜艾对面坐下,静静的看着丛惜艾。丛惜艾面色还有些苍白,精致的面容透着一种雕刻般的精美,丛惜艾确实是个美丽的女子,但就是这样一个女子,仍然无法让司马逸轩动心。
“有什么话说吧。”丛惜艾冷冷的说,“不用研究我!”
蝶润轻轻一笑,说:“我们二人是交易,所以,我们二人要心平气和的谈话,这种买卖大家都要有赚头才好。”
丛惜艾冷漠的说:“交易为何?得益为何?”
蝶润依然温柔的笑着,仿佛在说风花雪月的浪漫。“你爱慕轩王爷,可惜却一直没有机会得到轩王爷的宠爱,如果你帮我对付了丛意儿,我就可以帮你有机会接近轩王爷,其实,这买卖只有你赚,因为,丛意儿也是你的障碍。你觉得如何?”
丛惜艾没有说话,安静的看着蝶润。
“你那个妹妹,实在是个聪明的女子,如果你不打算成为大兴王朝的皇后,就让她嫁了司马溶,如果你要成为大兴王朝的皇后,就不要和她竞争,她,此时,绝对是轩王爷和司马溶心中的惦念。”蝶润微笑着,看着丛惜艾,温柔平静的说,“但是,若是丛意儿出了事情,出了他们二人不可容忍的事情,你想会如何?”
丛惜艾轻轻哼了一声,冷淡的说:“你比我想像的要冷酷得多。”
蝶润轻轻一笑,继续不紧不慢的说:“惜艾姑娘,我这是在帮你,也是在保护轩王爷,你爱慕轩王爷,一定不希望他受到任何伤害吧?所以,只要你稍稍用些心计,就可以保证轩王爷不会有任何的不妥,也可以帮你除掉丛意儿这个碍眼的人儿!”
丛惜艾微皱眉头,看着蝶润,淡淡的说:“你口口声声说是在帮我,你是个如此大义的女子吗?你,其实也深深喜爱着轩王爷,你容不得他心中有别的女子的影子,你不过是想借我之手,达到你的目的而已。既然是彼此都要获益的买卖,你得先拿出诚心来让我看看,如果你今晚可以让我见到轩王爷,我,就和你做这个交易!”
蝶润轻轻一笑,说:“你如此心急?好,你想见到轩王爷,随时可以,蝶润虽然不过是青楼女子,却可日日时时得见轩王爷,安排你们见一次面,在蝶润来说,实在是小事一桩。好,你在府中等着,我安排妥当了会通知你,让你可以与心上人相处一晚。”
丛惜艾没有说话,头也没抬,任由蝶润离开。
蝶润没有按来时的路离开,她对此地似乎并不陌生,而是沿着花园的小路准备走后门离开。
温暖的阳光,温和的风,丛王府的后花园安静而灿烂,蝶润熟门熟路的走着,就在走到后门处准备离开时,却突然觉得很不舒服,一回头,后花园的秋千上,一个粉色衣衫的清秀佳人,正悠闲的荡着秋千,纵然此时阳光灿烂温暖,蝶润却生生的吓出一身的冷汗,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有人在这儿荡秋千,她竟然一点声音也没有听到。
一身浅粉的衣衫,青丝垂肩,清秀的面容上带着淡淡的温和的微笑,似乎没有看到蝶润的存在,她的眼神安静柔和的落在花草之上,看着飞来飞去的蝴蝶,唇畔的笑,轻盈而温柔。秋千轻轻的荡着,她一脸的平静如水。是丛意儿!
“你怎么在这儿?”蝶润有些茫然的问,丛意儿在这儿荡秋千,应该是有声音的,她怎么没有听到呢,竟然以为这儿空无一人,丛意儿是什么时候来的?是不是她一直都在荡秋千?为什么自己一直都没有发现。
“和我姐姐谈得开心吗?”丛意儿微笑着说。
蝶润只觉得如坠寒冰中,这个丛意儿,绝对不是表面上这样看的单纯简单,她,毕竟是丛惜艾的妹妹,丛惜艾有的心机,她也一定有,而且绝对更胜一筹!
“你,什么意思?”蝶润努力温柔,却听到自己的声音是僵硬的。
丛意儿轻轻一笑,安静的说:“你看起来很紧张的样子,你来看望我姐姐,为何要从墙外进来,后门出去?一直在这儿悠闲呆着,却见蝶润姑娘目不斜视的打我面前走过。”
蝶润盯着丛意儿,脑子里是一片空白,一时之间,整个人呆呆的站着,看着丛意儿在秋千上悠闲的荡来荡去。
最直接的反应,蝶润的身子已经站在丛意儿的面前,声音有了焦躁之意。“丛意儿,你为何要刻意接近轩王爷,你是不是在利用轩王爷引起司马溶的注意力?你,从一开始就一心想要嫁给司马溶,怎么会突然对你一直不答理的轩王爷有了兴趣?凭你姐姐的花容月貌都不能让轩王爷动心,你,不过一个凡夫俗子,竟然想要引诱轩王爷,你,你——”
丛意儿微微一笑,让秋千的速度慢下来,说:“蝶润姑娘,是你当时把我从软轿中带到了醉花楼,为何此时反而成了我的不是?你真真是有趣的很。轩王爷如果是可以引诱的男子,此时可轮得到别人,蝶润姑娘不是很喜欢轩王爷吗?”
蝶润无语的看着丛意儿好半天,突然纵身离开了丛王府的后花园,她只有离开,没有别的选择。
丛意儿看着消失在视线中的蝶润,轻轻叹了口气,站到秋千上,握着绳子,让自己越荡越高,仿佛心情也同时放飞,飞出丛王府的院墙。
有人走了过来,四下里张望,似乎在找什么人。
“咦,奇怪,明明看到那丫头在这儿荡秋千的,怎么突然间又不见了,这丫头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神龙见首不见尾?”丛克辉嘟囔了一句,“真是要命,到现在还是改不了旧时脾气,难怪母亲不放心,让我好好的盯着她,怎么可能转眼的功夫就看不到她了,真是邪门!”
丛意儿从花丛里走了出来,悄无声息的站到丛克辉的身后,清脆的声音,说:“丛克辉,你又讲我坏话了!”
丛克辉吓了一跳,猛的回头,阳光下,丛意儿微笑着看着她,一脸阳光般灿烂的笑容,一眼的清澈如水。“你从哪儿冒出来的?”丛克辉傻傻的问。
丛意儿微微一笑,轻声说:“丛克辉,你换个问法如何?每一次都是如此的问法,一点新意也没有,我,不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我就在这儿站着,只是你没有看到我,仅此而已。你找我有什么事?”
丛克辉愣了愣,下意识的说:“不是我找你有事,是母亲,她担心你再不知怎么的就突然间又消失了,司马——二太子临走的时候一再的吩咐让我们一定要看好你,无论如何不可以再出任何的意外,否则,拿丛府上下人等问罪。丛意儿,你如今可真是得了宠了,竟然要丛王府上上下下的人就围着你一个人转,你是如何让二太子对你动了心,竟然可以视你胜过惜艾,你哪里可以和惜艾相比?!”
