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不信邪


等人走光了,楚安澜才看向叶宛卿:“卿儿,走吧,我们放河灯去。”

  叶宛卿弯眸:“好。”

  楚安澜拎起河灯,忽然拍了一把额头:“我的愿望还未写完呢。”

  知晓他忘了字的笔画,叶宛卿从他手中拿过河灯:“未写完的字,我来写罢。”

  楚安澜轻咳:“我也不是不会写,我只是……”

  叶宛卿看了他一眼,浅笑:“我明白的,但是没关系。世子的心愿,也是我的心愿。”

  说着,她低头将写错了的字补好笔画。

  望着她玉一般的侧颈,楚安澜忽觉口干舌燥,迫切地想在上面留点什么痕迹。

  他问:“卿儿,今夜,要一同乘画舫游湖么?”

  卖菜的事,早就被他抛诸脑后了。

  叶宛卿专注题字,并未瞧见他灼热的目光,头也未抬地应道:“好啊。”

  楚安澜扭头:“墨言……”

  弯月如蛾眉,悬于柳梢。

  放完河灯之后,河边人潮渐渐褪去,平缓的河面上,河水随风泛起涟漪,河灯随水漂流,渐行渐远。

  墨言带路,来到湖边画舫。

  楚安澜扶着叶宛卿迈上画舫,挥手:“知道了,带上樱香和千禧,让侍女们都回家过乞巧节去罢。照看好楚石榴,别让它溜出家门,也别让它偷吃,兽医说它得减重。”

  墨言迟疑:“可是,您和世子妃的安危……”

  “你话怎的这么多?”楚安澜皮笑肉不笑。

  墨言正色:“属下立刻就走,世子与世子妃定要多注意安全……”

  “快滚吧。”楚安澜笑骂。

  墨言叫过樱香千禧说了几句什么后,樱香担忧地看了叶宛卿一眼。

  叶宛卿淡笑:“不必担心,回去吧。”

  一行人抱着小石榴离开。

  等人走了,楚安澜兴高采烈地问:“卿儿,你喜欢哪一片湖?你指个方向,我把画舫划过去。”

  叶宛卿这才发现,画舫上根本无人。

  她犹疑:“世子将船夫打发了,自己能把画舫划过去么?”

  楚安澜笑容滞住:“我当然可以……”

  一盏茶后。

  画舫,纹丝不动。

  而且,随着夜风和水浪的推动,画舫离岸边更近了几寸。

  画舫很大,一共两层,舱内的房间布置得很华美,各种家具也很完善。

  茶水点心,也是一应俱全。

  甚至,房间内居然有两个木桶的热水。

  叶宛卿伸手试了一下,水很烫,如此,待用的时候温度会刚刚好。

  世子的小心思,不要太明显。

  ……

  叶宛卿去两层画舫都看了一圈回来,楚安澜还站在船头,握着船桨,累得咬牙切齿。

  她忍了又忍,开口劝道:“世子,要不今夜先回家吧,改日再来游湖也是一样的。”

  那怎么一样?

  楚安澜差点脱口而出。

  今夜,是七夕呢!

  他握着船桨:“我偏不信邪,偏要将它划出去不可!”

  叶宛卿只好道:“那世子再试试罢,兴许,找对了法子就划得动了。

  世子流了许多汗,我去给世子倒杯茶水来。”

  楚安澜用力点头:“嗯!”

  等叶宛卿用托盘端着茶具和茶点出来,楚安澜正弯腰研究着船桨。

  听见脚步声,他一脸挫败地抬头告状:“卿儿,这画舫欺负我。”

  叶宛卿轻笑出声。

  她将托盘放在甲板上的小木桌上,倒了两杯清茶,一杯递给楚安澜,一杯则自己喝:“吹着夜风喝着茶,仰望着岸上干家灯火,倒是别有一番情致。”

  楚安澜坐在她身旁,一口将茶水全喝光,才问:“带走那恶霸的官兵,是你让人叫来的吧?”

  叶宛卿看了他一眼:“方才来的路上,我看见河岸不远处有官兵在巡逻,正好用一下。”

  楚安澜哼哼:“就算官兵不来,我也有的是法子收拾他。”

  叶宛卿浅笑,为他续了杯茶:“世子的法子,是将那恶霸揍得满地找牙么?”

  楚安澜灿烂一笑:“揍他只会脏了我的手,不如绑了他,在江边找棵歪脖子树把他倒挂着吊起来。

  到时候,让被他欺负过的人拿着鸡毛掸子,排着队去挠他鼻子,挠他脚板心。

  他疯狂挣扎,又要担心挣扎了掉进江中喂鱼……”

  叶宛卿惊得说不出来。

  好半晌,她才侧头笑:“不失是个好办法。”

  楚安澜啧道:“可惜了。”

  叶宛卿笑问:“世子可是觉得我帮了倒忙?”

  “才不会。”楚安澜抿了口茶水:“你是担心我,才将官兵找来的,我又不是不识好歹的人,怎会连这个都不知道?

  毕竟,那恶霸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更何况,有现成的权利在手,为何不用?

  卿儿你信不信,明日,我只需向县令施施压,那恶霸没个三五年是出不来了。”

  “如此正好。”叶宛卿道:“放出来,也是为祸百姓。”

  “那干脆让他真将牢底坐穿好了!”楚安澜道:“这种欺男霸女的恶徒,就该一次性让他吃足教训!”

  “等明日吧。”叶宛卿缓声:“就看明日有多少百姓能站出来指证他了。”

  “不说他了。”楚安澜打起精神:“卿儿,你困了么?快到亥时了。”

  他的目光炙热又坦荡。

  婆娑的月影下,叶宛卿耳尖浮上一抹热意,借口喝茶掩饰眼神:“世子若是困了,就早些歇息吧。

  明晨还要去给人卖菜,下午又要去府衙。

  惊尘和风川在附近,我让他们来画舫上值夜,世子今夜放心睡吧。”

  “你的人在啊?”楚安澜一听,站起身来:“你应该早些告诉我才是。

  你把他们叫出来,帮咱们把这画舫划到靠江那一片空旷的地方去。”

  惊尘风川认命出现。

  两人拿了船桨,一人站画舫一端,几乎没废多大劲,就将纹丝不动的画舫划出去。

  巨大的画舫,一路在湖中穿梭。

  丝竹声、笑闹声不绝于耳。

  微凉的夜风吹来,带来远山的桃香与花香,还有田间泥土与稻花的芬芳。

  随着夜色渐深,城中与湖面逐渐安静下来。

  画舫停在一处远离堤岸和人烟的地方。

  楚安澜对惊尘和风川道:“好了,你俩先回去吧,此处不比京城,安全得很用不着值夜。”

  风川大着胆子道:“世子,此处离岸边很远,属下就算轻功尚可,也无法一口气过去。”

  “这不是正好么?”楚安澜道:“提高轻功的机会就在眼前,好好把握。

  一干两银子,你从画舫飞到岸边去。”

  风川欲哭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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