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妙手偶得
世间每个生灵都有各自忧愁,我才意识到,这并非我独有之苦。
似乎每个人都承受着压力,都有各自不快之事。
即便是在这里悠然自得的执笔阴魂,也无法幸免于烦恼。
“听你这么说,我心里踏实多了。没想到酆都城竟有你这样的奇才降临,你的出现让我对未来充满了期待。”执笔阴魂笑了起来。
其实,我内心深处并不自信。
听到他的赞誉,我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喜悦……
长久以来,我总觉得自己像是被遗忘的尘埃,无论何事都无法胜任,这无尽的自我质疑犹如阴霾笼罩心头。
于是,当有人对我如此肯定时,我不禁有些受惊的惊喜。
不过既然如此,我会坚持下去,绝不让那些给予我希望的灵魂失望。
“送我们到此为止吧,接下来我们会自行进入。”我平静地对执笔阴魂说道。
他轻轻颔首,赞同我的提议。
师父和我,踏入了那扇通往幽界的门扉。
幽冥的气息,一如既往地令人怀念。
不知为何,人间的生活未曾触动内心,但在那座城市的瞬间,我感到了陌生与慌张,全身紧绷,无法自适。
然而在这幽冥之地,这种感觉从未出现过。
或许是这段时日,我在幽冥的沉浸,让我习惯了这里的气息,熟悉了这份阴郁,甚至觉得这片死亡之地给予我一种奇特的温暖。
这的确是个奇妙的现象,一个活生生的我,竟会对亡者的领域产生如此温馨的感受,实在难以言喻的怪异。
“你这小子,进来就一直垂着脑袋,究竟在想些什么呢,看你满腹心事的样子。”
江啸天面带疑惑地看着我。
我有些尴尬地回应江啸天:“师父,我现在开始怀疑自己是否染上了心疾。”
江啸天轻轻皱眉,“哪里不适?发热了?还是肠胃不适?”
“都不是,我只是觉得……我这个人很独特。说起来,我本是血肉之躯,按常理,在人间才会感到温暖与安定。但每当我踏足冥界,却能感到异常的宁静,心中格外安详,仿佛我对这里更加亲近,这里给我带来的是真正的安全。”
我对此感到些许尴尬,然而我自己的困惑尚未解开,为何会有如此境况?
除非我的心灵患病,思维混乱,才会导致这种感觉。
但这样说自己,似乎又太过苛刻,仿佛在贬低自己。
“有什么好奇怪的呢?无论是冥界还是人间,生者归于阳间,亡者回到冥土。世间的每一个灵魂都历经无数次轮回,既涉足阳间,也曾游历阴间,这再正常不过。何况,这不是所有生命应有的栖息之地吗?何必过于区分,不过是各适其境,各有各的生活之道罢了。”
江啸天轻声安慰,他的言语如同和煦的微风,抚平了我的忧虑。
“那我就放心了,我还担心我的状况……不太正常。”我羞涩地笑了。
"再寻常不过,你在幽冥界穿梭无数次,自然对此地愈发熟稔。一旦视某处为安土,便可能终有一日在此安居,因此无需过分忧虑,以平常心待之即可。" 江啸天再度言道。
闻言,我内心安稳不少。
只需我的感知无误,便万事大吉。
片刻后,我们重回城隍庙的宏伟门前。
庙宇与往昔所至之地无异,依旧矗立着同样的古老建筑,络绎不绝的阴兵身着古装穿梭其中。
我俩甫一现身,阴兵们纷纷上前拦截。
"何方神圣!胆敢擅闯城隍圣地!速报姓名!" 阴兵统领厉声喝问,毫无客气。
"吾来自幽冥之城酆都,隶属判官府,有重大事宜需与贵城城隍商议。" 我面色肃穆地回应,为了避免麻烦,当即出示手中权印与生死笔。
他们一见我手中神器,皆惶恐退避,自觉让出一条通路,放我前行。
果然,这两样法宝最为有效。若非当初崔判官以这种方式交付,此刻我无法如此轻易出入此地。
毕竟,我的身份无人认可,存在亦鲜为人知。除酆都城中人,他人皆不知晓我的存在。
江啸天伴我步入城隍庙大殿。此时,一位浓眉大眼的壮硕官员,身着官袍,正端坐于案桌前。
见我们到来,他急忙起身鞠躬致意。"竟未得知酆都城的使者驾临,小民失礼了。" 城隍颤巍巍地说。
"且问近日贵地可有异状,或是出现神秘人物?" 我直截了当地问道,事态紧急,无需绕圈子,坦诚相对更节约时间。
如今,人人皆珍视光阴,各有要务在身,不宜浪费于琐碎之事。
城隍爷疑惑地凝视我,"小民不明大人之意,大人所言何解?"
"此行我特来警示,阴阳两界现下隐患重重,万不可轻信他人之言。"
"尤其是东岳之人,需格外提防。此行正是为调查一桩纷扰,未知此城是否藏有异兆。"
不知为何,感觉城隍似乎不愿多言,却又仿佛故意回避,不愿告知我详情。
或许,当我提及这些问题时,他并未显露出惊讶,反而镇定自若,仿佛早已预料我会问及这些。
这显然非寻常人的反应... ...