丛意儿微笑着,重新回到秋千上坐下,轻轻的荡着,说:“我哪里也胜不过丛惜艾,二太子何曾对我动了心。母亲和你是不是想得太多了?”
丛克辉冷冷的说:“丛意儿,你可是越来越像你的母亲了,这会害了你的!”
丛意儿低垂下头,轻声说:“就像以前一样,活得糊里糊涂?活得那般没有尊严?丛克辉,若你们肯放我,或许一切都好。”
“你什么意思?”丛克辉努力维持镇定的问。
丛意儿轻轻叹了口气,慢慢的说:“那一晚,我,其实是被下了药的是不是?你们一直用药控制着我,是不是?否则,丛意儿再怎么张狂,又怎么会那般不堪!”
丛克辉愣愣的看着丛意儿。
丛意儿安静的看着丛克辉,想着在丛意儿的旧物里发现的一些文字,一张随意写下的纸条被无意的保留在一件旧衣里,“明知道这水有毒,却不得不喝,为了能够活下去,意儿不得不如此,愿九泉下的父母宽恕。”她不是丛意儿,却因着灵魂落在丛意儿体内,可以了解丛意儿的心思,丛意儿,绝非众人眼中的不堪,她,如此,只是为了能够活下去,而活下来的理由,只是因为真的爱着司马溶。
“你胡说什么?”丛克辉恼羞成怒,盯着丛意儿,眼神中却有着慌乱,她是怎么知道的?那茶水,根本是无嗅无味,只是可以让人神经错乱,做出些荒唐的事情!
丛意儿心里轻轻叹了口气,在心里对自己说:“苏小意是个医生,这些东西瞒不过我的,纵然此时我是丛意儿。”但是,她并没有说出口,她如今是丛意儿,她的灵魂落在了丛意儿身体内,不论她是否是过客,她都深深的感受着丛意儿悲喜!
丛克辉有些狼狈,悻悻的说,“定是那个小青在那儿胡说八道,真真要好好的收拾一下才好!”
“小青?”丛意儿淡淡一笑,轻声说,“算啦吧,她要是能多说一句话,也是好的,我周围可有人和我多说句话的。”
丛克辉不知说什么才好,只能看着从意儿坐在秋千上荡来荡去的,那浅粉色的衣服在阳光下绚丽成一种耀眼,无法逼视。
丛意儿将秋千再次荡高,感觉到风在脸上吹过,和着花香,带着寂寞。秋千越荡越高,浅粉的颜色愈发变得不真实,丛意儿将寂寞任意的挥洒,让风声藏好了所有的情绪。她走了,或许苏小意会有继续的故事,但丛意儿,却将从此消失不复存在,她,竟然舍不下。
“小姐,小姐。”小青的声音远远的传来,一眼看到丛克辉,小青愣了一下,立刻停住了脚步,低垂下头,声音也放轻了些,看着在秋千上荡来荡去的丛意儿,说,“小姐,夫人请您过去一下。”
丛意儿将秋千停下,说:“好的,我这就过去,不晓得找我有什么事情,丛克辉,你说是好事还是坏事?”
丛克辉有些意外的看着丛意儿,脱口说:“丛意儿,你最好不要这样聪明,不如像以前那般糊涂些,那样,最起码你可以活得安全些。”说完,又愣了一下,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
丛意儿轻轻一笑,跟着小青离开了后花院,丛克辉呆呆的看着依然在轻轻晃动的秋千,这儿,因着有丛意儿来过,有了说不出的味道,淡淡的,有一种让人怜惜的感觉。丛意儿,其实可怜,母亲一直故意的‘疼溺’她却在她每日饮用的茶水中下药,这事他知道。
“小姐,二太子来了。”小青轻声说,“在前厅和夫人说话,听他们说话的意思,好像是,皇上终于同意了二太子的请求,允许你嫁入皇宫,并准备诏告天下,准备让你们完婚。”
丛意儿愣了一下,没有说话。
“小姐,这是个好机会,您可以离开丛王府,二太子,在奴婢如今看来,对您也是用了心的,您若能够好好的把握,或许从此以后可以不必再被人看不起。”小青轻声说。
“小青,那晚是不是下了一场大雨,”丛意儿轻声说,仿佛一切都在眼前,她清楚的看到了当时发生的事情,“打了一个雷,吓得我丢了手中的杯,那每晚必喝的茶水落在了地上?我执意要去见二太子,所以淋雨跑了出去,被丛克辉追了回来,再然后,我醒来,就决定要悔掉婚事?”
小青没有吭声,过了好半天,才犹豫的说:“小姐,若是糊涂些,或许可以活得好一些。”
“自从父母去世后,我——,丛意儿,就从不曾被人珍惜过。”丛意儿淡淡的说。
丛意儿安静的走在路上,阳光下,一张脸,有很多的寂寞。回来,看到丛意儿的旧物,那里面竟然看到了许多的无奈和无助,恐惶和悲伤,丛意儿,她的张狂掩饰了她多少的伤心和徘徊。她深爱司马溶,却爱得贱如尘土,被人看低,低到连自己的尊严也被人践踏在脚下。
走进前厅,司马溶一眼看到了丛意儿,立刻笑着站了起来,微笑着迎上前,温和的说:“我想,最好是把你好好的藏在宫里,那样,才不会有人伤害到你,这样,也可以让惜艾放心,好好的养病。”
“你说过你不逼我。”丛意儿安静的看着司马溶,轻轻的声音说,“你不可能这么快就悔约。”
“意儿?”司马溶转身对丛夫人摆了摆手,“丛夫人,你先下去吧,我有话要和意儿说说。”
丛夫人看了一眼丛意儿,稍微犹豫了一下,轻轻的退了出去。
“意儿,我是说过,一定要你答应才娶你进门,但是,如今事情有变,你呆在丛府,我始终是不放心,怕你单纯被——被人伤害。”司马溶安静的看着丛意儿,犹豫一下,轻声说,“说实话,我担心你敌不过皇叔的魅力,会喜欢上他,而皇叔他并不一个会为了某个女人停下来的男子,若是你动了心,只会落一个伤心难过的结局。那日送你回来,你姐姐惜艾就和我说过,希望我可以先娶了你,保护好你,再娶她也可以,当时还不是特别的担心。但父王和我说起皇叔他似乎是有意要了你,我才担了心,所以一定要立刻娶了你,才心安。”
“你是真爱意儿吗?”丛意儿安静的看着司马溶,仿佛旧时的丛意儿在她身体内复活,藏了满身满心的疲惫和无助,一心的怀疑,“丛意儿是自看见您一眼就喜爱上了您,但,一直痴傻到现在,您可曾对丛意儿用过心,只到意儿拒绝嫁给您。您才注意到意儿的存在,您娶意儿,为得是自尊还是因为真心想要对意儿好?您可说得出答案?”
司马溶一愣,顿了顿,走近丛意儿,伸手想要去揽住她的肩,丛意儿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安静的看着司马溶,眼神如泉水般清澈,放不下一粒砂。
“意儿,我要为以前的事情道歉,以前是我太疏忽你,没有公平的看待你。但是,这一次,我却是真心的想要娶你,从那一面,在宫里遇到你,把你推到荷花池中,你的眼神就瞬间打动了我,自从那一刻开始,我的心就塞满了你的影像,无法放下。”
丛意儿再次退后一步,看着司马溶,没有说话。
“也许正因为如此,我才害怕你中了皇叔的毒,我晓得皇叔的厉害,他是无数女子心中的偶像,但是,他从不曾真的为任何一个女子动过心,不论是如何的女子,你不知道,皇叔他身边的女人有可能比你见过的女子都要多。”司马溶语气略有些急促,说,“若是不在乎你,不论你是不是我司马溶的未婚妻,我都不会介意你和皇叔如何,若是不放你在心里,你就算是此时跟了皇叔,我也会乐得轻松,但是,现在,一想到有可能皇叔也喜欢你,你也许也有些喜欢皇叔,我的心中就充满了恼恨,我现在只想把你带入宫中,牢牢的看好你,才放得下心。”
丛意儿轻声说:“司马溶,我心中放不下任何人,不想喜欢任何人,不论是你还是司马逸轩,我都不想喜欢,喜欢你们是太辛苦的事,我不想辛苦。司马溶,你,终究是丛惜艾的人,你要娶的也应当是丛惜艾,一个男子,心中怎么可以放下两个女子的身影,尤其是我和惜艾是亲姐妹,你觉得,我们可以完全没有芥蒂的彼此相处吗?”
司马溶轻轻叹了口气,说:“意儿,不要让我选择,你和惜艾在我心中如今是同样的重要,放弃谁对我来说都是心痛的,和惜艾,是从小到现在的青梅竹马,而你,却是一瞬间的心动。这是完全不同的,我取舍不得。”
丛意儿摇了摇头,轻声说:“若你娶她,就要放弃我,若你娶我,就要放弃她,这是意儿的要求,若是你不能答应,就不要勉强意儿,意儿绝对不会嫁,若是嫁,宁肯嫁一个心里只有意儿一个人的男子,”
“意儿,”司马溶为难的摇了摇头,轻声说,“不要再任性,你所面对的是大兴王朝的皇族,如果父王下了旨意,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若是抗了旨,就算再得恩宠,也一样会丢了性命,并害了丛府上上下下几百口子人,甚至会连累到你姑姑的。”
丛意儿盯着司马溶,轻声但清晰的问:“你当真!”
“是的。”司马溶轻轻但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说,“意儿,这是无法更改的事情,你,一定要嫁给我成为二太子妃。”
“若是如此,司马溶,就算你娶了我,我也会恨你一辈子。”丛意儿轻声说,“你如此要求意儿,意儿就算爱你,也会嫁得委屈。”
司马溶有些恼怒的说:“意儿,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上了皇叔?惜艾的担心是不是不是空穴来风?难怪惜艾要舍了自己先嫁入二太子府的机会求我先娶了你,意儿,不要存妄想,你,绝对不可能成为皇叔的女人,他,岂是你可以喜爱的男子!”
丛意儿眼神澄净的看着司马溶,看着司马溶一眼的挣扎。
“父王的旨意草拟好了,随时都会宣旨,你好好想想吧。”司马溶无法再看丛意儿的眼神,躲开她的眼神,轻声说,“我给你一些时间好好的想一想,此时,我再去看看惜艾,你有个好姐姐,肯为你的幸福做出牺牲,你要好好的珍惜这个机会,此时,我娶你,虽然有自私的成份,但是,更是为了保护你,避免受到皇叔的伤害。”离开前厅,走到门前,司马溶停住了脚步,犹豫了一下,回过头来,看着丛意儿的背影,轻声说,“意儿,无论如何,我一定要娶了你,不论你是情愿还是不情愿,你已经让我动了心,这是你的错,你不应该用你的眼神诱惑我,而我既然爱上了你,就一定要你成为我的女人。”
丛意儿站在原地,动也不动,整个客厅空无一人,却有一种让她喘不过气来的压抑。
“意儿。”是一声温柔的呼唤,在她身后响起。
“母亲。”丛意儿没有转身,淡淡的唤了声,说,“您若是好奇,可以问意儿,为何要躲在外面偷听我们说话,如果二太子知道了,您要如何解释?”
丛夫人一愣,依然温柔的说:“意儿,真是为娘的疏忽,为娘只是担心二太子会为难你,所以站在外面听你们谈话,你,莫要多心。”
丛意儿转过来头来,安静的看着丛夫人,丛夫人递过一杯茶水,轻声而温柔的说:“好啦,意儿,不要再生气了,来,喝杯茶水,是你最喜爱喝的茶,二太子,他只是听你姐姐为你担心,怕你姐姐伤心,所以一定要先娶了你,让你姐姐放心,你就应了他吧,你姐姐是个性格温柔宽厚的女子,你们自小一起长大,她一定会好好待你的,而且有她在宫中陪着你,为娘也可放心,有你姐姐在,就不会有任何人敢欺负你。”
丛意儿看着那杯茶水,微微一皱眉,轻声说:“这几日也不知怎么了,突然怕了喝茶,母亲一直心疼意儿,特意一直为意儿备着上好的茶水,只是,现在不知因着什么,只要喝了就会觉得难受,还是罢了吧。”
那一晚,那一杯掉在地上的茶水,定是丛意儿故意的,那一刻丛意儿定是生了寻死的心,她爱着永远不会爱她的男子,过着不被人珍惜的日子,不知因着什么原因,和自己的现实做了交换,若是丛意儿去了那个时空,成了现实中的苏莲蓉,想一想,或许丛意儿一样活得出来精彩。只是,若是丛意儿真去了她的时代,浩民会如何的惊慌于全新的苏小意?浩民?!为何,此时想起,心中竟然全无痕迹,是不是丛意儿让爱伤透了心,将心底的爱全部交割清楚,再不放爱字在心头?!也让她到了此地后,迅速的失了爱的感觉?!
丛夫人静静的看着出神的丛意儿,眼神有些恍惚,唇畔却有着恬静的微笑,仿佛想着什么,像透了那个已经死掉的女子,真是可恨,怎么可能过了这许多年,刻意养大的丛意儿,仍然是脱不掉那个女子的骨髓?!司马溶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喜欢上了她?!
“意儿,那为娘再去替你倒杯水来?”丛夫人依然语气温柔的说。
“罢啦。”丛意儿淡淡的说,语气中有着漠然,“谢谢母亲的好意,意儿觉得有些倦了,如果没事,意儿想要去休息一会。”
丛夫人温柔的说:“好的,只怕是累着了,脸色不太好。小青,进来,陪你家小姐回房休息,仔细伺候着,若是出了什么事,定不轻饶你。”
小青应声走了进来,低垂着头,陪着丛意儿走出了客厅,到了路上,阳光依然灿烂,在树叶间跳跃。安静的走着,小青轻轻对丛意儿说:“小姐,您要不要先去看看二太子和大小姐?”