若非心藏疑云,早已设防,绝不会呈现眼前之局。看来,我们似乎错过了一着,那人恐怕已被东岳势力所掌控。
如此一来,事态将变得棘手异常。
原本设想,只需我们快人一步,截住他们便能化解危机。然而,事实证明,我们还是迟了一步,让他们抢占了先机。
即便如此,我亦无可能轻易言弃。历经艰难才抵达此地,购置通灵居所耗费无数,不就是为了这一刻能拜会城隍大神吗?
此刻退缩,岂非过于懦弱?
我沉默地注视着城隍,道:“看来他们已先一步到来,给出了让你满意的条件。但我需提醒,东岳与冥府的恩怨非儿戏,你是冥府之臣,若真被他们操控,你觉得你还能保全性命吗?”
城隍面露困惑,回道:“我有些不明所以,你的言外之意。我在此安居乐业,未有过失,你千里迢迢寻我问这些问题,我实在不解。”
江啸天与我不禁交换了个眼神,彼此心知肚明,恐怕城隍已被收买。
然而此人嘴硬如铁,定不会轻易认账。
“你若不愿说,我也绝不勉强。但我要告诉你,昔日一位城隍也曾效忠于他们,如今却已灰飞烟灭,永无轮回之机。如果你期望同此下场,那我便闭口不言,祝你好运。”
我轻笑一声。
人惧怕死亡,尤其是这些经历过一次死亡的人,他们更加珍视重获的生命。
死亡对他们来说,是最有力的恐吓。因尝过死亡滋味,知晓死后并非乐土,如今有机会重生,若魂魄消散,便再无救赎。
城隍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先前的镇定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紧张与忧虑。
看来,我的话已触及他心底最深的恐惧。
每个人都有弱点,有软肋,找到那个痛点,问题便能迎刃而解。
“大人,请直言无妨。”
城隍不停擦拭额上的冷汗,显见他此刻的恐慌。毕竟他是来自冥都酆都的访客,对我此行的目的并不清楚。
他或许在担忧,是否他的背叛已被发现,冥都的审判即将降临。
这些贪生畏死之辈,最怕还未得逞便被揭露……
毕竟,酆都城在诸如此类的事务中,始终保持着严谨的态度。
一旦有人违反法规,必将遭受严酷的裁决。
而幽冥界的惩罚,历来恐怖异常,诸多炼狱,足以令生者亦感痛不欲生。
这些人都深知幽冥的铁律,目睹过无数哀号求饶的幽魂,那种恐惧早已深植于心。
一提及可能的后果,他们的心中便会弥漫不安与恐慌。
我也无法言喻,竟有人甘愿轻易协助幽冥东岳的势力。
难以揣测,东岳之人给他的究竟是何等神奇的迷魂汤。
“好吧,他们就直截了当开口,无需遮掩,东岳的意图清晰无比,他们渴望掌控幽冥界的一切。然而,你可曾思考过,当年王方平等人为何竭力抵制东岳,甚至自立幽冥?又为何幽冥界的居民都愿意接受现状呢?
只因东岳从不将众生的生死放在心上,正因不公才催生反抗。如今你却要主动步向当年的困境,你说,你的考量何在?”
我淡漠地看着他,面无表情。
城隍爷此刻紧张万分,豆大的汗珠滚落额头。
“大人……我……我……只想问,您是如何知晓东岳之人已来过?”
城隍爷颤抖着询问。
我心中暗惊!
他酝酿半天,就只挤出这句来。
他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我这么严肃,这么郑重其事!
他却只关心我是怎么得知的?
难道这个问题对他而言,比刚才我所说的更关键?
江啸天显然也有些愕然。
我们两人都未料到他会抛出这样令人匪夷所思的疑问。
“世上没有密不透风的墙,你以为东岳那边会替你保守秘密吗?为了壮大自身,他们会列出所有愿意归附之人的名录,这是自然而然的事。”
江啸天冷淡地回应。
师父果然高明,凭空杜撰的故事竟能让人信以为真,吓得他人魂飞魄散。
然而,在这特殊的情境下,如此应对也在情理之中。若非这般,他定不会相信我们,更不会心生惧意。
有时候,适当地运用一些小策略,也是可以理解的。
师父果然是师父!
老谋深算,确如其是!
编造谎言对他来说,犹如家常便饭。
闻言,城隍面色剧变,紧握双拳,“这些人真是可恶,竟敢做出这种事情!我还如此信赖他们,谁知他们转眼就背叛了我!”
师父的智谋,令人叹服!
他真是狡猾至极!
这随手捏造的谎言,他演绎得游刃有余。
城隍听完,脸色立时大变,拳头紧握,“这些人真是不是东西,居然胆敢做出这种事情!我如此信任他们,没想到他们转眼就出卖了我!”
江啸天轻笑一声,夹杂着魔幻的回音,“谁教你信赖那些幻影之族,难道你对他们过往的秘辛一无所知?即使你真的不知,难道在冥府度过无数纪元,都没听过半点风声?你竟然信他们,我觉得颇为可笑。”
冥府主宰的脸色略显尴尬,江啸天的质问并无瑕疵,毕竟在冥府工作,谁人不知当年的迷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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