丛意儿轻轻嗯了一声,听不出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停了一会,淡淡的说:“是个好主意,这样,你前面带路,我们去瞧瞧他们。”
小青轻轻答应到,“好的,小姐,您小心些,看此时阳光虽然灿烂,只怕过些时辰就会落下雨来。您瞧那些燕儿飞得好低。”
丛意儿没有说话,任由小青在前面带路,慢慢的跟在后面。
“小青,你一个人瞎逛什么的?”丛克辉从另外一条路上走过来,看到小青安静的走在路上,微微低着头,向着丛惜艾的房间方向走去,有些奇怪,这个死丫头,不好好的跟着丛意儿,一个人在这儿乱逛什么,还如此的小心谨慎,看模样就没什么好事情。
小青被丛克辉吓了一跳,立刻站住,下意识的回头去看,身后没有丛意儿的影子,她好像突然消失了般!这怎么可能?!自己是有武艺在身的人,纵然不算好,但总好过没有武艺的丛意儿吧,怎么会不知道她就突然消失了呢,好像一直听得到她在自己身后走路的声音,小青愕然的看着自己的后面,一脸的不相信。
“你发什么呆,我在问你话呢!”丛克辉恼怒的问。
“可,可刚刚的时候,小姐她,她还在奴婢的身后,让奴婢陪着去看看二太子和大小姐。”小青愣愣的说,“怎么可能就突然消失了呢?不可能,是不是去了别处,或者走得慢了些,奴婢这就回去找找,一定是奴婢走得快了,小姐她许是累着了,停在哪儿歇着了。”
丛克辉愣了一下,一个直接反应就是,丛意儿那丫头又莫名其妙的在众人眼皮底下消失了!她会去哪儿,前门有人守着,自己刚刚从后花园回来,没见她去后门,她是如何离开的?难不成又有人跑到丛王府里劫了她不成?还真是够邪门的!
小青呆呆的站着,那一晚,小姐让惊雷惊吓失手掉了手中的茶杯,这每晚的茶水是夫人亲自为小姐准备的,有安神镇定的作用,夫人说小姐小时让惊吓过,需要日日服用这种安神的茶水才可以入睡。每日夫人都要仔细看着小姐服下去才会放心的离开,那一日,夫人刚巧有事,见小姐端起茶杯就离开了,没想到一个惊雷让小姐失手掉了茶杯,还吓得落出一眼的眼泪,一会哭一会笑的躺在床上,为着可以有机会嫁给二太子而快乐着。后来跑了出去急切想要见到二太子,被丛克辉给堵了回来。然后,一觉醒来,小姐却突然整个人完全不同了,是不是就在那一杯茶水上,如果喝了那杯茶,或许小姐还是旧时模样,都怪自己太粗心,没有仔细帮着小姐拿着茶杯。
“死奴才,你发什么呆,还不快去找找!”丛克辉恼怒的说。
突然得知丛意儿又不见了,司马溶脸色一变,看着丛惜艾,冷冷的说:“意儿她真是鬼迷了心窍,我猜她此时多半是让皇叔的人带走了,但愿她不是心甘情愿让皇叔手下带走的,除了皇叔手下的人,哪里有人敢随意的出入丛府!”
丛惜艾脸色微微有些苍白,轻声说:“二太子,您不要再犹豫了,您此时就要去和皇上说明,您要先娶了意儿,这样,才可以让她不至于出事,不至于自以为是的喜爱上轩王爷,落个流泪的下场。惜艾求二太子成全惜艾的心事,惜艾实在不舍得婶婶唯一的血脉如此下场。”
“惜艾,你不要担心,我此时就去皇叔那,告诉他我要与意儿成亲的事,并带回意儿来。”司马溶冷静的说,“皇叔他纵然再怎么的风流不堪,若是意儿成了我的王妃,他也不会风流到再打意儿的主意的。至于父王那边,只要我说我要娶意儿,他定不会反对的。”
丛惜艾犹豫了一下,突然说:“二太子,您可否允许惜艾与您同去,您此时情绪太过着急,有惜艾跟着,或许会好一些。”
“好的。”司马溶看了一眼丛惜艾,有些担心的说,“你若是在场,或许可以帮得上忙,只是,你此时的身体,可能应付这些烦人的事情?不要勉强,我想,我还是可以顺利的处理此事的,皇叔一直对我很好,不会因为此事,为着一个女人和我反目的。再者说,以皇叔的为人处事,他也不会对一个丛意儿有怎样的情意的,只怕是意儿她对皇叔有些好感,也是正常的,皇叔对她不过是些礼貌上的招呼。”
丛惜艾轻声说:“惜艾的身体不要紧,惜艾很是担心意儿,一定要去的,若是轩王爷不肯答应,惜艾也可以好好的求求轩王爷放过意儿。念在惜艾的份上,轩王爷或许不会生气我们的鲁莽。”
司马溶轻轻点了点头,轻声说:“真希望意儿可知道你的一番苦心,不要再任性下去,她哪里知道,为了她的幸福,你牺牲了多少!”
丛惜艾轻轻摇了摇头,说:“二太子,您谬夸了,意儿她是惜艾的妹妹,不是外人,为她考虑,本是惜艾的本分,说不得牺牲的。”
轩王府。司马逸轩,独自一人坐在院落中的小亭里,自斟自饮,独自看着桌上一副残棋,神情极是安静。
突然听到前面传来一阵喧哗之声。
“二太子,您不要如此为难甘南,王爷他此时正在休息,您不要如此闯进去,还要等属下前去通禀。”
是甘南的声音,似乎是在阻拦要来见他的司马溶,这个时候司马溶跑来这儿做什么?一般在他休息的时候,若是他嘱咐了手下的人,定不会有人来打扰他的,这司马溶应该是硬要闯进来的,否则,甘南也不会如此阻拦,并用声音告诉他是谁过来了。
听见司马溶用恼怒的声音说:“甘南,不要以为你是皇叔的手下,我就不敢对你如何,我今日来,是找皇叔有急事的,也是来向皇叔要人的,你若是耽误了我的事情,我一样可以要了你的命!”
“您可以要了甘南的命,但此时王爷确实在休息,嘱咐过不许任何人打扰他,您何必要为难属下?而且您还带来了丛姑娘,您也晓得王爷有过吩咐,没有他的准许,任何丛府的人不许踏入此地半步。”
丛姑娘?司马逸轩微皱了一下眉头,不应该是丛意儿,如果是丛意儿,没有人会阻拦,除非是丛惜艾!她来这儿做什么?!
“意儿是不是在里面?!”司马溶的声音很高,传到司马逸轩的耳朵里,听得极是真切。丛意儿?!他来此处找丛意儿?难道说,丛意儿她又不见了?一个时辰前,她不还在丛府的后花园里荡秋千的吗?怎么这一刻他们又寻到了这儿?
“没有。”甘南坚决的说,“二太子,丛姑娘她不在此处,她已经回去了丛府,您若是去找她,应该到丛府,而不是此处。王爷他此时正在院落中休息,您绝对不可以进去打扰。”
“你以为我会相信!”司马溶生气的大声说。
“你应该信他。”司马逸轩轻轻的声音传了出去,却落入了所有人的耳朵,“本王不开玩笑,意儿她不在此处,你们别处寻吧,司马溶,若是下次你再带丛府的人来到此处,就不要怪本王规矩苛刻!”
丛惜艾脸色一变,微微低垂下头,好半天没有说话。
司马溶看了一眼没有说话的丛惜艾,心里真是有些恼火,这个皇叔也真是太可恶了,就算他再怎么不喜欢丛府里的人,毕竟丛惜艾也是他未来的侄媳妇,不应该如此的态度。“皇叔,您不要如此对待惜艾,她只是担心意儿,没有别的意思,她并不是想要来这儿,只是担心意儿,才陪着我过来的。您何必如此说她!”
司马逸轩的笑声轻轻的传来,人似乎就站在众人面前,却没有人可以看到他,“司马溶,不错,可是,纠缠在两个女子中间,你真的知道你爱得是谁吗?本王厌恶什么人,有和你解释的必要吗?纵然她是你司马溶的人,本王讨厌仍然可以讨厌,本王就是不允许本王不喜欢的人踏入轩王府半步。”
“那意儿呢?”司马溶也提高了声音,一步闯了进去,虽然甘南的武艺极好,可是,面前是二太子,他犹豫了一下,阻拦在前面,却并没有出手,只是安静的看着司马溶,司马溶恼火的说,“滚开!一个小小奴才竟然想要阻拦我,真是活够了。今日不论是何种情况,我一定要带走丛意儿。皇叔,您要想清楚了,丛意儿她是侄儿的人,父王已经准备下旨召告天下,我已经准备随时娶了意儿,您就不要再在其中纠缠不清了。让开!——”
“甘南,放他进来。”司马逸轩的声音听来冷漠而清晰,甘南立刻让出身子,让司马溶一个人走了进去,却又一闪身挡在了丛惜艾的面前,没有说话,但也没有让开的意思。
“让惜艾进来!”司马溶出手逼向甘南,甘南闪开,但仍然将身子挡在丛惜艾跟前,表情平静的看着司马溶,这神情告诉司马溶,无论如何,他不会放丛惜艾进去的。
“一个奴才,竟然敢阻拦未来的太子妃,真是太过猖狂。皇叔,您若是还不允许惜艾进来,侄儿就拆了这儿的大门。”司马溶恼怒的说,“我定要亲手处置了这个可恶的奴才!”
一阵冷风刮来,司马溶只觉得身子一震,好像被什么东西猛的推了一把,整个身子收劲不住,几个踉跄退到了大门外,也连带着把丛惜艾带了出来。
“口气还真是不小!”司马逸轩安静的站在门前,冷漠的看着面前的司马溶和丛惜艾,冷冷的说,“司马溶,你倒是试试看!”
丛惜艾抬起脸来,楚楚动人的轻声说:“轩王爷,请您千万不要生气,二太子他没有别的意思。他只是担心惜艾的妹妹,怕意儿任性张狂惹了轩王爷生气。如今,皇上下了旨,要二太子娶了意儿为太子妃,此时,意儿她实在是不太合适再在轩王府呆着,所以,请轩王爷放了意儿跟我们回去。惜艾绝对遵从轩王府的规矩,不会踏入半步。”
司马逸轩面无表情,淡淡的说:“休拿皇兄来压本王,本王若是个听话的主,岂是本王。丛惜艾,意儿她不在本府里,你也不必说这些道理给本王听。你心中做何想法,与本王无关,只是别把这些个东西演在本王眼前,让本王心中生厌。”
“皇叔,侄儿不信你的话,请让侄儿进去看看。”司马溶站稳身子,倔强的说,“意儿她是侄儿的人,您要记得您的想法可是使不得的。您若是随了自己的性子,只会害了无辜的意儿。”
司马逸轩冷冷一笑,却没有说话。
“二太子,妹妹。”丛克辉从远处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看了一眼表情漠然的司马逸轩,站在那儿,有些紧张的说,“你们放心吧,丛意儿她根本没有离开丛府,她只是回到她自己房里休息去了,你们走了之后,小青四处寻找,在丛意儿自己的闺房里找到了正在安睡的丛意儿,母亲担心你们着急惹出事端来,特意嘱咐我迅速赶来通知你们二人回去。此时,估计丛意儿正在被父亲训斥。”
司马溶一愣,脱口说:“这怎么可能,这几天是怎么了,大家中了邪不成?!小青也是个身手不错的丫头,怎么可能出这等错误,意儿在她身后突然没了声音,她怎么可能听不到?!”
丛克辉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有些心虚的看了一眼司马逸轩,瞧着司马溶,努力平静的说:“或许是这几日事情太多一些,丛意儿那丫头已经有好几次出现这种莫名其妙的失踪事件了,我已经把小青责罚了一顿,想来以后不会再出现这种事情了。轩王爷,对不起,对不起,我妹妹她,她只是一时担心丛意儿,才会如此着急赶到了这儿,她绝对没有想要冒犯您的意思。”
司马逸轩冷冷的看了众人一眼,身影一闪,轩王府门前已经没有了他的影子,连他的属下甘南也瞧不见身影,丛克辉觉得额上有汗,悄悄拭了一下,心中说:这个轩王爷,瞧着就是可怕,他怎么会喜欢丛意儿那个白痴丫头呢?!说不定是惜艾想得太多了,搞得大家现在整天提心吊胆的,不晓得丛意儿又会生出什么事来!
丛意儿站在那,脸上的表情很是无辜,看着自己的父亲,确切的讲,是自己的伯父,安静的说:“意儿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父亲大人何必气恼成如此模样?不过是在路上突然觉得累了,就回房休息了,难道我去休息一下,也要和小青解释一下,求得她的同意才成吗?又不是我让二太子和惜艾去找我的,他们在房里聊天聊得好好的,闲着没事去轩王府做什么?父亲大人何必把所有错都算在我身上。”
“丛意儿!”丛王爷气得脸都白了,回到家就遇到这种混乱的局面,女儿跟着二太子从轩王府回来,一脸的不开心,就凭轩王府和丛府的关系,丛惜艾就不会受到什么好的礼遇,但是,二太子在跟前,他也不好询问情形如何,只得冲着一个丛意儿发火,“你这段时间是怎么了,怎么越来越没有家教,都是让你母亲给惯坏了,惯得没有轻重,没个家教!”
“意儿,你真是吓坏了大家,怎么老是玩这种突然消失不见的游戏,这样可不好玩。”司马溶说,“害得惜艾让皇叔训了一通,若不是为了你,惜艾何必受此委屈。”
丛意儿轻声说:“我哪里玩什么游戏了,只不过是突然觉得有些疲倦,半路回了自己的房间休息。我如今能去哪里?你们让小青寸步不离的跟着我,前门后门加了人手,提防我再去别处,我如今能去哪里?你当我是武林高手呀,飞檐走壁,来去自由?!”
丛夫人看着丛意儿,思忖着是不是得加重药量?口中温柔的说:“意儿,不要使性子,大家这是为你好,你是二太子的太子妃人选,随时都会嫁过去,怎么还可以与轩王爷有染,若是传了出去,可如何是好?”
丛意儿转过头来,静静的说,“意儿只是觉得与他相处很轻松,他看意儿,亦不过是个图个意气相投,哪里有你们想得那般不堪!”
“丛意儿,你竟然敢和你母亲顶嘴!”丛王爷气呼呼的说。“你母亲她还不是为了你能够嫁给二太子,费尽了心思——”
“你不也是同样的和我大呼小叫吗?”丛意儿冷冷的说,“你们何曾在乎过意儿,当时选了意儿嫁入二太子府,亦不过是为了你们的目的,何必要说得如此深情,意儿到想问问母亲,您可曾用心对过意儿,您只怕是心里恨着意儿才对!“
丛夫人愕然的看着丛意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得委屈的看着自己的丈夫,委屈的轻声说:“夫君,是不是为妻做错了?”
“来人,把丛意儿带下去关起来,让她清醒一下,如今还没有成为二太子妃就猖狂成如此模样,日后成了二太子妃,还不得乱了整个后宫。”丛王爷恨恨的说,“二太子,请恕老臣要教训这个不知深浅轻重的丫头,请二太子不要阻拦。来人,把这丫头关起来!”
司马溶轻声说:“意儿,不要再任性。”
丛意儿面无表情,淡淡的说:“意儿就是这样的人,您此时后悔还来得及,意儿绝不会和任何人分享同一个男子,您还是娶丛惜艾吧,她更适合您。就算您让皇上下了旨意,意儿若是不想嫁,您也强求不得,意儿,绝对不会与人共侍一君!”
司马溶看着丛意儿,犹豫了一下,没有阻拦丛府里的人把丛意儿带下去,直到丛意儿的背影消失,司马溶才困惑的说:“意儿她是怎么了,怎么好像突然间变了一下人似的。”
丛惜艾微微低下头,轻声说:“只怕是这丫头真的对轩王爷动了心,二太子,您得想办法让她死了这条心才好。否则,真会害了她的,她是叔叔和婶婶的唯一血脉,若是不能够幸福,惜艾真不知要如何面对九泉下的叔叔和婶婶。”
丛意儿站在院子里,看着周围,这儿,应该是丛意儿母亲的旧址,想起丛意儿留下的文字里,曾经说,她对母亲唯一的纪念就是这儿,这儿,有她父母生活过的气息。
整个院落有着浓浓的寂寞,却有着她喜爱的宁静感,也有着她喜爱的容纳感,她很好奇,丛意儿的父母亲到底是怎样的一对佳侣?!又是因为什么原因失掉了性命?!把自己的女儿放在这样一个环境里?!
“你母亲据说是做了有违妇道的事情,才被处死的。”丛克辉的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他很少过来,丛府的人一般都不来这儿,他们说这儿不干净。
丛意儿回过头,冷冷的说:“丛克辉,这儿,是我丛意儿的地方,你,马上离开。”
丛克辉盯着眼前的丛意儿,一双眼睛清亮如水,透着无法掩饰的聪慧和冷静,仿佛看得透一切是是非非,那目光是如此的睿智而清楚,看得他有一种无法遁形的尴尬,他有一种恐怖的感觉,或许,丛意儿知道所有的事情,知道他们在利用她!知道他们在对付她!知道他们并不是真心对她好!是不是众人的传闻是真的,丛意儿的父母亲阴魂不散,他们一直在暗中保护着丛意儿?!
“你,你,你怎么了?”丛克辉莫名的有些害怕,有些结巴的看着丛意儿,此时,天却突然有些阴沉之意,小院里的风一吹,丛克辉觉得背上一股寒意飘过,整个人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哆嗦。
“我很好呀。”丛意儿温柔一笑,笑容在突然暗下来的天色中美丽动人,但在丛克辉眼中却有着说不出的可怕,那种笃定一切的从容和镇定是丛克辉完全陌生的,“倒是你怎么了呀?脸色怎么如此的难看,是不是应该回去休息一下呀?”
丛克辉下意识的退了一步,却又觉得在自己一直不看在眼里的丛意儿面前如此模样有些出丑,努力平定了一下心情,努力保持镇静的说:“丛意儿,休拿你死去的父母亲来吓唬我,我丛克辉何曾怕过人,你也太小瞧我了。”
“那你怕鬼吗?”丛意儿无所谓的说,“你若是不怕,就留在这儿陪我说话,若是害怕就走吧。——你来了?”
“啊!——”丛克辉不自觉的‘惨’叫了一声,什么意思,‘你来了?’是什么意思?这个时候一阵带着雨意的风声吹过,就好像有什么人从他身边飘过一般,丛克辉愣在当地,身体不敢动,他隐约觉得身后好像站着什么‘东西’。
丛意儿温柔的一笑,眼神里似乎表达着什么,头轻轻一扭,模样娇俏可人,“知道你会来陪我的,等了一会了,你才来。”
丛克辉猛的一回头,身后什么人也没有,安静的门静静的开着,风中的花花草草茂密的盛开着,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慵懒宁静味道。什么人也没有,但,不知道为什么,丛克辉就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存在在他的周围,而且眼睛正静静的看着他。“哼!我娘说得不错,这地方果然不干净,我不和你在这儿浪费时间了,你在这儿好好的反思反思吧!”说着,转身离开,头也不回,连门也没关,刚走了两步,门在身后静静的关上,关得丛克辉一身的冷汗直冒。
丛意儿淡淡的微笑着,安静的看着躲藏在花丛中的小青走出来轻轻的关上门,把惊恐的丛克辉关在门外,一个纨绔子弟,果然好骗的很。想着,丛意儿的笑容更加灿烂可爱。
小青也轻轻一笑,轻轻的声音说:“小姐,只怕是大少爷他此时真是吓着了,奴婢躲得刚刚好,他要是早点回头奴婢可就躲不及了,他也是吓着了,竟然连奴婢的脚步声都没有听出来。”
丛意儿忍不住一笑,轻声说:“我是存心要吓他的,谁让他说话那般的难听,不过,这样简单就可以让他上当,也太无趣了。幸好你来的及时,我正在想要如何吓吓他呢,你这一来,到成全了我。人呀真是可以吓死人的。对啦,你没事吧,下次我中途退场的时候,一定记得通知你。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小青不好意思的低着头说:“是奴婢的错,奴婢应当保护您的,可是您离开了奴婢奴婢竟然没有听到,实在是奴婢失职。”
丛意儿看了看天色,轻声说:“好像要下雨了,你说得不错,这天看着好,可转眼的功夫也许就会落下雨来,我们进去吧。”
“嗯。”小青答应着,陪着丛意儿进了房间。
房间里收拾的很干净,丛意儿有些诧异,这儿为什么一直这么干净?好像一直有人打扫?“是谁打扫这儿?”
“一直是奴婢在打扫呀。”小青愣愣的看着丛意儿,不解的说,“您不是一直都有吩咐奴婢每天来这儿打扫的吗?每过一段时间您都要故意犯了错到这儿来自己亲自打扫,您这次不是也是如此吗?”
“是我忘记了。”丛意儿淡淡的说,“这些日子,总有些情绪乱乱的。小青,我以前为什么那么的喜欢司马溶,我以前是怎么可能容忍他在我和丛惜艾之间摇摆不定的呀?”
小青替丛意儿倒了杯水,微微一笑,说:“奴婢瞧着小姐这几日确实有些反常了。您呀,自从让二太子救了一次后,就开始死心塌地的喜欢上了二太子,您自个不是也说,他救了您一命,您要用命还他,若不是因为您,二太子只怕是还不会这么容易的当上未来皇上的人选。”
外面已经开始下雨了,天色也渐渐有些暗意,房间里虽然简陋一些,却很舒服,丛意儿走到床前,惬意的靠坐在床上,眼睛闪啊闪的看着小青。
“小姐,奴婢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情,让您突然忘记了那么多的东西。”小青在床前站好,轻声说,“奴婢觉得现在二太子对您与以前相比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这不是您做梦都想要的吗?为何,突然不想再嫁给二太子啦?您不是一直说,嫁给二太子是您这辈子唯一想要做得事情吗?”
丛意儿懒懒的靠坐在床上,温和的说:“小青,若是你肯让我耳根清静些,就不要再说什么奴婢二字,你开口奴婢闭口奴婢,听得我有些乱,这样好不好,要么你就如我一般说话,听来还顺耳些,要不,你就用小青二字代替奴婢二字。至于前尘旧事,不过是此时无人打扰,打发些时间。去搬个凳子,坐下来慢慢说。”
小青犹豫一下,去搬了凳子在丛意儿面前坐下,慢慢的说:“这样啊,好吧,奴——小青就慢慢的讲给您听,只是,您想要听哪些事情,小青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讲于您听。”
丛意儿目光到了窗外,虚掩的窗户被风吹开了,看得见外面的风雨,好像下得比刚刚大了,隐约已经听得到风雨之声。“先讲讲我是什么时候认识司马溶并开始喜欢上司马溶的。若论起来,司马溶的性格太过温和,不是一个雷厉风行的人,怎么可能在众多的太子中脱颖而出,胜过大太子成为未来皇上的人选呢?”
小青轻轻一笑,说:“小姐,您真真会开奴——小青的玩笑,不是您帮了二太子吗?如果没有你用老爷和夫人的遗物,怎么可能让二太子成为未来皇上的人选呢?小姐您自己曾经说过,您说四个太子中以大太子最为出色,但太过于书生气,而二太子,因为他救了您一命,您帮他成了未来皇上的人选。”
丛意儿未置可否,看着小青听她继续说下去。
“十岁那年,您生了一场重病,一直胡言乱语,当时丛府上上下下都以为您染了可怕的病,会让他们也染上,就悄悄把您送出了丛府,带到了一处无人知道的地方扔在了那儿,刚好二太子和皇上一起外出打猎遇到了您,二太子瞧您可怜,就把他的披风送给了您,因为有了那件披风您得已在寒冷的环境里活了下来,您说您永远也忘不了二太子看着您笑的时候温柔和善的模样,您说,从来没有人用如此温柔和善的眼光看过您,您看尽了白眼,那一眼是您一生当中唯一的一次温柔,您就从此喜欢上了二太子。您说二太子只是把您当成一个陌生人看,因为当时的你,形容憔悴,衣衫素淡,并不会让人想到您是丛府的小姐,所以,他救您只是觉得您可怜,并无他意。您说,如果有机会,您一定会帮他达成他的心愿,后来在几年后,您重新遇到了他,在大小姐的生日宴会上,可是他已经认不出您来,您就开始用尽全力来接近他,想要嫁给他,并发现他希望可以成为一国之君,因为只有成为一国之君才可以娶到大小姐,于是,您就帮了他。小青当时因为自己的母亲辞世回家送葬没在您身边,,但,事后你却一遍一遍的说给小青听,小青是忘不掉的。”
丛意儿微微点头,一个眼光,让看尽了白眼的丛意儿动了心,这个理由,倒是可以接受。“你的母亲是不是也是丛府的旧仆?”
小青点了点头,说:“是的,小青的母亲是大少爷的奶娘,所以小青可以离开丛府去给母亲送葬。”
“好的。那你就应该知道如今的丛夫人为何那般的讨厌我的母亲,我的母亲到底如何得罪了她,让她不惜花费后半生的时间和精力对付我?”丛意儿突然看着小青问。
“小姐——”小青脸色一变,有些慌乱的说,“这,这,奴婢不是很清楚,只是隐约听奴婢的母亲说过片言,说您的母亲是个美丽动人的女子。”
丛意儿淡淡的笑了笑,说:“小青,丛克辉是从府的长子,绝对不会随意的找个奶娘,除非你母亲是如今的丛夫人的可信之人,比如说是她的陪嫁丫头,否则,以丛夫人缜密的心思,绝对不会随便相信一个人。你不要用这些模糊的话应付我。”
小青脸色一变,想起母亲曾经说过,“小青,你家小姐终究不是寻常女子,你看她似是不堪,终有一天,她一定是人中凤。”
“小姐,您——”小青终于抬起头来,看着丛意儿,犹豫了一下,轻声说,“小青不是见证人,但,小青的母亲确实是如今丛夫人的陪嫁丫头,她知道所有的事情,小青确实是听母亲说过,丛夫人没有嫁入丛府的时候,她喜欢的是您的父亲,而不是现在的丛老爷。传闻您母亲的师父是江湖上的大魔头,与您父亲的师父例来不合,而丛夫人是您父亲的师妹,”小青轻声说,“但是,后来您父母亲却成了一对佳侣,并没有娶一直陪着他的师妹,也就是现在的丛夫人。小姐的母亲被送到这里关起来,据传是小姐的母亲,她,她勾引了如今的丛老爷,大家说,说您——”
丛意儿轻轻笑了笑,天,这是老套路的剧情,原来古代的感情也不过如此,两相厮守终抵不过世人谣传。
丛意儿淡淡的说:“是不是大家说我是如今丛老爷的私生女?”
小青轻声说:“小姐的母亲却不解释,任由世人评论,好像与她无关。”
丛意儿淡淡一笑,问:“说说司马溶如何成为未来皇上人选的。”
小青轻声说:“大家都说大小姐出生后被抱到宫里,宫中的占卜师说,大小姐长大之后一定要嫁给当皇上的人,所以二太子才想成为大兴王朝未来皇上的人选,因为他一直都非常喜欢大小姐。有一次皇上带着二太子出去游玩的时候,您把您父母亲留给您的遗物悄悄的放在了二太子经过的路上,让二太子拣拾到,见到那样物品,宫里的占卜师就说他是大兴王朝天意注定的皇上。”
丛意儿伸了个懒腰,微笑着说:“我有些饿了,你去拿些吃的来。”
“好的,小青这就去办。”小青微笑着,站起身来离开。
外面的风雨很快将撑伞的小青的身影淹没,丛意儿站起身来在房间里随意的走动着,这儿,应该不会有什么物品可以让她发现以前的是是非非,这儿虽然是个禁地,但是,肯定丛夫人不晓得从其中搜寻了多少次,就算是丛意儿的母亲想要留下些什么东西,丛意儿多次来到这儿,也应该找了许多次。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丛意儿此时觉得,如果丛意儿的母亲是江湖大魔头的徒弟,行事一定有与常人不同之处,她肯定会有什么东西留在这儿,任丛夫人傻瓜般的寻来找去,也就是说,如果有什么东西的话,一定放在最明显的地方,却最容易被大家忽略的地方,如果大家什么也没找到,让这儿继续存在,就肯定是表明,丛夫人还没有找到她想要找的东西。她想要找什么呢?
丛意儿的母亲是怎样一名女子?为何这房里没有她的画像?这里只有一间小小的房,不大,摆了张床,白底碎花的被褥,浅白的纱帘,一张桌,上面有一盏式样简单的灯,茶壶一套,白底上描画了几株翠竹,两把椅子,一个竹做的书架,上面摆放了几本线装的书,不过是些棋谱和诗词。除此之外,这房里再无物品。
丛意儿静静的站在这儿,听着外面的风雨,想像着一个安静的女子在房间里,就如此时的自己一般,无人陪伴,如此安静的听着风雨,她会做什么?会想什么?如何应对漫长的寂寞岁月?她是个武林高手,既然师父是个大魔头,她的武艺应该是相当的厉害,那她应该可以随时离开这儿,但她为什么不肯离开,宁肯死在别人手下也不离开?让自己的女儿孤独无助的活在世上?
突然,听到外面有故意放轻的脚步声,在风雨中传进来,这个时候,天色已经昏暗,风雨交加,有什么人来这儿?丛意儿以最快的速度悄悄退到床上,装成睡觉的模样,努力平定急促跳动的心跳。
门被轻轻推开,有人走了进来,带进一丝淡淡的香气,这香气是丛意儿熟悉的,这是一种脂粉的香气。闻到这股香气,丛意儿立刻猜到来的人是谁,只是,这个时候,她来这儿做什么?
“丛意儿,丛意儿——”来人轻声呼唤,没有听到丛意儿任何的回应,只有丛意儿平稳的呼吸声,没有点灯,室内光线已经灰暗。
来人开始四下里走动,房间不大,很快她就转了好几圈,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听得轻声嘀咕,“怎么可能什么也没有?”
又有另外两个人走了进来,没有注意到一身黑衣贴墙而立的蝶润,似乎也是来寻找什么东西的。
是丛夫人和丛惜艾。
听到丛惜艾声音很轻的说:“您真的怀疑丛意儿她会武艺?”
丛意儿透过眼睛的缝隙看到贴在窗口旁边墙上的蝶润像阵风似的消失在窗外,她的轻功确实相当不错,竟然能够在丛夫人和丛惜艾的眼皮底下消失掉。
“什么人?!”丛惜艾警觉的问,一纵身到了窗口处,外面风雨交加,什么也看不到,她犹豫了一下,不太确定的说,“母亲,这房间里好像还有一个别人来过。”
丛夫人愣了一下,轻轻呼吸了一下,说:“好像是,这房间里有一种脂粉香气,应该是个女子,这种香气不是丛意儿这丫头用的,而且这丫头这些日子似乎也不再用什么胭脂香粉。”
丛惜艾听自己的母亲说完,犹豫了一下,轻声嘀咕道:“难道是她?她来这儿做什么?难道是想直接杀死丛意儿这丫头?”
“惜艾,你在嘟嘟囔囔的说什么呀?”丛夫人轻声说,“就算有人来这儿也没有用,这儿,我已经找了许多遍,那女人根本就什么东西也没留下。”
“可是,自从她死了之后,那套剑谱就再也没有在江湖上出现,她是那魔头的传人,剑谱肯定在她手里。”丛惜艾微皱眉头,轻声说,“只要找得到那套剑谱,女儿就可以练成那套剑法,天下无敌!”
丛夫人突然顿了一下,说,“好像是小青那奴才回来了,我们立刻离开,这儿没有藏身之处,若是被小青那奴才发现了,难说会不会惊动丛意儿。”
“那我们今晚不找了吗?”丛惜艾不太愿意的问。
说着话,听到小青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二人匆匆离开。
门打开,小青提着食盒收好伞,笑着说:“小姐,您是不是等得急了,路上雨下得真大,如此小心,竟然还是湿了衣,这房里真黑,奴——小青这就把灯点起来。”
话音刚落,灯就亮了起来,丛意儿一脸温暖的微笑,安静的看着小青,轻声说:“这雨可是下得真热闹,惹得人睡个安稳的觉都不可以。小青,这儿除了你来打扫外,可有别人来过吗?”
小青笑了笑,有些调皮的说:“这儿除了小青来打扫,平常没有人会来,只有小姐来的时候,才会有人过来帮忙收拾一下院落和修缮一下房间,大家虽然心中不耻于您的母亲,却个个都怕着她,还有就是,大家总说这儿不干净,只有您在这儿的时候别人才敢出来,平常,这儿不会有人的。”
“为何我没有学武艺?”丛意儿随意的问。
“小姐您出生的时候,您的父母亲就已经去世了,一直由丛府里的人照顾您,没有人教您学武艺,大家都一直在尽心尽力的教大小姐学武艺,丛夫人说您体质太弱,不适合学什么武艺,您就也没有武艺在身。”小青轻声说,“后来,您到了这儿,也就是闲着无事的看些您母亲留下的棋谱和诗词,对啦,您最爱看的就是夫人留下的一本佛经,您常放在枕旁,几乎可以倒背如流了。”
丛意儿在桌前坐下,微笑着说:“是吗?我母亲她爱看佛经吗?”
“那佛经是夫人亲手抄的,听我娘说,夫人被关进来后,一直不吵不闹,也不解释对错,每日里就是安静的看书写字,细细密密的抄了整整一本佛经,也不是全套的,丛夫人也仔细看过,说不过是这本里看些,那本里看些,拣了些自己喜爱的抄下来。您呀,开始的时候是看,后来的时候是背,再到后来闲着无事,就倒着看,再倒着背,再到后来,您就干脆隔一个字的背,隔两个字的背,正着隔,反着隔。反正是,那本佛经,估计如何问您,您都已经是随口就可以接得上来。”小青眼神里有些伤感,这些话说来简单,听来却是难过,一个小小的女孩子,独自守着这样一间寂寞的房间,对着一本自己的母亲亲手抄下来的佛经一字一字的看,看到怎样都可以应答下来,这其中,该有怎样的眼泪和无助!
小青无法忘记记忆里,自己的小姐,是如何的落着泪将书中的文字深深的刻在记忆里,那眼神是那样的无助和难过,看着让她忍不住一次又一次的落泪。那,或许是夫人唯一留给她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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